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棉花糖
棉花糖
第二天早上，沈淵剛剛把單車推出來，就看見站在路口的聞溪。
她今天穿着青綠色的長袖連衣裙，米白色的腰封束着腰，顯出纖細柔軟的腰肢，裙擺下露出一截白嫩的小腿。
注意到他的視線，她擡眼一笑，清澈的眸子裏仿佛印着漫天的霞光。
他走過去，問：“怎麽在這裏？”
聞溪眨了眨眼睛，回：“等你啊。”
沈淵捏緊了手裏的單車，故作淡定地瞥了她一眼：“幹嘛？”
然而他耳朵已經開始泛紅了，聞溪臉上的笑容更深，從包裏摸出來一根綁着絲帶的兔子糖，看着他：“給你的。”
沈淵沉默地接過去，摸了摸兔子的耳朵，道：“什麽意思？”
聞溪挑眉：“就是給你的啊。”
“然後呢？”他問。
聞溪偏頭看他，嘴角上揚：“沒然後了，我去搭車了。”說着就舉手做了個拜拜。
沈淵皺眉：“等等！”
聞溪停住腳步，疑惑地看着他：“怎麽了？”
沈淵又捏了捏手下的單車，偏過頭說：“要一路嗎？”
聞溪嘴角一勾，看了眼他的單車，說：“可是我不會騎單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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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以……”
後面的話沈淵沒說了，因為他看着自己的單車，卻發現後面根本就沒有後座。
他禁皺着眉，抿着唇，懊惱自己為什麽一定要騎沒有後座的單車。
欣賞了他的表情，聞溪又笑着說：“其實我會騎單車啦。”
見沈淵眼眸微亮，又說，“不過，你難道沒注意我今天穿的什麽嗎？”
“……”沈淵又看了眼她纖細柔軟的腰肢和白嫩的小腿，然後又移開眼。
“那我先走了。”說完，他卻沒動，只是站在原地垂着眼，手裏的小兔子糖又軟又涼。
她聽沒聽那段錄音？他想。
“那我先走了哦！”聞溪又一次做了個拜拜的手勢，轉身就往車站那兒走。
她儀态很好，背挺得很直，走路時不會歪歪扭扭，看背影都有種綽約感。
走出去十米遠，她又轉過來，看着還沒有動的沈淵，眉眼彎彎：“告訴你哦，我覺得還是小兔子更襯你喲！”
是指哪個小兔子？
沈淵不知道，也沒有開口問。
他只是站在那兒看她走遠了後，才轉身騎上車，順手把兔子糖放進了胸前的口袋裏。
兔子糖上纏着一圈絲帶，從口袋裏露出來，倒像是一種裝飾，只是與他的氣質不搭。
不過，和他紅紅的耳朵還蠻配的。
*
前面兩人之間的氣氛總算正常了。
周城坐在座位上如是想。
最後一堂英語考完，大家就都回到了原來的班級裏，準備上下午最後一節自習。
七班這節課是語文，但老師并沒有來，教室裏哄哄鬧鬧的，各科科代表一個個的上去寫答案。
對了答案之後有人歡喜有人愁，但更多的人的注意點上完全不在剛剛結束的月考上。
陳圓圓興致勃勃地說：“明天就是國慶了，我們去玩吧！”
袁莉也柔聲建議道：“東區那邊新開了個游樂園，我們可以去那兒玩。”
一般的中學都是放完國慶再回來考試，可一中偏偏要标新立異，就是要考完了再放假。按學校領導的說法是，放假都瘋去了，回來哪兒還記得到學了什麽？
所以，最後一堂自習課一下課，為期七天的國慶長假就開始了。
見前面熱火朝天地讨論着，周城後朱一鳴他們也不甘落後，周城直接對喊：“不行啊，我們好歹也是街坊四鄰的關系，出去玩還是一起去呗？”
朱一鳴倒要溫和一些：“我倆是沒人要的孤兒，帶上我倆呗？”
陳圓圓不介意這些，反而很喜歡熱鬧：“好啊好啊，我們一起去玩呗！”
然後又問聞溪：“溪溪，一起嗎？帶你看看我們大C市！”
聞溪笑着點頭：“好啊。”
一直當透明人的沈淵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袁莉注意到他，猶豫着問：“沈、沈淵要一路嗎？”
“嗯？”沈淵輕擡眼皮，看了他們一圈。
感受到他的視線，幾人都緊張起來。
此時聞溪偏着頭問他：“一起去玩呗。”
沈淵的視線停在她身上，但又立馬移開，清涼的眸子裏看不出什麽情緒。他随意說道：“那去呗。”
于是國慶出游六人小隊組成了，目的地就是東區新來的游樂場。
*
晚上沈淵回到房間，就看到手機裏多了條消息，是聞溪發來的。
她問：“你喜歡女孩子穿什麽衣服呢？”
他握着手機的手一僵，不知道她那邊是什麽意思，想了又想才發過去——“不知道。”
那邊很快就回了——“你喜歡裙子嗎？”
沈淵想到今天早上她一身青綠色連衣裙，腰肢纖細柔軟，小腿白嫩。他抿了抿唇，回道：還行吧。
這次那邊過了一會兒才回，她說：那我明天還是穿褲子吧：）
沈淵：“……”
那她問個什麽鬼？
不過經過這麽一問，他反倒有了些期待，期待明天的一切。
第二天在約定的地方，沈淵就知道聞溪穿了什麽了。
她果然穿的褲子，但卻是上下連體的套裝。她本來就高挑纖細，一身下來更顯得出挑。她披着微卷的頭發，眉目清晰，對着他們朗朗一笑，頗有些港風的味道。
“走吧。”她走過來說。
陳圓圓先回過神來，湊上去：“溪溪，為什麽你每天都在刷新你很好看這個事實啊？”
袁莉也說：“是啊，好好看啊。”
被她們這麽一誇，聞溪也略微有些不好意思：“說什麽呢？不是說要去游樂園嗎？”
她這一提倒提醒了他們，六人一起坐地鐵到了東區的游樂場。
因為是新開的有很多優惠，再加上正好是國慶節，游樂園裏聚集了很多人，每個窗口都排了很多人。
“走，我們倆去排隊！”周城把朱一鳴拖着去買票了。
陳圓圓正圍着一個攤子看，袁莉也跟在旁邊選東西。
于是就剩下沈淵和聞溪兩人站在原地。
“你不去嗎？”沈淵突然問。
“嗯？”聞溪偏頭看他，眉目輕靈，“不去。”
“哦。”然後沈淵就不說話了。
轉了下眼珠，聞溪突然湊倒他面前去，笑容滿面：“诶，問你啊。”
“問什麽？”他垂着眼看她。
“我今天好看嗎？”她看着他，琥珀色的瞳孔裏閃着光亮。
實在是靠得有些近，沈淵又能聞到她身上傳來的淡淡清香，那是獨屬于她的，獨特而迷人的。
“好看啊。”他故作輕松的姿态道。
聞溪又問：“那我昨天好看嗎？”
“好看着呢。”他回道，甚至還有心思瞥了眼她頭頂的發旋。
她的發絲有些細，不是純黑色，有點偏焦糖色，在陽光底下甚至有點泛紅。
她又問：“那之前呢？”
沈淵終于勾了個笑，看着她：“我說，女生都是這麽自戀的嗎？”
“不是啊。”聞溪一點不臉紅，仍然看着他，“只是想讓某一些人誇而已啊。”
“所以我就說某一些人咯？”他瞥着她說，沒反應過來深意。
聞溪答得很快：“對啊。”
沈淵剛想開口諷刺她，但把剛剛的對話在腦子裏過濾了一遍，立馬覺得有些不對勁，耳廓哄得熱起來。
他正想對聞溪說什麽，結果就見聞溪已經退回去了，指着那邊的攤子，說：“那邊有棉花糖诶。”
順着她指的方向看過去，沈淵看見一個賣棉花糖的小攤子。這種攤子還是過去的模樣，一個大鐵桶，放一勺糖進去，拿着木棍進去卷，一個碩大而蓬松的棉花糖就形成了。
在沈淵的記憶中，棉花糖還是他很小的時候吃過的。時間過去了這麽久，沒想到記憶中的攤子還是這個樣子。
正想着，聞溪已經過去了。她對攤主說了些話，然後攤主爽快應下，一勺糖放進去，一個粉紅色的棉花糖就成型了。
沈淵剛剛走過去，聞溪就拿着棉花糖轉過來，手一舉遞給他。
沈淵一愣，說：“什麽意思？”
聞溪難得笑得很甜美：“給你買的，草莓味的。”
沈淵被她弄笑了：“不是，你覺得我适合拿這個？”
“怎麽不适合？”聞溪輕蹙起眉頭，“我覺得挺合适的，拿着。”
沈淵下意識伸手去接，然後就入手了一根粉紅色的棉花糖。他盯了盯手裏的大粉紅，對聞溪說：“不是，你真給我啊？”
“不給你給誰？”聞溪瞥了他一眼。
看她這樣，沈淵不敢再說拒絕的話了。只是看着手裏的棉花糖有些犯愁，這該怎麽下口啊？
看他有些手足無措的模樣，聞溪忍着笑，故意淡淡道：“今天太陽還是有點大，不快點吃會化掉哦。”
聽這話，沈淵猶豫着咬下了一口。
是松軟的，甜甜的，還有陽光的味道。
陳圓圓他們回來，就看見印象中的兇惡大佬，正舉着一個極不符合形象的粉紅色棉花糖，雙眸出神，而且仔細看似乎還有點意猶未盡。
陳圓圓悄聲說：“也許沈淵只是看着吓人，內心裏其實還是個嬌軟小可愛？”
袁莉同樣內心複雜：“大概，這就叫反差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