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冰淇淋
冰淇淋
仲遠下班回來，路過向晴家，就聽到向晴因腫痛在向父母撒着嬌，訴說自己的疼痛：
“爸爸，我牙龈好痛好痛啊，嗚嗚嗚...”
“媽媽，我臉腫了，我都不敢出門了。”
麻藥過後，劇烈疼痛襲來，一般人都受不了，更何況向晴這種痛感明顯的人。
向爸：“來來來，爸爸給你冰敷下。”
王岚：“哪個醫生給你拔的牙啊，怎麽也不開點止痛藥，這是要痛死我們囡囡嘛！”
向晴委屈控訴：“是個新來的醫生！”
她寧願說是新來的醫生，也不願透露是仲遠給她拔的。
王岚：“不行，我得打個電話給美娟，怎麽能安排個新手給你拔呢。”
向晴：“媽媽，你讓伯母給我帶點止痛藥和消炎藥過來，我真的快痛死掉了！”
向爸：“仲遠不是回來了嘛，不也在那上班，讓他給你送過來，會快點！”
向晴一聲拒絕：“才不要他送！！”
仲遠今日早下班，就是想給向晴送藥的，結果她好像不待見自己，沒辦法，他就給汪俊凱打電話，讓他出來。
仲遠把藥還有一盒向晴最愛的香芋口味的冰淇淋給到汪俊凱，交代：“幫我轉交給向晴。”
汪俊凱不太想接，“你自己送進去給她啊，這麽好的機會！”
“那你到底幫不幫？”
“幫幫幫！！！好兄弟的忙肯定幫！”
“那你趕緊的，她現在正疼呢，吃點冰淇淋可以緩解下。”
說完，仲遠就往前走了。
“什麽時候一起吃個飯啊？”汪俊凱看着他的背影問。
“不是已經吃過了嘛？”
仲遠剛回來那天，就跟汪俊凱小聚了下，就聽汪俊凱一頓述說，愣是把自己這幾年所經歷的都講給仲遠聽，包括學業、感情和事業。
汪俊凱當年考上了本地的體育大學，現如今即将作為一名體育老師入職本地某個中學。至于感情，他本科時談了好幾個女朋友，都分手了，研究生時又談了一個，還是分手了，目前屬于單身。
汪俊凱：“我們四個好多年都沒有一起吃飯了。”
“那你問向晴她什麽時候有空。”
“Ok 。”
**
仲意當年踩線考了個當地的普通二本，她不喜歡口腔醫學，就選了自己喜歡的設計專業，也不擅長學習，本科畢業後直接工作，現在是一名玩具設計師。
仲遠回來的突然，事先除了自己媽媽，沒跟任何人提起過，包括仲意。
他回來的這幾天，仲意剛好在外地參加玩具展，展會一結束，便馬不停蹄地趕回來見自己哥哥。
仲意一開門，就聞到一股腌篤鮮的鮮香味，自從他們上大學後，家裏也不請鐘點工煮飯了，仲意放假待家的時候，都是自己學着做，畢竟媽媽是靠不住的。
走進廚房門口，就看到一高高的男生圍着圍裙在竈臺前忙碌。
仲意沖進去從後方一把抱住他，激動地說：“哇哇哇，哥哥你終于回來啦！”
被她這麽一抱，這麽一聲喊，仲遠都要起雞皮疙瘩了，畢竟兩人從小到大都是互相不對付的。
仲遠掰開她的手，“行了，少肉麻了，趕緊洗手吃飯。”
“好叻。”
仲遠做了一大桌子菜，三人像六年前一樣坐在一起吃飯。
六年了，仲遠六年沒回家了，剛去英國的頭兩年，仲父身體不濟，仲遠假期就都留在了英國照顧父親。後面仲父身體有所好轉，卻碰上了新冠病毒，也不方便回國。
奚美娟和仲意嘗了下他做的菜，味道很好，但是她們卻略感心酸，說明在國外這六年，他不光要照顧病人，還學會了自己做飯，必定很辛苦。
“你回來怎麽都不和說，還是悅悅和我說你給她拔牙了，我才知道你回來了。”仲意問，“你應該不去英國了吧？”
奚美娟：“我不可能再讓你哥去英國的，都這麽大了，該考慮談個對象了，不能一直犧牲自己奉獻他人。”
仲遠：“本來是打算晚一個月回來，因為艾米麗想提前來中國了解下，所以就提前和她一起回來了。”
艾米麗英國出生長大，小時候只來過中國一次，今年錄取了上海某校的研究生，就跟着仲遠一起回來了。
“怎麽又是她？你和她什麽關系啊？”仲意其實不太喜歡這號人物。
仲遠：“沒什麽關系啊。”
仲意：“那你離她遠點！”
仲遠想說她媽還托他幫忙照應下她。
“就是！”奚美娟想起下午向晴匆忙跑走了的事，“還有，你今天是不是惹悅悅不高興了，她怎麽一下就走了？”
仲遠覺得怨：“我也想知道啊！”
奚娟放話：“我只認準悅悅當兒媳婦！”
仲意：“我也只認準悅悅當嫂子，要是最後嫂子不是悅悅，那你也不是我哥！”
奚娟：“也不是我兒子！”
仲遠無語，這母女倆真的夠夠的，“拜托，人家憑什麽要嫁給我，人家從小到大就不缺錢不缺愛的，工作又體面的音樂家，能看上我什麽？”
“天吶，你也會自卑？”在仲意眼裏，他從小也是充滿自信的天之驕子，“你不從小就被女孩子圍繞嘛，這會又是名校海歸的，又會做飯，妥妥的居家好男人...”
仲遠沒搭話，悶頭吃飯。
仲意：“你不會是移情別戀了吧？我們悅悅可是一直都單身的好伐，追她的人可多了，都有幾個追到家門口了，就是都被向叔給趕走了。”
仲遠：“我都沒戀過，移什麽情？”
奚美娟：“你不會喜歡上你爸初戀的女兒了吧？”
仲意碗一摔，瞬間覺得碗裏的飯菜都不香了，很生氣，“我以為你很專情呢，得了，我可以沒有你這個渣男哥哥，但是不能沒有悅悅這個絕世好閨蜜，你回你的英國去吧！”
奚美娟也很失望：“悅悅多好的女孩啊，人家看我們診所忙碌，主動提出來過來幫忙，多麽善解人意的姑娘啊。”
“我有說過我喜歡艾米麗嗎？” 仲遠再次無語，這母女果然一個樣，聯想翩翩，“我不喜歡她！”
仲意/奚美娟：“那悅悅呢？”
仲遠默然，依舊沒肯定，但也不否認。
過了好一會，仲遠說：“你們別老在向晴面前說一些有的沒的，開玩笑也不行，她有她自己的判斷，說太多，就像是對人家道德綁架一樣。”
“行，我什麽都不說。”奚美娟說，“但是你不用擔心錢的問題，喜歡誰就去追吧，你媽這些年掙的錢應該夠你們出去買個好點的房子。車也買得起，看中什麽車，跟媽說一聲，一百以內的我都付得起！”
仲意摟着奚美娟的脖子，一頓拍馬屁：“奚老板好大的口氣呢！奚老板給我也換臺車呗！”
“少來，你有了，你哥還沒有！” 奚美娟看着仲遠，“但是我有一個條件，早點成家，以便接手我手裏的活，你媽我太累了，想停下來歇息。” 奚美娟又嘆了口氣，還在幻想：“要是能跟老向他們家結為親家就更好，那些他們投資的錢就不用分那麽清楚了。”
仲遠：“……”
這算盤打得是真響亮。
**
去年奚美娟就把樓上的房子空了出來，重裝了一番，讓仲遠一個人住，也是考慮到他一個男生還跟兩個女人住的話不方便。
晚間休息的時候，仲遠想關心下向晴，只是切錯號了。
仲遠去英國之後，向晴跟“等一個晴天”提出交換微信，因為她覺得Q.Q聊天不太方便，兩人就交換了微信。“等一個晴天”的微信昵稱是“晴天”，個性簽名是一條線，當時向晴就覺得這人老神秘了。
仲遠在英國的時候，向晴跟仲遠聯系得不多，但是跟“晴天”，想起來就會去問候幾句，分享一些事情，晴天也會分享一些他在國外的事情，但是他從未透露自己在哪國，只是說在一個潮濕的國家。向晴也沒有多問，她覺得網友之間保持點神秘感也挺好的。
晴天：【還痛嗎？】
發完他就立馬意識到自己上錯號了，立馬撤回，再發：【不好意思，發錯人了。】
向晴其實看到了，有點懷疑但不多，就回：【我今天去拔智齒了，麻藥消了後，确實疼的死去活來，真後悔去拔牙了！】
晴天：【但是如果因為智齒而經常發炎的話，還是得去拔掉。】
【吃點消炎藥，過個兩三天就好了，再忍忍！】
向晴：【嗯嗯，我都忘記吃藥了，我去吃藥了。】
向晴看到藥才想起來感謝仲遠，猶豫了一番，還是決定給仲遠發感謝信息。
Kitty:【謝謝你的藥。】
遠：【我的義務。】
Kitty:【那香芋口味的冰淇淋呢？也是你作為牙醫的義務嗎？】
遠：【朋友的義務，算嗎？】
Kitty:【行吧，那我就感謝你這個朋友還記得我愛吃香芋口味的冰淇淋。】
遠：【我只是出國了幾年，不是失憶了！】
Kitty:【哦。】
過了幾分鐘，他還是鼓起勇氣問，只是換了個語氣，【今天見了我怎麽跟見了鬼一樣？害怕啊？】
她其實是不敢面對他，有點害羞，但還是順着他的話回答，【對，小氣鬼，買冰淇淋只買一盒的小氣鬼。】
看到這條回複，他不自覺地笑了下，感覺有點回來了，【這不是怕你媽不讓你吃太多甜食嘛。】
Kitty:【我都二十幾了，有的同學都已經結婚生娃了，我吃個冰淇淋還要向媽媽報備嗎？】
遠：【行啊，幾年不見長能耐了啊。】
……
遠：【有沒有好點，還是很痛嗎？】
Kitty:【吃藥的話還好，但還是很痛很痛啊】
遠：【你記得你小時候在公園被蜜蜂蜇了一下，就起了一個小包，但是你哭了一下午的事嗎？】
【所以你的痛跟別人的痛，不是一個概念！】
Kitty:【大哥，那次它蟄得我眼睛都睜不開，是影響我的顏值啊！！】
遠：【……】
……
今晚他們聊了很多很多，雖然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閑聊，但是當初的感覺在一點一點被找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