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十九瓶魔藥

第二十九瓶魔藥

從斯內普入學那年、自己的父親莫名其妙的喝了摻了迷幻劑的魔藥的酒後，整個人的性子就發生了極大的轉變，沒人知道他在陷入迷幻後看到了什麽，也沒人知道那個迷幻劑是從哪兒來的，但是他的父親不再嗜酒也不再那般頻繁的與母親争吵，或對其打罵。包括對斯內普，态度都好了太多。家庭氛圍也因此越來越好，魔法真的很神奇，不是嗎？

在蜘蛛尾巷下了車，奧斯頓突然又有些猶豫了，他開始後悔自己先前的沖動，繼面對伏地魔時的精神壓力、魔力不足的疲憊和那對祖孫倆讓奧斯頓有些羨慕的相處模式的各種刺激，奧斯頓能夠想到使自己快速放松下來，并盡快處理傷口最合适的地方竟然是這裏。

奧斯頓給斯內普寄過信，他記得這個地址。

也不知道突然上門會不會有些冒昧，奧斯頓有些擔心，天色已然大亮，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街道還是那般的老舊，因為不遠處有條髒污的水溝，空氣中時不時的就會飄來一陣腥臭。奧斯頓想不明白那些看着光鮮亮麗的麻瓜，怎麽連一條水溝的污染都處理不好。

站在斯內普的家門前，奧斯頓沉默了很久，最後轉身離開了那裏。

或許，時間太早了，下次拜訪，他會選個更合适的時間。

奧斯頓順着水流的上游方向走去，這一片都是麻瓜的地盤，有很多奧斯頓在魔法界沒有見過的東西，他從未去研究過麻瓜是靠什麽将那些汽車運作起來的，也不知道麻瓜用的機械表不靠魔力如何轉動，不知道麻瓜怎麽做到駕駛飛機翺翔于天際的，但他知道麻瓜的世界有個與魔法很像的東西——科學，科學可能就是屬于麻瓜們的魔法。

已值晚春，水源地的附近植被愈發的旺盛，也可能是周遭居住的麻瓜沒有下游那邊的多，沒有大量的炸魚、炸土豆片的包裝紙被抛棄在河道、草叢裏，從而影響到土壤的養分供給。

那顆有着巨大樹洞的老樹依舊舒展着自己的枝條，葉子還未生長到最為茂盛的模樣，連帶着樹身的藍笈菇都似乎是才冒出頭沒多久的模樣。

奧斯頓打消了采集的想法，坐在樹下，遠離了臭水溝的陣陣腥臭，這裏的景色的确是不錯的。

太陽出來了，偶爾吹過的風攜卷着陽光的溫度，太合适睡覺了。奧斯頓仰頭，陽光微微刺眼，朝樹洞挪了幾步，這位置睡覺可正好。

因為時間的推移，奧斯頓傷口附着的伏地魔的魔力也漸漸減弱，對于傷口愈合不再形成幹擾，不得不說，‘不純粹的弗雷斯特魔力無法制作最成功的魔藥’，真是個很好的借口。

許是席地而睡使得奧斯頓無法睡的很安穩，他被夢境壓的喘不過氣，夢裏，米德伍德帶着一衆密林成員，正與伏地魔、食死徒正面交鋒，彈射的魔咒将周遭的店鋪、道路破壞的一片狼藉，因為雙方都有用着黑魔法，傷亡格外的大。

米德伍德的‘利刃無形’向來威力十足，因為消耗的魔力不小，即便順發能夠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但無法連發也是個讓米德伍德不滿的地方。

Advertisement

伏地魔被米德伍德的‘利刃無形’割裂了衣袍，甩出帶着些許憤怒的索命咒，米德伍德靠着鐵甲咒躲開身後食死徒的攻擊後，迅速用出索命咒對上伏地魔的咒語，緊接着補上了一個擊退咒。米德伍德看着伏地魔周身奔騰的魔力波動，隐隐察覺不妙，朝身邊的密林成員給出撤退信號。

密林成員們相互通過戒指傳遞了米德伍德的命令，不到片刻便全數撤退，還不忘帶走了傷亡的同伴。米德伍德看着随着伏地魔揮動魔杖的動作而逐漸顯性的巨大火蛇，短距離的幻影移形後石化咒制住一個食死徒，将之作為遮擋朝伏地魔的方向甩出焰藤，接觸到火焰而急速生長的焰藤剎那間便如同一張大網，向一衆食死徒撲去，趁着這個間隙，米德伍德脫身戰場。誰說巫師打架只能用魔咒的，魔法植物未嘗不可。

真要與伏地魔那魔力硬碰硬，哪怕奧斯頓的魔力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也還是有些距離。

感受了一下密林同伴的方位，為避免身後有尾巴跟着，繞了些路後，米德伍德才去和同伴會合。

“終于見面了，米德伍德先生。”

熟悉的魔法波動，奧斯頓一瞬間就确定了說話的人是誰，差一點下意識的喊出‘教授’，但顯然，作為米德伍德，那個稱呼可就太不合适了。

奧斯頓猛然驚醒，這個過分真實的夢，使他忍不住懷疑那不是夢而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什麽美夢能夠讓‘藥癡’如此沉溺，喊了你半天了，再不醒我都懷疑你中了咒。”斯內普的聲音并沒有完全讓奧斯頓清醒過來，還沉浸在自己作為米德伍德與鄧布利多相見的場景裏。奧斯頓沉默的看向說話的人，用的米德伍德那雙探究人內心真實目的的眼神。

斯內普被奧斯頓陌生的目光盯得內心不安，那眼神他從未見過，似乎有條冰冷的枯枝要纏上自己一般。奧斯頓的眼睛是淺棕色，就像蜜糖公爵店裏的一款糖果，而此時的奧斯頓，眼睛更像是遍布枯朽風幹的殘枝敗葉的大漠。

“奧斯頓？”斯內普再一次呼喚，如此陌生的奧斯頓讓其心底有些抑制不住的焦急。

“……啊，西弗勒斯，你來了。”奧斯頓終于清醒過來，看了下太陽的位置，估摸了一下自己的睡眠時間。

“你受傷了。”斯內普看到了奧斯頓小臂上纏着的碎布，碎布上沾了點泥土和草屑，應該是奧斯頓打盹兒的時候無意蹭上的。“跟我回去，我那裏備了魔藥。”

奧斯頓剛想拒絕，他現在魔力恢複了些，一個恢複咒還是可以用得出來的。

“這個包紮的手法太爛了，估計布和傷口都粘黏了，你要是喜歡肉裏長着布的手臂，倒是也可以直接用恢複咒。”斯內普一眼看穿了奧斯頓未說出口的話。

斯內普很聰明，這個季節的藍笈菇還沒到成熟期，不能夠采摘入藥，世界這麽大，奧斯頓沒必要費工夫專程來這裏睡覺曬太陽，所以奧斯頓專程來這裏是為了什麽呢？

帶着奧斯頓，剛出門還沒多久的斯內普又回到了家，他原本是想一個人在樹洞那邊練練魔咒的，沒想到正巧撞上在那裏睡覺的奧斯頓。

“怎麽又回來了？漏了什麽東西嗎？西弗”溫柔的女聲響起。

“沒有，母親，我遇上了我的一個朋友。”斯內普向自己的母親介紹起奧斯頓。

“您好，夫人，我是奧斯頓。”

“Oh,你好，奧斯頓小先生，恕我直言，你長得有些像我的一個故人，不過我離開魔法界太久了，興許是記錯了。”

普林斯女士沒有與奧斯頓聊太久，她知道自己的兒子的性格，能把朋友往家中帶，那一定是有什麽要事。沒有打擾兩個少年，普林斯女士還要給去上工的丈夫送去午飯。

斯內普将奧斯頓帶進了自己的房間，轉身又從靠着牆的櫃子裏拿出了一瓶魔藥。

也沒問奧斯頓如何傷的，讓奧斯頓伸出手後，斯內普将有些遮擋傷口的袖子往上卷了卷，露出了有些蒼白的手臂，在那蒼白的基調上，一顆痣的出現都顯得紮眼。

斯內普忍不住用拇指撫過那顆痣，接着又向上扯了扯挽上去袖子，掩飾下自己一時沒忍住手快的動作。

奧斯頓倒是沒什麽反應，他正在考慮萬一被斯內普看出來傷口的來歷，該如何解釋，用什麽形象去說服斯內普才是最好的方案。

斯內普将魔藥倒在布料裹着的傷口上，浸濕粘黏住傷口的布，浸透後，在一圈一圈解下，全程動作極其的溫柔，奧斯頓一丁點的痛感都沒有。

奧斯頓盯着低着頭處理着自己傷口的斯內普發呆，腦子裏一邊想着怎麽解釋，一邊想着斯內普似乎比前幾年看着長得健康多了，剛認識斯內普的時候，因為過分的瘦弱，高聳的鼻梁便更加清晰，讓他整個人都顯得有些難以掩飾的戾氣，但這兩年卻是好多了，正值成長高峰期的少年身上有着一股說不出的氣質。

全數解下奧斯頓匆忙纏上的應急布料，傷口暴露在斯內普的眼前，他很熟悉這刀口的形狀，畢竟他也是個常年沉浸在魔藥研究與材料處理的‘藥癡’，有些處理魔藥的刀，為了方便處理材料，刀口的形狀和一般的刀具有很大差別。無意識的皺緊了眉頭，握着奧斯頓手腕的勁道也稍稍大了些。

“怎麽了？”奧斯頓感受到了斯內普加重的力道

“我可是才知道，原來弗雷斯特的血肉也能入藥？”

斯內普手下動作并沒有因為心情的糟糕而停下，用魔藥沖洗幹淨留在傷口中的布料碎屑後，斯內普用魔咒加速魔藥藥性的發揮，皮肉漸漸生長，奧斯頓連忙打斷了斯內普念咒的動作。他感受到了手臂上殘留的來自伏地魔的魔力還未完全消失，要是自己挖掉的血肉都長好了，皮膚上還是會出現伏地魔刻下的黑魔标記形狀的傷痕。

但奧斯頓還是慢了一步，他低估了現在的斯內普制作出的魔藥的藥效，哪怕魔咒只催動了一小會兒，以足夠皮肉重新生長了。

斯內普看着奧斯頓小臂上鮮紅的‘黑魔标記’，有些懵，他見過學院裏那個稱是食死徒預備役的小團體裏高年級的黑魔标記，應當是黑色的，奧斯頓手上的這個更像是被什麽東西刻出來的。聯想到奧斯頓剜掉自己的皮肉的行為……

“你到底想做什麽？”斯內普并沒有放開奧斯頓的手，他越來越不熟悉眼前的這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