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9

空氣安靜了幾秒,直到腰上傳來一陣陣的疼痛感許笙月才回神。

賀舒的目光不會騙人,他在說真的,自己的話惹怒了他,激起了他作為一個男人強大的自尊心。許笙月輕舒一口氣,盡量用平和的語氣跟他說話:“舒舒乖,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賀舒沉默看她,手上勁一點沒松。

他不是說說而已。

許笙月睫毛浮動,試着掙紮幾下,沒能成功,反而被賀舒握得更緊。

無奈,許笙月苦了臉,可憐兮兮地說:“疼,你松手。”

賀舒依然不放手。

“賀舒!”

“嗯。”

“你松手。”

她總是平靜着臉說兇巴巴的話,賀舒早已習慣。

他不語。

許笙月徹底來了脾氣,眼睛眯起,冷聲道:“賀舒,我說得話你聽懂了沒,松手!這不是你該做的事!”

“不管你怎麽說怎麽做,我都不會改變主意,在我的心裏,你只是弟弟。”許笙月也管不上會多傷他的心,“而我,不管是過去,現在,未來永遠是你的姐……唔唔你幹……”

許笙月睜大了眼,鼻尖全是賀舒的氣息,夾雜着晚風,連帶着他的酒氣全部渡到了她的嘴裏。許笙月使勁捶打着賀舒,身體極力掙紮,高跟鞋的鞋尖也狠狠踢到了賀舒的小腿。

賀舒悶哼一聲。

他嘴上沒松勁,壓着人抵在車門上,兩人緊緊的貼在了一起,沒有一絲縫隙。許笙月使出了渾身解數也沒能掙脫,反而被人抱得更緊,賀舒用盡了全力壓着她,變化也清晰傳來。

許笙月臉爆紅。

這人竟然……

許笙月又氣又羞,恨不得錘爆賀舒的頭。

一吻結束,許笙月嘴巴發麻,隐約聞見了一絲絲血味。

他屬狗的嗎?

還咬她!

許笙月狠狠抹了唇,看着賀舒的眼神既懊惱又淡漠,絲毫沒有沉浸于剛剛那一吻。賀舒呼吸沉重,眼裏的光慢慢熄滅,她是真的不喜歡,他這麽激烈的吻,她也平平如常。

他蹲下身子,自己可怕的變化真是惡心!

“對不起。”他顫着音,頭發也耷拉下來,瞬間沒了活力。

“……我送你回去。”

“好。”

這一次沒有“啊”,許笙月卻皺了眉。

許笙月把賀舒送了回去,自己打車回了家。回了房間,她拿起睡衣去了浴室,鏡子裏的她頭發淩亂,雙唇紅腫,還有幹涸的血跡。一切都在說着剛剛的荒唐,似歷歷在目。

操!

許笙月暗罵一聲,這叫什麽事。

洗完澡後,她第一件事就是打開微信删除了賀舒的微信。

她把手機扔到一邊,一會後,又重新拿起手機,把微信加了回來。

那邊沒同意。

許笙月又罵了一聲,徹底扔了手機,蒙了被子呼呼大睡。

晝夜交替,夜色消去,日色升起。許笙月一晚上都半睡半醒,還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裏有她,還有賀舒。

呼。魔怔了。

許笙月抓抓頭發,記起今天她要跟一客戶談項目。她也不再想,起身換了衣服。下樓到客廳時,許學亞正在用早餐,邊吃邊噼裏啪啦的打字,看到她後,打了聲招呼。

“姐,你醒了,快來吃早餐。”

許笙月點頭。

她拿起早餐面包,吃了幾口,又喝了牛奶,眼睛不時往許學亞手機屏幕上瞄,好像是賀舒那小月牙頭像。他到現在還沒同意她的好友申請,輕嘆息,許笙月發現昨晚她太小家子氣了。

又不是鬧分手。

吃過後,許笙月提着包出了去,開着她的車去了和客戶約定的地方。

結束後已經是快中午,許笙月同人道了再見,打算回去時接到了賀舒的電話。真稀奇,微信不點同意電話倒是打過來了,許笙月清了清嗓子,按下通話鍵,一句“喂”還沒出口,就聽到那邊輕微的喘/息聲。

許笙月:……

她想挂電話。

那邊賀舒輕/喘了好幾聲,在許笙月聽得快不耐煩時,出了聲。

“笙月姐,我發騷了~~”

“……”許笙月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确定重複道,“發,發什麽?”

“發騷啊,渾身難受,頭好暈,你快點過來看看我啊。”

“是發燒。”許笙月糾正他的話。

“這不是重點!”那邊賀舒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都什麽時候了還在糾錯字,難道重點不是他難受想見她嗎?

許笙月輕笑一聲,問他:“吃藥了沒,有沒有去醫院看?”

“藥好苦,醫院好遠,我就窩在床上,難受的快要死掉了。”

許笙月無奈。

“笙月姐你快來看我吧,你一來看我我就好了。”賀舒說。

“說什麽傻話,我又不是藥。”許笙月笑出聲,清靈悅耳的聲音回蕩在賀舒的耳邊,他揪緊了床上的被子,壓低了音道,“你就是啊。”

許笙月心裏對他是有些擔心的,挂了電話後,就驅車往賀舒的公寓趕。

電梯上到七樓,許笙月從裏面出來時一眼就看見了倚在門框上的賀舒。他雙手環胸,筆直的雙腿交叉,微微垂着頭,見到她時,略顯蒼白的臉上露出和煦的笑容。

“你來啦。”賀舒迎上去,笑容都快咧到耳朵後面。

“你怎麽樣,好點了沒?”許笙月看他,除了臉色蒼白了點,和平時差不多。

“不好,頭疼得很。”賀舒說着眉頭皺起,單手撫上額頭,可憐兮兮的望着她。

許笙月不疑有他,伸出手貼上他的額頭,再對比了自己額頭的溫度,是偏高。

“家裏有沒有體溫計?”許笙月推着他進去,關了門,眼睛在屋子裏巡視一圈,擺設很單調,以灰白為主,看不到一絲絲活力。

賀舒從茶幾櫃下的抽屜裏拿出了電子體溫計,許笙月接過來,替他測了體溫。

38.1°。

有點燒。

“家裏有沒有藥?怎麽好好的就發燒了,昨天幹嘛了,是不是吃了不好的東西,還是貪了涼?”許笙月叨叨一大推,自己去抽屜裏翻找。

“沒有藥,沒有吃不好的東西,也沒有貪涼。”賀舒乖乖的一一作答。

“那怎麽?”

“洗了兩次冷水澡。”賀舒眨巴眼,這應該就是發燒的禍首。

許笙月聽後,哭笑不得,“好端端的洗什麽冷水澡?”

“因為熱。”

“不是有空調。”

“燥熱。”

許笙月關上抽屜,正眼去看他。

賀舒也盯着她看,桃花眼像帶了霧氣一樣,語調軟軟的:“都怪你。”

許笙月抿唇,不知該說他什麽。

抽屜裏沒有藥,許笙月打算出去買,賀舒拉着她不讓她去:“不用吃藥,我很強壯的,睡一覺就什麽病都好了。”

“……也行,那你去睡吧,我給你熬點粥,你起來就能喝。”

“嗯,笙月姐真好!”

賀舒乖乖去睡覺,許笙月去了廚房,冰箱很空,沒什麽吃的。

小米入鍋,定好時間,許笙月出了廚房,看到灰白的色調,還是沒忍住,在網上定了一束花過來。她不喜歡冷清。

卧室裏,賀舒睡得沉。

許笙月輕步走進去,他正捂着被子,額頭上虛發了一層細密的汗。

她看了他好一會,才把視線游離,卧室的擺設同外面一樣,整個無趣的很,一點朝氣也沒有,根本不像年輕人的房間,就連被單被套都是全黑的。

什麽毛病這是。

搖搖頭,許笙月跟操心大媽似的又到網上買了清新綠的三件套。

床上也很空,她又買了叮當貓玩偶。

……

賀舒醒來的時候,屋子裏安安靜靜的,他撐着手肘坐起身子,掀開被子下了床,踩着拖鞋出了卧室。客廳裏,許笙月正擺弄着玫瑰。

鮮豔的紅玫瑰被她白皙的指尖玩轉,映襯着她嬌美沉靜的面龐,陽光傾斜進來,光暈彌散間,教人看得轉不開眼。

賀舒在這一刻忘了呼吸,胸腔跳得極快。

“笙月姐。”他輕喊,生怕打擾了這靜谧的時光。

許笙月聞聲看過去,揚起微笑:“醒了,有沒有好點。”

“嗯,好多了。”賀舒直直看着她,眼裏是直接了當的愛意。

“那就好。”許笙月擺弄好玫瑰,“我給你熬了粥,你等着,我去給你端來。”

賀舒的目光随着她的背影移動,腳步也自動跟了上去,在她舀粥的間隙,賀舒整個人貼了上去,把許笙月固在了懷裏。

許笙月手頓住,身子驀然僵硬,四周全是賀舒的氣息。

“笙月姐。”

“嗯。”

“談個戀愛好不好?”

“……”

“保證超甜!”

許笙月不說話,賀舒繼續道:“保證超級超級喜歡你!”

他呼出的氣近在耳邊,許笙月感到一陣一陣的熱氣,熏得她渾身熱起來。

“好不好?”賀舒偏頭過來,濕/漉/漉的眼眨得起勁。

許笙月咽了咽口水,不去看他。

她一直都沒推開他,這讓賀舒心裏竊喜不止,故意靠近了她,雙手也偷偷從後面環上,以往那盈盈一握的腰/肢,他多夢寐以求啊,現在終于落到了自己手裏。

他可不願意放開。

“賀舒。”許笙月叫他名,賀舒應了一聲後,許笙月才繼續開口,“我想你是知道的,這麽些年我一直把你當弟弟,從來沒想過其他,你現在這一出太突然了,我有點沒緩過來。”

“而且你并不在我的考慮範圍。”

“抱歉,我不能給你答複,你放手吧。”許笙月最後幾個字意思很明顯,賀舒又不傻,豈會聽不出,按耐下心裏悠悠升起的難過,他若無其事道,“我才不放手,我可要牢牢抓住你。”

“一輩子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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