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十月份過去之後,天很快便冷下來。

由于之前有過實習經驗,喬書白秋招時候投簡歷的大多數公司都通知過她去面試,她去過幾個,也拿到過offer,但一直猶疑着沒定下來。

這天晚上在家裏吃完飯,梁焰忽然問她:“要不要來公司上班?”

喬書白正和舍友在群裏聊天,聞言将手機放到一邊,沒馬上回答。

其實和梁焰在一起之後她有想過這個問題,但一直有所顧慮,顧慮自己的能力,也顧慮和梁焰的關系。

見她沒說話,梁焰沒再追問,倒了一杯溫水遞給她,又說最近降溫,去卧室換了床厚的被褥。

梁焰從卧室出來時,喬書白在沙發上坐着有些腿麻,想起來換個姿勢,剛動了一下,差點從沙發上滑下去,梁焰伸手接住了她,順手把她放到了自己腿上。

喬書白聞着梁焰身上的味道,心裏覺得很平靜。

剛剛她想了想,覺得去梁焰公司也未嘗不可,走正常招聘流程她并不一定會被淘汰,而且他們也并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關系,她雖然不想以關系為便,也不應該以關系為枷鎖。

她從梁焰腿上下去,坐到一旁,梁焰摸了一把她的頭發,說她頭發真軟,接着便将溫暖寬大的手掌放在了她的頭上沒拿開。

有暖意從頭部傳遍全身,喬書白有些不好意思,她盯着梁焰,想了想,直白地說道:“我不太喜歡孫秘書。”

她停頓了一下,用上目線看了梁焰一眼:“要不要把她換掉……”

“然後換成你。”梁焰的聲音裏浮現出淺淺的笑意。

喬書白沒說話,望向窗外的黑夜,目光游移不定着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她動了動,梁焰抓住她不太安分的腿,說了一句:“秘書工作很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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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書白後知後覺地自省,自己可能做不來孫秘書的工作,況且她并不覺得梁焰是輕率做決定的人。

她問道:“你覺得孫秘書的工作能力怎麽樣?”

梁焰沒說話。

喬書白又補充道:“說實話。”

梁焰看着她,半晌,說了句:“說實話還行。”

喬書白說:“那就讓她先幹着吧。”

梁焰笑了笑,說:“都聽你的。”

喬書白把腳收回來,蜷坐在了沙發上,斜睨了梁焰一眼,說:“是的,是我讓孫秘書留下來的。”

不過喬書白最終還是決定去梁焰公司工作,還是和塗寧一個辦公室,沒過兩天便直接入職。

塗寧還不清楚兩人現在的關系,頭一天上班還在同事面前竭力掩蓋兩人的關系,卻沒想到快到午飯時間,陸偉直接敲了一下辦公室的門,接着推開門問了一句:“喬小姐在嗎?”

快到休息時間,這時一群人都停下手中的工作,看向了陸偉,下一秒,又同時看向陸偉口中的“喬小姐”。

陸偉神色如常地走進來,喬書白坐最裏面的工位,聞聲站了起來,陸偉便朝着她的方向過去,随後将包裝精致的外賣放到了喬書白桌上,說:“梁總說還沒有領卡去員工餐廳吃飯不方便。”

陸偉說完便轉身走了,辦公室的其他同事卻沒有因為陸偉的離開而恢複原狀,依舊盯着喬書白的方向。

喬書白被衆人的如芒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她強裝淡然地将外賣拎起來,打算去外面的休息室吃飯,經過塗寧身邊時,她問了一句:“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好啊。”塗寧說。

辦公室這時終于重新恢複了表面的正常。

度過了初期的一段不習慣日子後,喬書白逐漸适應了和梁焰在同一所公司工作這件事情。

兩人平時不常見面,喬書白有自己的工作要做,梁焰同樣很忙,只是偶爾她去梁焰辦公室,再遇到孫秘書時,孫秘書對她的态度客氣了許多。

喬書白站在梁焰的辦公室門口,敲了一下門,孫秘書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說道:“請進。”

喬書白推門進去,孫秘書似乎剛挂斷電話,看見來人是她,便說道:“梁總早上去出差了,還沒回來。”

“我知道,”喬書白問了一句,“你不跟着嗎?”

“梁總一般出差會帶上陸偉,我處理的大部分都是公司的事情。”

喬書白點點頭,将手上的藥放到桌上,和孫秘書叮囑道:“這個是咳嗽藥,他最近咳嗽。”

孫秘書點頭,沒再多說什麽,喬書白這時轉過身打算走,孫秘書忽然叫了她一聲。

喬書白轉過頭,疑惑地看向她。

孫秘書說:“昨天那個PPT是你幫忙做的吧?”

喬書白回憶了一下,反應出來孫秘書說的應該是他昨晚幫梁焰做的一個新産品的介紹,那個工作原本應該是孫秘書的。

她點點頭,說:“是。”

“做得不錯。”孫秘書忽然說了這麽一句。

一直到回到辦公室,喬書白還對孫秘書對自己今天的誇獎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吃飯時,她沒忍住和塗寧聊起孫秘書這個人,塗寧低頭扒拉了一口米飯,說道:“哦,孫喻啊,她就是那個樣子,比較清高慕強,A大畢業的,看不上那種靠男人的女人。”

說完塗寧迅速補充了一句:“沒有說你靠梁總的意思。”

喬書白笑了笑,說:“我覺得她這個人還蠻好玩兒的,咱們部門的小高,那天看梁焰讓陸偉給我送了外賣以後,對我态度就一直有點兒奇怪,孫秘書倒還好。”

她說完,又覺得在背後說別人有些不太好,便沒繼續說下去。

正在這時,電話忽然響了,喬書白看了眼來電人,是個陌生號碼,她皺了一下眉頭,等電話鈴聲又響了幾秒,按了接聽。

“我是沈晉,”那邊自報家門道,“你弟弟秦飛的手機號能給我嗎?”

“發生什麽事了?”喬書白走到一邊,聽到沈晉的聲音有些急。

“聯系不上阮歆了……”沈晉的聲音還算冷靜,但也透露出一絲微不可查的顫抖。

“我把他手機號短信發給你。”

喬書白挂斷電話,把秦飛的手機號發了過去。

做完這些,她回想起沈晉在電話裏的語氣,有些不放心地給秦飛發了條微信,問他:“你最近和阮歆怎麽樣了?”

但直到下班,秦飛都沒回複她這條消息。

下班後,喬書白不放心,給秦飛打了個電話,但那邊響了很久都沒人接聽。她這時一顆心也懸了起來,思考良久,給沈晉回了個電話。

那邊卻一直提示占線。

喬書白吞了口唾液,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有些茫然無助,不自覺将電話撥給了梁焰。

她拿着電話的手顫抖着,手心也出了汗,好在這回電話終于有人接通。

梁焰還在咳嗽,問她:“怎麽了?”

喬書白便把中午沈晉聯系她以及她同樣聯系不上秦飛的事情和梁焰說了。

說完後那邊沉默了半秒,接着梁焰溫柔地安撫她:“你先別擔心,先回家,我馬上回來,我們先一起找。”

喬書白點點頭,意識到梁焰看不到,她又說道:“我在家裏等你。”

大約七點鐘的時候,梁焰推門進來了,穿的風衣裹挾着一陣冷風。

他把門關上了,也把冷風隔絕在了門外。

喬書白沒開燈,聽到他進來的聲響,迅速從沙發上站起來。

梁焰把燈打開,問她:“怎麽不開燈?”

喬書白走過去他身邊,問他道:“你能聯系上沈晉嗎?”

梁焰把東西放下,和她說:“我剛才和他打過電話了,他和你一樣,聯系不上阮歆也聯系不上秦飛。”

“報警了嗎?”喬書白問。

“還沒有,”梁焰看向她,“別擔心,應該沒有危險,沈晉說不報警是怕找回來以後刺激到阮歆的心情,她之前就玩兒過失蹤。”

喬書白微微放下心來,這時忽然想到什麽,說:“我們去秦飛宿舍找秦飛。”

去秦飛宿舍的路上,沈晉打過來電話,讓喬書白找到秦飛後給他回個電話,并且讓她帶秦飛一起去他家裏一趟。

喬書白和梁焰對視一眼,梁焰從她手裏接過電話,對那頭說道:“他願意去的話,我們會一塊過去。”

天已經完全黑了,喬書白在秦飛宿舍外看了一圈,沒找到阮歆的那輛車,打電話給秦飛,依舊是無人接聽。

正焦急着怎麽辦,兩人走進院子,忽然看到了秦飛的一個同事。

那個同事認識喬書白,當即就走到她面前問道:“來找秦飛?”

“你知道他在哪兒嗎?”喬書白問道。

“就在宿舍啊,從前天開始就沒出去過,不是喝酒就是睡覺,這會兒應該還睡着呢。”

喬書白一聽秦飛就在宿舍,心髒撲通跳動,忙對秦飛的同事說道:“謝謝,謝謝。”

秦飛宿舍的門沒上鎖,半掩着,喬書白和梁焰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喬書白将門口的燈按亮,躺在床上的秦飛被光亮刺激着半坐起來。

他盯着門口,似乎反應了很久,才不确定地開口叫了一聲:“姐?”

他将目光移到梁焰身上,瞬間流露出防備排外的眼神,梁焰沒什麽表情地看着他,問道:“你知道阮歆去哪兒了嗎?”

秦飛忽然笑了一聲,說:“她去哪兒關我什麽事,我們兩個現在沒關系。”

“她去自殺也和你沒關系嗎?”

秦飛聞言眼神忽然變得銳利起來。

他看向喬書白和梁焰,喬書白攥住梁焰的手,無聲地回看着他。

梁焰繼續說道:“現在她媽媽、她哥哥都聯系不上她,能找的地方也都找過了。明天之前如果再找不到的話就報警。”

梁焰停頓了一下:“她心理素質很不好,有可能會做傻事。”

秦飛這時終于晃晃悠悠地從床上下來,他光着腳走到門口穿上鞋,低着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找得到。”

喬書白想起來時沈晉的那個電話,便問秦飛道:“她表哥想讓我們先去他家裏,然後大家一起找可以嗎?”

秦飛擡頭看了她一眼,說:“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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