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Chapter39

Chapter 39

喻森雅抓過了一旁架子上齊整堆疊的一條毛巾,就朝他扔了過去。毛巾打在他才解開了襯衫扣子而露出的精實胸膛上,輕柔就跟小貓撓癢一樣。

“那好吧,”他接了滑落下來的毛巾,選擇了退而求其次,“我幫你洗。”

喻森雅挑眉,簡直不可置信:“我還沒殘疾呢。”

“你現在這個樣子,跟殘疾也差不多了。”他示意地掃了眼她才縫了針的左腿。

她再次拽了條毛巾扔了過去:“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最終戴星辰還是沒能拗得過她,只讓給調節好了淋雨水溫,又拿了他一套幹淨睡衣進來,就被打發走了。隔着門,他敲了敲,郁悶地抱怨:“我是你的下人嗎?”

正脫了衛衣的喻森雅,想也沒想就答:“你是我的優樂美。”

就算是鮮少看電視的戴星辰,也深刻記得,當年那滿大街的gg,以及能在腦海中自動播放的周氏情歌。

行吧,看在周傑倫的面子上,這個回答,算是及格了吧。

艱難地洗完了澡出來——倒不是因為縫了針的左腿,反倒是其他被劃出的細小傷口,掀了創可貼,碰了水,卻是比縫針還要酸爽。

等她套了那件戴星辰所謂的“一套睡衣”出來,立在門口,筆直修長的兩條腿,正對着搬了把椅子坐在這裏等的戴星辰。他看着揪了襯衫下擺,一臉殺氣騰騰的喻森雅,贊賞地笑:“男友襯衫,達成。”

喻森雅彎了食指,去扣他的腦門:“滿腦子都在想些什麽?”

“想你啊。”他拿下了她的手,順勢一帶,就給她拉進了自己懷裏。目光下垂,她領口未扣,能讓人輕而易舉地瞥見那一抹漂亮的纖細鎖骨,以及鎖骨凹陷處,一顆小小黑痣。

他也沒多想,腦袋低垂,溫暖的唇覆上了那顆顯眼的痣。

“喂!”察覺到他的唇舌有往下的趨勢,喻森雅急得一手捧了他的臉,迫使他往上看向自己,一手恰到好處地抓住了他那只不安分的,一路摩挲着她的大腿,徑直往上的右手。

被牽制住了動作,戴星辰直起了腰,視線與她平行。大約是才洗過澡的緣故,她的頭發是濕漉漉的,眼睛也是濕漉漉的,像浸透在林間晨霧裏的小鹿,疲憊使她眼中的神色暗淡,卻又因失神,更顯無辜。

這都是什麽寶藏啊,他深深嘆息,重新摟了她入懷。

“去房間吧。”他說,就這麽抱着她站了起來,進了卧室,給她小心放去床上,自己又轉身出去,“等我一下。”

喻森雅以為他是去洗澡的,于是放松了心态,四下打量他的房間,和客廳一樣,幹淨簡潔到不行的北歐風格。卻不曾想,幾秒鐘後,就又看見他進來了,手裏拿着支吹風機。

“我長這麽大,這還是頭一回給人吹頭發。”他将插頭連上了床頭邊的插座,笑。

“那我該感到很榮幸?”她仰頭望着他,也笑。

戴星辰伸手去戳了她嘴角邊的那個小酒窩,這是他一直以來都想幹的事情。

“光感到榮幸?”他的手順了酒窩下移,捏住了她的下巴,擡高,自己俯身,就往那雙濕潤的唇上親了下,“這樣還差不多。”

她輕輕地笑,雙手勾住了他正欲離去的脖子,按了他的後頸,去加深那個淺嘗辄止的吻。

“那這樣呢?”唇舌抽離前,她咬了下他的下唇,輕得好像羽毛拂過。

“這樣就再好不過了。”他報複似的,也捉住了她的雙唇,磕了下。

吹風機的暖風,頗有些“暖風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的意味。雖然自稱是第一次給人吹頭發,迷迷糊糊間,喻森雅也覺得,那他這第一次,也是蠻上手的嘛。

要不是嗡嗡的聲音一直響,她可能真就要這麽睡過去了。

“好了。”占據了她太久聽力的吹風機聲,驟然停下,驀地聽到他的聲音,倒有點像是來自天外了。

她閉着眼,被他轉過了身,看她瞌睡連連的可憐模樣,戴星辰憋了笑,修長手指穿過她那被吹得蓬松的細軟頭發:“睡吧。”他說,給她輕輕放倒去枕頭上,又蓋上了輕薄軟被。

輕手輕腳繞過了床,合嚴了窗簾,他又折回床前,俯身看她呼吸平穩,只眉頭微蹙,也不知是不是在做夢。她好像總是會這樣蹙着眉頭,尤其一個人待着的時候,看手機,看書,寫論文,都是這樣的一副表情。

他沒忍住,食指輕輕拂過了那一小排丘壑。唔,好像沒什麽作用。他失笑,探身過去,在她額頭上印下淺淺一吻。

“好夢。”本想說“晚安”,貌似時間不對,他幹脆附到她耳邊,悄聲祝福。

醒來不知天光幾何,呼吸間是熟悉的氣息,裸露在襯衫外的身體,感知到的,卻是另一種不同于自己床鋪的柔軟材質,好像是亞麻的觸感。她驀地睜開眼。

入眼是一片暗淡的光,勉強透過那層厚重窗簾的,劫後餘生的光,恰到好處地照亮整間房。她盯着這床霧灰被子,搭配同色床單和枕套,這不是她會用的床品顏色,盡管她也偏好黑白灰這類的冷色調,但在居家上,她還是會挑選着搭配一些粉,一點綠,一抹藍。

這是戴星辰的房間,她轉過了身,卻不見旁邊有人。平整的半邊床,很顯然,并沒有人在這裏躺過。她支起了上半身,放空的腦子運轉了半天,也沒記起一點,她在徹底被睡眠俘虜之前,究竟還發生了些什麽。

她重新倒回了床上,頭一偏,就看見床頭櫃子上的方形鬧鐘,11:19。今天早上就是它,給自己從淺眠中吵了起來。她翻身伸手,給那只黑殼鬧鐘拿了起來,放在手裏上下翻轉着,哼,手感還挺好。她默默記下了背面很不顯眼的牌子,打算回頭自己也買個放床頭。

在磨蹭了好一會兒之後,喻森雅終于做出了個艱難的決定,她起床了。

打開房間門,她就聽見外面客廳裏嘈雜的電視音,一群人哭天喊地。她皺眉的同時,又感慨,戴星辰的公寓,隔音效果可真是好啊。

電視裏果然是聯網點播的一部宮鬥劇,前段時間很火,火到她的好同學陳媛媛上課都要戴着耳機偷偷刷的地步。托陳媛媛的科普,喻森雅也或多或少地看了一點,不至于和大多數人脫節。

她本來還很想嘲笑,戴星辰原來也會看這種電視劇,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等到了跟前一瞧,那坐在沙發上,手裏捧了桶哈根達斯,正看得入迷的人,卻是白露。

“你怎麽在這裏?”她點着一條腿,過去擠了白露坐下,順手撈過了她懷裏的冰淇淋桶。

“來照顧你啊。”白露頭也不轉地答。說完才想起了什麽似的,終于肯扭頭看她:“這個是給你吃的嗎?”她柳眉倒豎,又給冰淇淋桶奪了回去,探身擱到了茶幾上,“你等着,你的還在溫着呢。”她說着起身。

才要去廚房,剛走了兩步,白露又折了回來,看喻森雅悻悻撇了嘴,正試圖将縫了針的腿架去茶幾上,她不由得笑:“呵,男人啊。”

“嗯?”喻森雅不明所以,一雙長而美的眼睛迷惑地看了她。

“這個。”白露居高臨下地指了指她光光的兩條長腿,“你還真是聽話,他給你穿他的襯衫,你還就真穿了。”她啧啧點頭,“你果然對他是真愛。”

喻森雅低頭去看那件冰藍襯衫,一挑眉:“我也沒得選擇啊。”

白露嗤鼻:“桌子上的那個紙袋,裏面有換洗的衣服,也有睡衣,都在幹洗店洗過了,你現在就可以直接換上了。”她說着還是搖頭,“男人啊……”

喻森雅探身取過了那只紙袋,果然,裏面是折疊齊整的幾件衣物。她只伸手進去摸了摸,都是她常穿的材質和顏色。

白露拎了一看就知道是外賣的盒子回來客廳,看她還是只穿着那件戴星辰的襯衫,不禁問:“怎麽不換?”

她堂而皇之地撒謊:“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換身衣服就差不多是傷筋動骨了。”她翹了腿給白露看,又伸了胳膊給她瞧那些細小的傷口。

“行吧。”白露敷衍地應承,她素來心大,哪裏會想到她的那些小九九,只将裝有白粥的盒子往她面前一送,“先喝粥。”

“光喝粥?”她的眉眼都快要皺到一起了,“連個小菜也沒有?”

“你還想吃小菜?”白露鄙夷地看她,“你瞧瞧你這一身,還是少吃點油鹽醬醋吧,免得回頭留疤,到時候有你哭的。”

她成功被逗笑:“你這都哪個年代的理論啊?”

“什麽哪個年代?”白露看白癡似的看她,“這是科學好不好?”

“沒事兒,”她自欺欺人,“這種事情具體還是要看個人體質的,再說了,我只吃一點點,不會有影響的。”

“那也不行!”今天的白露态度強硬得特別像她高中的教導主任,就差戴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鏡了。“你的模範男友說了,在傷口全好之前,你就清淡小粥地過吧。”她光明正大地假傳旨意。

喻森雅咬牙嗤聲:“就算留了疤又怎麽樣?現在醫美這麽發達。”

白露挑眉:“哦?那你敢去整容嗎?”

“不敢。”

“那你還說個毛線?乖乖喝你的白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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