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渣男
渣男
三日後，向晴的臉基本消腫了，戴上口罩就去診所上班了，還是向爸爸送她去的。
在前臺上了一上午都沒見奚美娟和仲遠，向晴問旁邊的小李：“伯母呢？”
小李反應了一下，“你是說院長嗎？”
“嗯嗯。”
“去社區義診了。”
“那...仲遠呢？”
“跟院長一起去義診了。”小李心想向晴能直呼仲醫生的名字，說明其關系不錯，便八卦起來：“哎，向晴，仲醫生是不是有女朋友啊？”
“啊...沒聽說他有女朋友啊？”
“昨天下班的時候，我看到有個女生在隔壁的便利店等他一起下班，兩人有說有笑的，還幫她背包了。”
向晴心一緊，又故作淡定：“哦，不太清楚。”
小李嘆氣道：“唉，好男人果然不在市場上流通，還沒看上幾眼，女朋友就出現了。”
“所以你是如何判斷他是好男人的？”
向晴心想他就是一個中央空調好嘛？！在學校裏就招女生喜歡，現在回國沒幾天，就能跟女生談笑風聲還幫人家背包，說不定在國外更甚！
“不是嗎？”小李說，“家裏有錢，開了幾家口腔診所，又是海歸大帥哥，待人溫和有禮，偶爾也能幽默幾句。”
“這不是渣男的糖衣嗎？”
“誰渣男呀？”仲遠剛好從門外走進來，站在前臺前面，與向晴面對面，“進來就聽到你在污蔑我！”
“沒沒沒。”向晴瞥了他一眼，“我是說那些跟女生沒有邊界感的人是渣男！”
“天，有你這麽污蔑我的嘛？除了你和仲意，我跟誰會沒有邊界感啊？”
“那誰知道，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呗！”
“你的這些言論是不是都跟仲意學的？”
“那又怎樣！”向晴氣勢來了，“不學點這個怎麽辨別渣男啊？”
“那你不要用到我身上啊！！”仲遠覺得怨。
向晴仰起頭，睜大眼睛盯着仲遠，說道：“我爸說了，這個世界上，除了我爸，其他男人的‘好’都是糖衣炮彈。”
自從上大學後，追向晴的人接連不斷，怕自己女兒被騙被PUA，向爸爸就一直向女兒灌輸這世上基本沒什麽好男人的思想，向爸告訴向晴大多數男人都是追你的時候對你千好萬好，等追到手了人就慢慢暴露了，多的是唯利是圖的男人。
仲遠深嘆一口氣，心想自己這麽多年白對她好了，但是手裏提的粥還是準備給她，擱在前臺的桌上，“來，給你的糖衣炮彈。”
說完，仲遠就往自己辦公室走去，走到半道又回頭交代：“你還未完全好，放涼了再吃。”
“哦。”
這時奚美娟打着傘從外面走進來，一進來就往前臺的空調下站，“哎喲，這天是要熱死人。”
向晴立馬去到了一杯水給到奚美娟，“伯母，您喝口水。”
“好嘞，還是悅悅貼心。”奚美娟問：“仲遠回來了嗎？”
“回來了，生着氣呢，跑辦公室去了。”
“剛剛我讓他跟我一起回來，他非要繞道去一趟紅梅站。”
紅梅站？向晴再仔細看了下仲遠帶過來的粥，包裝上的Logo是“潮汕阿娟砂鍋粥”，這家店就在紅梅站。向晴其實不愛喝粥，但是這家店的海鮮砂鍋粥她倒是蠻喜歡的，高中的時候他們幾個在這家店吃過幾次。
而向晴這一周都只能吃稀軟的食物，因為不愛喝粥，她爸媽就天天給她煮爛面條和蛋羹，她都吃膩了。
她忽然就明白了什麽，瞬時，心中略過一絲愧疚感。
吃完他買的粥，趁午間休息的時候，向晴想去給仲遠說幾句好話，道個歉什麽的。
仲遠的個人辦公室，很簡單，一張桌子一臺電腦，還有幾張沙發和茶幾，他正坐桌前，一邊吃飯一邊看書。
聽到有向自己的靠近的腳步聲，不用看光聽腳步聲，他就知道是向晴來了，所以他依舊不為所動地吃着飯看着書。
向晴站在他的桌對面，低眸瞄了眼他吃的，幾塊雞胸肉，幾只蝦，半截紫薯，幾朵西藍花，還有一撮玉米粒，上面再撒了點胡椒粉。
“減肥啊？”向晴問。
“減脂！”
“有區別嗎？”
仲遠擡頭看了她一眼，表示不想說話。
向晴繼續找話題：“天天埋頭看書，不怕近視啊？”
“你猜我為什麽要保持戶外體育運動？”
“那你就不能吃完飯再看嘛？”
仲遠停下吃飯動作，将書一合，封面顯示是關于兒童牙科問題的書。
他背靠着椅，雙手交叉在胸前，笑了笑，“我是你什麽人啊，管我這麽多？”
向晴強行解釋：“那..那..我爸好歹也是這診所的股東，我就幫我爸體恤下員工，不行啊？”
“所以悲催的我只是為向大小姐打工的命咯。”
“你在埋汰我！”
“豈敢吶！”
“你是越來越陰陽怪氣了！”
“那你是越來越向仲意靠近了，淨不學點好點！”
“吱吱吱”，仲遠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了，屏幕顯示“Emiliy”來電。
仲遠拿起手機，看了眼屏幕，對向晴說：“向晴，你找我還有其他事情嗎？”
這不就是趕客嗎？
向晴對Emiliy這個名字印象很深刻，所以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道歉什麽的，好像也不需要了。
可是向晴還是忍不住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停下，想聽聽他們電話的內容。
只聽得到仲遠的聲音，仲遠接起，語氣還挺溫和，“怎麽了？”
對方像是請求他帶去什麽地方，所以他回：“你自己去吧，這裏很安全的，沒人吃了你。”
又是好久，可能對方百般請求吧，所以他妥協道：“好好好，去去去。”
向晴心想，人家撒下嬌他就答應了，看來關系确實不淺。
于是向晴一下午就沒再去打擾仲遠，哪怕是仲遠的病人來了，她也只是引導病人到仲遠診室，都是很禮貌的敲門，再客氣地說：“仲醫生，約您的病人到了。”
然後一秒都不作停留，也不與之對視，直接走人。
臨近下班的時候，診所門外右側有個女生一直走來走去，還是小李先發現的，推推正在給爸爸發消息的向晴，“哎，這個就是上次在便利店等仲醫生下班的女生。”
向晴擡頭朝門外的女生望了眼，很面熟，現實裏沒見過，但是在社交賬號上見過，而且印象特別深刻。
向晴繼續低頭給爸爸發消息，叫爸爸來接自己下班，嘴上煽動小李：“大夏天的，一個女生在外面站着怪熱的，要不你去幫她叫下仲醫生。”
小李不懂她自己為什麽不去，就問：“啊？你跟仲醫生咋了？”
“他是你們院長的兒子，又如你所說長那麽帥，這不是個很好的機會麽，萬一哪天你們院長退休了，他接院長的班呢，給咱們升職加薪的就是他呀。”
這話又被正要下班的仲遠聽到了，手指在她桌前叩了叩，“向晴，這七拐八繞的又是從哪學的？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笨蛋嗎？”
“我是笨，但不蠢啊。”向晴稍稍向上瞥了仲遠一眼，“你也不是我認識的仲遠了，猜不透了，有更好的..‘朋友’..了呢。”
她故意把“朋友”二字加重了，醋味其實也很重。
“我今晚就得找仲意算賬，把你帶偏了！”
“我就是替小意打抱不平的，六年沒見了，現在你都回來了，不應該多和自己的親妹妹來往麽。”向晴看了眼外面的女生，“為什麽要和外人來往親密呢，除非...”
“除非什麽？”
“沒什麽！”向晴眼睛看着手機屏幕，毫無心思地劃拉着手機，“如果我是小意，我只能接受自己的哥哥和他女朋友親密度比跟自己強，其她的兄妹關系都是打着幌子維持其他關系的。”
仲遠算是明白了她為什麽這麽生氣的原因了，剛想解釋，Emiliy就進來了，非常甜美叫了仲遠一聲：“Yuan。”
又很熱情活潑地與向晴和小李打了招呼，向晴一改剛剛對仲遠的憤然态度，非常親切地與Emiliy打招呼：“你好呀！我是向晴。”
仲遠簡直驚掉下巴，這女人變臉超快的，繼而問向晴：“要我送你回家嗎？”
“謝謝啦，我有爸爸。”
我沒有男朋友，但是我有爸爸。
仲遠沒撤，就和Emiliy一起出去了。
去停車場取車的路上時，Emiliy鞋帶散了，便把肩上的單肩包遞給仲遠，“幫我拿一下，我系下鞋帶。”
仲遠就幫她拿了下，等她系好後立馬還給了她，不像上次一樣替她拎了好一會才想起來還給她。
仲遠還沒有買車，開的是奚美娟的車，Emiliy坐在副駕，一直說個不停，說自己要租什麽樣的房子，幻想什麽樣的生活。
仲遠沉默了一路，終于說：“勸你還是省着點，你媽賺錢不容易。”
“叔叔的賠償金也不低呀！我用我媽賺的錢讀書，叔叔的賠償金夠他們好多年的日常開銷了。”
近兩年，仲父身體日漸好轉，雖然坐着輪椅，但是基礎自理都沒有問題，還能幫忙做一些簡單家務。另外仲父與Emiliy媽媽的兒子已經上幼兒園了，所以Emiliy的媽媽就開始工作了，但主要是居家工作。
Emiliy的媽媽與仲父關系很好，哪怕仲父變成如今這樣，她也沒有半分嫌棄，也心甘情願照顧仲父，兩人确實是真愛。這麽些年相處下來，仲遠也發現她其實是個很溫和也很明事理之人，待仲遠也很好，所以仲遠對她也沒有過多抵觸，她委托仲遠幫忙管着下Emiliy ，仲遠也沒說什麽。
“那随你的便，反正我不會再管你們家的事了。”仲遠撇得很幹淨，直接把爸爸也叉出去了，“還有，你都研究生了，就不能獨立點嗎？看個房子非得拉上我？”
“那我不是對這裏不熟嘛，萬一被騙呢？”Emiliy覺得委屈，“大晚上的，你也不希望我出事吧？”
“你也知道晚上不安全，為什麽非要約晚上呢？”
“這不白天房東要上班嘛！”
“行，你厲害！”
“你今天火氣怎麽這麽大啊？”Emiliy偏頭看着仲遠那張板着的臉，“今天那個前臺的女孩子有點面熟，你雙胞胎妹妹嗎？”
Emily曾經看到過仲遠的另一部手機，那部手機的屏幕就是向晴的照片。
“不是，你別管了！”
“那她叫什麽？”
“向晴。”
“晴天的晴嗎？”
“嗯。”
晴天？Sunny 晴天的英文不就是Sunny嘛，Emily恍然大悟：“終于破案了！”
“什麽鬼？”
“曾經有個網名叫Sunny的經常訪問我的ins和DY，一天來好多遍，但是這兩年就是偶爾來看下。”
“Sunny？向晴？”仲遠問，“你ins和DY都發的什麽啊？”
“就發發日常啊，跟你有關的她就經常過來看。”
仲遠有ins和DY的賬號，除了偶爾會發發ins外，DY是從不發作品的，“所以你幹嘛把我發到你的社交帳號去啊？你這不存心讓人誤會嘛？”
Emily覺得無辜：“我也沒說什麽呀，就分享我們一家的日常。”
“請注意！”仲遠鄭重強調：“你，你媽媽，你弟弟，還有我爸，你們四個才是一家人。我，我媽，還有我妹，我們三個才是一家人。我去英國照顧我爸，純屬是還生育之恩。”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Emiliy嘴裏低聲嘀咕：“我也沒把你當哥哥啊。”
“等下看完房，你把你的ins和DY賬號都發我下。”
Emily開心問：“你這是要關注我嘛？”
“想多了，我就是想看下你都怎麽黑我的！”
其實仲遠是想知道Emily到底發了他什麽，會惹得向晴反複去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