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電話是家裏的保姆打來的，說梁焰的媽媽謝霜早上忽然暈倒，已經送往醫院。

喬書白和梁焰去A市的路上，得知謝霜的心髒出了問題，可能需要手術。

兩人一起趕到醫院時已經到了中午，謝霜已經轉醒，也已經轉到了普通病房。

喬書白跟在梁焰身後走進病房，謝霜正靠坐在病床上，病床旁邊的矮櫃上放着一籃水果，保姆劉阿姨先看見了兩人，和梁焰打了聲招呼，走出了病房。

看見兩人進來，謝霜的目光很快從梁焰身上移到了喬書白身上。她似乎是愣了愣，随後不太确定地說了一句：“是小白嗎？”

喬書白點頭說是，梁焰這時拉了一個椅子過來，讓喬書白在病床邊坐下。

喬書白看着謝霜，叫了聲“阿姨”。

謝霜慈愛地看着她，然後溫柔地摸了一下她的頭，笑着說道：“好久不見，小白長這麽大了。”

喬書白低頭不說話，瞟了站在一旁的梁焰一眼，見梁焰對她微微笑了一下，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謝霜是心絞痛暈倒的，來醫院做了心髒造影後，醫生建議她進行心髒搭橋手術，手術前期還需要各種檢查工作，也需要和家屬進行商量。梁焰去和醫生談話了，病房裏便只剩下謝霜和喬書白。

謝霜問起喬書白這些年的生活，喬書白從水果籃裏拿了一個蘋果，邊削皮邊和謝霜說話。她擡起頭，就見謝霜目光柔和而憐憫地看着自己。

謝霜嘆了口氣，說她：“可憐的孩子。”

喬書白聞言沒說話，低頭繼續削蘋果。她把削好皮的蘋果又削成塊，用牙簽插了一塊遞給謝霜，說道：“沒什麽的。”

謝霜點點頭，接過她削好的蘋果，又問她是怎麽和梁焰重新遇上的。

喬書白說起她和秦飛在酒吧遇到胡總，又說她遇上阮歆，包括她住在梁焰家裏，後面的事情她不知道怎麽說了，便沉默着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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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霜也沒逼問她，而是說了一句：“你們兩個現在在一起？”

她疑問的語氣并不強，更像是個陳述句，喬書白聞言微怔住，随後點了點頭，說：“嗯。”

謝霜臉上出現了一個很欣慰的表情，她說：“其實你回去以後梁……”

話沒說完，被從外面進來的梁焰打斷了。

梁焰推門進來，後面還跟着一個醫生，來和謝霜商量手術的具體事宜，醫生提到說要搭三個橋，将手術時間安排在了三天後。

醫生在說話的時候，喬書白就待在旁邊，就好像她和梁焰還有謝霜是一家人一樣地被謝霜拉着手。

從醫生說謝霜心髒問題的嚴重程度開始，病房裏的氣氛就變得有些凝重了，醫生出去後，梁焰看着謝霜，問她心絞痛多久了。

謝霜這時才說道：“一直有吃藥，沒想到這麽嚴重，你工作太忙了，工作重要……”

說到後面的時候，她嘆了口氣。

梁焰撇過頭，用手按了一下眉心，沒說話。

梁焰下午給公司打了一個電話，把這幾天的工作都推遲了，喬書白也主動說要陪他待在A市，等到謝霜做完手術再回去。

兩人在病房裏陪謝霜一起待到了晚上，晚飯也是在病房裏吃的，喬書白後來困了，靠在謝霜的床邊便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她發現自己躺在了床上，她反應了一會兒，認出這是梁焰以前家裏的房間，因為床頭依舊貼着那張梁焰最喜歡的球員亨利的海報。

床上只有一床被子，喬書白将頭埋在被子裏，周身充滿了梁焰的味道，她大口呼吸了幾下，忽然覺得鼻子有些酸。

她從被子裏探出頭，看到梁焰背對着她站在陽臺。天将亮未亮，梁焰的背影很暗，好像輕飄飄随時就要消失了。

喬書白下床走過去，走到梁焰身邊，從他背後抱住他的腰，将臉貼在他的肩膀上。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還在，真好。”

梁焰轉過頭來，看着她笑了笑，說：“什麽還在？”

喬書白從正面抱住他的腰，擡頭看着他，說：“你沒有消失。”

梁焰摸了一下她的耳朵，說：“不會消失。”

喬書白被梁焰抱起來，放到了陽臺的飄窗上，她看到梁焰蹲下身，然後握住了她的腳腕。梁焰用他的大拇指指腹在她腳腕處上下來回摩挲着，喬書白覺得有些癢，便往回縮了縮。

梁焰這時松開手站起來，喬書白條件反射地摟住他的脖子，梁焰順勢低下頭，在她鼻尖上親了一下。

喬書白和他對視着，忍不住心裏的悸動，主動仰頭去親他，卻只親到梁焰的嘴角。

梁焰笑了笑，将她放開了。

兩人從家裏出去時，喬書白有一絲的不自然，A市寸土寸金的別墅區，她小時候住過。

“他們已經搬走了。”梁焰忽然說了一句。

喬書白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在說誰，她笑了笑，沒說話。

門口的門衛不知道換過幾茬，喬書白和梁焰往外走時，看到了小區門口的一塊大石頭，她指着那塊大石頭說：“那天你踢足球回來，我就是在這碰見你的。”

梁焰說：“我小時候的夢想是做一個足球運動員。”

喬書白擡起頭看他，她說：“我知道，那個海報現在還在。”

兩人在外面吃了早餐，之後又去了醫院。中午時梁焰回了A市的公司，喬書白趁着回A市的機會，回去看了一趟秦亮。

謝霜手術這天，喬書白和梁焰一起坐在手術室外面的椅子候着。

手術成功率雖高，但依舊有風險，喬書白知道梁焰一直在意他的工作讓自己疏忽了母親的身體。

“沒有關系的，”她開口，看着梁焰，說，“會沒事的。”

梁焰兩只手交叉着垂在雙腿之間，這時轉過頭看她一眼，将她的手拉過去，用兩只手包起來。

他嘆了口氣，說：“我得知我爸爸生病那天，才知道他們一直瞞着我。”

他看了喬書白一眼，說：“你記不記得那天我跑出去踢球，回來已經很晚了。”

喬書白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她茫然地點了點頭。

梁焰看出她不記得了，笑着捏了捏她的手，說道：“那天你們學校門外有家蛋糕店新開業，你還給我帶了一個蛋糕回來。”

說完他放開了喬書白的手，然後伸手攬過喬書白的肩膀，在她耳邊輕輕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