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她拐着彎拒絕他

她拐着彎拒絕他

“那妖神大人懷疑什麽?會懷疑靈玉塵是魔靈留下的嗎?”宋惜鷺手中拿着一枝樹枝,上頭穿着鹿肉,這樹枝還是她起身去找來的,不然就得直接上手了,她還沒那麽原生态。

火堆被寒宿聲的術法變的小了些,被術法捆着的鹿肉也被悉數穿上樹枝條,接着在火堆上方溫着,怕涼了她吃了會不舒服。

“他不會是魔靈留下的,但他為何出現在這裏我不知。”

宋惜鷺把剛寒宿聲的動作看的一清二楚,火焰趨于地面,那些肉寒宿聲一動沒動,顯然就是留給她的,但他的話又讓她想起那日在水源作坊前。

盡管寒宿聲在雪雕堡裏跟她道歉了,她也如願以償可以學術法,不該高興嗎?為何她聽到寒宿聲輕易就相信一個陌生小娃娃,隐隐有些摸不透她自己心情呢。

寒宿聲看着她吃,她給他的稱呼,不好聽,很刺耳,以前沒覺得,現在感觸頗深,“換個稱呼吧,叫我寒宿聲。”

果然自己的名字從自己嘴中說出永遠是最好聽的,但也止步于此,宋惜鷺隐約鼓起來的臉頰抽了抽,上司讓下屬直呼其名,這不合适,脫口而出,“我不配。”

若之前她可以把寒宿聲做的這一系列不正常舉動歸于是讓她好好做事,那些現在絕對不能再這麽想。

宋惜鷺張望四周,金色映照,火光生輝,孤男寡女,她頓悟了,寒宿聲十有八九是對她動心了,或者換句話就是對她有感覺。

她更傾向于後者,畢竟前者對妖神而言比較奢侈。

趁寒宿聲施法把鹿肉翻面之際,她偷瞄了眼他,烏發因着身體稍稍前傾,部分落在臂彎處,将他的表情和她的視線隔絕開來,不過這妖神無論從身型,外貌還是教養都上上乘,她還是說服不了她自己去接受,所以選擇了拒絕。

寒宿聲沒料到她會拒絕的如此幹脆,更沒料到他的這句話直接讓她猜出來,他心中所思所想。

“我把你當好朋友。”他想了個非常拙劣的借口,“好朋友之間可以喚名字。”就像他和其他兩位神一樣,甚至看宋惜鷺的眼神滿是真誠。

宋惜鷺眼神收了收,挪向別處,她沒有嘲笑寒宿聲這借口很一般,其實她所生長的環境裏的男生都很不好,她确實承認,寒宿聲很好。

她心裏的隔閡很特殊,也很現實,她更加過不了那道坎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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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寒宿聲兩千歲整,她呢,十八歲,差了一千九百八十二歲,按常人一輩子能活一百歲來說,她和寒宿聲整整差了十九多個輩分,比她家族譜的輩分都古老,宋家族譜不過寫了十五代而已。

不相當于和老祖宗談戀愛嗎,這跟直接和她老祖宗見面沒區別了吧,她不能這麽做,還得想個法子把寒宿聲拒了的好,思來想去,與其遮遮掩掩給妖神錯覺,不如坦蕩一點,決定找個委婉的方式來挑明。

“您知道的,我們是做不了好朋友的,不是嗎?您的朋友應該是像她們口中的青龍神女和南山神那樣的,可以并肩齊行的。”

也只想到這麽一個比較合理的理由,她不能曝露她來自現代的身份,也總不能說‘你是好人,是我配不上你’,這話一聽就是在發好人卡。

她話裏的意思是‘我只是你的下屬,我們也不會有進一步的交集’。

不如她願,寒宿聲沒理解的了,甚至以為她只是在解釋做不了朋友的原因,這理論不對,還想試圖給掰正呢,“好友不分實力懸差。”

呃……。

宋惜鷺真想把那句‘驢頭不對馬嘴’說出來,話到嘴邊只剩下嘆氣,“妖神大人,您有沒有聽過一句話,部分人和人相處,或者想和對方在一起的瞬間講究眼緣。”

她不知道這麽說寒宿聲聽明白沒,反正她是說明白了,這話不好直直說明白,那樣會打擊對方自尊心。

寒宿聲心無旁骛地把所有的鹿肉翻好面,聽着她這一席話,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該哭的是他的一句話,将他自己心思暴露無遺,對方也不拖泥帶水拒絕的幹脆;該笑的是宋惜鷺聰明至此,日後就算離開他,定然不會受人欺負的。

“那後來呢,講究眼緣的兩個人過得好嗎?”他若無其事地問着結局,仿若主人公不是他自己,而是令有其人。

宋惜鷺看他一臉好奇,差點都要被迷惑成是她有一種唱獨角戲的感覺,反正很不爽,“不知道啊。”

這話很是她平常風格,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她沒談過戀愛,哪裏知道講究眼緣的兩個人會不會走到一起,再者說高中校園的戀愛不管講究什麽,後面都得散。

寒宿聲心緩緩放平,火光折射在他臉上,額頭密密麻麻的汗珠盡數被蒸發,起初他明确自己心時,只想着他對她好,只要隐藏的夠好,她就不會發現。

可現在變了,她猜到了,并用了一個他無法拒絕的借口來勸他放下,喜歡一個人不強求對方,但他可以強求自己一直喜歡下去。

至于眼緣是什麽,他不知道,前面的話,他聽得懂,猜來猜去應當就是兩個人相處時那一瞬間的心情,叫做眼緣。

他問結局,就是想确認一下,兩個依眼緣走在一起的人能否牽手走到時間盡頭,如果真是這樣,他也就按他自己設想那般把喜歡埋在心底,不在過多打擾,靜靜地讓“食人花”獨立開在他腦海。

如果沒走到最後,就證明眼緣這東西可有可無,不能成為評判兩個人是否能在一起的标準。

宋惜鷺另辟蹊徑,講了第三種回答,趨于是或不是之間的一種,寒宿聲眸底一亮,也就說明,少女本質上也不知道這句話是不是真的,只單單聽過這句話而已。

不過他也學聰明了,沒把想法說出,而是接了話茬,故作平靜:“那還挺遺憾的。”

宋惜鷺吃的正歡,沒把話掉在地上,“有情人不成眷屬是挺遺憾的。”她真這麽覺得,有情人就算磨難多多,都經歷了這麽多磨難,最後還不能在一起,是遺憾的。

這她就不得不說上天平日裏真像那種被藍天白雲遮蔽雙眼的盲人,心也盲透了,平白無故給有情人那麽多磨難,最後陰陽相隔,生離死別,想想就挺可惜的。

寒宿聲在她快吃完時,又遞了新的串好的鹿肉在她面前,外焦裏嫩,這術法得空她也得學學。

接還是不接,……接,宋惜鷺腦海中仿佛有一朵花,揪掉很多瓣,剩下接的一瓣,硬生生給改成不接,可這終歸是她上司,她還有些時日要在他身邊待着。

努力讓她自己打了個嗝,“我吃不下了。”她笑的多開心,內心就有多牽強,撇開這話,“我們什麽時候學術法。”

寒宿聲默默把剩餘的鹿肉施法收起來,打算出去後再給她,一炷香的時間已然過去,“那便開始吧。”

“山水有靈,以我為引,凝虛空之力,幻化無形。”他沒解釋這術法的由來,只做了一遍動作,便接着說:“聚氣凝神,記住是化雪,不是化雨。”

這和她之前學的口訣出入頻頻,唯一一樣的就是前四個字,應該是折疊了,她記得系統透露過,這種口訣都是默念,寒宿聲告訴她,只是為了讓她記住施法口訣。

她手掌心向上,開始默念口訣,她周圍空氣中的細小顆粒彙聚在她手中,直到最後一字念完,看不見的塵粒化形成六瓣雪花,借着金黃色的火光,變得晶瑩剔透。

宋惜鷺眉眼含笑朝寒宿聲看去,她的笑像寒冷冬日裏吃上一口的棉花糖,既能裹腹,又能令人開心;更像水中月,近在眼前,可思可念可想,卻又遠在天邊。

她不是邀功,而是在說,我真的可以,日後學術法肯定不會拖後腿的,“我成功了。”

寒宿聲淺淺一笑,他第一次見她,少女便能化出秋日序章,雖只有三秒,卻也很了不起,至少秋日他化不出來。

順着他的視線瞥去,宋惜鷺手中那幾朵六瓣雪花,依舊在她手心上方攤着,火光灼灼,未能将其融化,怪不得靈玉塵說只有她能将其帶出去,原來是普通的雪帶不出去。

“試着将自己融入這方天地,多練練,我們就可以出去了。”

學術法的宋惜鷺其實也挺像她喂的那只野貓,只要她一經過那貓身邊,小貓就邁着貓步走到她面前,期待着她給灌入新的吃食。

現在她眼神中渴望知識,努力按照寒宿聲說的去做。

靈玉塵托腮坐在院中,添柴的手都快麻木,這活兒做起來這麽累人,一旁的柳庭落倚着柱子都睡着了,幾朵雪花順着她眉心滑落,皺了皺眉,接着睡。

靈玉塵就沒見過這麽能睡的,他還指着柳庭落添點柴呢,擡頭仰望,零零碎碎的雪花落在他臉上。

這是他在雪雕堡裏第一次見雪,雪花觸碰他的臉頰,冰冰涼涼,沒有因為他的溫度融化,“好像要成功了。”

漫天雪花如冬日霾,斷了眼前路,看不見彼此,寒宿聲輕車熟路來到宋惜鷺身邊,用一根宋惜鷺看不見的金線将他和她的手腕纏在一起,将人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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