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有我在,輸不了

第11章 有我在,輸不了

FGS采用的是小組循環賽制,所有賽區的隊伍都将進行小組循環賽,每天六場,三天每組将進行12場比賽,依照最後積分,前八名獲得決賽的晉級名額,後十六名的隊伍則要進行淘汰賽,最後八名的隊伍将被淘汰。

這是一場全球九大賽區之間的混戰厮殺,包括中國大陸(PCL),北美(NPL),韓國(PKL),東南亞(PSC),拉丁美洲&大洋洲(ESL),中國港澳(PML),日本(PJS),歐洲(PEL),共計24支參賽隊伍。

在這24支參賽隊伍中,PCL僅有4個入場名額。也就是說要想拿到小組賽的門票,必須得在大陸舉辦的“黃金大獎賽第七季”中獲得前四。

報名參加黃金大獎賽的戰隊共13支,采用積分制排名,冠軍直接晉級,餘下12支隊伍根據積分,前4支分為B組,角逐出2個晉級名額,後8支則分為C組,角逐出1個晉級名額。

比賽地點确定在浙江杭州,由網魚網咖提供的PCL線下賽場。

距張仙凡加入UYG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他性格好,斯文大方有教養,溫和寬容,開得起玩笑也能玩梗自嘲,難相處如蕭望舒都不得不承認,這小孩兒很适合做朋友。

臨行前他們一塊收拾行李,張仙凡明明是後搬來房間的,卻比蕭望舒更了解什麽東西放在什麽地方。

蕭望舒索性直接擺爛,盤腿坐在床上,雙手抵在被褥前,嘴裏嚼着一顆姜糖,臉龐線條流暢,被月與燈光勾勒得相當漂亮:“才十月份,有必要帶這麽厚的衣服?”

姜糖應該是張仙凡買的,表演賽結束以後,基地就到處都擺了這玩意兒,而且怎麽吃都吃不完。

“已經入秋了,”張仙凡不疾不徐,将厚重的衣服疊得整整齊齊,收進行李箱,“我查過天氣預報,杭州要下雨。”

事實上不止杭州,湖南這幾日也是陰雨連綿,冷得蕭望舒骨頭都泛着疼,右手更是擡都擡不起來。

蕭望舒畏寒,蒼白的倦容裹在毛茸茸的連衫帽裏,露出來一雙狡黠又乖張的狐貍眼,肆無忌憚地打量着張仙凡,沒事找事地叫嚣:“喂喂喂,我什麽時候跟你好到可以共用一個行李箱的程度了?你的破衣服不配和我的放在一起,給我将我的衣服收到我自己的行李箱裏去!”

張仙凡知道他有些無理取鬧的行為只是為了吸引注意力,于是不緊不慢地擡眸,對上那雙亮晶晶的狐貍眼:“确定?”

蕭望舒果然啞了半晌:“……算了,多拎個箱子麻煩,我勉為其難不嫌棄你。”

張仙凡失笑,給行李箱拉上拉鏈:“困了為什麽不睡?”

他确實困了。體溫過低會導致疲乏與倦怠,這也是蕭望舒總是無精打采,嗜睡的原因。

只是一點困頓算什麽?從十二歲那場意外開始,無論冷到心動過速,疼痛不止;還是胃部收縮痙攣;甚至呼吸心跳驟停……在暈過去之前,這些異常都能被他掖的嚴嚴實實,就連顏色林尋他們,也是在經年累月相處之後,才能偶見端倪。

張仙凡是個什麽奇葩異種,怎麽他冷也看得出來,他疼也看得出來,他困也看得出來,這小子是屬蛔蟲的嗎?

被戳穿以後,蕭望舒惱羞成怒,張牙舞爪道:“誰說我困?你媽才困,你全家都困!我精神得很我告訴你!再去訓練室練半小時不是問題!”

言之鑿鑿,說得好像在連續打完六個小時訓練賽後險些撅在電競椅上的人不是他。

張仙凡深谙這位神只能順着毛哄,舉雙手投降,無奈道:“好好好,是我困了,熄燈睡覺成不成?”

蕭望舒這才同意關燈。

屋外雨疏風驟,一陣陣敲打窗牖。

剛才還立盹行眠的蕭望舒躺在床上,反倒有些睡意闌珊:“張仙凡。”

張仙凡低低:“嗯?”了聲。

“你睡不着?”蕭望舒硬邦邦地問,“在緊張後天的比賽?”

如果不是這些日子的相處已經讓張仙凡摸清了他本質不壞,只是別扭和幼稚的秉性,張仙凡肯定判斷不出來他是在關心。

張仙凡憋了好一會兒,才将:“連受過訓練的飛行員都要八秒鐘入睡時間。我上床才剛躺下三分鐘,睡不着不是很正常嗎?”這句話憋回去。

再想想,蕭望舒不會平白無故問這個,他是從什麽時候察覺到的?

張仙凡沒有蕭望舒抗拒人關心的怪毛病,既然被揭穿,就不溫不火,如實道:“劉哥的安排,我不理解。”

UYG的教練姓劉,隊員們都習慣叫他劉哥,他安排是除卻蕭望舒,鶴歸以外,其餘兩個位置由火狐、黃焖雞和張仙凡輪番上陣。

他們已經用這個方案打了一個月訓練賽,由于火狐、黃焖雞和張仙凡三人的風格不同,多變的戰術确實取得過奇效,但這太考驗蕭望舒的指揮與應變能力,也給火狐和黃焖雞的心态造成了一定程度影響。

——打從一開始,教練與經理就都沒公布張仙凡是誰的替補。表演賽後,憑借不俗的實力與俊朗的外貌,張仙凡的人氣水漲船高,甚至能直逼鶴歸。

隊伍裏只有黃焖雞和火狐是剛從青訓營被選出來的新人,于是替補這個位置成了懸在他們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一時間人人自危,誰都擔心被換下場,在狀态最好的年紀守飲水機。

急于表現,打法難免急功近利,掉點掉到全隊崩盤。這是蕭望舒再強都彌補不了的。

“這樣安排容易産生隊內矛盾,”張仙凡将形勢看得一清二楚,所以擔憂,“我年齡不夠,隐約能猜到劉哥是想讓我以替補的名義,作為首發上場。但這對我們并不利,畢竟FGS只有四個名額,和我們競争的強隊不少。”

張仙凡頓了頓:“何況,無論是我,還是黃焖雞,還是火狐,我們之間都還需要磨合。”

或許UYG是仗着有蕭望舒和鶴歸這兩個拿過Pgl冠軍的老選手在,才如此有恃無恐地利用比賽培養新人,認為他們兩個能将隊伍強行擡到FGS。

但能被招來打職業的,誰頭上沒頂着個“天才少年”的稱號?

如此輕敵,張仙凡只擔心他們連FGS小組循環賽的門票都拿不到。

“火狐和黃焖雞都在想怎麽将你壓在飲水機位,你卻擔心這些?”蕭望舒一挑眉,分辨不出是誇是嘲,冷笑一聲,“呵,還挺有團隊意識。”

“這終究是一款團隊游戲。”張仙凡翻了個身,有些無奈。

“輪換上場這個安排,老劉和我談過,雖然冒險,但可以放手一搏,”蕭望舒淡淡道,“至于你的定位,确實只是個替補。”

“新頒布的政策規定未成年不能打首發,”蕭望舒懶洋洋地拖長音調,悶悶地咳嗽幾聲,話裏藏着笑意,“什麽叫‘以替補的名義,作為首發上場’?這種鑽空子的錯誤,我們俱樂部可不敢犯。”

“噢,”聽他這樣說,張仙凡語氣裏也忍不住多了笑意,“月神,出這種損招兒的該不會就是你本人吧?”

“打一群垃圾而已,不要有心理壓力,”蕭望舒顧左右而言他地打了個哈欠,散漫又透着篤定的倨傲,“說帶你就帶你。有我在,輸不了。”

張仙凡掀起眼簾去看他,腦中浮現少年20年為PCL奪得首冠,淋着金雨捧杯,睥睨張狂得好似絕地島再無敵手,意氣風發的場面。

黑暗中蕭望舒用棉被将身體裹得很嚴實,只露出來小半截蒼白的臉,可惜大抵還是無法驅散那從窗外滲進來的入骨寒涼,于是止不住地咳,很悶很輕。聽起來,像是竭力抑制着咳嗽的沖動,要将聲音悶在胸腔裏。

真是……皮囊衰敗脆弱,靈魂熾熱鮮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