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恭喜發財

恭喜發財。

市中心有個叫尚花園的爛尾樓,傳說施工到一半,有個女人半夜吊死在這,後來不知是否是開發商資金斷裂,又或許這地方真沾染了不幹淨的東西,總之施工停滞,成了本市最神秘的爛尾樓。

安易将車子停在尚花園門口,不遠處還停有一輛黑色轎車。

安易借着手機光亮看了眼車牌,謝迎女士的車子,他猜測是阿嬌開了媽媽的車來約會。

錢多多下了車匆匆往樓裏趕,安易故意吓唬她,“聽聞前不久有個網紅來這直播探險,倒是收獲不少粉絲,但不久之後,那個網紅出車禍死了,這地這麽邪門,你真不怕?”

錢多多側目看他,“網紅死亡事件捕風捉影,具體真相不明,誰知是不是鬼鬧的,再說鬼算什麽,我們現在要捉的正是窮鬼,鬼怕神,財神罩我,我怕什麽不入流的小鬼。”

安易輕呵一聲,盯着眼前黑黢黢的鋼筋水泥壘砌的樓架子上懸着半輪殘月。

得,這丫頭入戲挺深。

真當那老騙子是財神爺。

錢多多借用手機電筒光亮往樓上趕,安易擔心人出事,趕忙追上去,“阿嬌說她們在樓頂平臺看星星,現代的小年輕真是,真是浪漫的要死。”

此處只有一棟樓封頂,沒通電,更沒有電梯可乘,兩人走進門棟,安易掏出手機,“不要浪費體力爬樓梯,我給阿嬌打電話,讓他們下來。”

剛要摁撥通鍵,樓上傳來腳步聲。

不止一人。

兩人視線上移,有光依稀射下,伴随窸窸窣窣說話聲。

錢多多下意識往安易身邊靠了下,安易勾唇笑,“不是不怕麽。”

“不怕鬼,怕人。”她抖了下肩膀,這大半夜的,又是傳說鬧鬼的地方,說一點不怕那是假的,若非遇到財神這茬,給她壯了膽,即便白天她也不敢來此一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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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腳步聲應該是兩個人,不用打電話了,阿嬌她們下來了。”安易猜測。

不一會,樓上走下兩道人影,一高一矮,一男一女。

女的确實是阿嬌,但男人并非喬子健,而是謝迎女士的司機王聰。

阿嬌見到兩人,怔了一下,走上前問:“安易?錢多多?你們認識?”

錢多多點頭,“認識認識。”

阿嬌仍舊一臉不解,轉眸看安易,“安易哥哥你說找我有事,什麽事情讓你大半夜親自跑這鬼地方找我。”

安易無法回答,瞄身旁的錢多多。

錢多多問阿嬌,“喬子健呢,你們兩個不是在一起麽。”

阿嬌臉色暗下來,仰頭望一眼樓上,“我跟喬子健約會,被我媽發現了,她親自跑來,說是有話跟子健說,讓我跟王聰在車上等他。”

謝迎也來了,原來停在門口的那輛車并非阿嬌開過來的,而是謝迎本尊駕到。

糟糕!

錢多多撒丫子往樓上跑。

阿嬌看得莫名其妙,剛要追問,見安易一邊撥電話一邊追上去,與此同時,深夜的爛尾樓迎來今夜第三撥客人。

財神爺。

財神爺跟送他來的民宿老板招手作別,與阿嬌寥寥幾語曉得現如今的喬子健和謝迎正在樓頂天臺獨處,錢多多一行剛上去。

他大罵一聲,也跟着往樓上跑,邊跑邊問原地發怔的阿嬌,“一共多層?”

“18層。”阿嬌說着要跟上去,被身邊的王聰攔住。

“阿嬌小姐,你媽媽說讓你等在車上,這裏不安全。”

這次阿嬌沒聽,直接轉身跟着往樓上跑。

安易打不通謝迎女士的電話,錢多多亦沒撥通喬子健的微信語音。

兩人只好加把勁吭哧吭哧往上跑。

跑到不知第幾層時,財神追上來,三人會師,一起往樓上狂飙。

財神爺跑着墨唧,“我天,本神這劫是過不去了,喬子健好好的,這是受了什麽刺激又跑出來約會,這回好了,又跟謝迎碰上了。”

安易斜眼看身側神神叨叨的老頭,財神爺感應到目光,回應過去,“我說,是不是你小子刺激到喬子健了,他跟我下山時還挺正常,吃幾口羊腿,你們倆一道去了趟洗手間,回來就感覺不對勁。”

“……我怎麽刺激他了?我都不認識他。”

“怎麽我覺得他看你的眼神……好像認識你。”

安易想了下,“好像真見過一次,匆匆打過個照面。”

“行了,現在說什麽也晚了,快點上去阻止兩人獨處,以免喬子健被謝迎刺激到,被體內的窮鬼邪氣侵了理智。”

安易繼續跟着兩人往樓上跑,嘴裏發出輕呵聲。

老騙子忽悠得挺自然,看一會怎麽收場。

樓頂天臺,謝迎指着不遠處一棟燈火通明的小區,“那裏,昆侖宮你應該聽說過,本市最貴房産,我打算在那買套房,作為阿嬌的嫁妝之一。”

回頭看隐在暗處的喬子健,“你要有多少身家,才配得上我給阿嬌備的嫁妝。”

喬子健握着拳頭不說話。

謝迎繼續,“記得上次我提醒過你,我有中意的女婿人選,優秀多金,與我們阿嬌門當戶對。并非我們作為母親的嫌貧愛富,而是你這樣平凡的人太多,我女兒嫁給你我看不到任何保障任何希望。誰又知道你追阿嬌的實際動機是什麽,想攀高枝?做豪門上門女婿?你的春秋大夢也該醒了,我說客氣委婉的話你聽不進去,非得逼我說些難聽的,喬子健,你有什麽。你全身上下唯一優點是年輕,可年輕人多得是,別說我們如花似玉的阿嬌,即便是我這種中年女人,想要找個年輕帥氣的小夥子有大把人上趕着,你這種資質,排隊都要排幾天,你哪來的勇氣糾纏我們阿嬌。只要我在的一天,你跟阿嬌就不可能,她一向聽我的話,趕走你,頂多跟我鬧幾天小性子,而你,她不會記得多久。你若再死皮賴臉糾纏,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在這個城市待不下去。”

見對面的年輕人始終不發話,只拳頭握得緊緊的。

謝迎哼了一聲,總結,“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撒泡尿照照。”

特意爬了十八層樓,耗盡了謝迎的體力,她沒心思跟人多說廢話,想說的已明确轉達,這會她抱臂邁開腳步,朝樓梯走,突然,喬子健打陰影裏走出,一把扼住她的脖子,她被逼得後退幾大步,直到脊背重重抵在天臺的煙灰邊沿。

她疼得倒吸一口氣,剛要說話,脖子上的力道猛然加重,恨不得掐死她的力道。

“像你這種嫌貧愛富的人才真讓人不齒,思想龌龊,滿腦子都是金錢地位的女人,死了幹淨。”

謝迎瞪大瞳孔,她不料這個在她面前大氣不敢出的年輕人突然下這麽一狠招,她拼命掙紮,可年輕人力道太大,她的掙紮顯得如此不堪,耳邊是微涼的夜風,下頭是看不見的黑暗,她喉嚨裏只能發出無助而絕望的嗬嗬聲……

她被掐得視線模糊,依稀瞧見對方額心隐隐約約出現一團灰霧,像是倒着的“山”字,腳步聲遙遙傳來,喬子健兜裏的手機又發出低啞的震動聲,她想起手機求助,摸索到兜裏的手機,突然想起來,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

随着越發清晰的腳步聲傳來,三人相繼出現在樓頂天臺。

見到此幕的三人怔住。

財神爺大喊:“住手。”

安易錢多多沖過去時,喬子健歪頭喊:“站住,否則我這就将她扔下去。”

奔跑的兩人停下。

借着月光及手機電筒的光亮,三人瞧見喬子健額心隐約的灰氣,貌似中邪的征兆。

安易駭然,難不成,喬子健真被窮鬼侵身,老頭并非騙子,而是真財神。

喬子健偏頭威脅三人的同時,手中力道松了些,謝迎趁機推開他,捂着脖子剛跑一步,被眼疾手快的喬子健摁住,這次再沒給人機會,喬子健一把揪住謝迎後領,掄臂一揚,将人朝樓下仍去。

驚叫聲中,三人望見謝迎如同失去牽線的木偶,直挺挺墜入無邊的黑暗。

謝迎墜樓的那一刻,天臺三人組的一顆心仿似跟着墜落。

空曠的天臺只剩喬子健桀桀低笑聲。

突然,一道紅光閃過,眨眼間天臺中央落下一身紅肚兜的小朋友,手裏橫拎着暈過去的謝迎女士的領子。

財神爺驚喜地跑過去,一把抱住肚兜小朋友,“我的童兒,我的元寶,你咋來拉。”

阿嬌王聰趕到天臺,不知方才發生何事,往天臺趕時依稀聽到謝迎一聲尖叫,兩人加快腳步沖上天臺,只見暈倒在地上的謝迎,以及謝迎身邊多了一個年畫娃娃一般的童兒。

“那個……阿姨她,突然暈倒了。”錢多多撒謊說。

阿嬌王聰來不及多問,趕忙将謝迎背下樓就醫,臨走前,阿嬌滿是疑慮地望一眼站在天臺邊沿始終沉默的喬子健。

他眼裏似乎有她看不懂的情緒,兇戾而壓抑。

剩下天臺上的幾人,不約而同将喬子健圍住。

紅肚兜沖天辮肉嘟嘟小男孩,奶聲奶氣道一句,大家讓開,然後變魔術似得變出一只紅漆痰盂,痰盂口對準向大家陰森森望着的喬子健。

痰盂散出的金光照到喬子健身上,他猛地捂住頭,單膝跪地痛苦難忍地低叫,不一會,一道人形黑霧自喬子健身上脫離,吸進痰盂。

喬子健瞬間脫力,倒在地上。

元寶将痰盂放地上,拍拍手,“這下好了,窮鬼給鎮住拉。”

財神爺瞪大眼睛盯着痰盂雙耳上系着的一截紅線,“這……小月月家的痰盂還是尿壺。”

“痰盂,不過月老哥哥沒用過,特意讓我拿出來對付窮鬼用的。”元寶仰頭回。

那邊,安易錢多多将倒地的喬子健搖醒,喬子健愣愣看着在場每個人,“剛才……剛才……”

他猛地站起,朝黑咕隆咚的樓下望去,他依稀記得剛才他将阿嬌媽媽仍下樓。

錢多多拍拍人的肩膀,“你做噩夢了吧。”

喬子健擡手搔頭,他頭疼得厲害,腦內一片混沌,有點記不清方才具體發生什麽。

幾人一道出了爛尾樓,財神爺對喬子健扯淡,說這地方邪性,他來這一趟來對了,以邪攻邪,他體內的窮鬼邪祟被逼出來了,這下他可以安心走了,想去哪就去哪。

喬子健撥通阿嬌電話,得知謝迎在醫院,剛好有輛出租車駛過,他趕忙攔車,財神掏出個錢包給他,“之前答應支付你一月工資,這裏有五千塊,你拿去。”

喬子健搖頭,“沒耽誤多長時間,不用的。”

他坐上副駕駛,財神爺将錢包打車窗扔進去,“小子,拿着,你應得的,剛上班就請假,不知健身館還留不留你,這點算是補償,即便不留你,也夠你開支一小段時間的。”

喬子健急着去醫院,不想因為這點錢跟人拉扯耽誤時間,于是握着錢包跟人道謝。

出租車離去,錢多多終于松口氣,“這下好了,窮鬼再影響不了他,即便謝迎再刺激他,不至于作出什麽過激行為來。”

財神爺點點頭,“但若再做出過激行為,就是他自身修行品質問題了,跟本神無關。”

抱着痰盂的元寶,仰着小腦袋問財神,“老財,我們要去哪。”

衆人這才将視線轉到小胖墩身上。

錢多多忍不住對小孩上下其手,一會捏臉一會揪辮子,“天啊,你就是傳說中的散財童子啊,好可耐,比年畫上還可耐,姐姐終于見到活的真的了,好想抱回家養。”

元寶沒見過這麽熱情的人,當即小臉一紅,差點當場将錢多多萌暈。

財神爺坐上安易停在一旁的轎車,“小子,送爺去吃個夜宵,爬樓耗損卡路裏。”

經歷如此離奇事件的安易,三觀重組。

他不得不相信之前認為的老騙子,好像真是財神爺本爺。

這個可可愛愛上天入地的小胖墩,有點像傳說中的散財童子。

多麽傳奇的組合,神話中的人物,竟真的存在,竟被他遇見。

他淡定地拉開車門,載着三人上路。

副駕駛的財神爺,豎着拇指誇贊安易處事不驚,心理素質強大。

實則,安易是激動的一時找不到合适的臺詞。

幾人吃完龍蝦,已至深夜。

姑坨山腳的民宿太遠,財神爺跟安易說能不能去他常住的五星酒店睡一宿。

安易恭敬回答:“爺,您想住多少宿都行。”

“爺沒錢。”

“談錢太低俗,我們酒店怎麽能向如此高貴之神談錢呢,爺,請。”

“嗯,你小子有錢途。”

錢多多聽了兩位對話,由衷覺得安易這厮太特麽虛僞了。

之前一口一個老騙子,這會一口一個爺,他親爺都沒叫過這麽親。

財神元寶安易陸續進了停在大排檔前的豪車,錢多多追上去,扒住即将開走的車門,“翻臉不認人麽,我還沒上車呢。”

安易:“光顧着爺和可愛的小童子了,你實在沒啥存在感,差點将你忘了也正常。”

錢多多心裏罵着街上車,安易說:“你要住,得付錢。”

正捏元寶臉的錢多多:“……我付你個鬼,若非我給你和財神爺牽線搭橋,你有這個巴結財神爺的機會麽,我是你天大的恩人,姓安的。”

安易從後視鏡看她,“好吧,看在財神爺的面子上。”

安易将財神爺和小童子送入酒店最豪華套房,錢多多東瞅瞅西看看,“就按這個檔次找,也給我來一套跟這差不多的房間。”

安易瞄她,“我那套房配得上你不,如果你不介意跟我睡一張床。”

“滾犢子。”

財神爺進屋後,鞋子一扔,撲向柔軟豪華的大床,“這才是人生嘛,想想爺最近過得有多慘。”

安易從牆角冰櫃拿出幾瓶飲料送到元寶面前,特意彎身蹲下,可愛可親問:“想喝哪一種。”

元寶選了罐旺仔牛仔,“不要将我當小孩子看,我随便都可以的。”

錢多多笑。

小孩子才選旺仔牛奶。

她從安易手裏選了瓶綠茶擰開,望一眼床上不停打滾的財神爺,輕咳一聲,“爺,您看窮鬼抓住了,您的童兒也來了,您的劫順利渡過,是不是要回天上了。”

重點是,她幫他這麽大忙,啥時候發財。

喝旺仔的元寶,搖頭,“老財的劫還沒過,窮鬼雖然被控制,但先前窮鬼散了幾縷鬼氣,老財需要将那些鬼氣消除,才能重返神宮。”

床上的財神爺鯉魚打挺,“啥?鬼氣?”

元寶放掉旺仔牛仔,從腰間的小荷包裏掏出一面鏡子,鏡子抛空,變大。

“這是小月月哥哥讓我捎給你的無邪鏡,境內可見鬼氣藏身之地。”

鏡面泛起漣漪,眨眼顯出一段仿似高清監控的畫面。

正是九月一號,喬子健入住車站附近實惠旅館的一幕。

他走進旅館,被店門口懸的風鈴撞了肩,T恤衫內兜的玉扳指微微一亮,似有若無的灰氣盤旋內兜附近。

他在一樓前臺辦理入住手續,之後拿着景月給的門牌鑰匙,上了二樓。

一位衣着得體的女人,左手拎零食袋子,右手抱小豬佩奇公仔,掠過旅館前臺,朝門外走去。

一縷灰氣自玉扳指內飄出,侵入女人眉心。

門外走來一位像是拾荒者的老頭,低眉順眼問景月今天店內有沒有空瓶子空盒子之類的。又一縷灰氣自喬子健T恤衫衣兜內跑出,侵了老頭的眉目。

樓梯口,喬子健與一對打情罵俏的小情侶避讓,一縷灰色飄入情侶中的女孩體內。

喬子健繼續走,上了二樓,拐角的201房,房門大開,是上下鋪的一間房,一共四個床位,一個躺在上鋪看書,其餘三位圍着小桌鬥地主。

三縷灰色分別沉入鬥地主三人組的腦門。

喬子健順着二樓走廊往前走,依着手裏的房牌鑰匙,尋找相應的205號房間。

迎面走來抱着一盆髒衣服,正往洗衣房趕去的大媽,大媽與喬子健擦肩而過,一縷灰氣入了大媽的身。

喬子健找到205房間,剛要開門,走廊盡頭一個身穿校服的男同學電話響起,男同學接通,開口說謊,聽內容像是在跟媽媽報平安,說自己和同學已經到北京某快捷酒店,酒店十分安全,讓人放心。

喬子健瞥了一眼撒謊的學生,這才開門。

一縷灰霧輕飄飄朝走廊窗口打電話的學生飄去。

喬子健開了205室的門,進屋後,關門的一瞬間,對面211房門打開,裏頭走出一身西裝革履,手拎公文包的中年人。

四目相對,兩人點頭打個無聲的禮貌招呼,喬子健關門的一瞬,一縷灰氣飄入西裝男人的身。

鏡面止住。

元寶拾起喝了一半的旺仔牛仔,“無獎競答開始,窮鬼之氣一共散溢出幾縷。”

錢多多回憶中,安易開口,“一共九縷。”

元寶:“答對了。”

財神爺臉色垮下來,圍着浮空的鏡面轉圈,“窮鬼這是給自己留了九條命啊,那九縷窮鬼之氣侵身,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積怨成形,實乃窮鬼之重生也。我們得盡快找到那九個被窮鬼之氣侵身之人,将那九縷禍患除去。”

錢多多提出疑惑,“窮鬼為什麽選中那九人,鏡象中,一樓沙發旁坐着兩個女孩,沒被鬼氣侵身,樓梯口的一對小情侶只有女孩中招,還有鬥地主那屋,那個躺在上鋪看書的男孩也沒事,窮鬼可是有預謀的選擇宿主?”

財神停下,一拍手掌,“問得好。窮鬼乃這座城市千千萬萬市民因錢財而生的怨怼之氣聚集形成,自然對因錢財而生出怨念的人格外敏感,也就是說窮鬼能精準捕捉到因錢財煩惱抑郁,甚至生出怨恨之氣的人,那些窮鬼散出的邪氣,入了那些人的身,那些人自然成為窮鬼之氣的宿主,窮鬼之氣以人身為溫床,靠汲取宿主體內的怨怼之氣不斷壯大,直至成形,脫離宿主,尋找下一個宿主,以此反複,經過無數宿主怨怼之氣汲養自身後,成就新的窮鬼。”

窮鬼還是麻煩鬼,錢多多大概聽懂了,安慰財神爺,“無礙,你的童兒帶來了能收複窮鬼的……痰盂,窮鬼本鬼都被收了,何況幾縷窮鬼之氣,到時候舉着痰盂往人頭上一扣,萬事大吉。”

財神爺搖頭,“若真是窮鬼倒好辦了,麻煩的是窮鬼之氣,那氣息入人體後,十分微弱,神器感應不到。”

“那怎麽辦?”錢多多犯愁。

元寶打個奶嗝,“好辦,既然那些人是因為錢財而生出煩惱或怨心,只要滿足他們因錢財而生的那些欲望,宿主心裏怨念消散的一瞬,微弱的窮鬼之氣自然消亡。”

錢多多仍舊有點一頭霧水,安易給出答案,“就是幫人圓夢呗,關于金錢上的夢。”

元寶:“答對了。”

小肉手往鏡前劃出一道靈光,鏡內畫面轉換。

“我在神殿,跟小月月哥哥一起幫忙查清了九位被窮鬼之氣侵身的凡人身份,除卻一位拾荒者,一位在店內負責打掃的大嬸,其餘全部是實惠旅館的住客,他們分別入住106房,109房,201房,206房和211房,房客及其相關人身份信息需要進一步詳查,我們随時可出發找到這九人。老財你得感謝小月月哥哥。”

元寶跟財神爺要了通靈玉珏,連通天上的月老。

那頭的月老是個側臉,紅線珠簾隔身,一身紅衣席地而坐,像在坐禪。

聽到財神召喚後,月老擡袖,撩開紅線珠簾,偏頭望一眼。

只一眼,錢多多瞬間淪陷。

天啊,這真的是月老?!

月老不是傳說中的胖老頭麽,跟財神爺形貌類似,可玉珏對面的人,不,神,十分年輕,一張臉細膩如白瓷,五官美到過分,氣質卻冷冽,一頭青絲懶懶垂在肩頭,整個人一出鏡,只讓人打心裏直呼四個字:我滴神啊!

這也太好看了吧,哪怕當紅流量大明星也比不過人家一絲一毫的風采。

這真的是月老?

錢多多疑惑間,財神爺沖那頭招手,“小月月,在自己神殿啊,怎麽這麽安靜,你的童兒們呢。”

月老幽幽張口,魅惑的低音炮,“你個傻逼連累我,我知情不報被罰關禁閉,你以後別特麽煩我。”

然後,玉珏通訊斷了。

錢多多星星眼,雙手捧胸,“爆粗口的月老,好帶勁。”

財神像是被對方罵習慣了,一點不在意,收起玉珏,望向安易,“小子,爺的劫難還沒過,目前又有新任務了,怎樣,要加入我們捉鬼散財天團麽。”

“樂意效勞,不過我有何能,為財神爺效力的?”安易很客氣。

財神一點不給錢多多面子,指着她鼻子說:“你知道,她是個窮逼,啥也幹不了,接下來關于金錢還願的事,本質是錢,你知道我神力封印,沒有錢,可你有啊。”

安易得意的眼神瞅一眼被嫌棄的錢多多,然後看一眼對着另一罐旺仔牛仔流口水的元寶,“小仙童不是有神力麽,他不是散財童子麽。”

財神爺解釋,“我的搖錢樹至今未曾尋回,童兒與我神脈相承,雖然他能施出一點微薄法力,但他目前招不來錢財之物,總不能讓他去偷去搶吧,這麽小的孩子,三觀很容易被帶歪的。”

安易懂了,點頭,“很樂意做這個冤大頭。”

心靈受創的錢多多表示,她要翻牆粉月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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