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蘇白是個工作狂,別人一年只有三百六十五天在工作,那蘇白可能是一年五百天在工作吧,除了睡覺,就是工作。

而且,跟齊笙愛睡覺不一樣,蘇白一天也就睡五六個小時,其餘都撲在工作上。

蘇白出差回來,知道齊笙在海邊度假,連家門都沒回,直接飛到這裏。

和齊笙在房間裏親親熱熱了一會兒後,鄒曜叫他們下來吃飯。

吃的是海鮮。

蘇白和齊笙下來的時候,鄒曜已經訂了位置,他們四個人已經在那裏點餐,陶麗氣死了,只能坐在一邊看大家吃,自己只能另外點菜。

齊笙換了身白裙子下來,蘇白也将先前白色的襯衫換成了灰色的。

其餘四個人就這麽煞有介事地看着他們走過來,蘇白替齊笙拉椅子。

鄒曜這個人最不要臉,就這麽吃着沙拉,要笑不笑地看着蘇白,心想,自己還沒出手幫他,他倒是挺着急啊,不過,看兩人這樣子,應該也是八九不離十了。

齊笙和鄒曜,還是因為這次出來玩的關系,胡逸姍介紹了,才算認識,胡逸姍後來偷偷告訴她,鄒曜是蘇白的狐朋狗友,齊笙驚訝了一番,她以前沒見過鄒曜的啊。

鄒曜呢,早把齊笙打聽了一遍,他又善于交際,直接把齊笙不當外人。

“齊笙,吃什麽?”鄒曜問。

齊笙笑了笑:“你們随便點。”

鄒曜不客氣,剛想收回菜單,蘇白倒是把菜單奪過去了。

鄒曜:“……”

Advertisement

蘇白什麽時候還對吃的感興趣了?鄒曜吃着菠蘿,等着看蘇白要幹什麽。

蘇白看了一圈菜單,皺了眉頭半天:“都是性寒的,你跟着陶麗吃點其他的吧。”

齊笙剛想說,自己難得出來一趟,還不讓她吃海鮮,這不是要她命嗎?

蘇白已經把菜單還給鄒曜了。

齊笙瞪了蘇白一眼,蘇白笑了笑:“也不看看這都幾號了。”

幾號?

齊笙算算日子,臉頓時紅起來。

他怎麽知道的?

蘇白在桌子底下,偷偷尋齊笙的手,捏着手心裏。

臺面上,還是面不改色地跟鄒曜他們喝着酒。

正等着餐,倒是有人過來跟蘇白他們打招呼。

“蘇白。”

蘇白擡起眼,笑了。

鄒曜也笑了,站起來,和紀遠方勾肩搭背的:“老紀,怎麽來了,也不事先跟我們打聲招呼?”

紀遠方完全是碰巧遇到他們,笑了笑:“玥玥難得有假期,我們出來玩玩。”

正說着,秦松玥穿着裙子,左手拉着朝朝,右手拉着暮暮出來了。

“喲,我說呢,你怎麽舍得出來?原來是嫂子一起來了。”鄒曜打趣道。

秦松玥一聽“嫂子”,臉先紅了一半,紀遠方看着秦松玥,也笑了。

紀遠方想,都這麽多年了,她還是這樣,一聽別人喊她“嫂子”,就不好意思起來。

“爸爸,抱我。”暮暮拉着紀遠方的衣服,撒着嬌。

紀遠方只好抱起暮暮,還不忘幫秦松玥把耳邊的碎發捋到耳朵後面。

暮暮在紀遠方懷裏蹭了蹭,轉頭看到蘇白,朝着蘇白嘻嘻哈哈:“蘇白叔叔。”

蘇白應了一聲,帶着齊笙站起來,跟紀遠方夫婦打招呼。

鄒曜第一個不服氣,捏了捏暮暮的鼻子,故作吃醋:“小調皮,怎麽只跟你蘇白叔叔打招呼?”

暮暮天真地笑着:“上回爸爸帶我出去玩,我還看見你跟一個阿姨了,爸爸說叫我不要跟你打招呼,今天我看你換了個阿姨,所以我也不敢跟你打招呼。”

鄒曜:“……”

“小樣!紀遠方,看看你閨女,都被你帶壞了。”

紀遠方不說話,只是親了親暮暮。

暮暮轉頭看着齊笙,齊笙也望着暮暮。

齊笙第一次見暮暮,暮暮才幾個月,沒想到,現在是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了。

暮暮朝蘇白勾勾手指,蘇白愣了愣,湊到暮暮身邊,暮暮在蘇白耳邊說着悄悄話。

“蘇白叔叔,你是不是又換女朋友了?”

暮暮說得小聲,可大家都聽見了,蘇白也是無奈地搖搖頭,視線卻是看向齊笙的。

齊笙只是跟着大家笑,看來是沒有當真,蘇白這才大松一口氣,刮了刮暮暮的鼻子。

“鬼丫頭,不許胡說。”

“暮暮。”秦松玥看暮暮是越說越沒邊了,把她從紀遠方手裏抱回來。

比起紀遠方,暮暮顯然更怕媽媽,只是吐吐舌頭,不說話了。

明明兩個都是自己的孩子,朝朝就有些沉默。

暮暮……一定是紀遠方慣的。

秦松玥接過暮暮,還不忘埋怨紀遠方一句:“瞧你把她慣的。”

紀遠方聽着也受用,自己的女兒,自己不慣,誰慣?

秦松玥轉頭見了齊笙,也認了一會兒。

齊笙倒是上前,主動跟秦松玥打招呼:“玥玥姐。”

秦松玥很高興,眉眼彎彎,溫柔地笑着:“真是阿笙?”

齊笙點點頭。

鄒曜有些驚訝,怎麽紀遠方他們還認識齊笙?

不過,當下也沒說,決定吃完飯再問問清楚。敢情他們都知道,只有他一個人不知道?

秦松玥難得碰到齊笙,高興得忘乎所以,轉頭征求紀遠方的意見:“紀遠方,我們能和阿笙他們一起吃嗎?”

她還是喜歡連名帶姓地叫紀遠方。

紀遠方最喜歡她這副天真的樣子:“随你。”

說完,還不忘去拉秦松玥的手。

秦松玥倒是害羞:“這麽多人呢。”

“怕什麽,老夫老妻了。”

秦松玥:“……”

于是,紀遠方一家也加入到聚餐中。

“哥哥,我要吃那個。”暮暮指着一只螃蟹跟朝朝說着。

朝朝安安靜靜地給妹妹剝螃蟹。

齊笙看着朝朝,心想,連朝朝都知道給妹妹剝螃蟹,蘇白怎麽連只蝦也不給自己剝?

正咬着筷子想,碗裏就多了只蝦。

不是蘇白剝的是誰剝的?

齊笙看了看蝦,又看看蘇白。

蘇白跟紀遠方說着話,也沒看齊笙,就是一邊說着,一邊給她剝,還不忘給她盛碗湯,看得一邊的鄒曜都嫉妒了!

齊笙這才滿意了些。

吃過飯,齊笙和秦松玥難得相聚,有好多話說。

齊笙那會兒到蘇白家裏,一開始不愛說話,蘇白沒轍,只好跟紀遠方借了秦松玥,讓她來開導齊笙,齊笙知道秦松玥也是沒有父母,大概因此走得近一些。

“玥玥姐,現在工作還忙嗎?”齊笙一直很尊敬秦松玥。

“還行,就是陪朝朝暮暮的時間少了。”秦松玥說得謙虛,紀遠方聽到了,轉頭看了她一眼。

紀遠方總是嫌她太負責了,光顧着病人,也不知道照顧自己。

“你呢?這些年都沒消息,前段時間聽遠方說,你現在做了主持人?”秦松玥很替齊笙高興。

“誤打誤撞。”齊笙笑了笑。

秦松玥摸摸齊笙的頭:“挺好。”

“媽媽,我想去捉小貝殼。”暮暮跑過來,要秦松玥陪她去海邊。

“就你鬼點子多。你問問阿笙阿姨去不去?”

暮暮朝着齊笙眨眨眼睛,這個漂亮的阿姨,是蘇白叔叔的女朋友哦。

“阿笙阿姨,可以一起去嗎?”

齊笙轉了轉眼睛,伸出一只手來,笑道:“你牽阿姨的手,我就跟你去。”

暮暮飛快地牽起齊笙的手,還不忘叫上朝朝:“哥哥,你牽阿笙阿姨的右手。”

朝朝不樂意,就是跟在妹妹後面,保護妹妹。

真是個酷酷的小孩。

秦松玥無奈道:“也不知道這孩子像誰,紀遠方以前話很多的。”

齊笙聽着,只是笑。

四個人朝着海邊走。

蘇白和紀遠方坐着海邊的椅子上吹着海風。

看着齊笙還有秦松玥帶着兩個孩子蹲在那裏找貝殼。

紀遠方抽了根煙,沉着聲音道:“前兩天遇到老徐了。”

老徐也是他們留學時玩得好的朋友,是一名腦科醫生。

蘇白知道紀遠方要說什麽了,也彈了彈煙灰,但沒說話。

紀遠方又道:“蘇白,就算是為了她,你也該試一試的。”

蘇白不在意道:“就是為了她,才不敢動。”

“老徐讓我勸勸你,腫瘤是良性的,取出來就行了。而且,老徐的技術,你還信不過嗎?”

蘇白聽着,沒搭腔,手裏把玩着火柴盒子半天,眼睛看着遠處的齊笙,苦笑道:“老徐跟你說了吧,可能會傷到主管記憶的神經。”

紀遠方不說話,知道蘇白在想什麽。

生意上的事兒都好說,安排好了就成。

“老徐也說了,不取出來,總有一天,會壓迫那根神經,你還不是一樣有失憶的風險。”

蘇白皺眉,他難道不明白嗎?

腦裏的腫瘤,查出來有段時間了。

他也不是貪生怕死,最怕還是,要是忘了齊笙,怎麽辦?

他想都不敢想。

“再說吧。”蘇白心想,能緩一天是一天,他都還沒滿足齊笙的那些小願望呢,怎麽能先忘了她。

紀遠方和蘇白這麽多年朋友,知道蘇白不是輕易改變想法的人,也不多加勸解了。

末了,紀遠方忽然淡淡地說:“要是忘了,你再認識她一次,不好嗎?”

紀遠方是知道的,因為蘇白那時候去美國的事兒,他們兩個人都有些不好的回憶。

忘了,未必是壞事啊。

蘇白沉默了半晌,笑了笑:“你別催我,她好不容易算是原諒我了,讓我再高興高興。”

紀遠方輕笑了一聲。

蘇白反問道:“換作你,這個手術你做不做?”

紀遠方被問倒了,狡猾道:“沒有如果。”

兩個男人忽然就這麽沉默了。

“遠方,要是真有那麽一天……幫我照顧一下齊笙。”

紀遠方擡起頭,對上蘇白嚴肅的視線,隐隐中,看出蘇白的擔心來。

“放心。”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