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告別

告別

作者有話要說：
單方面告別，不過是給自己的儀式感吧。

好幾天我都沒緩過神，直到期末聯考才打起精神。上課時講到生物分“自養”、“異養”型，學生來了句“那老師你是自養了哦？”是啊，人大了就得自己養自己啊。你可以憤青、可以頹廢、可以另類、可以招搖，但你必須拿得出成績，這是社會準則。

何為成績？作為老師，無非是上級用一些指标來判別你的教學水平和努力程度，這倒也無可厚非，但包括道德層面就有點搞笑了。

王菲用凄然的表情唱：“有時愛情徒有虛名”、“只愛陌生人”，我想我也會有失望。

網友說：“我是愛情至上者。”

我嗤之以鼻：“不會吧？現在哪還有這種人？就算有，你的對手值得嗎？”

他說：“你太悲觀了。”

也許我的确有幾分自視甚高，不後悔愛，只後悔愛得不值。說穿了也只是人的不甘心理。本來愛就是天下最不講公平的事情，不可求回報，求了，就落了痕跡，就是下乘了。

攤開手心，我有一條近乎完美的愛情線，從沒見過第二個人的愛情線有這般清晰、完整，它一直貫穿了整個掌心，所以我一直堅信自己會有幸福的愛情乃至家庭，可是在哪兒呢？

看一本書裏寫一個女人卑微地為生活所累，只為了養活一個已經不愛的游手好閑的男人，最後困死在電梯裏……突驚然想起卓月，于是單獨約她。

白天白領裝扮的她，臉上也有掩不住的憔悴，眼圈黑着。在我面前，她才說了句：“昨晚鬧到三點多，沒睡好。”

回家太累想睡覺，而賦閑的申偉卻執意要“說說話”，三番兩次撩撥點燃了導火線。

“你還愛他嗎？”

她馬上搖頭：“不，已經厭倦了，我的生活因為他是灰色的，喘不過氣來。”

“那為什麽還繼續？他已經成了你的包袱，你不可能承擔他一輩子……

她黯然，聲音也變低了：“很早以前我就提出分手，可是他不肯痛苦、哀求……說實話我看不起他，愛也不是喪失尊嚴的借口。

有時，我真恨不得死了……”

“不要！”我緊緊抱住她，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她卻奇怪地笑笑，拍拍我的手，改用輕快的口氣說：“放心，為了我媽，我會活下去。”

我心裏很難過，其實她是我見過最優秀的女孩之一，不僅漂亮，而且有一種大家閨秀的高貴氣質，卻沒有美女的種種毛病，做事出奇地嚴謹冷靜。聽她說過在外企工作中的壓力和明争暗鬥，她努力做到了很多，卻有這樣一個如此不濟的男友。也許還是源于童年的陰影，

還記得她曾經對我說過，小時侯爸媽老是争吵，甚至動手，她總是吓得拼命哭，可是他們好象根本聽不到。5歲時有一次媽媽掀翻了一桌剛擺好的飯菜，熱湯全潑在她身上……

上大學時有來自離異家庭的室友，非常奇怪她為什麽對愛情和婚姻也那麽悲觀，她告訴我：“其實貌合神離的假象更令人絕望！”

申偉的樣子有點像羅大佑，很多人都說配不上她，可是她就是被感動了，被他的溫柔和執著。也曾有過無數好的選擇，都放棄了，只因為她以為不會再有人會這樣深的愛着她。我們曾取笑她有“戀父情結”，那種關懷簡直是上一輩的，完全沒有心跳的感覺。有的人就是這樣的，外表堅強幹練，刀槍不入，感情上卻脆弱依賴，如同嬰兒。

她說想等申偉找到工作再離開他。

心裏沉甸甸地回到家，看到我無意的一句閑談，“沃爾沃”就特意買來的《大話西游》光碟，突然悟了，他何嘗不工于心計呢？說是怕傷害我坦白心跡，其實就是想讓我接受他的游戲準則。

我很複古地寫了封Ｅ－mail給他：……你和你的“女朋友”們都是被生活傷害過的人，沒有勇氣承擔愛的責任，也清清楚楚知道自己得不到真情，彼此各取所需，都是過客。

我同情你們，是敢于堕落，卻沒有力量擺脫沉淪的畸形人……

我相信在你內心深處還是渴望真愛的，可是我沒有愛一個不愛我的人的勇氣，只能道一聲：

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