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殺神”
第15章 “殺神”
如果配上小說裏的描述，此時此刻，應該還要加上一個神情，“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冷笑出聲”。
時惟之停頓片刻：“……初初，你最近看了一些什麽東西？”
系統空間，歡快的電流滋滋作響。
初晴空眼神明亮，意猶未盡：“也就一點點龍傲天文學嘛。”
……知道了。
他的系統應該是想讓他殺殺面前人的銳氣。
時惟之微微垂眸，掃視一圈辦公室內的物品。
随後，他走到牆邊，伸手，輕輕松松拿起閑置挂着的一把長刀，回到長官面前。
警察長官坐直了：“？”
他感覺有些不妙，一時之間，腦中劃過無數個問號。
這小子拿刀幹嘛？那把刀重若千鈞，平時挂在牆上就起一個裝飾作用，他拿得怎麽這麽輕松？不對不對，他怎麽這麽看向自己？
下一秒，時惟之面無表情舉起刀，袖口微微滑下，露出一截削瘦冷白的手腕。
刀面凜然寒光一閃。
他手腕向下微動，那一柄刀，重重在長官的辦公桌上劈了下去！
“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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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長官渾身激靈靈地一顫。
在他面前，堅如磐石的辦公桌瞬間裂開。
從中間一分為二，完完全全地，裂開。
不只如此。
這一刀過後，整個斷成兩截的辦公桌，開始碎裂。
從中間的刀口，在剩餘的刀氣之下，向兩邊化成木屑，從棕紅迅速褪色成雪白，紛紛揚揚如一場大雪，悄無聲息，鋪滿了整個地面。
剛剛還穩穩當當的辦公桌，頃刻之間化成一攤木屑！
更恐怖的是，在這樣極端的力量下，桌面的東西竟然沒有任何損毀。
好像他精心計算過角度和力道一般，桌上的座機、電腦、文件，包括他的那張小巧輕薄的電子ID信息卡，都完整無損——
少年修長的手拾起薄薄的卡，将它細致收好。
然後，擡起漆夜的眸，居高臨下地看着自己，沒有開口。
警察長官：“……”
他滿臉橫肉的臉上，神情也跟着辦公桌一起裂開了。
裂開之後，放空，幾乎忘記呼吸。
不知道為什麽，他心中被驚悚後怕籠罩，那刀下劈開的仿佛不是辦公桌，而是他自己。
時惟之再度擡手，将手中的刀扔開，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落地點正好是牆上原本的位置。
除了辦公桌完全成為碎屑以外，辦公室裏的一切回歸原點，好像什麽也沒有發生。
掌控力強得恐怖。
少年音色冷冽，帶有幾分漠然：“這樣可以入職了吧？”
系統空間。
初晴空：“喔喔喔喔！宿主好帥——！”
“（熊貓頭叼花/海邊微風起，等風也等你.jpg）”
比龍傲天小說寫得還要帥！
警察長官：“……”
只有他受傷的世界誕生了。
……
半小時後，警察署內部敲鑼打鼓，迎來了一群能力出衆的新同僚。
只是這份喜氣洋洋，其實是被迫的。
警察長官面如土色，僵硬地給他們辦理入職手續，像一抹幽魂游靈。
他的手落在鍵盤上，抖如帕金森，連着幾次都沒按對字母。
時惟之面色一如既往地冷淡，烏黑鳳眸猶如監視一般，冷冷注視着他辦理的手續。
他換上了警察官的制服，披着一件利落的黑色長披風，肩章冷硬，裏面內襯的白襯衫一絲不茍，襯得人格外修挺。
初晴空戳戳系統工作面板。
入職的一瞬間，面板上彈出消息提示。
【無限流支線任務“獲得工作”已達成，結算積分1000。】
【稍後會根據工作質量結算系統專屬加成點，請知悉。】
【積分已發放，請繼續完成您的副本任務。】
他的眼睛變成星星眼，完成任務啦！這個月的KPI有了！
“時惟之……”警察長官恨恨咬牙，“辦公桌的錢從你下個月的工資裏扣，你下個月只能拿30%。”
時惟之：“嗯。”
他并不是來賺錢的，工資的多少和他并無太大幹系。
“另外，”長官仿佛想到了什麽，手終于落對了鍵盤，森冷地道，“警察官所接收到的任務也是由我負責的。我要給你派發什麽任務，你都必須接受，無權上訴。”
“嗯。”
初晴空歪歪腦袋，心想現在警察署最棘手的任務，莫過于全城戒嚴，抓捕摧毀半個牢獄的逃犯。
該不會要讓他的宿主自己抓自己吧？哎嘿嘿嘿ovo。
長官快速按了幾個鍵，打印出任務單，随後像是大仇得報一般，向後靠在轉椅上，面色怪異而得意：
“好了，去接你的新任務吧。要是在任務途中不小心死了，警察署不會為你收屍的，新人。”
“真是遺憾。”他終于找回了一點職位的尊嚴，高高在上，冷笑一聲，半真半假地嘲諷道，“我本來不想讓新人接到過于兇險的任務的，可是有些人就是非要顯擺自己的能力有多厲害，哎，那就到地獄厲害去吧。不過你現在跪下痛哭，我也不是不可以收回……”
時惟之偏頭，鳳眸烏黑深邃，掃向他的目光如看死人。
警察長官：“！”
他又驚出一身冷汗，閉上了嘴。
随後時惟之靜靜垂眸，收斂冷意，接過任務單。
——任務的內容是，【抓獲逃獄的奴隸】。
備注寫明，由他們小隊所有人負責，且不得尋求其餘警察官的外援幫助。
為了能讓他們獨自面對窮兇極惡的逃犯，只把這個任務交給他們。
時惟之：“……”
他的神情在一瞬間幾乎有些荒謬。
腦海裏，聽見他的系統輕快張揚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怎麽想的！這怎麽可能抓得到啊！！”
從警察署出來，星夜漸明，亮光閃閃。
時間到達晚上九點。
初晴空伸了一個懶腰，心想今天的工作也差不多結束啦。
他開開心心，和宿主打了一個招呼，準點下班。
……
系統空間和任務世界的時間流速并不相同，任務世界的時間，過得更快一些。
寂寥的地下一層，日光斜斜燦金，呈現超乎油畫般的質感。
時惟之的黑色披風獵獵飛揚。
他手臂擡起，骨節分明的手中舉着一把漆黑的槍支，白與黑的對比格外鮮明。黑洞洞的槍口似猛獸猙獰的眼，冰冷地對準面前色厲內荏的紋身男子。
男子克制不住渾身顫抖，大喊大叫。
時惟之不着痕跡地蹙了一下眉，眼眸烏黑，沒有搭理他垂死前的掙紮，輕描淡寫道：“你該死。”
這個男子抛妻棄子，出去鬼混，賭博欠下天文數字百萬的債務，最後卻把聯系方式寫成了妻子的。
第一次被人上門追債時，妻子向警察署報了警。
事實上，抓獲賞金對象的任務，只是警察官工作的一部分而已。
劃掉突發事件，他們還有更多日常工作。
這裏的社會氛圍極其黑暗，滋生出的惡劣事件百倍千倍不止，需要通過鐵血手腕鎮壓。
時惟之從來不缺這份鐵血。他很快就變成那個傳聞中的“冷血又牛逼”的新銳殺神警察官，負責的案件全部完美解決。
男子當然聽過他的名字，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認出了他是誰，現在被逼到絕路，竟然開始哭着告饒，保證自己一定痛改前非。
“我就是做錯了一次事！我知道我對不起我妻子，以後一定不會了！我真不是個人啊，當年我妻子那麽愛我，我的家庭幸福美滿，都是被我鬼迷心竅毀掉了啊……”
“但我現在完全醒悟了！真的！我以後一定好好對他們！警察官大人，求求您饒了我，我還不想死！我想再見我的妻子和孩子一面……”
時惟之靜靜聽着，眼神極冷，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這段話極富情緒感染力，卻完全打動不了他。他不是什麽正義化身，也對原諒他人沒有興趣，唯一的目标就是不惜一切手段和代價，最有效率地達成任務。
——給初初再多賺一點積分。
旁人評價他冷血，一點錯處也沒有。
他擡起的手臂極穩，槍口沒有任何偏移，有着無聲又致命的危險與壓迫感。
“話太多了，去死。”
無論你是怎麽樣的人。
你唯一的死因在于，成為了我的任務對象。
時惟之即将扣動扳機，地面影子拉長，俨然猶如地獄出來的惡魔。
男子絕望閉上眼睛。
但是扳機的聲音、子彈劃破空氣的聲音，以及死亡的疼痛都遲遲沒有抵達。
時惟之沒扣下去。
他的系統空間裏，忽然多了一道聲音。
初晴空從空間遷躍隧道滑來，開始上班，先給他打了一聲招呼。聲音還帶着早起上班的困意，甜甜糯糯，讓人心中一軟。
“宿主宿主，早上好呀。”他似乎還打了一個哈欠，才看清面前的場景，随口問道，“诶？你在幹什麽？”
“……”
時惟之輕輕一嘆，揚起唇角，溫柔道：“早，初初。”
不想在他的面前殺人。
他将舉着槍的手放下，對着跌坐在地上的男子一瞥，眼中仍然淡漠。
卻将槍換成了手铐。
手铐自發地飛過去，圈死在那人的兩手上，讓他動彈不得。
男子下意識睜開眼睛，看見幾乎刺眼的銀白手铐，昭示着面前的警察官放棄了殺他的想法。
時惟之沒有再多看他一眼，聲音随意：“啊，你活着好了。”
男子：“？”
他跌跌撞撞地跟在時惟之後面，一起走向警察署，眼中的不可置信幾乎化為實質。
還有一絲茫然。
#關于我是怎麽從冷血殺神手下撿回一條命這件事#
#發生什麽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