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賭氣
賭氣
下午放學，按照慣例，仲遠在電動車棚等他們，迎面而來的仍舊只有仲意和汪俊凱，仲遠納悶：“向晴呢？”
“一下課就和封鳴走了。”汪俊凱還刻意補充：“我看人封鳴溫文爾雅的，悅悅每次說起他都是眼冒星星，一臉的佩服，說不定悅悅以後就考他學校呢。”
仲遠雖心有不悅，但也表現的一臉平靜，繼而問：“和封鳴幹嘛去？”
仲意：“封鳴老師帶她去參加交流會吧，說是有好多學琵琶的。”
“什麽交流會？”仲遠問，“怎麽沒和我說？”
仲意：“哎，你又不是悅悅的親哥！”
汪俊凱搭腔：“也不是她的親男朋友！”
仲意和王俊凱幾乎異口同聲：“管那麽多幹嘛？”
被怼了，仲遠也無話可說，默默騎上電動車準備回家。
道路通暢，全程綠燈，可他心卻有點堵。平常她要有事，會發個消息給他，叫他不要等自己，今日好像刻意不理他的。
仲遠就把電動車停在路邊，雙腳支撐在地，從校服褲兜裏掏出手機，發了條微信給她：【你去哪裏了？】
他就盯着手機在原地呆了十來分鐘，卻未收到她的回複。
他就繼續發：【要去接你嗎？】
又一個十分鐘過去了，仍舊未收到回複。
……
事實上，向晴第一時間就看到了仲遠發過來的消息，就只是看了眼，卻不想作任何回複。
說是交流會，其實也不算，就是封鳴組織的一個飯局，在一個音樂餐吧裏。人不多，八人中有七個學琵琶，一個學二胡。除向晴和封鳴外，有四個是封鳴所在學校的學生，一個音樂學院附中的高三女生。
唯一一個學二胡的女生，是向晴的學妹古語，在讀高二，其實只比向晴小半月月，只是出生在九月，所以入學比同齡的向晴晚了一年。
向晴和古語在樂理知識課上見過幾面，民樂的圈子本身就小，哪怕不是學同一種樂器，她們對彼此卻都有記憶。
因為還算認識，所以她們坐到了一起。
八個人坐在一張長條桌前，舞臺上的人此刻彈得也是民族樂器，倒是蠻應景的。
他們也沒聊其它的，都是一些關于琵琶的知識，封鳴和他的同學們還會講他們當初藝考的事情，這也是向晴為啥來這裏的原因，也是想向前輩們取取經。
因為都是與琵琶相關，古語好像插不上什麽話，就一個人在默默地吃着盤子裏的哈密瓜，向晴發覺了她的小拘束，就主動向她搭話：“古語，你以後想考哪個學校呀？”
“上音吧，因為想留在本地。”古語又問：“學姐，你呢？”
向晴笑了笑，“叫我向晴或者悅悅就好了，學姐顯得太生疏了。”
古語笑着點點頭：“好的，悅悅！”
古語另一旁的人是封鳴，封鳴聽到她倆的談話，也問起向晴：“向晴，你年後就要參加藝考了吧？有目标院校嗎？”
向晴：“都去嘗試一下，目标院校是央音，因為我答應我的發小要一起去北京上學。”
封鳴：“我還以為你和我表妹一樣想留本地呢！”
向晴一驚：“表妹？”
封鳴摟了下古語的肩膀，說道：“古語就是我的表妹！”
向晴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今晚古語也會來參加這局。
古語稍稍好奇了下：“你的發小是仲遠嗎？”
“怎麽連你也認識仲遠？”向晴沒想到連高二的古語都認識他。
“認識啊，不是常年在榜的學霸麽，然後去年還代表學校參加青年擊劍大賽，還獲獎了，不是麽？”古語說，“哦，我班上的同學都說他好帥。”
“一點都不帥，就是個中央空調！”向晴貌似還在賭那股莫名的氣。
“你們吵架了？”
向晴就開始向古語吐槽仲遠：“他今天跟他班上的女同學手拉着手，還同吃一包薯片！”
很明顯，向晴有在誇大其詞。
古語還天真地信了：“他們是不是互相喜歡呀，所以才手牽手？”
封鳴見向晴氣鼓鼓的樣子，噗呲一笑，寬慰她：“高中男孩子嘛，肯定也會有愛慕的對象，他以後還會交女朋友呢，對女朋友也只會更親密。”
這一語驚醒了向晴，他不管跟誰有親密接觸，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而自己只是他一個從小到大的朋友，其實是無權約束他的行為的，這樣莫名其妙地生氣還影響友誼。
最後，飯局還沒結束，王岚就來把向晴接走了，順帶送了下古語，因為古語就住他們附近小區。
送走古語後，向晴從後座坐到副駕駛，王岚問：“古語也學民樂的？”
“拉二胡。”
“我看古語人文文靜靜的，又和你一樣學民樂的，你适合這樣的朋友。”
向晴未答。
王岚繼續說：“別天天跟小意瞎混，你倆待一起就知道玩，都高三了。”
這話向晴就不愛聽了，“小意怎麽了？人家活潑開朗又善良的。”
“我知道，你倆世紀好姐妹，我哪敢拆散你們，我是說你也可以交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比如教你琵琶的封鳴，還有同樣學民樂的古語。”
“好了，我累了！”
說完，向晴就靠着椅背閉目養神。
王岚以為女兒生氣了，趕忙解釋：“媽媽不是那個意思，仲遠仲意還有汪俊凱，都不錯，各有各的優點，但是你們領域不同，讓你接觸點相同領域的朋友也無可厚非呀！”
向晴阖着眼，“嗯”了下，就沒再搭話了。
**
睡覺之前，她點開Q.Q，想把今天的煩憂訴于給那個陌生的好友。
XQ：【我今天看到我的發小與他的女同學拉了下手，還一起吃東西了，我就生氣了，你說我是不是很奇怪？】
等一個晴天秒回，像是預料到她今天會來找自己一般，【為什麽呢？】
XQ：【說不出來，雖然我和他經常吵吵鬧鬧的，但是他對他妹妹和我其實都很好】
【與女生手拉手這事，記憶中他只跟他妹妹有過。和我的話，除了小時候，長大後都沒牽過手。】
等一個晴天：【會不會他只是不小心拉了一下他的女同學，沒有任何想法的接觸。】
XQ：【确實是的，因為那個女生快要摔倒了。】
等一個晴天：【對呀，所以你想那麽多幹嘛呢？】
XQ：【不知道，就是突然的不開心。】
【我可能習慣享受了他的照顧，沒意識到他以後可能會有更好的朋友，而且還會交女朋友，我在他眼裏估計只是個膽子小的笨蛋。】
等一個晴天：【你是不是在擔心他有了女朋友後，你在他心目中分量就低了？】
XQ：【确實是的，但是這種想法不可取，這樣就顯得我太自私了，我其實是沒有資格去約束他的。】
等一個晴天：【你都沒問，你怎麽知道你沒有資格呢？】
【說不定你在他心目中特別重要呢】
XQ：【不問了，太在乎這些東西，反而累。】
等一個晴天：【傻】
……
向晴轉而打開微信，準備找仲遠為今天的事情道歉。
Kitty：【抱歉，今天是我不對，莫名其妙不理你】
遠：【所以到底為什麽不理我？】
Kitty：【大姨媽要來了吧，心情莫名低落呗。】
仲遠知道她不想解釋，所以用大姨媽做幌子，便也不強求。
遠:【行，那你注意身體，明天見！】
Kitty:【Ok】
第二天，如往常一般，仲遠騎着電動車帶她上下學，路上偶爾也會拌幾句嘴。
表面好像什麽都沒發生，實際上，彼此的內心都産生了一些變化，這種變化說不清也道不明。
送向晴到學校之後，仲遠又偷偷跑出去了。再回到班級時，課已經上了一刻鐘了。
他找了個理由，說自己肚子不舒服，所以耽誤了十幾分鐘，老師一向信任他這種優等生，便沒有為難他，直接讓他進來上課了。
課間休息的時候，仲遠小心翼翼地從書包裏取出一個帶“紅玫瑰”logo的透明袋，裏面裝了兩塊芒果千層三角塊，還有些小點心。
他把其中一塊芒果千層給了昨天給他芒果千層的女生，王依依見了，想伸手去拿另一塊芒果千層，仲遠想拍她那只“罪惡”的手，他的手還沒落下就停住了，因為想起昨天的那事。
“芒果千層我要給別人，你拿其它的吧！”
王依依剛摸到芒果千層的塑料盒，聽到他這話，就改拿旁邊的小餅幹，“你怎麽不多買點芒果千層。”
“我也想啊，可是到我的時候只剩兩塊現成的了，他們還在做，而我又沒有時間等。”
“也是，他們家芒果千層最熱銷，買不到正常。”
“所以你是為了買芒果千層才遲到的？”歐陽棋很會抓重點。
仲遠看了眼歐陽棋，心想這人平時話都挺少的，這些日子話莫名其妙多了起來，“看來你已經受到仲意那個大喇叭的影響了，話可是越來越多了。”
王依依：“我覺得挺好的呀，對歐陽棋來講是正面影響。”
歐陽棋低頭一笑，繼續看着書。
仲遠帶着那袋子點心去二樓找向晴他們，這人呢，惹眼，一路上都有目光向他投來。
向晴他們也是聽到班裏有同學小聲議論說“仲遠來了”，才把目光投向教室門口，他确實站在門口看着她們。
仲遠其實不常來她們班級，尤其是課間，所以也不好貿然進別人教室，雖然這一班級都是随性的人。
路過的班長拱了下仲遠的肩膀，說道：“直接進去呀，誰不認識你仲遠啊。”
得到允許，仲遠才向他們三走去，站在向晴桌前，放下那一袋點心。
汪俊凱和仲意就開始扒拉那些點心，仲意一眼相中那塊芒果千層，還沒下手，就被汪俊凱截胡，但是他給了向晴，“人家悅悅昨天都沒吃！”
其實汪俊凱明白這是仲遠特地給向晴買的。
仲意自然不會去搶，向晴擡眼看着仲遠，小嘴微微嘟起，這小小的傲嬌，仲遠一眼看穿。
仲遠拿起她桌上的語文課本，在她腦袋上輕輕拍了下，“行了，這是我買的，不是別人給的，要是不補償你一下，你這笨蛋估計得記我一輩子仇！”
既然他都親自買來了，向晴便也順着他給的臺階下，拿起塑料勺舀蛋糕，第一勺喂給了仲意，自己再吃。
趁她們吃蛋糕之際，仲遠随手翻了下手中的語文課本，那頁寫滿“仲遠大壞蛋”的頁面都卷邊邊了，所以他第一下就翻到了，對于她的幼稚行為，他哭笑不得：“大小姐啊大小姐，你這一天天不認真聽課，就擱這畫圈圈詛咒我啊？”
向晴還沒反應過來：“什麽啊？我什麽時候詛咒你了？”
仲遠把書怼她眼前，“你說呢？”
向晴看了眼，這不就是昨天生悶氣寫下的麽，她迅速奪過，把書合上，一把塞進抽屜裏，又把他往外推，“快走，去你的實驗班！”
仲意加把手：“就是，趕緊走！”
走之前，他把手伸進仲意的抽屜裏，果不其然，抓出三本與課本無關的讀物，一本言情，一本漫畫，一本Tfboys，他絲毫不留情面：“沒收！好好學習！”
仲意想奪回來，卻被他緊緊拽住，仲意沒撤。
當然，向晴的抽屜他也不放過，不出所料，又是韓星寫真，只不過這次的是宋仲基，仲遠忍不住發笑：“這回又換對象了？上回不還是李敏鎬嗎？”
“都是我的最愛！”
向晴屬于看一部韓劇，就喜歡上一個男主，之前因為《花樣男子》而喜歡上了李敏鎬，後面因為《太陽的後裔》而喜歡上了宋仲基。
“花心！！”仲遠嘴上說她，但還是把寫真還給了她，他并不會幹涉她的喜好，“見一個愛一個！”
“你偏心，悅悅的你就還給她，我的你就收走！”仲意不滿，“趕緊還給我！”
“他都偏心十幾年了，你現在才知道嗎？”汪俊凱說，“虧你倆還是雙胞胎！”
仲遠沒理，帶着仲意那些雜七雜八的雜志走了。
仲遠回到自己教室，剛放下那幾本雜志，王依依就拿起那本Tfboys雜志，一陣翻，“你兩個妹妹也喜歡Tfboys嗎？”
在王依依眼裏，向晴也算是他的妹妹，應該說，很多人都這麽認為。
“仲意特迷這三，向晴喜歡韓劇的男主，比如李敏鎬，比如宋仲基”
“我也喜歡他們，眼光很好！”
“……”
仲遠着實不懂女生們為什麽都這麽喜歡追星，雖不理解，但也尊重她們的喜好，不會對此評頭論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