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恭喜發財
恭喜發財。
安易最近不務正業,放着公司諸多事情不管四處游逛,父母非常有意見。
直到窮鬼之患徹底解決,他再不用跟着財神到處亂跑捉鬼散財,這才将錢多多領回家。
安家二老打小喜歡錢多多,以前兩家是鄰居,後來搬了家,錢爸爸常領着小多多去安家串門,多多性格活潑可愛,每次都給沉悶的安家帶來歡笑聲。安伯母說以後找媳婦找多多這樣的就好了,他們一家子性格沉悶,需要個活潑的媳婦調和一下氣氛。安伯伯平時愛跟妻子唱反調,選未來媳婦一事上,難得和妻子想法一致。
先前安易說自己放下公司的事不管,是為了讨媳婦,安家二老還暗中猜測是什麽樣手段的狐貍精,看到錢多多後,才放下懸着的一顆心。
見父母拉着錢多多的手噓寒問暖,安易痞子似得在一旁笑,“媳婦給追回來了,你們也不用瞎猜了。”
安媽媽氣得捶兒子的背,“你要追多多早說麽,我讓你爸給你放假,有的是時間追人姑娘。”
安伯父給多多沏茶端水果,“多多啊,怎麽這麽快讓這小子追到手,要伯伯說,就得多磋磨磋磨他,這小子清傲得很,輕易不将人放眼裏,好不容易得來的才會倍加珍惜。”
安易奪過老爸手中的果盤,拿個葡萄往自個嘴裏塞,“太偏心了點吧,怎麽感覺我以後在家庭中的地位又降了。”
“沒錯沒錯。”安伯母給多多剝荔枝,“多多進門後是我們的團寵,我和你爸的地位當然在你之上,然後是伊麗莎白,你墊底。”
“伊麗莎白?”錢多多不解。
“可漂亮的小姑娘了。”安易看眼牆上挂鐘,“這個時間肯定在睡懶覺,一會帶你去見我的夢中小白。”
安伯母跟錢多多在一樓客廳沙發上聊了好一會家常,午飯時間将近,安伯母親自去下廚,安易從樓上下來,暧昧的眼神看着多多,說伊麗莎白醒了,要帶她去見見這個地位比他還高的家庭成員。
一邊往樓上走,安易一邊誇伊麗莎白,“長得可白了,發質極好,性格溫柔,不挑食,體貼黏人,人見人愛。”
安易小心觑着對方表情,見人不鹹不淡道了句是麽,不免心裏有些失落,“你多少該表現出一點吃醋的情緒吧,這麽冷靜,讓我很沒安全感。”
卧室門口,錢多多停下,盯着安易說:“是貓還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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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到了啊。”
錢多多瞪他,推開房門,“當我傻啊,你又沒兄弟姐妹。”
伊麗莎白是只雪白的獅子狗,而且,很歡迎錢多多這個未來的女主人,不停舔人家持續性撒嬌。
飯後,安伯母組了個麻将局,安易輸得很慘,錢多多運氣好,又會打牌,一直贏,但畢竟跟長輩玩牌,不敢贏太多。
安伯母誇贊,“我們多多好會打牌,這下好了,等你嫁過來,我們一家四口可以天天搓麻将了,之前好幾次都湊不齊人頭。”
安伯伯抓牌,“我看行,咱們一家人打牌總比你去跟那些無聊太太打牌強,跟家人打,輸多少也不心疼,肥水不流外人田。”
安易很滿意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氛圍,但面上很委屈,“我有種預感,以後你們三個要合起夥來教訓我。”
安伯母:“你一天天不着家,不該教訓麽。”
安伯伯樂呵呵道:“多多嫁過來,我看這小子就舍不得出門了。”
“那你們什麽時候打算結婚,我看下個月就不錯。”安伯母停牌,繼續熱忱道:“多多,你可不知我這兒子簡直白養了,上學住校,上班去酒店住,就是不回家。”
“還不是你天天逼人相親,将人逼出去了。”
安伯母瞪一眼多嘴的丈夫,轉而對錢多多笑,“原來是一心惦念着多多,這孩子也不說,害我白張羅。”
錢多多手氣太壯,連胡三把,她懷疑財神暗中給了她好運氣,心裏正念叨着老財,老財電話打過來。
“你給的無邪鏡是假的。”
錢多多安易趕忙驅車趕往春潮錦上。
窮鬼之患解決,財神徹底卸下壓力放飛自我,拿着安易給的卡吃喝玩樂,今晚打算去參加個夕陽紅相親派對。
他泡了個香噴噴的澡,對鏡化妝,因為盥洗室水汽太足,鏡面花了,擦幹淨後不一會又糊了,無邪鏡不受哈氣熱氣影響,他拿出來用,不小心将鏡子碰到地上,然後鏡子碎了。
無邪鏡乃神鏡,不會輕易破碎,財神拾起破鏡渣子一陣觀看,才發現鏡子是假的。
先前為方便觀察窮鬼之氣,鏡子一直由錢多多保管。
神鏡被掉包,可謂大事。
錢多多急出一身汗,見到財神忙着跟人解釋,她沒有私藏神鏡,更是不曉得何時鏡子被掉包了。
財神盤坐在酒店的軟墊上喝茶,“莫慌莫慌,爺我信任你,曉得你的為人不會掉包神鏡占為己有。一定是有人暗中掉了包,讓我們來分析一下,誰有掉包神鏡的嫌疑,又為何要掉包神鏡。”
知道老財和元寶真實身份的人只有她和安易。
兩個是自己人,沒有理由動機掉包神鏡,錢多多絞盡腦汁想,近些天一直忙着東奔西走捉鬼一事,除了四人組,幾乎不與外人親密接觸,唯有兩個,跟她比較親近。
一個錢多來,一個是景月。
她立馬将錢多來約到酒店審問。
錢多來被綁在酒店套房內的椅子上,一臉不解看着眼前的錢多多。
“姐,你說跟我玩個好玩的游戲,就是這個。”
錢多多使勁勒緊繩子。
“疼疼疼,姐,你輕點,怎麽跟個變态似得。”
錢多多掏出一盒大小不一的針出來,泛着泠光的針尖往人眼前一晃,“給我說實話,否則別怪我不念親情大刑伺候。”
錢多來:“……姐,你被什麽附身了吧。”
“別跟我扯沒用的。”錢多多拍了下弟弟腦門。
錢多來心裏踏實些,是她姐。
平時教訓他就愛拍他腦門。
錢多多挑起一根針比劃在錢多來的中指上,模仿容嬷嬷的氣勢,惡狠狠道:“我包裏的鏡子,是不是你掉包了。”
錢多來楞了下,“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不見棺材不掉淚,不紮你幾下你不說實話是吧。”錢多多拿針作勢要往人手上紮,錢多來哇啦哇啦喊媽。
此時,安易進門,錢多來立馬向人求助,“姐夫救我,我姐瘋了。”
本以為會得到性格穩重的姐夫的營救,不料安易蹙眉道:“小來,鏡子非同一般,你好好想想。”
錢多多不可能真對自己弟弟下手,別說是自己親弟弟,就算是陌生人她也下不了狠手拿針紮人,目的是吓唬人。
她跟安易出了門,并沒有給錢多來松綁,走之前十分冷漠嚴肅地跟錢多來說讓他好好回憶一下,什麽時候說實話了,什麽時候松綁。
錢多來欲哭無淚,被綁在椅子上不停喊媽……
套房隔音效果超好,外頭聽不到。
門外,錢多多發愁道:“這白天嘈雜,聽不到,他要大晚上這麽叫喚,肯定驚動人。”
“我家有個隔音的地下室,要不給他換個地界。”
錢多多不可思議看着安易,“沒看出來啊,你是這麽狠的人,那是我親弟啊。捆綁加囚禁,還整個地下室,聽着怪瘆人的。”
“神鏡為大,不是權宜之計麽。”安易這樣解釋。
錢多多蹙眉,“還沒到晚上,給他反省的時間,晚上再說。”
她朝財神的房間走,“你說萬一不是我弟弟幹的呢,他又不曉得老財的身份,又沒人跟他提那面神鏡,他掉包鏡子幹嘛,動機不成立啊。”
“有可能,我覺得有可能,他是看鏡子古樸如古董,想拿去換些錢。”
錢多多大徹大悟,“嗯,像是他能幹出來的事。”
瞬間,錢多多對自己弟弟的愧疚之心少了許多。
那無辜的小眼神,那凄涼的喊媽聲,她這個姐姐聽了有點心疼。
安易去了公司,錢多多去跟老財元寶會師。
元寶站在酒店天臺上,用額間開了的天眼望整座城市,發現城裏飄蕩無數因金錢而生出的怨氣,正緩緩彙聚到東北某一方位。
元寶阖上天眼,向財神彙報,“老財,是窮鬼,隐藏在某個角落,正在大量吸食城內居民心底因金錢而生的怨氣為己所用。”
錢多多立馬給安易撥電話,讓人放下手頭工作,來解決突然冒出的窮鬼。
月老的痰盂內,窮鬼還在。
可新生的窮鬼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財神焚香冥想,抓住一個破綻。
“朱志文死的那天,我們誰也沒有用無邪鏡觀察人額心的窮鬼之氣散了沒。”
錢多多:“說白了,窮鬼之氣乃寄生之物,不是說人一死,窮鬼之氣既滅麽。”
“一般情況下确實如此,但還有一種特殊情況。”
“什麽?”錢多多元寶一起追問。
財神:“原主怨念過大,寄生在原主體內的窮鬼之氣得以強大,強大到可脫離原主,另擇他人寄生。”
錢多多點頭附和,“确實,朱志文看似平靜,可他怨念極深,額心的窮鬼之氣最凝重,可以說他是一個人孤零零死在雨夜的工棚,不知臨死前的怨念有多深重。”
財神接着道:“窮鬼之氣汲取朱志文強大的怨念,意識到原主将亡,所以,窮鬼之氣在原主臨斷氣之前易了主。”
“為何財爺你确定是在斷氣之前,有沒有可能是在朱志文一人返回春城的路上。”錢多多提出疑問。
財神搖頭,“怨氣最盛,莫過于死不瞑目,尤其臨死之前的那段時間最純。那麽微渺的窮鬼之氣若想強大到脫離原身宿主另擇主人寄生,必定借助了死不瞑目之氣,也就是臨死之前最熾怨氣。”
“朱志文臨死那晚,雨下那麽大,他住在荒僻的工棚裏,附近無人居住。景月也說過,平時他都獨來獨往,沒有朋友,不會有人去探望他。”錢多多分析。
元寶舉手,發表意見,“有沒有可能,朱爺爺臨死前有人路過工棚,進去避雨,然後朱爺爺體內的窮鬼之氣趁機易主。”
財神點頭,“有可能。”
“然後,新主被窮鬼之氣所控,掉包了鏡子。可是,能近我身,輕松掉包鏡子的是誰。我覺得……我覺得我弟弟的可能性不大。除非朱志文臨死前,他曾去過工棚附近,見過朱志文。但我沒向他提過朱爺爺啊,除非他暗中跟蹤我。”
錢多多立馬返回總統套房,錢多來見姐姐沖進來,流下寬面條淚,“我的姐,我的親姐,你怎麽回事,姐夫又怎麽回事,你們不會雙雙中邪了吧,快把我放了吧,快勒死我了。”
“我問你。”錢多多一臉認真,“十月七號那天,春城下一夜暴雨的那晚,你在哪。”
“我在家。”
“确定?”
“确定,我跟媽在一起,媽在客廳看電視,後來雨太大又打雷打閃的,她就關了電視回屋睡了,我在電腦前敲了一晚上代碼。不信你去問媽,對了,家裏有監控視頻的,那天雨那麽大,我印象深刻,我沒有出門,咋了姐,你別吓我。”
錢多多立馬給老媽打電話,确認那天錢多來在家,并沒有出門。她立馬打車到家,查了當天監控視頻,錢多來确實沒有出門,出門丢個垃圾只放到門口。
錢多多返回酒店後,安易已經回來,錢多來也被財神給松了綁。
財神見人一臉焦急,安慰道:“別急,還有三天,離晦雷四十九日解封日還有三天,屆時我恢複神力,窮鬼之氣豈不是小意思,管它躲哪旮旯,看爺不将它揪出來灰飛煙滅。”
元寶憂心,仰頭道:“可是老財,四十九日之內不能徹底解決窮鬼之患,執法司的伯伯們會重罰你的。”
“無礙,以後同是神官,擡頭不見低頭見,還要共事的,老東西們再嫉妒我,也有分寸。”
“那我們就盡量在三日之內揪出窮鬼。”安易道。
先前元寶開天眼,瞧見全城的怨念之氣朝東北方向聚集,恰好安氏集團在東北核心位置。
大廈高聳,站在樓頂,可俯瞰半城,幾人迅速趕安氏大廈樓頂,由元寶再次開天眼,追查怨氣聚攏之地。
怨氣聚攏之地,應該是窮鬼新主所在之地。
窮鬼在聚齊全城怨念壯大自己。
可元寶站在樓頂,打開天眼後,全城怨念之氣漂浮于半空,再沒有向先前那樣朝同一方向聚集的現象。
因為開天眼極耗神力,元寶查不到窮鬼痕跡,趕忙閉了天眼休息。
安易抱着一袋子飲料上了天臺,一罐旺仔遞給盤腿休息的元寶,“查到沒。”
頂着一腦門汗的元寶,憋紅了臉,搖頭。
錢多多接過安易擰開的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口,“能神不知鬼不覺掉包我包裏的無邪鏡,定是跟我關系親近的,令我沒有防備的,排除錢多來,只剩景月了。”
為了不打草驚蛇,幾人立馬動身,趕往火車站實惠旅館。
這個一切禍患的啓始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