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第 7 章
有人幫忙寫檢讨,俞勵自然樂的清閑,帶上耳機趴在桌上睡大覺。
也不知道這一天天的晚上都幹嘛去了。
中午放學的時候,又是陳宵叫醒的他。
俞勵擡起頭,有些迷糊,因為剛醒,眼珠還是紅色的,配上臉上枕出來的紅印子跟練了魔功一樣,嘟囔着問:“放學了?”
“嗯。”陳宵站起身,定定地看着他。
俞勵也回看他,不知道什麽個意思,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我操,不會流口水了吧?”
說罷趕緊伸手去擦嘴,什麽也沒擦到,這才松了口氣。陳宵被他舉動逗笑了,俞勵也跟着笑說:“別笑,我們學渣平時沒什麽要注意的,只能特別注意形象了。”
“好,”陳宵稍微收了笑,頓了須臾,才開口說,“你方便送我回去嗎?”
“回去?現在?”俞勵掃視了一圈走空的教室,确定是真的放學了。
陳宵點頭:“或者你車借我,我自己回去。”
俞勵起身伸了個懶腰:“走,我送你。”
兩人一起出了校門,俞勵推來電動車,待陳宵坐上去,發動車子上了路。
跑了一會兒,俞勵遲疑着問:“你每天中午都回去?”
“嗯。”陳宵應一聲,明顯是不願意多說,俞勵眉心輕蹙了一下,沒再多問。
不久到了陳宵住的小區門口,俞勵不确定陳宵願不願意讓他進去,看他沒指路,只好停下車說:“剛才過來我看那邊有家拉面館,我去那吃飯,吃完飯我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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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宵沒說話,人家把他送回來了,就這樣把他放在一邊不太好,但又不想把他帶回去,因為不熟……
“或者你想請我去你家吃飯?”俞勵見他不說話,繼續說,“你要是請我我很樂意,真的。”
“你跟誰都這麽自來熟?”陳宵笑。
“那不會,我也是挑人的,”俞勵一本正經地說,“我只去同桌家蹭飯,并且同桌還要長的好看才行。”
“我不好看,怕影響你胃口,你還是吃拉面去吧。”陳宵擡腳就走。
俞勵在後面喊道:“真不讓我去嗎?”
陳宵嘆了口氣:“願意來就來呗。”
俞勵喜滋滋地騎着小電驢跟了上去。
兩人到了陳宵家,陳宵爺爺已經做好了飯菜,見到兩人回來,爺爺拿着大蒲扇,佝偻着身子站起身,好奇又開心地問:“宵宵,這位是你同學嗎?”
陳宵除了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劉俊豪和張昊外,這是第一次帶其他同學來玩。
孫子願意交朋友,爺爺很高興,等自己不在了,他的宵宵也不會孤單,起碼有朋友了。
不待陳宵開口,俞勵率先熱情地打招呼說:“爺爺好,我是陳宵的同桌,我叫俞勵,您叫我小俞好了。”
“好好,小俞。”爺爺搬過一個凳子給他,“快坐,坐。”
“爺爺您坐,”俞勵扶着他坐了下去,“不用和我客氣,我會經常來蹭飯的。”
“好好,以後常來。”爺爺說,“真是個好孩子,宵宵有你這的朋友,我也放心。”
“是吧,我也這麽覺得,”說完他略帶狡黠地對陳宵眨眨眼,“好好珍惜吧,我這樣的同桌可不多。”
這人不光自來熟,還是個蹬鼻子上臉型的。
陳宵白了他一眼,邊端菜邊對爺爺說:“爺爺,不是說讓你不要做飯嗎?我中午回來做。”
“爺爺不用出去幹活,病也好了,飯還是可以做的,你天天中午往家跑,都累瘦了,爺爺看着心疼,明天你就在學校吃,別來回折騰了。”爺爺說。
原來陳宵中午回家是為了給爺爺做飯,難怪午休都看不到人,還有他經常遲到,心情煩躁,都是因為爺爺生病了。
他要上學,還要照顧生病的爺爺,甚至上課的時候還在擔心着爺爺的情況。
俞勵突然想起開學的時候問陳宵是不是去搬磚了,他回答的那句“嗯”。
不是打發人的回答。
他是真去搬磚了!
俞勵進屋以來出于禮貌,和對同桌自尊心的照顧,眼睛一直沒敢亂瞟,但這一眼能看完的屋子根本不需要過多探查,一眼盡收眼底。
狹窄的小屋,一半放了張床,空出來的過道,擺滿書的陳舊木桌占去一半,剩下的地方還要放鍋碗瓢盆和吃飯的小桌椅什麽的。
牆上挂了幾張泛黃的老照片,有陳宵和爺爺一起拍的,也有他個人的,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人。
難道陳宵是和他爺爺一起長大的?
那他爸爸媽媽呢?去世了?
這麽多年是怎麽過來的?
想到這裏,俞勵心裏莫名不是滋味,不過沒敢表露出來。
“哪裏麻煩了,米飯早上煮好放電飯煲裏保溫,我就回來炒個菜,時間夠。”陳宵若無其事的說。
“嗯,爺爺放心,以後我送他回來,順便過來蹭飯。”俞勵毫不客氣地說,他見陳宵在盛飯,也走過去幫忙端飯。
“好,”爺爺開心地笑着,一股勁的給他夾菜,“你要是不嫌棄就經常來,爺爺高興。”
俞勵吃了根豆角,忙不疊點頭:“怎麽會,爺爺做飯很好吃。”
感覺他倆更像是爺孫倆。
“快點吃,一會兒還要去學校。”陳宵不鹹不淡地說。
他沒想到俞勵竟然絲毫不嫌棄自己的家庭情況,看那表情一點也不像裝的。
吃完飯後,陳宵洗完碗,兩個人去小區外的公共廁所放了水,這才驅車離開。
陽光有些強,而耳邊的微風剛剛好,吹的人心情舒暢。
返校途中,陳宵盯着俞勵後腦勺若有所思,不過壓在心裏那塊沉甸甸的大石頭似乎碎了一些,沒那麽沉重了。
或許是爺爺感冒好了吧。
或許是适應了現在的忙碌了吧。
又或許……
他沒想好又或許什麽,但是心裏有個聲音在說有個“又或許”在的。
“你這麽一直看着我後腦,是準備給我來一板磚?”俞勵笑着說。
“?”陳宵不由自主看向後視鏡,他騎過劉俊豪的電動車,而且帶過人,所以他确定後視鏡并不能看到自己的臉,“是你太敏感還是太自戀了?”
“是我自戀嗎?”俞勵問。
“不是嗎?”陳宵說,“那就是你太敏感了,像你這麽優秀的人敏感一點兒也很正常。”
俞勵感覺他今天心情不錯,嘴角翹起一個角度:“行吧,那請問我明天還可以來蹭飯嗎?爺爺做的飯真心不錯。”
“怎麽感覺你跟沒吃過東西一樣。”陳宵說,“想來就來好了,不過等會到學校我先把車推去修了。”
“這邊老板都比較懶,這時候應該在午休,你去也是白跑一趟。”俞勵說,“這周我接送你,周日我将車送過去,放心,不會忘記了。”
“沒有,就是感覺麻煩你不太好意思。”
“你真誠的?”
“不然呢?我還特意組織語言說一句違心話?”
俞勵咬咬牙:“這擺明是不想讓我蹭飯了?”
“不是說了你想來就來,”陳宵對他有些無語,“我只是不想麻煩你。”
“我還沒和爺爺混熟,哪裏好意思去,”俞勵說,“我臉皮有恁厚嗎?”
沒有嗎?
電鑽子都鑽不透!
“行吧,你不嫌麻煩就接送我吧,我無所謂。”
聽他這麽說,俞勵嘴角上揚了一個更高的弧度。
到了林姨超市門口,陳宵下了車,俞勵将車推進去,又拿了兩瓶水出來,兩人一起進了學校。
到教室的時候還沒過午休時間,今天要比平時早回來二十分鐘,陳宵趴到桌上準備休息一會兒,偏頭看見俞勵拿出手機在玩,小聲問他:“你不休息一會兒?”
“不困,”俞勵說,“上午睡醒了。”
陳宵将臉扭過去,開始午休。
俞勵繼續玩他的手機,只不過餘光時不時地瞟向陳宵,最後索性關了手機放到抽屜,趴到了桌上,臉對着陳宵後腦勺沉思,最後也閉上了眼睛。
午休結束鈴響的時候,陳宵坐了起來,就看到俞勵臉對着自己睡着了。
???
說好的不困呢?
這麽能睡,該不會是二師兄轉世吧。
直到上課的時候,陳宵還在考慮要不要叫醒他,畢竟這家夥就沒認真上過課。
考慮了一會兒,他決定叫醒他:“醒醒,上課了。”
“嗯,我知道,”俞勵揉搓着臉坐了起來,“剛才就醒了,就是想緩一會兒。”
不僅是想緩一會兒,還想偷偷打量一眼陳宵,所以才沒起來。
“緩過來了嗎?”陳宵問。
“還沒。”
“下節體育課再緩吧,這節政治,別睡了。”
政治老師和物理老師老楊是唯二的老師還管着俞勵的,後者是不放棄的淳淳善誘,前者則是罰抄課文要點,并且是連帶性的懲罰。
政治老師的話說:督促學習是每個做同桌的責任。
第一次俞勵睡覺只批評了兩人。
第二次睡覺罰了兩人将“價格與價值關系”每人抄了十遍。
第三次又将“樹立正确的消費觀”抄了十遍。
念及此子太難管教,第四次只罰陳宵抄了五遍,第五次三遍……
後來罰抄,便讓陳宵穩定在了三遍上,俞勵保持十遍。
即便如此,陳宵也從來沒叫過他,一來是因為不熟,二來不想鬧矛盾,也就抄一點書,既然花不了多少時間,何必和一個學渣打嘴仗。
但現在不一樣,他精力有限,就提前決定好了選擇理科,不想在文科上花時間。而且發現俞勵挺好說話,可以試着溝通一下。
“你不想抄書啦?”俞勵問,“我以為你挺想抄的。”
“我看着像有病嗎?”陳宵說。
“不像。”俞勵坐直了身子,“那就不抄了,老子好好上節課。”
說着拿出政治課本,有模有樣的翻開。
這人是挺好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