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第 11 章
國慶當天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而且一下就是四天。
四天裏，劉俊豪和張昊每天下午都會來醫院，給爺爺講學校有趣的事，老人家休息後又和陳宵一起去找房子。
房子不是很好找，主要是樓層不能高了，最好是一樓，不然爺爺上樓難，不能太貴，不然房租交不起，還要在學校附近，方便他照顧。
找的有兩家合适的，但房東了解家裏情況後就不給租了，都不用問理由。
第五天的時候，陽光終于沖破了烏雲，晴空萬裏。
陳爺爺想出去走走，曬曬太陽，陳宵用輪椅推着他在附近的小公園轉轉。
公園環境不錯，植被被修剪的整整齊齊，葉子上沾了雨水，陽光一照，更青翠欲滴。天剛放晴，倒不算熱，有不少家屬帶着病人在這散步。
“爺爺，你不知道，我們才開學一個月，班裏已經發展出兩對情侶，這速度趕上光的傳播了。”公園的涼亭內，劉俊豪當笑話講給陳爺爺聽。
“你那有啥，我們班還有超過光速的，據說都已經分手了。”張昊給陳爺爺揉着肩膀說。
爺爺被他倆逗的直笑，邊笑邊問：“你倆呢，有沒有交女朋友？”
“我可不敢，我爸不劈了我。”劉俊豪說，經過上次追女孩子被他爸發現後，劉俊豪的零花錢縮水了許多，雖然最後他爸也沒找他算賬，但還是産生了陰影。
“我就算了，我們班沒我看上的女孩兒。”張昊說。
“是沒人看上你吧！”劉俊豪絲毫不給面子調侃他。
張昊白了他一眼：“我不考慮早戀。”
“早戀有什麽不好，不先練愛，怎麽戀愛。”劉俊豪關于這方面的騷名言一堆一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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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蛋。”張昊伸腳踢過去，被笑着躲開。
幾人樂了一會兒，爺爺感慨地說：“只要不影響學習，想談就談吧。”
他寵溺地看着陳宵，陳宵鼻口觀心，沒吱聲。
“爺爺，我爸要是有您一半開明，我就阿彌陀佛了。”劉俊豪兩眼放光地盯着陳爺爺，大有你快去教育我爸一頓的意思。
“得虧劉叔管你，不然你還不上天。”張昊說，“爺爺說宵哥呢，你只能羨慕。”
“宵兒談戀愛？”劉俊豪試着想象一番，感覺畫面太遙遠，不是我等凡人能想象出來的，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不是他不敢想，霧裏看花還有個朦胧的影兒，他這個發小……啧啧，只能說是無情僧轉世。
一個和女孩子說話不超過兩個字的人，連“我愛你”這種簡短告白怕也說不健全，怎麽談戀愛。
而他不願意和女孩子接觸不是害羞，是自然而然流露出的疏離，就像一個過濾器，本身帶着過濾雜質的技能。
不，她們不是雜質，是空氣。
“唉，白瞎了這校草顏值。”張昊感嘆一聲。
說到校草，陳宵腦中不由自主想到俞勵，就他那狂霸拽的勁兒，和他那嚣張的臉融合的天衣無縫的氣質，很能抓人眼球，他才是當真無愧的校草。
“不對，”劉俊豪突然想起什麽，說道，“宵兒，你老實交代，你那學習資料和平板是不是女孩子給你的。”
張昊也打量着他，生怕他不老實交代：“我也感覺爺爺話中有話，在暗示什麽。”
“不是，真是男同學。”陳宵無奈地說。
騙鬼呢，劉俊豪和張昊對視一眼，皆從對方臉上看到不信的神情。
“爺爺，”劉俊豪笑着湊過去給爺爺捏腿，撒着嬌問，“您知道平板電腦是誰給宵兒的嗎？”
“那個啊，是小俞給的。”陳爺爺咳嗽了兩聲，陳宵擰開水杯給他喝了兩口。
“小俞？”劉俊豪迷茫地問了一句，感覺像是個女孩子的稱呼。
“嗯，”陳宵點點頭：“行吧，你們認識，說了你兩個別驚訝。”
這一句話已經足夠讓劉俊豪和張昊驚掉下巴了。
認識？誰啊？
劉俊豪竭力思索了一番，沒搜尋到有叫什麽俞的人，又看向張昊，張昊也對他搖了搖頭，兩人又一起看向陳宵，等着他答疑解惑。
陳宵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就聽到有人叫了一聲他名字。
“陳宵。”聲音微喘。
幾人都尋聲看了過去，只見俞勵單肩挎着包往這邊走來，臉上挂着笑。
很耀眼，就跟開了遠光燈一樣！
走近了，他還調皮地給陳宵眨了下眼睛，陳宵忍不住笑了。
“小俞來了。”陳爺爺靠在輪椅上笑着說。
“嗯，”俞勵走進亭子，“爺爺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好點？”
“好了很多。”陳爺爺說。
“他…他是小俞？”劉俊豪突然結巴了，臉綠的跟發生了化學反應一般。
可不是嘛，俞勵，小俞。
張昊臉色也很複雜，萬萬沒想到的複雜，眼前奔過一萬頭草泥馬的複雜。
“嗯，你有意見？”俞勵斜了他一眼，還是那種煽風點火的輕狂語氣，“先保留着吧，我今天來看爺爺以及找我同桌的，沒空搭理你。”
“不是，誰是你同桌……”劉俊豪越說聲音越小，最後不可思議地轉向陳宵，“宵兒，他是你同桌？”
張昊停下手裏的動作，也綠着臉看過去：“我操，不是吧？”
陳宵點頭，就知道這倆家夥會是這反應，并且後面還會有一堆的問題要來逼供，關鍵是他不知道怎麽答。
将陳爺爺送回病房後，劉俊豪和張昊也該回去了，但兩人都沒急着走。
俞勵懶散地站在陳宵身側，無視兩人的敵意和詫異，對陳宵說：“剛下車我就過來了，還沒去開房，走一起去，我要先洗個澡，難受死了。”
“好。”陳宵說完，轉向另外兩人，“俊豪，你和耗子先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兩人沒動。
“不是，宵兒，”劉俊豪說，“這到底怎麽回事？他怎麽成你同桌了？”
“巧合。”陳宵回答。
确實是巧合，他剛開始報名都沒注意到有俞勵的名字，後來路過公示牆時特意看了一下班級名冊，高一a班最後一個名字是他。
不過就算一開始知道有他，除了驚訝，好像也是這麽個結果……誰讓他當時以為那個位置沒人呢。
猝不及防才叫巧合。
張昊也問：“還有爺爺看病的錢不會也是他借你的吧？”
陳宵點頭：“是。”
兩個人臉色複雜地看向俞勵，一致認為他不可能會有那麽好心，但一時又找不到他這麽做的原因。
“他會那麽好心？你是不是簽賣身契給他了？”劉俊豪逼視着陳宵。
“我感覺到了深深的陰謀。”張昊說。
“沒有，”陳宵笑着嘆了口氣，“我有什麽值得他圖的。”
啊，有什麽啊，就一被他倆稱贊過的臉嗎，人家俞勵也有足矣匹敵的顏值，而且壞壞地神情貌似更受女孩子歡迎。
不對，跑題了，陳宵不是女孩子，長得好在這根本沒用。
“問完沒，”俞勵不耐煩地說，“老子正在醞釀一場大陰謀，刀光劍影，暗潮洶湧，勸你們別來招惹我。”
“操，我們也不是故意要懷疑你，你能幫宵兒和爺爺我們還是很感激你的，”劉俊豪尴尬地撓了撓頭，“主要你這人吧，和這種雷鋒設定不符，我們總得找個合理理由說服我們相信你。”
“你就是欠，”俞勵有些無語，将下滑的背包往肩上扶了扶，揮手扇額頭上的汗，“行了，老子不需要你感謝，也不想在這陪你們曬日光浴，都快散了，散了。”
到酒店的時候，俞勵在前臺要開一個月的房，被陳宵攔住：“過兩天你回去上課，還真打算在這住上了？”
“嗯呀，我回去也不聽課，在哪兒都一樣。”俞勵說。
“那也回去，”陳宵對接待人員說，“就開兩天，謝謝。”
不管他上不上課，人家都沒義務陪自己守在這裏，已經欠了錢，不能再欠別的。
“行吧。”
兩人在酒店洗了澡，又買了晚飯回醫院。
陳爺爺身體越來越差，嗜睡的時間越來越長，醒着的時候就讓陳宵推着他出去轉轉，俞勵，劉俊豪和張昊都陪在一邊。
兩天很快過去，其他三人都回了學校，陳宵帶着耳機正在看俞勵給他的學習視頻，爺爺醒了過來，看着孫子正聚精會神的學習，也沒打擾。
陳宵看完一個視頻擡起頭，看到爺爺正一臉欣慰地看着自己，摘下耳機問：“爺爺，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陳爺爺搖了搖頭：“宵宵，回學校上課吧，有醫生，不用你在這。”
“沒事，俞勵給我的有課程，一樣學。”陳宵說。
“爺爺想看到你考上大學，考一個好大學，爺爺就是死也瞑目了。”
“爺爺，”陳宵皺眉，“我會考上大學的，你放心治病，将來我還要帶你去大城市生活。”
“好，我們宵宵将來肯定會有出息。”陳爺爺說完，長舒幾口氣，“我最近老是夢見你奶奶，你回去将床底下箱子裏的相冊拿來，我想看看。”
“好。”陳宵應了一聲。
“那時候那個不孝子還是個乖孩子，唉……”陳爺爺搖頭嘆息，每說到這裏，他總是覺得是自己沒看好孩子，是自己對不起陳宵。
可一個成年的“孩子”要變壞，有太多因素，誰能控制的了。
“爺爺，我不會變成他那樣，您放心好了。”陳宵說。
“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