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 20 章

不參加運動會的兩人晚自習也沒去上,一起去了世紀聯華,出來的時候陳宵拎着一袋米和一小壺金龍魚,俞勵提着兩大包菜往門外停車區走去。

“買這麽多車帶的下嗎?”陳宵問,這已經是他第三次問了。

剛才在超市要不是他攔着只買了些做飯必要的材料,看俞勵那架勢,恨不得把超市搬一半回去。

大少爺估計沒進過廚房。

要不是陳宵檢查過家裏做飯的炊具都有,俞勵還打算再整一套新的。

“放心,可以。”俞勵說。

然後電動車後備箱被裝的合不上了,前面放腳的地方都是菜,某位大少爺嫌腳邊放菜影響形象,心安理得地坐到了後面,讓陳宵帶他。

兩個人在昏黃的路燈下往回行駛,涼爽的夜風從耳邊吹過,很舒服。

俞勵将下巴擱到陳宵肩膀上,無處安放的手保持距離的背到身後。

“你這什麽毛病?”陳宵聳動了下肩膀,試圖擺脫肩上的壓力。

“我吹風呢,”俞勵笑着說,“你擋我風了。”

他說話時呼吸噴到陳宵臉上,熱熱的,癢癢的,倒不難受,就是有點……別扭,為了不再次遭到這股無端的別扭荼毒,陳宵沒再和他說話,專心騎車。

俞勵閉上眼睛,挂上一抹心思得逞的笑容。

可惜沒逞多久,小電驢跑到半路的時候突然慢了下來,陳宵看着日薄西山的電量,無可奈何地問道:“車什麽時候充的電?”

俞勵想了想,沒想起來:“大概是上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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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宵想把它呼下去推車。

“我操,不會沒電了吧?”俞勵坐直了身體,驚呼出聲。

陳宵眼睛直直地盯着前面的路問:“你就沒感覺到速度變慢了?”

根本不用問,已經有幾輛電動車從他們旁邊跑過,并遠遠将他們甩在了身後,甚至還有一輛自行車追了上來,擦身而過時,車上的大叔還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倆一眼,露出一副“我懂”的笑容,生怕別人不知道他也有此經歷。

“感覺到了,”俞勵說,“我以為你要去上廁所。”

陳宵看到前面路燈下一塊牌上寫了公廁兩字,還畫了一個右指的箭頭,他徹底不想說話了。

“還能堅持多久?”俞勵問。

“不知道。”陳宵又看了眼電量,擡頭巡視一圈路邊,沒看看到有充電的地方,“沒電了你下去推着。”

“憑什麽?”俞勵抗議地說,“你下去推着車,和我。”他指了指車,又指了指自己。

說完下巴又放到陳宵肩上,陳宵嘆了口氣,停下了車,示意他下去:“不遠了,你騎着吧,我走路。”

俞勵下了車,走在了一邊,走了兩步見沒人跟上來,回過頭:“你先走,我又不會做飯,先回去了不還是得等你。”

下了一個人是不一樣,車速也快了許多,陳宵沒和他啰嗦,騎着車先走一步。

但是他到沒多久,剛把車推到林姨超市充上電出來,就見到俞勵手撐着膝蓋站在外面喘氣。

陳宵驚訝地問:“這麽快?”

“呼呼~那邊~小道跑過來的。”俞勵邊喘邊向他伸出一只手,“快扶我一把。”

陳宵看了看自己雙手,最後無奈地放下右手的米和油,扶着他上了樓,開門的時候說:“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挨刀了。”

“挨刀就不是這樣了,”俞勵笑着說,“得你給我抱上去才行。”

他說完陳宵愣了一下,不過沒多想,随即放緩了嘴角:“你錯了,我會直接打120。”

門開了,陳宵進去開了燈,将東西放下,轉身開門準備下去拿米和油,就見着剛還喘得快去世的某位小夥子一手提米一手提油,一步兩階梯,身輕如燕地上來了,在陳宵無語的表情下,展露了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我怕你真打了急救電話。”

陳宵側身給他讓出了點位置:“說話的時候麻煩氣繼續喘着。”

俞勵絲毫沒有被拆穿的不好意思:“剛才是真累的不行了,真的,心髒都跳到嗓子眼了,就卡在這裏。”

他指了指喉結位置,随即做了個吞咽動作,仰着頭說:“咽回去了。”

陳宵想把他的兩顆小虎牙打掉,叫他一起咽進去。

廚房的鍋碗瓢盆都是新的,标簽還在上面,有的還在包裝盒裏沒拿出來。

“你不會做飯你爸給你買這些做什麽?”陳宵将電飯煲從包裝盒裏取出,問道。

“他叫家裏的阿姨過來給我做飯,我沒同意,”俞勵拿着一個番茄,考慮着從哪下口,“這不明擺着找人監視我。”

“你爸是怕你餓死了。”陳宵又去拆炒菜鍋說。

“反正他覺得我自己活不了,需要人照顧。”俞勵對着西紅柿頂上的尖咬了一大口,立馬有汁液流到手上,陳宵将一旁的垃圾桶遞了過去。

你爸對你真是太了解了。

陳宵沒說話,繼續手上的動作。

他洗鍋的時候,俞勵正好将番茄啃完,洗了手過去幫忙。

“你看我能幹什麽?”俞勵問。

“你說你能幹什麽?”陳宵問。

兩人相峙了大概十秒,俞勵:“不帶你這麽諷刺人的。”

陳宵笑:“去把番茄切了。”

俞勵将番茄洗好後,放到砧板上,一本正經掂起菜刀,大刀闊斧斬下,準頭不錯,正中番茄中心的蒂,可惜力氣太大,又沒有手扶,被切成兩半的番茄一半滾落掉地,帶皮那面朝地上,晃悠幾下倘屍了。

陳宵剛洗完米放到電飯煲裏,好整以暇得看着他,眉目間帶上了一點遮掩不住的笑意,那眼神仿佛再說:看吧,不是我諷刺你,是你在諷刺你自己。

俞勵尴尬地撿起地上那半恥辱标記快速扔進垃圾桶。

“別扔,洗洗就行了。”陳宵開口阻止,可惜他話說晚了。

俞勵僵硬地看着他,試探地問:“要不我再撿起來?”

“你撿起來自己吃了。”陳宵掃了一眼裝滿大小盒子的垃圾桶,無語地過去拿下他手裏的刀,“還是我來吧。”

俞勵識趣地退出廚房,不做礙事的廢物,拿起一本數學資料,盯着頁碼直接翻到了老後面,聚精會神看了起來,手指還狀似無意地在桌上寫寫畫畫,看着跟鬧着玩一樣。

菜端上來的時候俞勵放下書,特意看了下時間,八點二十,揉着餓癟的肚子說:“做飯太耽誤時間了,下次還是在外面吃吧?”

陳宵将菜放到他面前:“平時上課在學校吃就可以了,又不需要天天做。”說完轉身去廚房盛飯了。

俞勵手拈了一塊肉放到嘴裏,等陳宵端着兩個碗出來的時候,滿意地伸出拇指:“不錯不錯,以後還是多在家裏做吧,宵宵?”

他這話不像是在問你願意多在家做飯嗎,而是在問我能這麽叫你名字嗎?

陳宵皺起眉低頭打量他,想叫他別這麽叫,可看着對方故意賣乖的臉,一時不知怎麽開口,只好将碗放到他面前,不鹹不淡地開口:“你一直都是這麽善變的麽?”

俞勵臉上笑意更甚:“哪能,太反複無常會影響我威信,我可是說一不二的人。”

“恕我眼拙,實在沒看出來,”陳宵不留情面地笑了,“你說你是變色龍我還信,變色龍中的戰鬥龍。”

俞勵嘶了一聲,筷子在碗裏戳了一下:“我感覺你想搞事情。”

“吃飯。”陳宵笑而不語。

飯後陳宵洗碗的間隙,俞勵在陽臺上抽了根煙,邊吞雲吐霧,邊皺着眉頭,好像在愁八百萬的債務不知道怎麽開口要似的。

陳宵從廚房出來的時候,他也正好抽完煙,摁滅煙頭,拿了書繼續發呆,這次是真的發呆,眼睛都沒聚焦。

過了一會兒,打開手機天氣預報,最近幾天的天氣是:周五晴,周六晴轉多雲,周日小雨,夜晚降溫。

後面幾天都是一朵雲上漂兩滴雨,他看着天氣笑得十分不懷好意。

陳宵專心看書,并沒有發現他的不正常。

周日夜間的時候,外面果然淅瀝下起了小雨,俞勵躺在沙發上睡覺,一本數學資料将臉蓋了個嚴實,外面清冷的空氣從大開的窗戶闖入客廳,他跟着瑟縮了一下。

陳宵起身關上窗戶和陽臺的玻璃門,又去房間拿了個毯子搭在他身上,剛放上去,人就醒了。

“下雨了?我說怎麽有點冷。”俞勵明知故問,眼睛裏也沒有剛睡醒的惺忪茫然。

陳宵猜出他一直沒睡着,坐回蘋果墊上繼續看書。

俞勵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八點了,也坐到檸檬上,視線從陳宵正在看的資料上移到了他臉上,帶了點讨好的意味開口:“宵宵,商量個事呗?”

陳宵擡頭,疑惑地看向他,總覺得這人嘴裏出不來什麽好事,猶豫着給不給他商量的餘地。

結果人家直接開口了:“你看,現在晚上有點冷,那什麽,就那個…… ”

“好,換。”陳宵毫不猶豫地說。

“?”俞勵茫然,“換什麽?”

“換睡的地方,”陳宵說,“你睡床,我睡沙發。”

俞勵直接将書一合,有點炸了:“我說晚上有點冷,一起睡房間,床很大,睡的下,您看成嗎?”

陳宵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沒明白有什麽不行的,就這事為什麽他要吞吞吐吐半天,搞的他還以為他是想換床不好意思說。

“行啊,為什麽不行?”陳宵說,說完又補了一句,“我睡沙發也行。”

“睡屁,”俞勵說,“晚上冷死了,一起睡床。”

“好。”陳宵點頭。

“我操。”俞勵在心裏罵了一聲,我剛糾結了個蛋,不過嘴角噙了笑。

但是笑早了,兩個人躺床上後,他就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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