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回憶?”獄寺隼人開口道。

雲雀恭彌簡潔明了道:“嗯。目前來看,這是最優解。”

山本武沉默着,最後道:“可是他現在不是意識不完整嗎?既然本身就是意識不完整的狀态,要怎麽回憶起我們?”

雲雀恭彌道:“說反了。”

“反了?”獄寺隼人重複着,随後道:“你的意思是,并不是因為意識不完整所以無法回憶起,而是因為無法回憶起我們,所以意識才會一直不完整?又因為意識成為碎片的狀态,一直這樣持續下去,十代目反而會一直沉睡下去。”

雲雀恭彌道:“嗯。但這件事還沒有完全确定,需要一個契機。”

“我來。”山本武開口道:“哈哈,之前獄寺已經去過阿綱那裏了,六道那家夥也和阿綱碰過面了。也差不多該到我出場的時候了。”

山本武話語的語氣顯得十分爽朗,但獄寺隼人和雲雀恭彌都知道,他這樣說話,反而是告訴他們,他是動真格的。應該意思是不希望有人和他争奪。

雲雀恭彌沒有多說什麽,最後道了聲:“随你。自己控制程度。”

“哈哈,好嘞!”山本武道完這句話之後便切斷通訊。

随着通訊被切斷,山本武擡起頭,看向人潮之中唯一站立不動的那個青年。

棕發青年正站在人群的中心,他沒有主動開口說話,因此也沒有任何人與他對話。因為他知道自己接觸的人都會變得不幸,因此他也不主動靠近任何人。但又因為日複一日的枯燥生活,他每日都會上街去四處游走,看向這社會上不斷奔波着的人群。

山本武站在沢田綱吉不遠處的身後,就那樣靜靜地看着沢田綱吉的背影。其中夾雜着的懷念與想念,幾乎要把沢田綱吉吞噬掉。但後者卻根本沒有察覺到問題所在,只是專心致志地站在街上看着人潮。

随着深深地呼吸,再緩緩吐氣。山本武的臉上重新染上笑容,随後握住背包的袋子,低着頭,假裝無意識地向前走去。

山本武垂着眼,低着頭,不斷看着越來越接近沢田綱吉的身後。距離的縮短,讓山本武的心下開始湧出一股無名的恐懼,那種恐懼并不是害怕沢田綱吉,而是因為太過珍重,所以怕一切都只是夢中虛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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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閉着眼,從沢田綱吉身側走過,肩膀與對方的身軀相撞。

沢田綱吉沒有察覺到走過來的人,因為山本武把腳步放的很輕很緩。他也完全沒有料到,居然會有人撞上他。

在身軀相撞的一瞬間,沢田綱吉感到有些害怕,他立刻轉過身對着對方鞠躬抱歉:“真的很抱歉,是我站在這裏擋到您了。”

山本武微微一頓,随後他笑道:“沒關系,是我自己走路不看路的原因。啊,為表歉意,我請你喝咖啡吧?”

沢田綱吉後退幾步,道:“不必了,抱歉,啊,不是對您失禮的意思,只是為了您考慮,還是不要和我過多接觸為好。那,我先走啦?”

山本武卻突然伸出手,他輕輕攥住沢田綱吉的手腕。山本武用的力氣并不大,因此沢田綱吉并不覺得疼痛。但是這個動作也無法讓沢田綱吉甩開對方的手就跑。

“抱歉抱歉,下意識就碰了你。”山本武面上神情顯得天真,他道:”剛才是我不注意才對,你為什麽要給我道歉?在街上走路不看路撞到別人的人才應該道歉。“

沢田綱吉心裏再度升起異樣感。這是第三次了。之前的兩次分別是對獄寺隼人和六道骸。現在眼前這個黑發青年也是一樣的感覺。對方碰到了自己的手腕,卻似乎并不覺得有什麽。

然而沢田綱吉自己心下也是一樣的。沢田綱吉內心深處下意識地覺得對方身上有種熟悉的感覺,只是因為不想讓對方染上不幸,所以自己才連忙拒絕他。但是沒想到對方會這麽不依不饒。

于是,自然而然,沢田綱吉和山本武在咖啡廳內面對面坐着。

山本武不只點了咖啡,他還點了些許小吃,随後單手支撐着臉頰,笑眯眯地看着沢田綱吉。

“那個,真是不好意思,還要讓您破費……”沢田綱吉低着頭,不敢擡頭看山本武。

山本武卻笑着回道:“不用客氣。”

“不過這麽小的一件事,您請我吃這麽多東西,會不會有些貴重了?”沢田綱吉道。

山本武背輕輕向後靠着,他垂着眼笑着,眼神落在沢田綱吉疑惑的面容上。看了幾秒之後,突然笑起來:“不會。是我想這麽做的,所以沒關系。盡情吃吧,還有什麽想吃的只管說,不用客氣。”

“啊,是……”沢田綱吉有些不好意思。

喝下一口咖啡時,沢田綱吉的眼睛睜大些許。這種美妙的口感和完美的甜度,居然能夠完美契合自己的口味。真是意外的驚喜。随後吃下小吃時,也是一樣的反應。沒想到這裏的一切都那麽契合自己的味覺。如果不是第一次和對面的男人相遇,沢田綱吉都要懷疑這個人是不是偷偷監視自己的生活了。

“好吃嗎?”山本武眼睛眯起,對着沢田綱吉問道。

沢田綱吉面上有些泛紅,小幅度地點點頭:“很好吃,謝謝你。啊,你的名字是?實在抱歉,都吃的差不多了,才想起來問你的名字。”

山本武卻沒有生氣,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落寞,随後又立刻換上笑意,道:“沒關系。”

沢田綱吉看着眼前用着單手支撐臉頰看向自己的男人,突然迷蒙一瞬。這個黑發青年的身影在和某些東西重合。他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于是揉了揉眼睛,再度睜眼時,果然那些重合的東西不在了。

“你怎麽了?”山本武有些擔憂。

沢田綱吉搖搖頭,道:“沒事的沒事的,抱歉讓你擔心了。啊,只是說,感覺你……我似乎在哪裏見過。”

這句話讓山本武的心髒迅速‘砰砰’跳動,他隐忍許久的情感幾乎快要噴薄欲出。埋藏在巨石之下的、野蠻生長着的花,因為大雨的沖刷,将石塊之上的泥濘全部清洗幹淨,最後誕生在衆人眼前。

沢田綱吉的話語說得斷續起來,那種令人不舒服的沉浮感再度出現。他的眼前有些發黑,但對面青年的身影一直在和某些畫面重合。這時再怎麽揉眼睛,重合的畫面也不會消散。

眼前的黑發青年,似乎變成了少年的模樣。而沢田綱吉自己與他的身上,都穿着一樣的校服。沢田綱吉察覺到自己的身側似乎還坐着一個人,那個人的頭發是銀色的。

銀發的少年和自己不斷地講述着什麽,自己在場景中也笑了起來。而對面的黑發少年,就像如今一樣,用單臂支撐着臉頰,看向自己與銀發少年,最後發出輕笑。

“好…奇怪。”

話語逐漸斷續。

“……山本…同學?”沢田綱吉道出這幾個字之後,意識逐漸沉沒深海,随後他直直倒下。

山本武及時接住了沢田綱吉的身體,并将沢田綱吉摟在懷裏。

山本武面上的表情十分複雜。有對沢田綱吉昏倒的擔憂、不安、緊張,同時,面上又帶着欣喜若狂。

那朵野蠻生長的花開始不斷地破土,馬上就要誕生在衆人眼前,是山本武自己将那塊巨石用刀劍劈開的。

心髒的鼓鳴聲愈發的大了起來,山本武咬着牙,隐忍着道:“阿綱……”

六道骸正在一個虛無空洞之中,他那雙紅藍異瞳望向茫茫上方,蒼白無限蔓延着。

他手中幻化出三叉戟,以尖端刺向邊緣地帶,企圖将這個屏障打破。但他失敗了。整個平行世界的意識回彈,讓六道骸的身軀後退幾步,最後嘔出一口鮮血。

“kufufufu……真是的,沢田綱吉。你可真會給我找麻煩。”六道骸話語內容分明是在抱怨,但這句話卻說的異常溫柔。

随着三叉戟的再度攻擊,這個虛無空間不斷和六道骸對抗着。

與此同時,處于本世界的米魯菲奧雷總部,一頭白發的青年正抓着一把棉花糖往嘴裏塞。身側的電話突然響起,白蘭摁下接聽鍵。

“嗯嗯,是我,有什麽事?”白蘭道。

對面的聲音和他說了些什麽,白蘭吃棉花糖的動作微微停頓,他道:“你說的是真的嗎?如果是這樣的話就糟糕了。”

“所以,你會幫忙的吧?”對面是一道溫柔的女聲,聲音顯得些許稚嫩,但語氣卻堅定不移。

白蘭輕笑兩聲,随後調笑道:“欸——?雖然我很喜歡綱吉君,但是我很讨厭骸君哦~?”

“白蘭,拜托你。”對面的女聲繼續道,話語之中滿是真誠。

白蘭放下手中的棉花糖,大笑起來。随後擦掉了眼角笑出來的淚,道:“嗯,我知道啦。如果是為了尤尼和綱吉君的話,我會做的。但是果然,我還是很讨厭骸君呢~”

尤尼在電話對面,她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了地,她輕聲道:“謝謝你,白蘭。”

“不用謝,尤尼。為了綱吉君的話,我也會去做的哦。”

交談過後,雙方挂斷電話。白蘭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随後裹着浴袍微微收斂微笑。

“真是狡猾啊,綱吉君。即使已經是這樣的狀态了,你卻依舊保持着緘默一言不發嗎。你這個人總是這樣,就因為是這樣的個性,才會不斷地奔波不停。”

白蘭輕聲道。

桌邊小巧的鈴蘭花正相互擁抱着,雪白、純潔,讓人心生憐惜。白蘭的視線從鈴蘭花上收回,随後道:“嗯~決定了。就用這個當作綱吉君的禮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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