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表白
表白
仲遠回家時特地路過向晴家樓下，向晴卧室沒有燈，猜測她大概率是睡了，便不想打擾她。
回到自己家時，就聽到仲意坐在客廳跟仲父打電話，語氣還不太好，她沖電話那頭大叫：“爸，到底誰是你親生的啊？你怎麽可以為一個外人說話呢？我跟你說，要真是那個Emily敢勾引我哥，我一定帶人去揍她!”
仲意氣呼呼地挂掉電話，見仲遠來了就立馬迎上來，忙問：“你和Emily有發生什麽嗎？”
“什麽也沒發生啊，她喝得爛醉，就送她回家而已。”
“那你這麽晚回來幹嘛？”仲意繞着仲遠走了一圈聞了聞他身上的味道，“怎麽一股酒味，還一股香水味？”又看到他胸前一點點口紅印，仲意瞬間怒了：“你跟她幹什麽了？你對得起悅悅嗎？”
仲遠脫掉外套，往垃圾桶裏一扔，“我和她什麽都沒發生，只是她喝醉了，磳了我一下而已。”
接着就往房間裏走去，“你回去吧，我要洗澡睡覺了。”
“睡什麽覺啊？！悅悅都等你一晚上了，那綠茶妹妹發了幾張圖片給悅悅，還說今晚要把你搞到手，真TM神經病，瘋批！”仲意越說越氣。
仲遠詫異：“可是..我剛剛路過向晴家，她卧室是關着燈的。”
“人家一直沒睡，剛剛還問我你回來沒有，你趕緊去安慰一下她，她現在肯定很難過。”仲意打了個哈欠，轉身離去，“我不管了，我得先去睡覺了！”
仲遠立馬從褲兜掏出手機，點開才發現二十幾個未接電話，全是向晴和仲意的。
這會他才想起，去找Emily期間，手機一直放在車上，後面着急回家也沒看手機。
他随即就回撥了向晴的電話，對方很快就接了，但是沒吭聲。
他就先開口道歉，語氣溫和又歉疚，“向晴，對不起，說好去接你的也沒有去。還有我跟Emily什麽也沒發生，我就是送她回家了而已，她喝醉了，被她耽誤了點時間，其他什麽也沒做，你千萬不要多想。”
十幾秒後，向晴才出聲，帶着哭腔：“沒關系，她是你朝夕相處六年的人，能發生感情也正常。”
“傻瓜你不會哭了吧？”
向晴哭泣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委屈，“他們都說你喜歡我，可是我從來沒有聽你親口說過喜歡我，我都分不清你到底是真是假。”
聽到她哭，仲遠就心疼得不行，也很焦急：“你等我十五分鐘，我馬上過去找你，我等不了，那些話我今晚必須當面和你說。”
“嗯嗯，我下樓等你。”
仲遠交代：“那你多穿點衣服，晚上還是有一點點涼。”
“好。”
挂掉電話後，仲遠迅速沖了個五分鐘的澡，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跑去向晴家。
只見向晴穿個秋季裸粉色睡衣套裝，外面套了件白色線衫，随便綁了個丸子頭，穿了個外穿的秋季棉鞋，站在院子門外的路燈下等他。
仲遠向前主動牽起她的雙手，輕輕揉搓着，“怎麽穿個睡衣就出來了？”
“你又不是沒見過我穿睡衣，大晚上的我總不能化個妝再出來吧。”
“嗯嗯。”仲遠牽着向晴往前走，“跟我來。”
一直走到小區的游樂場所處，在那個滑滑梯旁停下，那個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夜晚的游樂場所僅僅有幾盞路燈守候着，近距離能看清彼此的臉。
仲遠再一次牽起向晴的雙手，她能感覺到他的手在微微顫抖，手心還有點黏糊糊的。
“向晴，我..我..我喜歡你。”第一句告白的話他都說得不利索，深呼吸好幾次之後，才稍微平靜下來，“我真的特別特別喜歡你，記事起就喜歡你，那個時候什麽都不懂，但是就覺得你軟軟乎乎的，長得跟個洋娃娃似的，特別可愛，我就喜歡挨着你，喜歡跟你玩兒。等到了我真正有性別意識之後，我發覺我對你的喜歡與對別的女生完全不一樣，說不上那種感覺，大概就是特別想靠近但又不敢靠近。你要是哭鼻子了，我就跟着難受，你要是受傷了，我會覺得我沒保護好你，比我自己受傷還要難受數倍。再後面長大一些，我就堅定一個想法---我要等你長大，然後和你結婚。”
說着說着他眼眶就濕潤了，手心的汗也越發黏乎，雙手依舊微顫着，跟着胸腔也在微微發抖。
向晴怎麽也沒有想到，那個在學校時陽光自信、在工作中成熟穩重，甚至在生活中有點臭屁的仲遠，這會跟自己告白時卻緊張得發抖。
向晴也不直接戳破他的緊張情緒，就抱住他，腦袋靠在他的胸前，手掌輕輕拍着他的後背，以此舒緩他的緊張。
他調整了情緒之後，也緊緊抱着她，在她耳邊輕輕說：“我陪你去北京樂考那次，在酒店裏，我說我不介意你依賴我一輩子，是真的不介意，我渴望被你依賴着，不管多久。”稍頓，他說：“所以..向晴..你可以先做我女朋友嗎？”
“好，我願意做你的女朋友。” 她毫不猶豫地回答。
仲遠把向晴抱得越來越緊，想把她融進自己的身體裏。
隐匿了多年的感情，終于得到了回音。
此刻，他開心，他激動，他感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我其實暗示過你很多次，分別那晚，你叫我不要早戀，我也答應了，而且我是認真的；還有那晚我彈的《琵琶吟》就是專門彈給你的，我對你有好多好多說不出的情緒；那年在羅馬機場，我一開始說得其實是‘我會等你回來’。”向晴掙脫他的懷抱，望着他那雙在路燈下閃着淚光的雙眼，既心疼又好笑，便上手輕輕地幫他擦拭眼淚，“你老是說我笨蛋，說我膽小又愛哭，我覺得你才是笨蛋，你才是愛哭的膽小鬼！”
他摟着她的腰，滿足地笑了笑，點點頭，“嗯嗯，你說得對，我才是笨蛋，笨到都沒聽懂你的暗示，我才是膽小鬼，膽小到連告白都不敢。”
寂靜的夜裏，朦胧月光下，他們站在光輝裏，笑着對望，沉浸在只有彼此的世界裏，視線根本不想從對方的眼裏挪開。
許久，一絲秋風拂過，他再次把她摟進懷裏，在她額頭和臉頰處親了又親，“怎麽辦？我一分一秒都不想和你分開。”
“可是很晚了。”
“不然你晚上跟我回家？去我家睡覺？”
“我媽明天早上要是沒發現我，她指定得發飙，說我夜不歸宿。”
“你就說去找仲意了不就好了。”
“那我去你家了，我睡哪？”
“你要不嫌棄的話，你睡主卧我去睡次卧。”
她點點頭，“可以！”
仲遠突然轉身并彎下腰來，“我背你！”
“這麽點路我自己走就行了。”
他就直接背起向晴，“夜路，你這麽笨怕你摔着了！”
她毫不客氣地掐了一下他的後脖頸，“嘴真欠啊！”
“啊，痛死了！”
快走到家樓下時，就看到一男一女在樓下花圃旁擁抱親吻，如膠似漆的，叫人看了都覺得不好意思。
向晴輕輕拍了兩下仲遠的肩膀，示意他停下，“誰呀？這大晚上的！”
仲遠定睛一看，覺得有點熟悉，“那穿着和發型..有點像我媽？”
“啊，，，”向晴也仔細看了下，“那男的不就是那次在餐廳見到的那個Polo男？”
“嗯，是的！”
向晴指了一下旁邊的牆角，“我們躲這吧，等他們結束了我們再回去，不然你媽見到我們會尴尬的。”
仲遠就帶着向晴躲到牆角邊，剛開始他們還很好奇，站在牆角邊偷看，就是他們親密的太久了，向晴都開始打哈欠了，垂着個腦袋，沾到床就能睡着的那種，“好困啊，你媽他們什麽時候結束啊？”
仲遠扶住昏昏欲睡的向晴，又看了奚美娟一眼，他們好像并沒有要結束的意思，“我媽也真是的，直接帶回家睡覺就好了，還非得在樓下親熱，再不濟去外面開個房就好了！”
“我覺得我們還不如他們，他們都五十了，談起戀愛來幾乎忘我的程度，精神百倍。”向晴牽着仲遠的手，晃了晃，“我們還跟過家家一樣，就牽牽小手。”
仲遠“不懷好意”地看着她，挑了挑眉：“不然..晚上一起睡？”
向晴眼神立馬閃躲，被他對的話羞紅了臉，“那好像有點早，才剛确認關系。”
“這不就得了。”
仲遠撿起地上一塊石頭朝奚美娟那邊一扔，可是對方仍舊沒有反應，“老年人談戀愛都這麽投入嗎？”
“拜托，伯母也才四十九歲，就被你說成老年人了。”
仲遠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快兩點了都，“你說他倆親這麽久會不會缺氧啊？”
“沒親過，不懂！”向晴又打了個哈欠，眼皮在打架，迷迷糊糊地說：“下次我們也試試缺氧的感覺。”
仲遠撲哧一笑，這笨蛋有點可愛。
見她實在困得不行，仲遠就直接拉着她往前走。
向晴：“這樣不好吧？”
仲遠：“如果我媽要膩歪到天亮呢？是不是我倆也得等到天亮？”
也是，實在太困了，已經顧不上了。
仲遠和向晴兩人低着頭，快速從奚美娟身後路過。
“小遠？悅悅？”奚美娟終于發現了他倆，“你倆大半夜的在這幹嘛呢？”
“別管我們，你倆繼續！”仲遠拉着向晴就走了。
奚美娟對象問：“你兒子嗎？”
“是的。”
“你兒子很開明。”
“是的，他一向看得開，尊重所有關系。”
“要是我女兒也這樣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