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初賽
初賽
女孩們站在舞臺中央，背後的大屏幕上，數字不停翻滾增長。
舞臺音樂節奏加快，心跳如鼓。
她們的手緊牽在一起，仿若此時相連的命運。
是輸是贏，是成是敗，是繼續在舞臺上發光發亮，繼續做萬千矚目的明星夢，還是回家摳腳就此平淡當個普通人，馬上要決定了。
有的人因為緊張，頭始終看着腳尖，不敢轉身去看身後的數字孰高孰低。
“讓我們來看一看，現場三百位大衆評審的選擇，到底哪一組能贏得更高的票數，進入安全區。”
主持人陳生的話音剛落，畫面終于定格。
他回頭瞄了一眼，語調上揚。
“198比102票，恭喜紅區的林然組，全員晉級！”
“林然，我們贏了，我們贏了！”
齊琪高興得像只小兔子，蹦起來撲向旁邊的林然。
林然個子高，用力一抱，居然将她整只抱離了地面，因為興奮還原地轉了個圈圈。
別的隊員也撲了過來，幾個人抱成一團。
莫銘遙遙望着舞臺上熱鬧光景，又長又濃密的眼睫下目光幽深，神色莫明。
意料之中的結果，第一場比賽靠實力取勝，他由衷為她感到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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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時也意味着，林然要繼續在成團就撲的選秀中賣力折騰，浪費毫無必要浪費的時間。
算了，就當是歷練，能積累一定的知名度。
有他保駕護航，總不可能和上輩子一樣，始終在人氣上略遜一籌。
“導師們有什麽話要說嗎？”
為了給下一組表演更換道具，騰出時間上場做準備，陳生cue導師們回答問題。
“我想對姑娘們說，你們都很棒，比賽也許有勝負，但你們的努力，你們對音樂的熱愛，是沒有勝負的，都一樣值得紀念和驕傲。”
艾清是演員，音樂素養并不高，給不出特別專業的點評，就連評語，都是導演組提前給她準備的，看情況哪句合适用哪句，四平八穩，堪比雞湯，說了幾乎等于沒說。
心态上，幾乎把點評當背臺詞。
她心想，如果把成團見證人的工作當演戲的話，那還是駕輕就熟的。
說完，看了眼莫銘，想知道他怎麽接戲。
卻是吉喆先拿起話筒。
“兩組人，很明顯，後一組……也就是林然組，表現得更優秀，但這種優秀，除了團體合作更為默契的原因外，有一個很重要的人。”
吉喆頓了頓，目光看向林然：“沒錯，就是你，林然！”
臺下紛紛交頭接耳，驚呼……
十組表演完了，導師第一次單獨将人拎出來誇獎。
驚喜嗎？
并沒有，驚吓才對，林然整個人都僵住了。
被各種目光環繞、審視，她下意識第一反應，不是喜悅，而是震驚。
微微縮起的肩膀，洩露林然此時面無表情之下，看似鎮定的無所适從。
然而吉喆還沒完，好像還嫌他對她的欣賞不夠明顯，拉仇恨拉嫉妒值不夠，繼續道：“如果說，一個成功的表演有血、有肉、有骨，還有靈魂的話，那麽毫無疑問，林然你的歌聲，是這段表演的靈魂。”
林然：………
謝謝誇獎，我可沒發現自己這麽優秀。
同站在舞臺上的餘晚晴，呼吸都快了幾分，心中警鈴大作：一定是商量好的，節目組要捧她，林然是皇族，背後肯定有人！
齊琪星星眼：我就知道林然很厲害。
莫銘目光如鋒利如刀。
艾清順着他的視線，發現他看的是臺下，混在人群裏充當觀衆觀戰的程晨，不是吉喆。
心裏咯噔一聲，難道吉喆的溢美之辭，也是為了恰飯錢，聽從導演組安排？
了解莫銘微表情的艾清，一眼就知道，他此刻臉上的模樣，絕對不會是開心。
兩個善于僞裝，日常和顏悅色的狐貍。
杠上了？？？
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她今晚上回去要問問老公陸時齊，看有沒有什麽內幕消息。
很快，莫銘移開視線，面上恢複淡然。
林然已經和隊友們一起走下舞臺，接下來的表演，對他而言味同嚼蠟，沒有意思，在座位上當個木頭人，熬過垃圾時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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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場比賽，在女孩們的笑聲和眼淚中結束了。
可能不甘，可能不服，但沒有辦法，這就是人生，剛剛還在一起的人，下一秒就走到了岔路口，際遇天壤地別。
被淘汰的十位女孩，默默回寝室收拾個人物品，明早就會離開，攝像機依舊開着，分別的環節作為淚點同樣會剪進正片。
林然這一組全員晉級，自然個個面上輕松快活，與同一間房屋的另一組的境遇形成鮮明對比，對方被淘汰的兩人，正凄凄慘慘戚戚着。
林然借口還衣服，要大家先回去，她總覺得，等在後臺導師們的化妝間，也許能和莫銘見上一面。
有些事情，她想，該和他當面說清楚。
等待的短暫時間裏，靠在走廊牆上，被來來往往的人偶爾看上一眼，林然有些微的不自在。
好在預料得沒有錯，莫銘果然來了，當腳步逼近，即使已拿定主意，想好措辭，手心裏依舊捏了把汗。
和莫銘并排同行的，還有光彩照人的艾清。
見到林然，她先是意味深長地看了莫奈一眼，然後淡淡的對林然笑了笑，仿佛猜到人是來找莫銘的，識相的閃身而過。
上次選曲，艾清亮相出場，留給林然極深刻的印象。
于是，在閑暇之餘，林然捧着盒飯上網查了查相關訊息。
艾清她……果然很優秀。
同時和莫銘交情匪淺。
本來沉寂多年，後來由莫銘一手帶紅，至今仍然是時代星業的當紅藝人。
而且還搖身一變，成了時代星業的老板娘，嫁給這次選秀主辦方，平臺的大股東陸時齊。
有不少網友，曾經暗戳戳磕過她和莫奈的CP，結果人家是純潔的友人，落得滿嘴玻璃渣依舊不死心，叫嚣着：我不相信，再等幾年看看，這兩人才是真愛，最後一定會在一起。
鬼使神差的，看到莫銘和艾清被認定沒有過戀愛關系，林然心裏生出絲絲竊喜。
然後猛然驚覺，這不是她該産生的情緒。
莫銘也好，艾清也罷，他們是一個世界的人，兩人關系如何，和普通平凡的她有什麽幹系？
鹹吃蘿蔔淡操心……
好像，自從遇見莫銘後，一切都離奇的亂了套，生活、際遇，都按着不按常理出牌的方式在發展。
定了定神，林然站直了身，挺直纖細的腰，目光迎了上去，告訴自己不要自亂陣腳。
如果生活像匹脫缰的野馬，撒開蹄子向着未知狂奔，那她也要在極速中将方向竭力控制在自己手上。
“莫先生。”
林然的嗓音，略帶一點沙啞且柔和，是難得的女中音，唱歌音色好聽，喊人名字時，也有別樣的腔調。
有人不喜歡她的聲音，嫌粗，有的人奉為天籁，莫銘屬于後者，喜歡得緊。
在一起的日子裏，她曾經低低趴在他背上，捉住他的手，不讓他回頭，只能感覺氣息在耳廓邊拂過。
“莫，銘………”
一聲聲，都是他的名字。
聲音輕輕柔柔，溫溫熱熱，臉頰邊又癢又麻……
血液都被點燃了。
他想翻身抓住她，她卻吃吃笑着爬起來跑開了。
就喜歡折磨他作弄他……
莫銘眼神閃爍，垂眼遮去深處那片隐秘的火熱。
“有事？”
剛瞧見林然的時候，他面上掠過一絲愕然，意外她居然會在後臺等着自己。
像被大獎突然砸中，莫銘心情頗好，和顏悅色的對身邊的助理說：“你先回去。”
“品牌方那邊。”
助理沒有反應過來，他包裏還揣着好厚一沓資料呢。
不是說好了，待會要和品牌方的代表談商務合作嗎？
莫銘微笑着，視線始終沒離開過林然：“我會和對方聯系。”
“那資料？”
“現在給我就好！”
開玩笑，然然主動來找他，誰都不能當電燈泡，什麽工作都要丢一邊。
“進去說。”
他想和她獨處 。
林然點了點頭，正好她要和他說的話，也不适合在人來人往的走廊裏說。
正兒八經的單人化妝間，和那個臨時隔出的化妝區域就是不一樣。
安靜，且光線明亮，擺放了沙發和茶幾，水果和茶點都有，甚至還貼心的準備了按摩椅在角落。
林然在沙發上坐定，将手上紙袋子遞了過去，裏面是那條C家的小黑裙。
“這是昨天那條裙子，我今天帶過來了，非常感謝。”
“不用客氣。”
“這種面料可以幹洗嗎，如果可以的話，費用我出。”
林然不想欠他更多。
莫銘接過紙袋，放在一邊：“應該不需要幹洗。”
開什麽玩笑，她穿過的裙子，他當然是要買下來，不再給別人穿的機會了。
但，她特地來找他，難道只是為了還裙子？
一時間，想來想去也只有這麽一個理由，她會來找自己。
莫銘心裏算不上失望，只是擔心林然還完衣服，很快就起身要走。
他能不能，找個什麽聽得過去的理由，或者說借口，讓她多呆會兒。
莫銘腦筋飛速轉動着，腦海裏像老虎機的顯示屏一樣，翻騰着各種排列組合。
邀約吃飯？
送她回宿舍？
和她聊聊經紀約的事？
……
正舉棋不定，他聽見林然慢騰騰的，似乎鼓足了勇氣，才終于開口：“莫先生，我還有別的事情和您說。”
眼前仿佛閃現中了大獎的777，莫銘嘴角勾起。
“什麽事，你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