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來,到這兒來……跟随祂的聲音……被選中的人啊……注定要開啓大門……穿越黑暗深淵……祂将賜你永恒的神奇與榮耀……]

景小樓吐掉嘴裏的牙膏沫,用毛巾擦幹淨之後,他撐在洗臉池上看着鏡子中的自己。

他又做夢了,夢裏的他好像來到了一片漆黑的山脈,山谷中回蕩着某種空靈的聲音,不知道源頭在哪兒。

就像很多影視劇裏的召喚聲那樣。

內容他已經記不清了,甚至語言也不能确定是存在于人類社會中的一種,和之前的夢比起來,昨晚的這個過于模糊了,以至于在他洗漱的這短短幾分鐘內就忘了大半。

不過這只是些無關痛癢的小問題。景小樓挂好毛巾,清理了洗手池上的水漬,轉身離開浴室。和恐怖的血肉相比,這個夢簡直友善,構不成什麽太大的困擾。

早餐依舊是艾利安準備的,景小樓對面包和煎蛋沒什麽想法,但他實在不能接受英式奶茶,太過甜膩了,幾乎沒有茶的味道。

在艾利安多次強烈建議下,景小樓毅然選擇了咖啡。艾利安頗為遺憾地獨自享用了所有奶茶。

時針來到9的位置,景小樓帶着咖啡坐到了電腦前。今天是星期五了,任務不太多,如果能快點做完,他就會得到更長時間的周末美好時光。

說不定還能再和艾利安共同做頓晚餐,繼續拉近距離……

哎,也不知道他會住到什麽時候。

“喵~”

貓叫聲打斷了景小樓的幻想,是棉球,他很聰明,除非上鎖,不然他能打開這個家裏的每一道門。

自從那天他奇跡般地從醫院回家後,這個渾身雪白且有着紫色眼睛的小貓就變得和正常貓咪一樣活潑健康了。

“早上好啊,你又擅自開門了。”景小樓去關了門,等他回到座位上坐好,棉球又跳上了他的鍵盤,“別搗亂,棉球。”

景小樓對着棉球的鼻子嚴厲教訓一番,随後他把貓咪放下去,再故意倒着把他背後的毛弄亂,這樣棉球就會專注于梳毛而不來打擾他了。

這時候,景小樓突然想到個有那麽點無厘頭的問題。

“呃,棉球?”他轉身低頭,清清嗓子看向蹲在地上正舔着爪子洗臉的貓咪,“假設到時候艾利安不住在這兒了,你——跟我還是跟他?”

貓咪沒理他,就在那兒自顧自舔毛。

……哎呀,什麽怪問題。

景小樓有點尴尬地移開眼神,像金魚那樣吐了幾個泡泡,在心裏對自己指指點點——你和艾利安八字還沒一撇呢,想到哪兒去了。

為了擺脫腦子裏不停出現的,屬于艾利安溫柔的笑臉,景小甩甩頭發,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電腦屏幕上。

感情什麽的,再說吧。

……

就這麽一直到了中午,快12點的時候,發生了件讓景小樓非常崩潰的事情。

就在他完成了工作的最後一步準備保存的那瞬間,他的手指已經按住Ctrl馬上要按下S,‘啪嚓’一聲,停電了。

在這裏住了這麽些年,大中午就停電還是頭回遇上。

看着黑漆漆的電腦屏幕,想起自己還沒保存的模型項目,景小樓臉上的笑意凝固在了嘴角。

“艾利安?怎麽回事,停電了嗎?”他開門走出去詢問。

屋外靜悄悄的,金頭發的英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出門去了。

景小樓來到餐廳,冰箱上貼着張便條,是艾利安的,他留言告訴景小樓他要到郵局去一趟,看景小樓很專注所以沒有主動告知,上面還說他很快就好,中午會順路帶午飯回來。

“唉,要不要告訴他我其實不介意他打擾呢?”景小樓放下便箋對腳邊跟來的棉球說。

棉球喵喵叫了幾聲,用尾巴和屁股蹭景小樓的小腿。

“謝謝,我也覺得不應該。”景小樓蹲下揉了揉貓頭,他是希望能多跟他說說話的,但要是讓他主動告訴對方這個,還是不了。

在心裏說說就夠了。

艾利安的事先放在一邊,現在更要緊的是解決停電問題。景小樓起身拿出手機查看小區群聊,和往常一樣,裏面沒人說話,上一條記錄是6個月前了。

要不要……他來問問?

景小樓手指放在手機鍵盤上,想了半天,最後還是放棄了,他決定自己出門看看電箱,興許能看出是哪裏有了問題。

樓道裏,景小樓小心打開生鏽的電箱鐵皮門,用手機的手電筒照着往裏看。但顯然他高估了自己,裏面黑漆漆一片,除了幾家欠費的亮着微弱的燈光外,他什麽問題也沒看出來。

這時——

“小夥子,看什麽呢?”

身後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景小樓被吓了一跳,回頭看到保安大叔熟悉的臉後,他才慢慢緩過來。

“我來看看電。”景小樓有些局促地說,“家裏突然停電了。”哪怕再晚上一秒也好,我模型還沒保存呢,他心裏加了句。

“哦這個啊。”保安背着手朝大門的方向努了努嘴,“今天臨時檢修電路,全區斷電,門口貼了通知,你沒看到嗎?”

貼了通知?

景小樓眨巴眨巴眼睛。

嗯——算起來,他好像有個3、5天沒有出門了。

“呃,不好意思我沒看到。”景小樓沖保安快速的笑了下,“謝謝,那我回去了……”

“快回去吧,這兩天不太平,好幾家都遭小偷了。”保安擺擺手說道,“還有那邊郊區的廠子,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有天晚上突然‘嘭’的一聲,跟爆|炸似的。”

可能是因為平時沒什麽人跟他聊天,保安大叔雖然嘴上說着讓景小樓快上樓,但還是忍不住攀談起來。

“是嗎,有這回事?”景小樓停下腳步附和道。

“可不是嗎,老大一聲了,旁邊好多人都給弄醒了。”保安眉飛色舞的說着,“我跟你講,這事可怪,現場跟被雷劈了一樣,那廠子外面幾根電線都斷了,要不這緊急檢修電路呢。”

景小樓對這事沒什麽興趣,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只點了點頭。

“行了,不跟你說瞎話了,快回去吧小夥子。”見景小樓興趣缺缺,保安趕蒼蠅樣揮揮手,“回家吧,兩三個小時,天黑前肯定就來電了。”

“好,謝謝。”

告別了保安後,景小樓安心了不少,上樓的步伐也沒有下來時那急促了。他打開手機,漫不經心刷着新聞。

突然,樓層剛上到一半,景小樓身後突然傳來了個沉重的腳步聲。

是剛剛的保安大叔嗎?

景小樓頓了頓,收起手機從樓體扶手那兒探頭向下張望。

只見在下一層的拐角處,一個髒兮兮渾身黑色戴兜帽的陌生男人正步伐怪異地向上走來,他的每個動作都很僵硬,好像身體不受控制那樣。

這是——

景小樓心裏‘咯噔’一下,但那陌生男人可沒因為他的疑慮而止住腳步,很快,他來到了景小樓身後的樓梯上。

嘶——

景小樓心裏有點發慌,還是趕緊回去吧,他心想。

這時,陌生男人停住了,擡頭,他看見了景小樓。然後,伴随着一陣‘吸溜’的聲音,男人竟流出了口水,像是看到什麽美味食物那樣。

“嘿嘿。”

媽呀!

景小樓控制不住地全身一顫,不開玩笑,在被盯上的那瞬間,他從裏到外都涼透了。

老天爺,這是什麽恐怖片裏才有的場景!

顧不上那麽多,景小樓拖着兩條發軟的腿轉身飛奔上樓梯,拼命往家門口跑。

就在他邁開步子的那刻,那男人也動了,兩人紛亂的腳步聲在樓道裏回蕩,野獸般的狩獵正式開始。

“——快、快啊!”

景小樓喘着氣跑到家門口,邊緊張地注意着男人和自己之間的劇烈邊哆哆嗦嗦從口袋裏拿出鑰匙開門。他手抖的厲害,但萬幸鑰匙沒有掉出去。

插進去,轉動。

男人就快追上來了,他發出嘔吐般的聲音,雙眼死死地盯着景小樓,像盯一盤新鮮的肉。

5米,3米。

距離越來越近。

眼看那男人馬上就要撲過來,千鈞一發之際,景小樓終于成功打開房門鑽了進去,然後在男人伸手阻攔的前一秒,他‘砰’地拽上了門。

呼、呼——

安全了。

門外男人低吼着,砸了幾下門沒得到回應後,離開了。

景小樓驚魂未定地靠在門上,手按在胸前,胸腔裏心髒劇烈地跳動着,耳朵裏充滿恐懼和心跳聲。

“就、就不該出去看電箱!”景小樓喘着氣低聲對自己抱怨道。

棉球蹲在門口的架子上,好奇地探着小腦袋看他,景小樓深呼吸幾口平複心情,随後抱起貓咪來把臉貓仔柔軟的毛發中。

閉上眼,景小樓開始回憶剛剛那個男人行動的細節。

這算怎麽回事,被食人魔盯上了嗎?

想到男人對自己垂涎的樣子,順勢,景小樓注意到了對方的穿着打扮,古怪的模樣不免讓他聯想到之前的另一個怪人。

也是在樓道裏,像野獸那樣對他咆哮,雖然和今天這位比起來,那天的怪人還能說話,但沒什麽差別,他們同樣吓人。

景小樓抱着膝蓋深呼吸,搞什麽啊真是的……

“喵~”

棉球用他粉色的肉球安慰景小樓,景小樓最後休息幾秒鐘,睜開眼睛,“走吧,我們回房間。”他抱着貓慢慢往房間移動。

要是剛才艾利安在的話——

就在這時,“嘭”的一聲巨響打斷了景小樓的思緒。

客廳的窗戶被擊碎了。

非常突兀的,完全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景小樓甚至沒看清這是怎麽回事,碎玻璃就像雨點一樣散開,景小樓下意識把貓護在懷裏轉身躲避,這時,那道撞碎客廳窗戶翻滾着闖進他家的黑影便抖掉身上的玻璃碴站了起來。

就好像感覺不到疼痛那樣,在景小樓的注視下,那黑影喉嚨裏發着‘咕嚕咕嚕’的聲音,滴着口水,像什麽兇惡的猛獸那樣緩緩從陰影中走出,擋在了景小樓面前。

借着陽光,黑影的全貌顯露出來。

正是剛才樓道裏的陌生男人。

景小樓吓傻了。

這,這怎麽可能?他是不是在做夢?先是有人在樓道裏跟蹤他,對着他流口水,像是要吃了他,後來那家夥又不死心,從窗戶闖進來,現在他要得手了,景小樓無路可跑……

下一秒。

男人嚎叫着朝景小樓沖過來,一個猛撲就把他按在了地上。

有什麽惡心的黏液滴到了景小樓臉上。

“走開,走——放開我!”景小樓劇烈地掙紮起來,他試圖甩開男人卡住他喉嚨和肩膀的手,但它們就像猛獸的利爪那樣,無論他怎麽掙紮都甩不開。

“Aaaaa——”

男人鉗住景小樓,嘴裏發出意義不明的嘶吼,随後張開嘴露出尖牙,沖着景小樓的脖子就要搖過去。慌亂間,景小樓拽下了男人的兜帽。

他呆住了。

就看見男人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透着股腐敗的鐵青色,雙眼凸起,布滿血絲,兩頰附近還長了些惡心的膿瘡。

而更重要的是,景小樓認出他來了。

眼前野獸一樣想咬他的家夥不是別人,正是前不久在景小樓家門口騷擾他對他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最後被艾利安趕走的怪人。

“我知道你!放開我!你這混蛋!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放開我!!”景小樓大喊着,心中恐懼和憤怒一同升起。

為什麽倒黴的總是他?這個怪人幹嘛總揪着他不放?

怪人不為所動,依然在咆哮着,他眼睛充血,淌着口水,不斷嘗試撕咬景小樓的脖子,看上去活像感染了喪屍病毒。

“救——”

景小樓快堅持不住了,他不知道要是自己松手讓怪人咬上一口會有什麽結果,可能很糟,也可能沒事,但他不想賭。

手機呢,他得趕快報

警。

和衆多電影電視劇裏一樣,景小樓的手機被甩飛出去,距離他的指尖僅有幾公分,那麽遠,又那麽近。

其實就算他能拿到手機也成功報警,意義并不大,這裏距離派出所有段距離,等他們趕到,景小樓怕不是已經被怪人殺死,生吞進肚了。

有沒有人來救救他……

艾利安……

景小樓眼前越來越模糊,掙紮幅度越來越小,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就聽見‘喵嗷’一聲,看見棉球兇猛地跳到了怪人後背上死命抓撓。

怪人動作一滞留,松開了景小樓的脖子。

景小樓大口呼吸着,他沒有浪費貓咪給他争取到寶貴機會,在咳嗽的同時他使出全身力氣将身上的怪人踹開,然後拼命爬起來向門口跑去。

“救救我,有沒有人!”景小樓開門向樓下狂奔。

就在馬上跑到1樓的時候,他迎面撞上了一隊人,來不及剎車,景小樓和前面搬東西的工人撞了個正着。

“哎呦——”工人向後一趔趄,堪堪穩住身子,他趕緊先把手裏的家具放下來,再抓住景小樓的胳膊讓他站好。

“看着點,我們這兒搬家呢,你——”話沒說完工人注意到了景小樓的不對勁,“哎?怎麽了這是,你……咋吓成這樣?”

“我,我……上面……”景小樓舌頭發麻,根本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前頭幹嘛呢,快點啊!”樓下傳來工頭中氣十足的聲音。

“哎,哎,正般着呢!”工人狐疑的看看景小樓又看看樓上,随後沖樓下喊道:“這兒有點事,頭兒你上來一下!”

工頭罵罵咧咧擠了上來,在看到慌張的景小樓時,他也愣了。

不過畢竟是工頭,什麽怪事都見過,簡單問了幾句搞清楚狀況後,他攙着景小樓,等錯開位置把牽頭幾個大件的家具搬上去,工頭帶着景小樓去了樓下。

“你在這兒歇會兒,緩口氣。”工頭拍了拍他的後背,“需要送你去醫院不?”

醫院?或許吧,景小樓腦子裏亂亂的,他覺得他可能要去精神科看看,最近發生的事搞得他快要精神衰弱了。

這時,單元門口傳來聲關切的問詢:“小樓?那麽久沒見你,你這是,怎麽了?”

驚魂未定的景小樓聞聲看去——

“鄧、鄧叔,鄧嬸,你們怎麽在這兒?”

……

危急情況下有認識的人真的很讓人安心,在問過具體情況後,被景小樓稱為鄧叔和鄧嬸的夫妻找了幾個搬家工人到樓上去瞧了瞧,怪人不見了,貓也還好,只有滿屋子的玻璃碎片和壞掉的窗戶顯示這裏确實被人闖入過。

“來,小樓,喝水。”二樓的房子裏,鄧嬸從箱子裏拆出水壺燒了熱水給景小樓壓驚。

眼前搬家工人們來來回回走,身邊有人陪着,懷裏還抱着棉球(有工人好心幫他把貓抱下來了),景小樓很快恢複過來。

“鄧嬸,你們怎麽搬回來了?”平複心情後,景小樓問道。

鄧叔和鄧嬸和他是老相識了,從他出生他們就住在這棟裏,比景小樓的父母還要大上幾歲,可以說是看着景小樓長大的老鄰居。前些年景小樓家出事,他們幫了不少忙,後來他們家女兒在郊區買了新房,他們就跟着搬過去了,到現在差不多有兩年的時間了。

“嗐,別提了,那邊環境雖然好,是個高檔小區,但畢竟不是市裏,周圍荒的很嘞,商店,飯館,什麽都沒有,就連買個菜都得開車去超市才行。”鄧嬸是個熱心腸,拉着景小樓的手說個不停,“隔壁還有建築工地,每天晚上叮咣響,吵得人心煩。”

鄧叔不太愛說話,只在一旁偶爾點頭附和。

不過雖然這兩口子性格截然相反,但他們有個共同點,那就是都很喜歡景小樓。很早之前他們還想過撮合景小樓和他們家女兒,結果兩人都沒什麽興趣,最後也只能作罷。

聊了一會兒後,鄧嬸突然收起笑容,換上滿臉的擔心。

“小樓啊,你跟嬸子說實話。”她拉過景小樓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你最近是不是惹到了什麽壞人?”

景小樓想了想,輕輕搖頭。

“我不知道,最近總有……”話說到一半又收了回去,景小樓實在不想讓鄧嬸擔心,“沒關系的,鄧嬸,我能照顧自己,這事我會報警的,交給警察去處理。”

鄧嬸看上去并不完全放心,就在她又要叮囑些什麽的時候,景小樓的手機響了起來,是艾利安。

“——是我的房客。”景小樓對鄧嬸解釋說,随後接聽了電話。

“小樓?小樓你還好嗎?家裏亂糟糟的,你在哪兒?”男人急切的聲音傳來,景小樓心裏漫過一股暖流,但同時,有些莫名的委屈感也湧了上來。

“我沒事,”他輕聲說,“剛才有人闖進家裏,我現在在二樓,棉球也在。”

話筒裏艾利安的呼吸明顯一滞。

景小樓沒解釋太多,兩人匆匆挂斷電話,半分鐘後,鄧嬸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景小樓主動前去開門,剛一見面,沒等他開口解釋,艾利安一把抱住了他。

“你吓到我了,小樓。”艾利安的聲音在景小樓耳畔響起,他還穿着風衣,身上還帶着外頭街道的氣息,“我剛剛開門回家,窗戶碎了,屋裏有打鬥痕跡,你不在,貓也不在,我很擔心你——究竟發生什麽了?”

景小樓猶豫了片刻,伸手輕輕拍了拍艾利安的後背,随後簡單講述了剛才發生的一切。

當景小樓說到今天闖進家裏的男人就是那天的怪人時,艾利安眼神閃爍起來,像是不相信。

“你确定是那天的家夥嗎,小樓?”艾利安問。

“嗯。”景小樓堅定地點了頭。

艾利安皺起眉頭,随後他再次給了景小樓一個擁抱,比剛剛那個更溫暖,更有力。

“我不會讓他再傷害到你,我發誓。”他說。

景小樓沒說話,只是回抱艾利安。鄧嬸在一旁看着兩人相擁,像是明白了什麽。

傍晚的時候,景小樓婉拒了鄧叔鄧嬸讓他留下來吃晚飯的邀請,帶着棉球和艾利安準備回樓上收拾收拾。

在客廳的窗戶和他被襲擊的心理陰影被修好前,他們得去住酒店。

臨走前,趁着景小樓去抱貓的工夫,鄧嬸拉住了艾利安,她嘆口氣,小聲說:“好好對小樓,這孩子,不容易。”

“——會的。”艾利安頓了頓,承諾說,“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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