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三章
梁潛聞言腳步一頓, 沉默片刻将被子放入櫃中,走到床前看着自己的徒兒問道:“怎麽,人家和你提過分手?你被人家甩了?”
“沒有。”何寄文想了想回到。
梁潛拉了凳子坐下又問:“那你已經确定人家對你無意了?”
何寄文聞言一怔, 良久道:“不算十分确定。”
“那你怎說自己失戀呢?”
何寄文捏緊被子道:“我看到她和別人手腕上都帶有刻着對方名字的玉珠。”
“那确定是定情信物嗎?确定二人藕斷絲連嗎?确定二人還有在一起的可能嗎?”梁潛連着反問三句。
何寄文看着自己的師父, 半晌搖了搖頭道:“不确定。”
“不确定那你自怨自艾做什麽?”梁潛說着便站了起來,走到書案前坐下,“有疑問就慢慢看, 你也可以直接去問, 別人家沒有要和你分的意
何寄文聽了這話,倒是不哭了,張燕雲已是齊王妃,斷不可能剛成親就和離。而且書怡待她也不像是無情的樣子,想想對方閉着眼睛讓她親吻的場景,何寄文覺得事情也沒有那麽糟糕, 可能自己情感方面太脆弱了, 導致一看到那玉珠就承受不住了。
梁潛瞥了自己徒兒一眼, 吐槽道:“這會又笑了?又哭又笑的,不嫌丢人。”
何寄文笑道:“師父就是師父, 一語點醒夢中人, 等見着書怡,我開誠布公問問就好,我分析了一下, 她們倆在一起是沒有可能的,即便之前她們動過情, 那也是往事了, 誰教咱認識人家的晚呢。”
“你怎知是往事了?想通了固然重要, 可也要清楚到底成沒成往事。”梁潛悠悠地說道。
何寄文笑道:“師父不知,另外一位已然成親了,若不分手嫣然會去成親?再說,這也是猜測,可能真如那人所說,她們彼此是最好的朋友也未定。而且你徒兒我也不差的,我也不信這麽長時間相處,書怡心裏會沒有我。”
梁潛一聽笑了,合上書看向自己的徒兒道:“你如此安慰自己,我也不好反駁你,只盼日後事實若與你所想的相背,你不哭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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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寄文聞言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喃喃道:“師父,你就不能在徒兒病中說些好聽的話嗎?”
“你都不哭了,為師還說什麽好聽的。”梁潛笑了笑,聽到門外有動靜,便起身走到門口,一開門,果然見何平手裏提着藥正準備敲門。
“何平啊,藥給我,再把藥罐火爐都搬進來。”梁潛說着拿過藥便關上了門。
何平看着門扉,抿了抿嘴,梁潛先生的聽力比他家公子的還要靈呢。何平搖了搖頭,轉身去準備煎藥的東西。
彼時,租宅裏,林書怡穿着一身粗布衣裳,悄悄地出來屋,剛打開二門要走,便被叫住了。
“書怡,你要去哪兒?”林夫人站在東廂房門口看向二門處的女兒。
林書怡腳步一頓,緩緩轉身道:“娘,晌午怎麽沒小憩一會兒?”
“你與我進來回話。”林夫人說着轉身進了屋。
林書怡不得已,只得返回。
林夫人坐在圓桌前,看着進來的女兒,問道:“你要去哪兒,要去見誰啊?”
“娘…”林書怡笑着走上前,挨着母親坐下。
林夫人嚴肅道:“起來回話。”
林書怡一愣,緩緩站了起來道:“娘,怎麽了?”
“怎麽了?上次娘沒有找你算賬,你當娘不知嗎?”林夫人說着嘆了口氣,“上次你這副打扮出去說是去見寄文,如今今日殿試,你這副打扮又是要去見誰啊?”
林書怡自知瞞不過,便道:“娘,剛剛聽外面有人彈琴,那曲子只有我和燕雲知道,想來是燕雲有事同我說呢。”
林夫人聞言臉色微變道:“娘早就同你說過,不要再和燕雲見面了,你怎不聽呢?”
“娘,你忘了天下大赦時是誰忙前忙後安排您第一波被赦奴籍的嗎?我知道如今燕雲是齊王妃,我不該再和她見面給她惹麻煩,但是今天燕雲找女兒,想來是有重要的事兒。”
林夫人臉色微沉道:“燕雲是個好孩子,但是咱們和張家不便往來。今天你想去見便去吧,今後便再也不許見了。”
“為什麽?我和燕雲今後聚少離多,倘若日後她有機會再回京,為什麽不能小聚呢?”林書怡不解。
林夫人嚴肅道:“張呈賢不是良善輩,這是你徐嬸嬸那次去臨郊看我時說的,這些年你徐伯伯暗查你父親的事兒,你該知道這句話背後的意思。”
林書怡聞言,默不作聲了。她娘當初被發配到徐府為奴,這些年安然無恙權杖徐大人和徐夫人私下照拂,如今這話是徐夫人說的,想來張丞相與當年她父親的事有關系。
如此一想,林書怡的臉色瞬間慘白起來。
“你我這些年相安無事,一來有好心人照拂,二來當年婦孺無知不足為懼,但事情有所指向,還是少和張家接觸的好。”林夫人說着微微一嘆,“念在你和燕雲多年友情,今日允許你去見她,但不得多留,需早早回來。”
林書怡聞言,木然地轉身出了房門,若張丞相真和她父親的事有關,那她…林書怡恍恍惚惚,心裏難以接受。
林書怡出來門,左拐,果然在巷子裏瞧見一輛馬車,走上前便有丫鬟下來搬了腳蹬。
“書怡,快進來。”張燕雲在馬車裏朝林書怡招了招手,待人坐進來後關心道:“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
“沒什麽。”林書怡微微搖了搖頭,看向張燕雲,掩下心中愁緒道:“燕雲,你找我是因為什麽事兒?”
張燕雲掩下心酸道:“來給你報喜,何寄文真是你的良配。”
林書怡面露不解,別過頭去道:“你來見我就是為了說這個?”
“嗯,我今天派梅香去午門那兒攔他,一提你的名字他果然什麽都不顧就跟着梅香走了,足可見你在他心中的分量。”
林書怡一聽這話,回轉頭震驚地看着張燕雲道:“你找她做什麽?今日可是殿試啊,你沒有耽擱她吧??”
張燕雲聞言冷了臉,不悅道:“書怡我都是為你好,你該知道他如果殿試高中了,你們會有很大阻力的。”
“再有阻力也是我和她的事,她既決定要去,你就不該插手攔她,你不知道她對這次殿試有多看重的,她有她的抱負和理想,你便是再為我好也不該去斷人志向。”林書怡很急,“別告訴我,你真拖延着她讓她沒去成。”
張燕雲右手緊緊地抓着裙擺,冷聲道:“他就是沒去成。”
“你,你這樣會讓我愧疚一輩子的。”林書怡說着便要掀開簾子下車。
張燕雲氣極道:“何寄文本來就沒想去參加殿試,你若惱別沖着我。”
林書怡下車的動作一頓,回頭看向張燕雲道:“什麽意思?”
“我是讓梅香把他引到茶樓去,我也在酒水裏下藥準備讓他腹瀉,可我所做的一切他都看穿了,是他自己審時度勢不想去考了,所以我才說你遇到良人了,他為了你連功名都不要了。”張燕雲氣死了,“他如此待你,你是不是心中也早就喜歡他了?書怡,你心中還有我的位置嗎?”
林書怡聞言一愣,垂眸道:“Hela燕雲,你在說什麽?你我不是一直姐妹相稱嗎?”
“你!!!”張燕雲震驚地看着林書怡。
林書怡無奈道:“燕雲,當初既然誰都沒開過口,還是不要去捅破窗戶紙的好。”
“我知道,但我只想問一句還有嗎?”張燕雲心中很是不甘。
林書怡緩緩擡頭,看着張燕雲,凄楚一笑道:“燕雲,若我說我要你現在帶我走,你會嗎?”
張燕雲愣住了,顯然不可能了。
林書怡笑道:“這或許就是她和你我的不同了,你理智、我理智,她也理智,但她的理智帶着你我都不曾有的堅決。”
“這當然不一樣,他是男子,我是女子。”張燕雲不服道。
林書怡嘴角微微揚起道:“的确難度不同,但性格也占大成,你我分析利弊覺得難度大便會止步,但她不一樣,好像在她心裏從來不覺得事有不成的。”
“這樣說,你是真的喜歡他了?”
林書怡笑了,無奈地看着張燕雲道:“她為我罷考,無論我喜不喜歡她,今後也只能跟着她了。”何寄文為她做了這麽多,她再沒有心也不忍日後去傷害這個人了。
張燕雲聞言沉默良久,臉上的神情漸漸平複了下來,道:“他是個你可以托付的人,如今見你如此緊張他,我今後也不必在為你擔心了,你若有機會去看看他吧,他為了應付朝廷,喝了放入瀉藥的酒,此刻想必正遭大罪呢。”
“你說什麽?她喝瀉藥了?”林書怡一聽慌了,何寄文是女子,一旦病了豈不是身邊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燕雲,你送我到蘇大學士府上吧。”
張燕雲聞言道:“蘇大學士能帶你進去?”
林書怡搓着手急道:“嗯,只是不知道蘇大學士是否在宮中忙碌殿試。”
“他只負責準備考場,不負責監考。”張燕雲說罷,擊掌兩次,很快,梅香和車夫便來到馬車旁。
張燕雲拉開車簾道:“去蘇大學士府邸。”
梅香聞言跳到車梁上坐穩,車夫則駕着馬車緩緩駛離巷子。
馬車內,張燕雲看着林書怡又搓起了手,心裏一陣惆悵,只有緊張焦急時書怡才會如此,如今讓對方緊張擔心的人再也不會是她了,其實想想也好,起碼林書怡擔心的人是個連她也服氣的人,今後有何寄文在,她再也不必擔心林書怡今後如何了。
今後,自可安心罷手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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