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有女如此,他的相思門3
有女如此,他的相思門3
穿過冰川,還是一處一望無際的冰川。
“……。”
兩條冰川中間隔着一條橫溝,倒讓宋惜鷺想起一個詞‘斷裂帶。’
還真別說,挺像,雖然她也沒見過真的斷裂帶。
橫溝約數十米長,是跨不過去的,她眉心一蹙,“妖神大人,這我們怎麽過去啊。”
“我們不過去,要下去。”寒宿聲的話順着宋惜鷺耳畔,在她腦海裏逐漸不可思議起來。
不過去已經夠震驚她的了,下去,宋惜鷺試着朝斷裂帶看了眼,這麽高,摔下去不得腦漿都甩出來,莫名心慌起來,這心慌并不是她怕摔下去死掉,而是她好像又要給寒宿聲添麻煩,“怎麽下去。”
“我帶你飛下去。”
她就知道,肯定又要給妖神大人添麻煩,正低着頭想若抓着寒宿聲衣角的話,會不會在下飛的過程中被阻力刷開,頭頂傳來一句,“抱歉了。”
就察覺一只手穿過她的腰際,将她整個人往寒宿聲那邊帶了帶,她的臉就這麽貼上他的胸膛。
她猛擡頭,自顧自解釋,畢竟她是賣鬼點子的,不是賣色的,“這不合适,要不我還是拽着您衣角。”
寒宿聲聽得出她話中的謹慎和輕顫,一是不想跟他過多接觸;二是又害怕抓衣角她會不會被甩開。
當靈玉塵把這裏情況告訴他的時候,說兩條冰川有條裂縫,裂縫下面是靈氣充沛地,可以幫宋惜鷺更好習得術法,給了他兩個選擇。
一是利用荷花傘将宋惜鷺送下去,寒宿聲選擇了第二種。
他是有想法,即便宋惜鷺日後确确實實想離開他,至少她可以在他心裏留下點什麽,至于結果嘛,尊重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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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身碎骨也不怕,嗯?”寒宿聲挑了下眼皮,聲音帶着溫和,這話聽着他像是一名溫文爾雅的公子哥,在耐心逗自己妻子。
宋惜鷺卻聽出了恐懼和威脅,她垂在寒宿聲身側的手臂汗毛都豎起來了,在心裏默默喊:媽媽救命。
粉身碎骨誰能不怕,“怕。”她是真怕,因為以她對她這位上司的了解,若不是她對妖神還有用,怕真的會粉身碎骨。
“怕就摟着我。”寒宿聲說完,嘴角在宋惜鷺頭頂漾了一個笑容,像是達到某種目的,發自肺腑的開心。
不怕就随便,宋惜鷺自動把這句話轉化成另一種解讀,她把寒宿聲想成了一塊木頭樁子,深吸一口氣,雙手在他腰後交叉環繞。
寒宿聲餘光又捕捉到那兩道身影,緊緊貼在一處,宋惜鷺很瘦,瘦到兩道影子看起來只像一道身影,只有她外披下擺晃動不止,能看出是兩道身影。
他臉上似被畫了一個笑臉,久久不能複平。
宋惜鷺對一躍而下沒有認知,她沒坐過飛機,更沒體驗過其他極限運動,甚至去游樂園坐的也是旋轉木馬,不會有其他項目涉及。
她很害怕腳不落地,那種失重感,就像把命攥在別人手裏一樣,下墜的感覺渾身透着強烈的恐慌,還有耳畔時不時有風在呼嘯,此刻在她心裏像是提前在替她自己哭墳。
手在寒宿聲後腰,由十指緊扣到緊緊攥着他的衣衫,不過幾秒,她心裏時間已經過去很久很久。
“還沒到嗎?”
“別怕,先睡會兒吧。”寒宿聲一手攬着她的腰,一手維持下降,只有他的下巴輕輕抵着宋惜鷺發髻,試圖給她一點慰藉。
不知道是宋惜鷺真的困倦,還是寒宿聲話術起了作用,像是無邊無際的恐懼中乍顯一束白光,指引她走出恐懼;也像是下雨天飛在空中的鳥兒突然有了避雨的落腳地的那種安心。
她睡得迷離恍惚,分不清什麽,只感覺她好像比那只鳥兒還差些,她沒有重心,就像魚兒脫離海水,不知道多久就會沒命,也沒有落腳點,只有身邊那個支撐着她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力量纏着她。
直到她雙腳碰到地面,身子不聽使喚地向下倒,身上的那股力量将她輕輕放在一邊,魚兒重游會了大海,雀躍的拍了幾朵浪花,而後沉寂海中。
寒宿聲替宋惜鷺捋着鬓角那幾絲在他胸膛口被壓扁了的碎發,忽而她觸摸地面的手擡起落下,不知道在拍什麽。
赤黃色的光像朵朵晚霞,輕輕遮住少女那宛如姣姣明月、幹淨無瑕的臉頰,眉梢柔和,眼睫平靜,好似在做一個沒人打擾的夢。
斷裂帶下方是處平闊之地,沒有雪,沒有植被,更沒有星星,只有雪雕堡那熊熊燃着的火光,将這裏照的透亮。
就是這種感覺,寒宿聲想去她的夢裏窺探,少女會做些什麽夢,會在夢裏做什麽,他沒有更近一步的動作,只和宋惜鷺面對面坐着。
不知他想到了什麽,手中變幻出一只發簪,簪子是他去半山腰給宋惜鷺找鞋子時,順帶找到的,是一只小兔簪子。
輕輕起身給她簪帶在發髻中,再坐下,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好像感覺她倆是老夫老妻了。
宋惜鷺在他剛回坐下,那雙杏眼緩緩睜開,沒有雪光刺眼,似是沒阻力,盡數把對面的寒宿聲攬收眼底,手撐着地坐直,借着光照看清對面的妖神,臉上平靜寧和,看她也一如既往平常,那她在夢裏感覺有只手給她捋發絲就是個假夢咯,“妖神大人,不好意思啊,睡着了。”
所以她為何會害怕萬一是她睡着時,妖神占她便宜呢,她親愛的妖神大人,谪仙似的人物,不可能做出越舉之事的。
宋惜鷺把她這個夢歸結于她十八年都沒談過戀愛,腦子開始長粉紅泡泡了,而且夢都是相反的。
寒宿聲要是聽到她這般開解她自己,怕是要氣瘋,可惜這話寒宿聲聽不到。
“我們也剛到。”
一語戳醒夢中人,宋惜鷺才反應過來,這是已經到斷裂帶下面了,沒有冰川、沒有寒冷、周遭有一些動物跑來跑去的,也感覺身子很輕盈,沒有往日的那種沉重,不知是何緣故。
“妖神大人,那我們什麽時候學習術法呢?”她已經迫不及待了。
寒宿聲先沒回她,施法攏了一團火在宋惜鷺面前大概一米左右的地方,慢慢道:“你貧血,加上剛在上面鼻子破了,要一炷香之後,所以要不要烤肉吃。”
所以這和烤肉的關系是什麽?貧血要吃肉補補的意思嗎,靈界也有這種說法,她扭頭看了看身邊跑着的動物,有鹿、鴨子、雞等等,“鹿吧。”
她還沒吃過鹿肉呢,得好好品嘗一番才是,可她也不會殺鹿啊。
“好。”寒宿聲雙指一勾,那只鹿就在倒在地上,正在進行待宰步驟。
宋惜鷺注意力不在鹿上,只在寒宿聲居然答應她了,寒宿聲不說意圖,她便只能猜。
下來不先教的術法,大約是她在冰川上頭剛流了鼻血,需要吃點好的補補,然後教她術法,利用她把靈玉塵帶出去。
靈玉塵這個幼靈,看起來年齡跟個十歲孩童差不多,那姿态簡直和寒宿聲如出一撤,都是那般矜貴高冷,憫人但不悲、好似對一切事物都了如指掌的眼神,平靜地可以噬人心骨,讓人不敢去直視。
但幼靈沒有寒宿聲那般沉穩,帶了些小孩特有的活潑,這樣的妖靈生活在他父母死去的地方,引起妖神懷疑就很合理。
所以她能帶靈玉塵出去就很關鍵,畢竟妖神管理妖界,也不能長此以往待在這地方。
诶,等等,自她醒來好像就沒見過那些在雪雕堡擺攤的靈哎,好古怪,“妖神大人,您覺不覺得現在的雪雕堡缺了點什麽。”
寒宿聲把處理好的肉施法在其在火堆周遭烤,宋惜鷺提着裙擺坐在他邊上,火光灼熱,攜帶少女身上的馨香一起落在他耳中,他耳梢微微泛紅,像冬季裏的紅梅,盛開在純白的雪中,孤傲獨立。
他不想讓宋惜鷺看見,頭一轉,恰與她對視,四目相對,耳畔捎帶噼裏啪啦火柴燃燒聲,他心裏就如同燃燒的火焰,表面平靜,好似他就一直這樣,從未變過。
宋惜鷺表裏如一,她一絲一毫都察覺不出寒宿聲有何
變化,看着他的眼中不摻任何除對上司以外的雜質。
寒宿聲鴉羽輕眨,他的心跳比平常快了些,再快了些,快要脫離他的身子,只好先瞥了視線,回不去了,他看她再也不像之前那般江平,而是會掀起波浪,沖刷他自己一遍又一遍,緩了會兒,才道:
“缺了雪天雪雕堡的那份熱鬧,正因如此,靈玉塵必須和我們一起出去。”他才好查個究竟。”
看吧,這樣确确實實是在利用她達到目的不假,證明她自己就沒猜錯,寒宿聲有這些變化也只是為了讓她能夠更好的幫忙而已。
火堆周圍的鹿肉在術法的捆綁下,繞着火堆轉圈,肉香四溢,密密麻麻延伸到宋惜鷺嗅覺中,蔓延全身,自上次在春景堂屋子後面,吃過那只烤鴨之後,她對肉莫名喜歡。
之前她很多時候都吃肉,都沒這種感覺,來了這邊,想肉吃不上就有了這種想念之感。
宋惜鷺依稀在她自己的眼神中看到了,她剛發明出蒸餾水那日給妖神送過去,貓妖眼中的眼神無二。
還真是老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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