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午夜電話

午夜電話

除了上班，我感覺整個世界只剩下了金磊，一下班就想去找他，一睜眼就想給他發消息。連唐雅淇都說我變了，工作上沒之前那麽較勁了，整個人容光煥發。

我沒有否認自己戀愛了，只是沒好意思說是誰，下意識可能是覺得都認識，傑哥知道了會不會尴尬，想等過一段時間再說。

她既遺憾又表示可以理解，第二天哭喪着臉說傑哥知道了拉張二娃出去喝了通宵的酒，害張二娃吐了兩次，她還不好發火，我只能跟她說抱歉。

過了兩周，傑哥深夜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背景很吵，他好像喝多了酒，說話有點颠三倒四：

“雪雪，你在哪？”第一次他沒叫我岑老師，而是叫着唐雅淇的專屬昵稱，怪怪的。

看在他可能醉了的份上，我沒計較，迷迷糊糊地說：“在家啊。”廢話，都晚上兩點了。

“你聽不清楚我說話啊？是有點吵，”他突然吼了一聲, “把音樂關了，閉嘴。”

對面真的很快就安靜了，我也是很無語，這樣霸道得沒有道理的他是我沒見過的。

他跟我說話的時候又變得異常的溫柔，甚至有幾分不自知的讨好：“雪雪，為什麽我約你你都不出來？我不相信你有男朋友了，你騙我的對不對？”

我的睡意已經完全消退，深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真誠而溫和：“傑哥，對不起，我真的有男朋友了。”

他狂暴地打斷我的話：“為什麽，你看上他什麽了？”

我有點不高興了，還好殘存的理智告訴我不要激怒傑哥，免得給金磊帶來麻煩：“傑哥，其實你真的很優秀，我也很感謝你對我的厚愛，但我們門不當戶不對……”

他的聲音低了下來，隐約還有點哽咽：“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說不感動是假的，但我也只能繼續說：“我們不适合，我是普通人，還是想找個普通人戀愛、生活。”

電話那頭沉默了，沉默到我都懷疑電話斷了，卻又能聽到沉重的鼻息。最後我忍不住喂了幾聲，他什麽都沒說，挂斷了電話。

我看了電話，整個過程持續了半個小時，驚心動魄又像若無其事地揭過了這一頁。

嫣然的房子看好了，定金都給了，就等房東從國外回來簽合同，我們都替她開心。她還是挺節儉的，說“我們電視臺的人辦婚宴，檔次低了要被嘲笑。都沒什麽錢了，婚禮還是不辦了，就請幾桌親戚、朋友吃個飯就是了。婚紗照是一定要拍的，留下美美的幸福瞬間。等過幾年經濟寬裕了，再補上蜜月旅行吧。”

“我們方臻說的，蜜月他選馬爾代夫。”她笑得那麽甜，靠着方臻的手臂撒嬌。可惜我看到的臻弟完全沒有她的幸福感，表情漠然。

據說首付給得不多，每個月按揭壓力挺大的。買了房總不能空手入住啊，婚房總得換新家具吧，嫣然開始瘋狂出差，打電話接起來就是：“我在上海呢，掙沙發錢。明天？明天不回來，接着去北京，争取再掙個床墊呗。”

我還是挺佩服她這種革命樂觀主義精神的，對比一下自己，是不是太頹廢了？每天都忙于戀愛，不求上進。期末考試下來我教的兩個班，比之前成績有所下降，雖然差距不明顯領導沒批評我，自己卻覺得很慚愧，跟讀書的時候考差了一樣，寫了很認真的總結，又整理了很多的複習資料給學生們。

卓月終于帶了她的新男友來見我們，果然是老板，大手筆帶我們去吃海鮮。長得嘛，一米七多，瘦弱，極其普通，人比較健談，氣質還算儒雅。

嫣然倒是覺得挺羨慕的，條件好，看上去對卓月也挺好。她跟我說：“雪嘉，看到沒有？女人就應該找這樣的啊！我跟你說，長得帥不帥，一點用都沒有，結婚是一定要看經濟條件的。”

我笑話她：“你說你什麽都懂，自己怎麽就沒選啊？”

她嘆氣：“就是啊，假精明嘛。最氣人的是，方臻一點都不覺得感動，我出差那麽累，他還不滿意，說我不着家，跟我鬧。”

我都驚呆了：“他太沒良心了吧？”

嫣然的火氣也大了：“我難道就是勞碌命嗎？媽的我的理想還是當全職太太，生兩個孩子呢，還不是想着他收入比較固定，只能我拼命多掙點出差補貼，緩解一下經濟壓力。真的是想到結婚後還要經常吵，我都快婚前恐懼了。”

我只能安慰她：“算了嘛，吵着結婚的是你好不好？未必你還要當落跑新娘？”

她郁悶地拿叉子把蛋糕戳爛：“不結婚，老娘5年的青春不是都喂了狗？”

我是又想笑又笑不出來，想想自己和金磊，希望不要變成這樣吧。

我跟媽媽說，放假了我暫時不回去。理所當會被問原因，我沒有騙爸媽，我都工作了，戀愛應該可以自己做主了吧？

媽媽追問他做什麽的，我說的是：“搞音樂的。”

她自動腦補：“音樂老師？”我沒否認，要是坦白是酒吧歌手，估計我媽第二天就會來抓我回去關禁閉。

我媽說要來看他，我趕緊抵抗，說還不穩定，等過一陣再說，并做了無數個保證才算暫時過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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