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蘇凝卿同那位老人到了李霁所在的地方,陽縣的玉青山腳下,一排看上去剛蓋不久的茅草屋。
茅草屋前的空地上緊密地擺放着蘇凝卿叫不出名字的藥草,在一旁,有幾個小孩在那踢毽子,看到他們來了後,有一個小男孩一下跑進了屋,叫着李霁。
“李大夫李大夫,那位小姐姐和劉爺爺來了,李大夫李大夫……”
小孩子一連喊了許多聲“李大夫”,似乎看到他們很是興奮。
不一會兒,李霁便從屋裏出來了,手裏還拿着鍋鏟,和他這溫文爾雅的君子風範很是不搭,可他卻笑得很開心。
“凝卿姑娘?是嗎?”李霁露出了潔白的牙齒,話裏帶着幾分不确定。
蘇凝卿想起來,那時她還沒跟他說自己的姓名,便大大方方地朝他一笑,聲音清脆地說道:“嗯啊,是凝卿姑娘,我叫蘇凝卿。”
“你們等我下,我剛在給這些孩子們做飯,馬上就好了,凝卿姑娘,還有劉爺爺,你們也一起吃吧,不過現在只有野菜湯了,凝卿姑娘你別嫌棄就好。”
“不會不會……”蘇凝卿連連擺手,“怎麽會嫌棄呢,李大夫你去吧。”
和蘇凝卿說完,李霁便又進了屋,嘴角上揚,神色溫柔。
蘇凝卿雖然被她家公子當千金小姐般地養在将軍府裏五年了,柳如玉把她看得金貴無比,雖嘴上不說,卻事事由着她,養尊處優,寵溺無度,她的性子較之以前也有了很大改變。
但她內心裏,還是很向往,很親近這樣的田園生活。
在沒有遇到柳如玉之前,她和她的家人,她的爹爹、娘親、哥哥就是這樣生活着,簡簡單單,樸樸素素,卻很溫馨,很幸福。
不像她現在,她其實什麽都沒有了,沒了公子,他帶給她的一切也都沒了。
她只是蘇凝卿而已,她也只想做蘇凝卿。
一刻鐘後,李霁言飯已做好,一群小孩子歡呼雀躍着跑進了屋。
屋裏的陳設非常簡陋,蘇凝卿環視了一眼,只看到幾張竹床,木桌,還有一個木架上擺放的一排排書籍。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屋裏點上了蠟燭,在昏暗的燭光下,蘇凝卿看到桌上的一大盆野菜湯,還有幾個飯碗裏少得可憐的一點點米飯,而後是圍坐在桌前的那一個個骨瘦如柴的小孩的饑餓的眼神,這些都很令她心酸,難受,她的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便随便找個理由,走出了屋子。
她在外面轉着,看着這夜色籠罩下的村莊,心裏堵得慌。
“是不是心裏很不好受?”
又是那個熟悉的,清朗的聲音,蘇凝卿抹了把眼淚,回過頭看到了朝她走來的李霁。
豐神俊逸,清冽如泉,生得也是極好,蘇凝卿晃了一下神,想着,除了公子外,他真是她看過的最好看的男子了,飄逸如仙,俊朗無比。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陽縣這一番慘象,的确是聞着傷心,見者流淚,很令人難受。”李霁站在她旁邊,眼神望着遠處的,實際上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到的田野。
“我以前……見過很多很多人在我面前死去,我的家人,村民,還有很多士兵……血流成河,屍首成山,所以……”蘇凝卿低着頭,抽泣了一下,嗚咽着說道,“這種看着人瀕臨死亡,卻無可奈何的感覺太令人難受了。”
她……
李霁愣了一下,在他未離開京城之前,柳如玉和這個小姑娘的事情轟動一時,他亦是有所耳聞。
都傳言,這小姑娘是柳如玉單槍匹馬獨闖敵方軍營,寧可忍受萬箭穿心之痛也要救下的小姑娘,甚至是為了她,還拒了和相府千金從小便訂下的婚約,現在看來,傳言非虛。
“抱歉……”李霁轉向她,拱手道,“無意勾起了姑娘的傷心往事,實在是抱歉了。”
“沒事沒事啊……”蘇凝卿忍了忍眼淚,擡頭對他燦爛一笑,“過去好久了,我只是替那些孩子們難受而已。”
“那些孩子,的确挺可憐的,我初到陽縣之時,這裏慘況更甚,瘟疫橫行,無人可治,又有旱災,莊稼顆粒無收,亦是屍橫遍野,民不聊生。”
李霁緊抿着嘴唇,眼眸垂下眨了眨:“可惜我醫術有限,未能完全地根治這瘟疫,也不能為這裏的百姓帶來救命的糧食。”
“李大夫,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啊!我一路上都能聽到陽縣百姓對你的感激之情,他們說你是醫術了得,控制了瘟疫的傳染,救了許多人,還說你是‘醫仙’呢,大家都很崇敬你,我也是!”
蘇凝卿兩眼發光,說了一連串,毫不掩飾對他的崇拜之情。
李霁看她說得手舞足蹈的樣子,像小孩一樣,不禁笑了起來:“我們才認識沒多久,你還不了解我這個人,就這麽崇拜我嗎?可能我是個壞人也說不定噢。”
“李大夫醫者仁心,救死扶傷,肯定不是壞人,我蘇凝卿,也好想成為像李大夫這樣的人。”蘇凝卿轉過頭,睜大着還挂着晶瑩淚花的瞳眸,說得尤為認真。
“我這樣的人?”李霁倏然間有些驚訝,反應過來後又揚起嘴角笑了笑,“你了解我是怎樣的人嗎?”
“怎樣的人都好,李大夫救人于水火,還照顧了這麽多小孩,在凝卿心裏,李大夫就是一個溫柔的,醫術高明的,善良的好人。”
蘇凝卿話落,雙手握于胸前,睜大着清澈的眼睛,帶着乞求的語氣說道:“李大夫,你可不可收我為徒啊?凝卿也想學醫,想像李大夫一樣救死扶傷。”
李霁聽完她這一番看上去不像是玩笑的話,有些怔住了,隔了好久才回過神來,認真地思考着她剛剛所說的話。
收徒?這的确是他沒有想過的。
“凝卿姑娘,你切莫一時沖動,治病救人不是兒戲,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
“我沒有沖動。”蘇凝卿一字一句地說道,加重了語氣,似乎以此來表示她的決心。
“我就是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在我面前了,我就是想做一點有意義的事情……”
要不然,離開将軍府後,沒有公子的生活,她根本不知道要怎麽過下去。
今天晚上的月色似乎很好,不似白天那邊灰蒙蒙的,看不真切,在那一輪新月下,這陽縣,也不似白天那般令人哀傷了。
李霁垂眸,帶着點探究意味地凝視着眼前的女子。
月色下的她冰肌玉骨,皓腕霜雪,颦笑間靈動清麗,絕色傾城,這樣的容貌,的确很容易令人心動。
李霁收回了目光,淡淡說道:“凝卿姑娘,我沒記錯的話,現今你還是将軍府的人吧,本質上來說,這件事情還得經過柳将軍同意,不然,我也不敢答應,這麽明目張膽地搶柳将軍的人。”
“他是他,我是我,我才不是他的人呢……”蘇凝卿嘟着櫻唇,頗為不服地反駁
李霁看她這一副小孩子脾性的樣子甚是好笑,笑了笑說道:“不是不答應你,你同柳将軍說一聲,我怕他到時候揮着劍來向我讨人,那就不好了。”
聞此,蘇凝卿差點跳了起來,她喜笑顏開,甚是興奮地叫道:“真的嗎?那我要去把這個消息告訴公子去,公子他一定會答應得!”
看她笑得這麽明媚,李霁也不由得跟着笑了起來。
“那!說好的噢,李大夫你不許反悔!我這就去找公子,明日我就可以拜師啦~”
蘇凝卿說完,不待李霁開口,便興奮地跑了回去。
李霁剛想同她說,夜已深,獨自一人回去不安全,蘇凝卿便被不知道從哪出現的黑影給擄走了。
她反應過來時還來不及尖叫反抗,便被迷藥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蘇凝卿慢慢清醒了過來,頭還是昏昏漲漲的,她費力地睜開着眼睛望了望四周,卻發現什麽都看不清楚,一片漆黑。
“我這是在哪裏啊,明明剛才李大夫才答應收我為徒,要去跟公子說的,怎麽轉眼間就到了這個鬼地方了。”
蘇凝卿自說自話着,扶着旁邊似是桌凳般的東西起身時,突然一絲微弱的燭光亮了起來。
“凝卿小姐,感受如何啊?”
“誰?你是誰?”
幾個穿着夜行衣的蒙面人出現在了她眼前,蘇凝卿根本沒有弄清楚是怎麽一回事。
她這是……被人綁架了嗎?
可是這些是什麽人啊,為什麽要綁架她。
“你們是誰?為什麽要把我擄到這裏?我跟你們說,你們最好快點放了我,我家公子可是赫赫有名的大将軍,你們再不放我的話,他肯定會把你們全都殺了!”
蘇凝卿強裝鎮定,裝模作樣地吓唬他們,腿卻在控制不住地抖着。
“正好,我們擄你,就是因為你口的那位柳将軍,聽說你是他從戰場上舍命救回來的小丫頭,他把你看得極為重要,你說,如果我們以你的性命相要挾,他回回乖乖答應我們的條件呢?”
“你們想多了,我對我家公子一點都不重要。”
蘇凝卿講這句話垂下了頭,聲音啞啞,明顯有些失落了。
為什麽旁人都認為她蘇凝卿對于柳如玉來講,是很重要的存在,為什麽他們都認為,只要抓了她就可以威脅到那個高高在上,睥睨世人的大将軍。
前世,是她家公子想她死,是她家公子害死了她,如果她真的如外人所言,對他而言是逆鱗,是無法撼動的存在,那他又怎麽會舍得讓劉雪吟跟她說,讓她嫁人,讓她離開将軍府,又怎麽會默許劉雪吟給她那瓶毒藥,讓她孤獨死去。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公子他……其實一點都不在乎我吧,我是生是死……他一點都不會關心吧……
“你們抓錯人了,別白費力氣了,那柳如玉大将軍才不會管我的死活呢,我勸你們早點放開我,免得浪費你們的時間。”
那黑衣人聽她這麽說,似是有點動搖了,他轉過頭和旁邊的人交換下了眼色,後又語調兇狠地說道:“你休想騙我們,你以為我們會相信你的話嗎?我們早已調查清楚了,只有你才是那柳如玉的弱點,等着吧,我就不信他這次不把赈災糧食路線圖給我!”
“什麽?”蘇凝卿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們在說什麽?那赈災糧食是給受災百姓的救命糧食,你們還是不是人啊,有沒有同情心,居然打起了這救命糧食的主意,你們還是人嗎?!”
蘇凝卿一時情緒激動,不管不顧語無倫次地罵了一通。
難怪公子一直在說赈災糧食還要再等等,難道公子他早就預料到了有人會來劫這赈災糧食,所以先讓人假意運送赈災糧食,先行出發嗎,那現在真正的赈災糧食又在哪裏,公子他又是怎麽知道會有人來劫這赈災糧食的……
“啪。”
在蘇凝卿還在想着這一連串的問題的時候,左邊臉頰結實得挨了一個耳光,她一瞬間沒反應過來,打得她的臉火辣辣的疼,頭也是暈乎乎的。
“現在是你被我們綁了,輪得到你來教訓我們?我告訴你,如果用你能換得赈災糧食的運送路線是最好,如果換不到,你別想活!”
一蒙面黑衣人兇狠地威脅恐吓着蘇凝卿,一旁的人見此,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大人吩咐過我們,不可傷她性命,不然,我們都得死……”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就看不慣她那樣子,就吓唬吓唬她,不會傷她性命,不說了,我們去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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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暖錯愕了一下,随即薄唇流連于她耳際,聲音喑啞又誘惑:“上次一次就懷上了?”
林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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