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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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嗎？
好長。
許笙月愣在他的話裏。
賀舒松開了她，把人輕推到一邊，自己舀起了鍋裏噴香糯糯的小米粥。
許笙月還呆着，賀舒覺得好玩，曲起手指輕點她的鼻頭，寵溺道：“一輩子哦，我等着你，只要你來，我就抱住你。”
他人連帶着小米粥的香氣一起出了去，許笙月回過神來，捂住心髒。
砰砰砰。
她不是情窦初開的小女孩，卻在此刻，心亂如麻。拍拍臉，許笙月讓自己從他的話裏脫離，假裝若無其事的走了出去。
賀舒盤腿坐在灰色地毯上，嘴裏吃着小米粥，眼睛卻是盯着那束玫瑰。
他本就好看，被玫瑰豔麗的紅襯着，瓷白的臉上尤為吸引人。
許笙月抿抿唇。
她坐到賀舒對面，看到他面前的碗已經就剩了底。
“鍋裏還有。”她說。賀舒搖搖頭，修長的手指撫過玫瑰纖細的枝體，歪頭看着她，“為什麽要買一束玫瑰？”
“好看。”
賀舒笑：“是挺好看，可是你給我買玫瑰，不是很奇怪嘛。”
“哪裏奇怪？”許笙月不解，她買來不過是為了裝飾單調的屋子啊。
“笙月姐不知道嗎？”
“什麽？”
“玫瑰花的花語。”賀舒直望着她，眸裏溢滿了笑意。
花語？許笙月一下明白過來，咬着下唇，她有些懊惱的錘了錘頭，她只是單純覺着房裏擺設過于單調，如果能加上一抹紅就好了，所以她就要了玫瑰花。沒想到賀舒會多想。
見她表情也知道她是知道的，賀舒心裏又不爽起來。
她明明知道的。
可她送玫瑰的想法偏偏單純的不得了，僅僅是因為好看。
“你，你要是不喜歡，我待會拿走吧。”許笙月看賀舒又有皺眉的趨勢，趕緊開口。
“不用。”賀舒扯扯嘴角“我很喜歡，喜歡的不得了。”
他恨不得掐斷玫瑰。
許笙月嘴巴動動，壓下想說的話，她好像還給他買了清新綠三件套。
叮當貓布偶。
她嘴裏咽了咽，選擇不說話。
睡了一覺的賀舒體溫降了下去，許笙月也打算回家。臨走，許笙月心裏惦記着事，站在玄關處，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賀舒見她欲言又止，主動問：“怎麽了？”
許笙月晃晃手機，什麽話也沒說，蹭的進了電梯。賀舒呆了一會，笑出聲，拿出手機，點了許笙月昨晚發過來的好友申請。
真TM的可愛。
許笙月回到家已經快傍晚，她爸許建明難得在家，還在廚房大顯身手。
許學亞和張尋華倒樂的自在，一邊磕瓜子一邊看狗血劇。
“月月啊，你過來幫爸爸嘗嘗這菜味道怎麽樣。”許建明在廚房喊，嗓門大的張尋華都擰了下眉頭。
“來了。”許笙月笑着過了去，“燒得什麽好菜，這麽香？”
“都是你們愛吃的。”許建明擦了額上冒出的汗，給許笙月遞了筷子。
許笙月嘗了一口，軟/甜香/滑。
“怎麽樣？”許建明面露緊張，生怕從她嘴裏聽出不好吃幾個字。
“爸，你這手藝不去五星級酒店當大廚都是浪費，簡直太好吃了，甜辣适中，不鹹不淡，火候把握的也相當好…美味，太美味了！”為了證實自己的話，許笙月又夾了一筷子。
“哎呀，那就好。”許建明緊繃的臉露出笑容，“我還怕你國外呆久了，不習慣爸爸做的菜，還好還好。”
他一笑，眼角的皺紋就明顯了。
許笙月心裏有絲絲難過，她毫不吝啬誇道：“怎麽會呢，爸爸做的菜是全世界最好吃的菜！我吃一輩子都吃得慣。”
“你呀，就會哄爸爸開心。”許建明慈愛的拍拍她的肩，下巴朝門點了一下，“去洗個手，跟他們說準備吃飯了。”
“好嘞。”
許笙月應一聲，等許建明轉身去弄其他的時候，從後面偷偷抱過去，壓低了聲音說：“爸爸，你辛苦了，我愛你。”
許建明身子僵了一瞬，笑了笑：“去吧，馬上上菜了。”
“好的。”
許笙月聽話的出了去。許建明聽到後面越來越遠的腳步聲，偷偷抹了一下發紅的眼眶，繼續做着手上的事。
用餐結束，許建明特意喊了許笙月去書房，一副有話說的樣子。
書房裏，許笙月徑直坐到漆木椅上，腰挺的筆直，等着她爸開口。
如無意外，應該是關于文亦。
許笙月想着。
“咳咳……”許建明咳了兩聲後，才把目光投到她身上，“聽你媽說你跟文亦分手了，怎麽樣，心情還好吧。”
果然。
許笙月笑笑：“還好。”
許建明點點頭：“那就好，文亦這人爸爸也不太喜歡，你們分了也好。”
這點許笙月知道，文亦家境不好，當初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家裏所有人都反對，說文亦就是看中了她們家的錢。
當時的許笙月深陷熱戀中，誰的話也不聽，義無反顧的非要跟文亦在一起，後來她家裏人拿她沒法，才不得不同意他們。
這次分手，他們應該喜聞樂見。
“你現在還小，也不着急，可以慢慢找。”許建明笑着說。
“爸爸，我都二十八了。”許笙月哭笑不得，這個年紀怎麽還能說小。
“二十八有什麽，我家月月又好看又溫柔，看着就跟十八一樣。”許建明說得跟真的似的，“所以別着急，慢慢來。”
許笙月笑得眼睛彎彎，附和道：“好好好，我還小，我慢慢找。”
許建明點頭：“這才乖。時間不早了，快去休息吧，順邊幫爸爸把學亞喊進來。”
許笙月出了書房，通知了許學亞後就回了房間。她的手機響了好幾次微信提示音，打開一看，竟是文亦發來的。
文亦：月月，我們談談。
文亦：就見一面。
文亦：明天十點，老地方。
許笙月眨眨眼，剛剛還說到他，他就陰魂不散的出現了。
她回：好的。
文亦口中的老地方是他以前經常帶她去的一家西餐廳，許笙月很喜歡那家的牛排。
第二天，許笙月踩着點到了那家餐廳，隔着外面的玻璃她就看見了許久未見的文亦，沒多大差，就是人瘦了點。
文亦看見了她，揮手打了招呼。
許笙月進了去，文亦主動起身給她拉開座椅，嘴角帶笑：“坐，我給你點了你愛吃的。”
“找我什麽事？”許笙月直接問，“如果是求合，那沒必要。”
“不是，我就是想請你吃個飯。”文亦笑容溫和，眉眼溫潤。
許笙月看了他好一會，不可否認，文亦是她喜歡的類型，如果他沒有出軌，他們以後會是很好的伴侶，但這世上沒有如果。
“我要結婚了。”文亦突然開口，表情沒什麽波動，絲毫不見欣喜。
“……”
“和小羽。”他說。
許笙月記起，是那個來勸她和文亦和好的小姑娘，她笑了笑，表情平淡：“恭喜你。”
文亦嘴角扯出笑來：“謝謝。”
兩人一下安靜下來，誰也沒開口，許笙月把目光投向窗外，還沒轉眼，就被一個身影給吓住了。店外樹蔭下，賀舒倚靠在車身上，目光如毒的緊緊盯着她，面容森然。
許笙月咽了咽口水，這死小孩怎麽在這？
她不敢去看賀舒，把眼睛收了回來，卻聽文亦在問：“你們倆成了？”
“啊？”
“你跟賀舒。”
“沒有。”許笙月立馬否定，還搖了搖頭。
文亦撇了眼外面的人，陰陽怪氣道：“那看來是有人自作多情了。”
他的話裏有話，許笙月不滿的皺了眉。
“文先生，如果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許笙月在賀舒的目光裏渾身不自在，覺得她好像做了特對不起他的事。
“月月……”
咚咚。面前的玻璃窗被敲響，也打斷了文亦想說的話。
賀舒半彎着身子，手指曲起敲着玻璃窗，眸裏盛滿笑意。
他朝許笙月勾勾手，溫和道：“出來。”一絲眼神也不給文亦。
文亦不悅看過去，恨不得把他揍一頓。他可沒忘記，他跟許笙月分手的那個晚上，賀舒帶着許學亞把他從車裏一下提溜出來，一句話不說就揮拳頭，打的他七天沒下來床，丢盡了面子和裏子。
文亦道：“月月，我……”
賀舒完全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又敲了玻璃，還附帶挑釁的看了他一眼。
文亦鼻子大出氣，松了松領帶。
許笙月看了兩人幾眼，拿起包，站起身，朝文亦點頭：“再見。”
“月月！”
“祝福你，婚禮不用通知了。”
許笙月說完，唇角勾起，看都不看文亦一眼出了去。賀舒給了文亦一個輕蔑的眼神，直起身去迎接出來的許笙月。
“你怎麽在這？”許笙月問他。
賀舒自然的接過她的包，輕眨眼：“秘密。”
許笙月想了一下：“小阿許告訴你的。”她早上出門時，很許學亞說了這個事。
“笙月姐真聰明。”他笑笑，帶着人上了停在路邊的車。
“去哪？”
“想去你心裏。”
“……”許笙月感到一陣無力，也随他去，“開車吧。”
賀舒盯了她一會，在許笙月投來疑惑的目光時，整個人突然湊近，許笙月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到唇上貼上了軟溫的觸感。
他的唇！
許笙月驚得睜大了眼，想推開他時賀舒已經先一步離了開。
他笑得開心：“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