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 68 章
不過這就有點遠了。
提前安排的這部分後路,最多只算得上是個應對後續情況的手段。
在用得着它之前,還有更重要的一環等待去進行。
雖然和裏希特霍芬家族有聯系,曾經也被邀請做過愛麗西娅心理醫生的工作,但實際上漢尼拔并不是他們派系的人。
他不喜歡站隊。
不過他最近正忙着協助FBI調查的案件,倒是和羔羊俱樂部中的高層們有些牽扯,知曉些秘密變動。
羔羊俱樂部是九頭蛇的産業,它的高層自然也是九頭蛇的高層。
這次大規模展開針對調查的起因,是某位高官在成為了俱樂部成員後,意外發現其中某只小羊是自己曾經走丢的孩子。
悲憤之下決定動用力量,聯合了國內許多各自心懷鬼胎的勢力,一并借此發難,意圖對這個勢力展開調查和處理,将其圍剿。
不知道是誰,故意推了裏希特霍芬家族出來擋槍。
被推上風口浪尖,首當其沖。
裏希特霍芬家族只是九頭蛇的一部分,是九頭蛇拿來和對手博弈拉扯的表現。
現如今調查的勢頭持續反撲,內部鬥争複雜,九頭蛇不一定會保。
渾水一攪,勢頭不妙,加之似乎有內部授意,再這樣下去九頭蛇就要放棄他們了。
無論是檢查方這邊想要進一步打擊、還是裏希特霍芬家族想牽制住局面,愛麗西娅這個[或許知曉更多秘密]的證人都至關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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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她想要做到多大的程度了。
愛麗西娅垂下眸子,問他:“如果我把知道的全部告知給美國的檢查方,醫生覺得,他們能徹底壓制住裏希特霍芬家族嗎。”
漢尼拔笑而不語,他自身的存在就已經說明了答案。
他們的神盾局都已經全是卧底了,甚至FBI的助手都能找到漢尼拔這裏。
光是處理其中一個家族而已,就搞得這麽吃力,九頭蛇的勢力可遠不止這一家。
即便不說些什麽,這個問題的答案也很是清晰可見。
這個案子背後是多個勢力在鬥争,那些分了派系的精英議員們擺弄棋子博弈,口號冠冕堂皇,但各自想借此達成的目的就不一定了。
他們是需要愛麗西娅出面做證。
但如果她只是去作證,不僅并不能得到想要的,甚至自己的處境也會變得很危險。
愛麗西娅想要的很簡單,讓家族沒有再起的可能,徹底從中抽身,獲得真正的自由,不想再有那種被控制和[寄人籬下]的感覺。
如果可以,徹底利落地解決掉他們,把包含她父親在內、那些礙事的關鍵家夥們全都抹殺掉。
但九頭蛇勢力真正的老大不會同意。
表面上是準備放棄裏希特霍芬家族,将這個把柄拱手讓人,但實際上他們最擅長偷梁換柱。
知道了太多辛秘,并且地位突出、還有很有能力的成員,九頭蛇不可能輕易放棄。
除非出于一些不可抗力,導致其意外死亡。
愛麗西娅沒有那麽大的能耐,所以,她需要一個幫手。
一個可以信得過的,不會被任何聲音所影響,殘忍又暴戾的家夥。
邁克爾·邁爾斯。
他毫不留情地殺了他的血親,做到了她一直想做、卻沒有能力和勇氣做到的事情。
如果是他的話...
愛麗西娅忽地放緩了呼吸。
她盡力地不讓自己的情緒外露,但将這個變化落入眼中,漢尼拔還是敏銳地發覺到了變化:“你在遲疑,為什麽?”
愛麗西娅的嘴唇動了動,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如果邁克爾發現了她的計劃,如果他察覺到了不對勁...
邁克爾是個敏銳的人,甚至于有些時候,他的直覺分外可怕。
他是殺不了她,但是他會離開啊。
“如果他...”
“最糟糕的結果,就是你因此放棄,但他依舊離開,你什麽都沒有。”
漢尼拔的聲音慢條斯理,細致地塗着藥膏:“但如果計劃成功,你獲得了自由,就算他離開,你也還會有新的、滿足要求的[完美家人]。”
“沒有事情是十全十美的。或許你現在會惋惜和不甘,但5年後,15年後,就不一定了。”
計劃順利,獲得自由,邁克爾·邁爾斯。
這三者全都想要,未免有些太貪心了。
“沒人喜歡欺騙,但如果因為被欺騙而選擇離開你,也就證明他不是合适的人選,不是嗎?”
漢尼拔諄諄誘導。
心理醫生的話總是那麽的冷靜,一針見血。
短短幾句話裏,他就已經替愛麗西娅權衡好了利弊,把那些可能的問題全部堵死。
将能夠碰到的部位都上好了藥。
末了,将手掌扣在她的膝蓋上,微微嘆了口氣,和她擡眸對視:“不要對利用的工具動心,想想你出逃究竟是為的什麽。”
“...不是的。”愛麗西娅的聲音起初還有些細微,只是小聲地否定,但很快便加大了音量,情緒有些失控,“他不是利用的工具,我出逃的計劃很大一部分也是因為他。”
因為從邁克爾的身上看見了可能。
看見了沒機會成為的自己。
拙劣的計劃處處是死局,連她自己看了,都覺得是天方夜譚。
明明就是個沒可能實現的計劃。
但即便如此,就當做是為了一個能和邁克爾·邁爾斯相遇的機會,她還是做了。
事情本不該發展到這裏的,她本應該在這之前就出意外死掉的。
或是喪生在危機四伏的哥譚東區,或是被家族勢力暗殺,再或是死在邁克爾的刀下。
再或者壓根就沒有逃出紐約的機會,被很快地抓回,再度淪為一個被操控的工具。
事情越是按照計劃發展,就越是在脫離計劃本身。
“...”漢尼拔沉默了片刻。
愛麗西娅深吸一口氣,本來還想再和他辯解些什麽,卻猛地被一陣刺痛搞得止住:“好痛!什麽東西...?”
眼角滲出淚花,她被搞得有些懵。
手本能地向下摸,先是袖口布料的觸感,再然後是結實小臂的溫度。
低下頭,順着痛楚來源看去。
某位醫生一個用力,還是把小手指送進去了。
他好像,對剛剛的對話內容不是很滿意的樣子。
“醫生的憂慮,還是上點藥比較好。”手指蹭着轉圈,冷漠地解釋了一句,不忘刻意補充,“一周之內不要行房事,為你自己好。”
當然,可能也沒有那個機會了。
既然她離開了哥譚,已經出現在哈登菲爾德,不止是他這麽快就發現,裏希特霍芬家族勢力的人也會發現。
用不了多久就會找過來,最晚也不會拖到明天。
抽出,沾藥膏,探進另一個。
“這次的準備不夠充足,而且我還有手頭的工作要忙,這個時間不太方便。明天,或者今晚見,我在醫院等你,順便再做一次心理治療。”
最後剩下的兩個部位也處理完畢。
在那邊抽痛的哽咽中,衣冠楚楚的男人将手抽開,摘下髒了的手套,表情淡淡地收拾藥箱,準備要離開了。
“對了,”臨行前,漢尼拔從剛剛看的文件裏抽出了一份,遞給了愛麗西娅,“我覺得你或許會需要。”
交代好過後,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毫不猶豫地就轉身走開了。
目送那道冷淡的背影,愛麗西娅還懵着,沒太緩過來神。
他剛剛那種突然的行動,比起實際意義上帶來的的刺痛,反倒是另一種精神層面的痛楚要更大。
深吸一口氣,指尖逐漸用力。
暗暗咬牙,把手裏新拿到文件的紙張攥得發皺。
她說什麽惹他不滿的話了嗎?
怎麽身邊的男人都是精神病。
暗暗地在心裏罵了幾聲,愛麗西娅把注意放在手裏接過的文件,翻開,大致地掃了一眼。
漢尼拔留下了一份有關德魯伊教會的資料。
準确來說,是一份故意将德魯伊教會和裏希特霍芬産業聯系在一起的資料。
按照計劃中[轉移邁克爾仇恨]的那步來看,确實是個她會需要的文件。
不愧是個讓九頭蛇高層看好的人。
他猜中的實在太多了。
不過比起按照九頭蛇那邊[少和她牽扯、也不要給太多的幫助]的要求行事,他反倒更像是在順勢而為的攪混水,看樂子。
房間只剩下了自己。
愛麗西娅有些沉默地翻看着文件。
翻頁的動作愈發地緩慢和遲疑,最後緩緩嘆了口氣,沒再碰它。
出神間,身後驟然出現的存在感愈發突兀。
一只男人的手突然自後方伸出,牢牢地按住了她的肩頭。
愛麗西娅一激靈,下意識地撈起浴巾,向前躲。
感受到手下人輕微的掙紮,後面的男人便又伸出了只胳膊,越收越緊,直接把人攬住。
那熟悉的、充滿了侵略性的氣息讓人肩頭一縮,軟下了力氣,動彈不得。
藍灰色的衣角,沉悶的呼吸。
他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就算隔着布料,身後又緊又硬的肌肉還是讓愛麗西娅有些不自在。
被從背後抱住,粗糙的手掌環着腰伸過,貼着小腹,像是檢查和确認那樣上下地亂摸。
重重地按壓,并且越來越向下。
愛麗西娅試圖拍開他,輕輕地扭了扭:“...邁克爾?”
脖頸被探來的頭罩腦袋抵住,不得已地歪向另一邊。
那呼吸聲也更加地急促,仿佛在隔着面罩,試圖嗅些什麽。
隔着個那麽厚的面具,他能聞到什麽味道啊。
不過藥膏味道确實有些刺激。
“啊哈...等一下!”
連忙按住那只亂摳的手,愛麗西娅努力地轉着腦子,思考一個能跟邁克爾解釋的理由。
“你聽我說,邁克爾,那個是,是醫生。”
雖然是心理醫生。
好吧,這話有點莫名其妙的心虛。
她咳了兩下,忽略掉一些不需要提起的細節,繼續辯解:“可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樣頑強,像我這樣的普通人,受傷的時候就應該找醫生,知道嗎?”
沒人能禁得住他那麽對待,不找醫生的話真的會死。
“我死了可不會複活,”咬着下唇,她軟下聲音,故意可憐又埋怨地甩開頭,“到時候會比那個墓碑還冰冷,也沒人給你做飯和做家務,你就繼續過啃死耗子的日子吧。”
什麽,沒人做飯做家務?那不行。(不是
小白臉:(在聊什麽嚴肅的話題?)(有點在意)(于是按捺不動,偷聽了會兒牆角)(檢查方國會議員權力鬥争ballabala...)(複雜深奧,聽不懂)
《不靠譜的精神病文盲戀愛真難》
《嘗試理解的這段時間似乎不小心讓老婆被吃了豆腐》
《等一下,我在思考》
《不過就算是殺人魔只要有愛就沒問題了吧》
《可是醫生daddy,他才不是什麽壞小子——》
叔:...(有種養的高貴品種貓被路邊髒兮兮雜毛的野貓拱了的既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