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醒醒
醒醒
林然這晚，睡得不怎麽安穩。
一向睡眠質量不錯，極少做夢的她，居然整晚一直斷斷續續的在做夢，睡得極不安穩。
夢裏面，有個男人牽起她的手，和她一起穿過大片的向日葵花田，他們在金色的花海中擁抱着，互相親/吻對方，言笑晏晏，畫面缱绻。
她能感覺到，從心底裏，她對他愛得濃烈，全身心的依戀。
一會兒，場景又變成了室內，一雙有力的臂膀将她抱上/床，埋首對她醬樣釀樣。
終于，男人擡起頭，一雙眼尾上挑的桃花眼裏燃着火焰，目光濃烈灼人，修長的手指在她的面頰上撫過：
“親愛的，要不要再來一次？”
沉溺于男人制造的波浪，浮浮沉沉中不能自已的林然，終于看清楚他的模樣。
莫銘！！！
怎麽會是他？？？
她和他可不熟！
林然打了個哆嗦，清醒過來，猛烈搖頭大聲拒絕：“不要！”
“不要什麽？”
睜開眼，世界恢複了明亮，畫面無縫切到齊琪那張可愛的圓臉。
莫銘變成了齊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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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男女不忌的？
唬得林然驚跳坐起。
“你剛才做了什麽夢，吓成那樣，一直在搖腦袋？”
齊琪站在她床邊，見她受驚的模樣，退開一段距離，好奇地問。
“噩夢。”
林然撓了撓蓬松的頭發，面無表情地回答。
雖然昨晚的夢境，其實一點都不糟糕，前端溫馨，後段……咳咳……被驚吓到。
大概率因為昨晚和莫銘一起吃晚飯，所以夢裏那張臉，才不巧成了他的。
可為什麽會是春/夢？
林然絕不想承認，自己心底裏，對莫奈有什麽非分之想。
才打過幾次交道，怎麽就念上了。
那樣出色的人，看一看養眼睛就好，在一起……未免癞□□想吃天鵝肉，不切實際。
呸呸呸，哪有說自己癞□□的。
齊琪聽了後，依舊一副不相信的表情，眨眨圓溜溜的眼睛：“我看不像哦……我好像聽到你喊莫先生的名字……”
還真喊出來了？
林然穿衣服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內心天雷滾滾，臉上依舊不起波瀾，面不改色的：“你聽錯了，我說的是，莫挨我！”
其實天才蒙蒙亮，大家為了提前做準備，都起得很早。
吸取了昨日教訓，為避免再次發生意外，林然将裝衣服的袋子緊緊拎着，不到演出現場絕不拿出來換。
出門時，同屋另一隊的隊員還關切地問了聲：“林然，聽說你的演出服出問題了，解決了沒有？”
林然正蹲下身埋頭穿鞋，頭沒擡，低低應了聲：“解決了。”
“那還真是，太好了！”
“嗯。”
穿好鞋，擡眸，只看見一個背影匆匆離去。
腦海裏一個念頭閃現而過，林然征愣住。
這頭發的長度，胖瘦，高矮……
和昨天摔倒後瞥見的身影有幾分相似，原本模糊的記憶和剛才的身影交疊在一起，清晰了不少。
只顧着穿鞋都沒看臉，剛才和她說話的人是誰？
——————
錄制現場的獨立化妝間是留給導師和主持人的，臨時用隔擋開辟出區域，造出一個大的化妝間。六十個女孩擠在一起，等候妝發師給輪到的自己做造型。
人多，嘴雜，一時間人來人往，熱鬧得跟個菜市場一樣。
也有擅于化妝又不耐煩久等的，自己上手做起了造型。
還有人自己花錢，請來了造型師，比如丁潇，又比如一心将寶壓在這次選秀上，舍得下血本的餘晚晴。
林然這一組到得比較晚，加上出場順序也靠後，因此做造型也排在了後面，幾個人找了凳子，各自坐着等候。
林然剛坐定，一個身着黑色襯衣，眉眼精致的男人打着招呼過來。
“林小姐，我是您今天的造型師，請到這邊來。”
“不是說要待會才輪到我們嗎？”
男人沒有直接回答，将她帶到角落的一張椅子前。
“坐這裏，寬敞些，環境也太差了，擠在一起亂糟糟鬧哄哄的。”
他彎下腰，在她面前輕聲說了句：“是莫先生要我來給你化妝的。”
林然只當是莫銘又主動給她提供了便利，讓造型師先給她化妝。
“您對今天的妝容有什麽要求嗎，比如風格，眼影的顏色，唇妝？”
“呃……”
林然低頭扯了扯裙子：“你看我的舞裙顏色，款式，怎麽搭就怎麽安排吧。”
她是個彩妝小白，對于妝容的理解僅限于打個底上個粉描眉毛，然後再塗口紅。
這妝那妝的，她真的不懂。
間隙間，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我叫陳肯，您也可以叫我阿Ken。”
“不用那麽客氣，叫我林然就好。”
“好的，林姐。”阿Ken淡笑着。
還是尊稱。
林然沒有繼續糾正他。
光看模樣，阿Ken臉嫩，挺顯小，一時間看不出誰年紀更大。
他有一雙漂亮的手，指骨勻稱修長，在她臉上塗塗抹抹，動作輕柔，是個從長相，到說話聲音，再到動作，都溫溫柔柔的人。
在他一雙妙手下，林然覺得，自己以前那都不叫化妝，只是随便往臉上抹幾下，跟往桌子上拿塊抹布擦從技術層面看也沒什麽兩樣。
果然術業有專攻，鏡子裏的她，像開了美顏濾鏡一般。
她從來沒有畫過這麽濃的妝，可看上去，是真的好看。
原本質感就不錯的皮膚，顯得更加細致有光澤，眼睛被修飾得明豔攝人，臉頰邊透出的胭脂色濃淡相宜。
林然抿了抿唇，不太習慣自己鏡子裏的臉，小聲問：“這個口紅的顏色，會不會太濃了一點。”
阿Ken微微搖頭，繼續在她唇上用刷子點上別的口紅，做進一步修飾。
“不會，舞臺燈光吃妝，就是要濃烈一些才好看，所以底妝厚一點，口紅顏色深一點，都沒有關系，在鏡頭裏就自然了。”
有道理，他是專業的，肯定比自己懂。
林然安安靜靜地坐在凳子上，不再提出意見，阿Ken弄完妝容，繼續給她弄頭發。
“差不多得了，頭發随便盤一盤就行了。她一個人弄了這麽久，下一個該輪到我了！”
一個短發女孩，搬了凳子坐過來，面上稍有些不耐煩。
阿Ken眉心微蹙，面色冷了下來。
林然對短發女孩沒什麽印象，不記得名字，只知道她是報到最後來的幾個人之一。
貌似，聽說，擅長勁歌熱舞？
“還要多久？”
被人催促，她下意識摸了摸頭發。
“早着呢。”
阿Ken的手，微微搭在她肩膀上，輕輕往下壓，好像暗示要她不要亂動，然後很快松開手，從頭頂處挑出一縷頭發。
“先把發根稍微燙一燙，制造蓬松感……”
“她一個人搞得這麽費事幹嘛，還有好多人都等着呢！”
短發女孩見阿ken不搭理自己，脾氣上來，火冒三丈。
因為起了争執，聲音格外刺耳，許多人目光都投到了這個原本不起眼的角落。
阿Ken眼皮子都沒擡，給林然弄頭發的手動作沒停，說話的聲音涼涼的：“你不用在這裏等啊，我給林小姐弄妝發弄再久都沒耽誤大家的時間，我沒拿節目組的錢，不是節目組請的，今天只管她一個。”
又是一個有專屬造型師的！
人比人，氣死人！
難怪畫妝出來的效果那麽好，
短發女孩叫何茹，就是看到林然的妝容太漂亮，才特地跑過來，想讓阿ken給她弄得比隊友更出彩。
瞬間明白自己挑釁錯了人，何茹不好意思再呆下去，臉色難看地拎起凳子，口裏不幹不淨的艹了一聲，轉身去了別的地方排隊。
“晚晴，我記得她和你一樣是時代星業的練習生。”
“嗯。”
餘晚晴臉上帶了點忿怨，明顯不想聊下去。
可惜對方也對着鏡子化妝，完全沒看她臉色，繼續感概道：“你們公司待遇真好，練習生都能有專屬造型師。”
“是啊。”
不自然地扯動嘴角，餘晚晴想吐血。
她為了面子上好看，撒謊和隊友說公司看重她，給了配了專屬造型師，結果人家看見林然也有，誤以為是練習生的普遍待遇。
她才不相信，林然的造型師是公司派的，肯定和她一樣，打腫臉充胖子，其實自己掏錢。
林然囊中羞澀然，乍聽到阿Ken說只給自己畫妝，驚訝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她記得，阿Ken最開始說，是莫先生派他來給她化妝的。
原來不是優先順序，是字面上的意思，就是莫銘專門給她請的造型師。
她怎麽好意思。
一而再，再而三的，享受他帶來的好處。
“阿Ken，請問一下，莫先生是怎麽和你說的？”
“就是讓我給你做造型啊，我經常給莫先生帶的藝人化妝的，艾清啊，顏素啊我都畫過很多次。”
這是，為了讓她答應簽給他，釋放出來的誠意？
她也不是什麽香饽饽啊！
林然覺得，她很有可能，會越來越難拒絕他，淪陷于他柔軟的手段。
英俊、多金、體貼，誰不喜歡呢？
不不不！
林然，你醒醒！！
你是在挑經紀人，不是在挑男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