第4章 同桌
同桌
他問：“你在哪兒上學？”
“一中。”聞溪頓了頓道，“應該是一中。”
“應該？”他挑眉看她，“我也在一中……你轉學過來？”
“你也是一中的？”聞溪看他，有些驚訝，“嗯，轉學過來的。”
沈淵點點頭：“以前是哪兒的？”
“附中，華大附中。”她刷着手機，抽空回了幾條消息。
“華大附中？S市？”沈淵又去看她，卻只看見她垂下來濃密的睫毛，和弧度完好的鼻子。
難怪她只說普通話。他想。
兩人随便聊了幾句，聞冬林和萬河魚就出來了，聞冬林自然是那副冷淡的眉眼，而萬河魚卻沉着臉，似乎在思索着什麽。
“走了。”瞥了一眼聞溪，聞冬林就向外走。
“我先走了。”對沈淵笑了笑，聞溪起身跟着就走出去。
萬河魚也跟着送他們出去，到門口時對着聞冬林說：“你是說真的嗎？”
聞冬林睨着眼看他，說：“我不騙人。”
“好。”萬河魚抿嘴，眸子堅定起來。
又看了他一眼，聞冬林就帶着聞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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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河魚回到內屋，沈淵開口說：“那個人是誰？”
“那姑娘的爸爸。”萬河魚蹲下來撫摸周邊的一幅畫，“是一個很有名的藝術家。”
想着那人和聞溪相似的眉眼，沈淵心裏一松，但還皺着眉：“他跟你說什麽了？”
“他說……”萬河魚話語一滞，轉頭看着沈淵，表情嚴肅起來，“沈淵，你萬叔我可能要出名了。”
“……”
“要不我給你簽個名，說不定能買個好價錢呢！”
說着跑去去房間裏拿紙筆了，看着他的背影，沈淵嘴角一抽，剛要說什麽，卻看見地上多了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棕色的小熊，很小的一只，上面還連着一圈黑線，大概先前是挂在鑰匙扣上的。
腦中突然浮現出一張清麗的臉，沈淵把它撿起來，連忙跑出去，剛要推開玻璃門，他卻突然停住了。
她剛走不久，現在追上去肯定是能追上去的，然而沈淵不想追上去還給她了。
他捏緊了手裏的小熊，心想，他們既然在一個學校，一定還能再見的。
現在還了，以後還能有交際嗎？
于是他深深呼了口氣，轉過身就走回去了。
*
聞溪是什麽時候知道小熊不見的呢？
是在剛回家的時候。
這個小熊鑰匙扣是随便在店裏買的，不貴重也沒有什麽特殊意義，于是雖然有些可惜，她卻沒怎麽當回事。
她也想到可能是落在“河魚之家”了，不過一來一去實在是麻煩，索性就不要了。
而且馬上就要開學了，再跑出去也沒什麽意思，還不如在家裏看書畫畫，悠閑又自在。
房間的那扇窗子，她回來就關上了，很少再打開過。雖然驚訝對面住着個某人，可她畢竟還是一個女孩子，喜歡私密一點的生活，也不喜歡讓別人欣賞自己的生活。
于是直到開學，這幾天聞溪都沒有再見到沈淵一次。
*
“你在高二七班，這是七班的班主任楊玉柔楊老師。”有些發福的教導主任指着身旁的男老師說道。
“好的，楊老師你好，我叫聞溪。”聞溪看着身高大約有一米八，身材魁梧，卻帶着眼鏡非常違和的楊玉柔老師。
心想，果真是不能以名字看人！
“嗯，你以後有什麽事情都可以來找我。”楊老師臉上扯了個笑容，似乎是想要自己看上去更和藹可親一點。
不過他實在不是這種風格，這樣溫柔的笑反而給人壓迫感。
“好的，謝謝楊老師。”聞溪面不改色地回道。
教導主任看他們熟悉了一點，就讓楊老師帶着聞溪去了高二七班的教室。
高二分科，這一學期班上的學生幾乎都是從其他班上來的，但即使并不熟悉，教室裏依然很哄鬧。
走到高二七班，楊老師給聞溪使了個眼色，聞溪立馬明白站在外面，然後楊老師自己先走了進去。
楊老師進去時，班上的同學還在說話，都沒怎麽注意教室裏多了個人。直到楊老師用黑板刷拍了幾下，教室裏總算安靜下來了，大家都盯着臺上的他。
楊老師清了清嗓子：“大家好，我是你們以後的班主任，我姓楊，叫我楊老師就可以了。”
他又勉強扯了個笑容，大概想要和善一些，不過底下的學生卻被吓住了。
“這老師看着好兇啊。”
“是啊，想電視劇裏的打手，不像個老師。”
他們悄悄讨論着這個新老師，卻不敢說大聲了，怕這個新老師聽到了打人。
楊老師環視了教室一周後，又開口到：“這學期，我們班有一個新同學，請大家掌聲歡迎！”
話音剛落，楊老師帶頭拍起掌來，同時看向在門口站着的聞溪。
聞溪頂着掌聲走了進來，然後停在講臺處，面對着衆人。
“哇哦！”角落裏一個男生吹起了口哨。
聞溪抿了抿嘴，然後勾出一個好看的笑容：“大家好，我叫聞溪，很高興來到這個班級，希望接下來能和大家好好相處！”
然後是彎腰，再起來後就是掌聲。
聞溪看着下面的同學，明顯覺得現在的掌聲比剛才熱烈了很多，底下的人甚至在小聲談論什麽。
聞溪偏頭看了楊老師一眼，楊老師立馬清了清嗓子，教室裏立馬又安靜了下來。
但教室裏的人眼睛都亮晶晶的，尤其是男生。
楊老師指了個靠邊的位置，那裏沒有人坐：“聞溪，你就先坐那兒吧，我們之後還會調位置。”
聞溪看過去，位置有點靠後了，是倒數第二排，但兩個位置都沒人坐。她對楊老師笑了笑：“好，謝謝楊老師。”
楊老師擺了擺手，讓她先坐過去。
剛剛坐下，前面的兩個女孩子就轉過頭來，其中一個圓臉女生笑着說：“你好啊，我叫陳圓圓！”
另一個女生內斂很多，清清秀秀的，說話很斯文：“你好，我叫袁莉。”
聞溪笑着回：“你們好，我叫聞溪。”
“我知道的，你剛剛在臺上說了。”叫陳圓圓的女生也跟着笑，她有兩顆虎牙，笑起來很可愛，她眼睛也圓圓的，看着人亮晶晶的，“你長得真好看！”
袁黎也跟着點頭，看着她微微臉紅：“對啊，你可真好看。”
被同性誇贊好看是讓人很有滿足感的，聞溪先是一愣，後又沒忍住笑起來：“謝謝，你們也很好看。”
“真的嗎！”陳圓圓和袁黎顯然有些吃驚，看着聞溪紅了臉。
“你別逗我們了，你才好看啊！”陳圓圓撐着臉看着聞溪，顯然覺得她說的是假話。
袁黎也點點頭，也沒信。
聞溪笑了笑，也沒解釋。
“咳咳。”楊老師又在清嗓子了。
陳圓圓和袁黎立馬轉過去，聽他講話。這個年紀的中學生，對于老師都有無法言說的懼畏感。
“今天我們先不忙上課，我們今天的主要任務就是讓大家熟悉，畢竟我們經歷了分班，現在彼此面對的也不是以前所熟知的人……”
一連串話說完，楊老師定下了任務，任務是讓同學們互相了解加強聯系，換句話就是上臺做自我介紹。
聞溪剛剛已經做過自我介紹了，所以她就只需要在臺下看着他們一個個上去就可以了。
上臺順序是按座位來的，先上去的都是坐在前排的人。
做自我介紹時，楊老師就在底下看，也沒去管教室紀律，于是後排的男生輕輕戳了戳聞溪，看她轉過來就道：“聞溪？是聞溪對吧？這名字真好聽。”
聞溪禮貌一笑：“謝謝，你是？”
男生眼睛一亮，輕咳了聲：“我叫周城，周末的周，圍城的城。你之前是哪個學校的啊？”
“華大附中。”她回道。
“華大附中？”周城驚呼，“S市啊？這麽遠？”
不太适應別人的大驚小怪，聞溪輕皺着眉：“嗯。”
正好這時陳圓圓轉過來跟她說話，聞溪就偏過去，聽她說話。
剛剛周城的聲音很大，陳圓圓也聽到了，也看見聞溪輕皺的眉，于是問了其它問題：“溪溪來這邊多久了？熟悉了嗎？”
聞溪說：“大概有半個月了吧，不是很熟。”
陳圓圓笑得很開心：“那正好啊，我們周末一起出去玩，帶你把C市逛完！”
聞溪笑：“好啊！”
楊老師在活動進行得一半時就跑出去了，沒了老師看着，後面的人就開始放飛自我了。
袁莉說：“我聽說那個人也是分到七班的。”
陳圓圓問：“哪個人？”
“就是那個人啊！”袁莉做了個表情。
陳圓圓立馬明白了：“是他啊！天啦不會吧，那我們是有倒黴啊！”
聞溪聽得一頭霧水，問：“是誰？”
陳圓圓看了看周圍的人，放低了聲音：“我們學校的校霸，他上學期期末把他班上的一個男生打進醫院了，聽說現在都還沒出院呢！”
正說着，覺得教室裏突然安靜了，陳圓圓擡頭環了一圈：“怎麽突然這麽安靜……呢！”
聞溪順着看過去，然後就和某個人的視線交彙了。來人身量很高，眉眼清冷，和聞溪對上時眸光微閃，然後大步向前，來到了她這邊。
他挑了挑眉，說：“小姐姐，讓一下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