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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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書記都這麽說了，魔王陛下也只能鄭重其事地吻了吻他的手背。

那段時間的日子之所以快樂，大概是因為魔界和天界都不太忙。

也或許是因為梅塔特隆早已摸清了路西法的套路，巧妙地避開了他所有的雷區。實際上路西法沒有什雷區，唯一的雷區就是他的父神。

梅塔特隆甚至有時候會看到路西法看向自己的、與父神相差無異的洞徹目光，這令他心生疑慮，對方是不是透過自己，看到了別人。

但是路西法實在是對他好得沒話說，但凡是他提出來的要求，路西法一定會滿足，甚至超額完成任務。

梅塔特隆的睡眠向來很淺，并且近期因為身體的特殊原因而感到不安，偶爾他半夜睡醒的時候，枕邊會是空的。其實這樣的次數也不甚太多，但每當這個時候，梅塔特隆會下意識地去找身邊的人。

每次他看到的，都會是這樣一副場面。

魔王背着月光站在窗前，投下一道側影。他的另一邊被月光覆蓋，半邊沐光，半邊卻是全黑。肌膚都透着光的另一半隐約有灰塵掃過，卻整個匿進了緩緩溢出的煙霧裏。那時候魔界的空氣很濕潤，路西法就好像整個人都溺在這種環境裏。

他心裏還是裝着別人的，總歸是有那麽一道月光永遠地烙印在心裏了。

魔王和上帝究竟發生過什麽纏綿悱恻的故事，梅塔特隆其實是不清楚的，他神聖而又隐秘的父神不會告訴他，路西法更不會去舊事重提。

梅塔特隆什麽也不說，就是輕手輕腳地從背後把他抱住。這個辦法直接而有效，因為最先傳遞給路西法的并不是他的心跳、或者體溫，而是他最脆弱的、有着新的生命的地方。他就好像懷揣着一團溫熱的血肉，僅僅是裹了一層淺薄的外皮。

路西法的後背塌了一下，然後轉過臉去親吻他的額角。

“我覺得我還是比較幸運的。”梅塔特隆說。“可以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我也喜歡你。”路西法說。“但是你要理解——”

梅塔特隆打斷他的話。“我理解。”

路西法也就沒有再說下去。他只是笑了笑，然後領着他聰明的小情人回到床上，繼續睡覺。梅塔特隆明顯能感覺到，路西法獨自發呆的時刻少了，而注視着自己的時候多了起來。

這是一件好事。

整個天界和魔界都知道天之書記在和魔王陛下談戀愛，魔界對此表示司空見慣，因為魔王陛下魅力的确太大。（會有誰不喜歡路西法呢？我覺得沒有吧。）至于天界，衆說紛纭。有人認為這是天之書記的私事，因為他還是兢兢業業地堅守在天界所有大事的第一線，有人則認為這是熾天使的堕落，必須立即制止。

實際上前者人數更多，但是後者多半是高層熾天使，天界甚至就着這件事展開了激烈的讨論，結果就是，支持的人愈發支持，簡直要給潘地曼尼南送去錦旗。反對的人愈發厭惡，恨不得先殺之而後快。

造物主卻沒有對此事表态。

每到這個時候，梅塔特隆都覺得自己平時樹敵竟也很多，這些人故意地把他推向風口浪尖，令他有些分身乏術。近日裏，因為這些人的緣故，天界瑣事變得很多——都是需要天之書記親自處理的小事。不得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