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你這病，我是勸了你幾回了，藥物只是暫時控制住了腫瘤，最根本的辦法還是把腫瘤取出來。現在醫學這麽發達，你要信不過我，我可以請我老師來。”
老徐拿着蘇白的病歷還有腦部CT，推了推眼鏡，覺得自己是在炒冷飯，說來說去，也就是勸蘇白早點動手術，但蘇白的脾氣，老徐再清楚不過，他自己要不願意，把他摁在手術室裏也沒用。
蘇白滿不在乎地笑了笑：“不是不做，再等等，你也知道，我最近……”
沒等蘇白說完，老徐直接沒好氣地打斷了他，語氣中帶了些責備，主要是擔心蘇白的病情，一着急，語氣就有些重了。
“哼，上市了又怎麽辦？你有這個命花這個錢嗎？”
蘇白看看着老徐桌上的仙人掌，微微勾了勾唇角：“還喜歡這些植物呢？”
老徐這個人，很喜歡養些花花草草，只是因為工作忙，所以，都養些好養活的。
“當然，植物不需要人太操心。”老徐把病歷還給蘇白，他還有臺手術要做，不能跟蘇白聊太久。
老徐走到辦公室門口，又皺着眉心，像是想到什麽，轉過頭來問蘇白：“下周上市？”
“嗯。”蘇白最近忙得連軸轉，是因為恒盛上市的事情出了意外，顯然是有人在搞鬼。
“一回來就安排手術吧。你這病，真不能拖。”老徐這回不是商量的語氣，完全是要替蘇白做主了。
蘇白把仙人掌換了個位置，摸着嘴唇，模棱兩可道：“再說吧。我得先問問家裏人的意思。”
老徐一聽“家裏人”，又停留了幾分鐘。
就算是老徐最近太忙，也不至于錯過蘇白娶妻生子的消息吧，哪裏來的“家裏人”。
蘇白走到老徐身邊，拍拍老徐肩膀：“女朋友，回頭帶她出來，大家一起吃頓飯。”
Advertisement
蘇白說得這麽正式，老徐還真以為是自己不認識的人呢。
“你下回來複查，把你女朋友叫來，我跟她聊幾句。”老徐看蘇白那樣子，只是僥幸，說不定女朋友能說服他，看他這樣子就知道，肯定沒跟女朋友說腦部腫瘤的事情。
護士已經在催老徐，老徐也就沒跟蘇白繼續說下去，去準備手術。
齊笙最近接了個新節目，歌唱類的節目。
黃翡知道她唱歌還不錯，所以才想借這個節目，給齊笙漲漲人氣。
齊笙很久沒唱歌了，何況還是在全國人民面前唱，業務有些生疏，所以難免有些緊張。
“齊笙，準備一下，下一個是你。”工作人員已經在催齊笙。
齊笙應了一聲，深呼吸一口氣，落落大方，不疾不徐地走向前臺。
“誰啊？”
“不認識。新人嗎？”
“好像是某個電視臺的主持人吧。”
齊笙還沒出場，臺下已經有人在小聲地議論。
齊笙穿着一襲白色的長裙，優雅地走向前臺，朝觀衆臺深深鞠了一個躬。
全場安靜下來。
齊笙朝指揮點了一下頭，悠揚的音樂聲響起。
齊笙挑地是一首老歌《親密愛人》。
來參加節目的，都是有兩把刷子的，就這個選歌，齊笙和黃翡還花了不少心思。最後，挑了一首既能打動人，又是齊笙擅長的一首歌。
沒有過多的技巧，沒有誇張的動作，齊笙站在臺上，腦海裏浮現的是蘇白的影子，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上臺時的緊張，整個人在燈光的照射下，十分溫柔動人。
等她唱完整首歌，整個演播廳裏，還是安安靜靜的。
直到她再次鞠躬，全場才爆發出陣陣熱烈的掌聲。
齊笙也沒想到，自己第一次上臺，還得了個第二名的好名次。
錄完節目，齊笙下臺，蘇白的車已經在外面等她。
大概是因為得了好名氣，齊笙的心情，就像當初得了獎狀一樣，迫不及待想要告訴蘇白，于是，拎着裙子，朝着蘇白的車跑去。
齊笙進了車，才發現蘇白的眉頭皺着，臉色也不太好看，神色嚴肅，齊笙以為他又頭疼，把唱歌比賽的事抛到腦後，關切問：“你又頭疼？”
齊笙最近發現蘇白總是頭疼，問他就說壓力大，勸過他幾回，說要陪着他去醫院，他總是以工作忙推脫。
但，這回還真不是。
蘇白仍是皺着眉，讓唐涉快點開車。
齊笙發現這不是回家的路，狐疑道：“這是去哪兒？”
蘇白為難，緊緊握住齊笙的手，有些艱澀道：“阿笙，剛才接到醫院的電話，曾培琴走了。”
齊笙整個人都傻了，腦子裏嗡嗡作響，反應了好幾秒，嘴唇抽搐了一下，默不作聲地把裙子塞好。
蘇白見她整個人都有些抖，知道她在竭力地克制悲傷。
蘇白撫撫她的背：“想哭就哭。”
齊笙到底是沒有忍住，抱着蘇白毫無保留地哭起來。
她明白，她只能在這裏哭，一會兒見了濤濤，是不能哭的。
齊笙趕到醫院，病房外的走廊裏，一片死寂。
濤濤一個人蹲在走廊盡頭，撥動着他的紙飛機。
齊笙跑到濤濤身邊，蹲在濤濤對面。
濤濤這才擡起頭來，一雙無助的眼睛望着齊笙：“齊笙，你來了。”
齊笙點點頭。
濤濤又低下頭，自言自語起來：“媽媽替我折的飛機飛到了樓下，她叫我去撿一下，等我上來，她就睡着了。我在等媽媽睡醒，再飛給她看。”
齊笙本來以為自己不會再哭了，聽濤濤這麽一說，心裏被什麽東西揪着，難過得連呼吸都不平起來。
她摸摸濤濤的頭，不忍心告訴他曾培琴不會再醒過來了。
濤濤沉默了一會兒，把頭埋在膝蓋裏，有些啜泣起來：“齊笙，我知道，媽媽是故意的。今天我不願去上學，她生氣了，她在跟我鬧着玩，是不是，齊笙？”
“濤濤……”齊笙把濤濤抱在懷裏。
“我以後一定每天去上學，每天去上鋼琴課。齊笙，我要媽媽，我要她醒過來……”
蘇白站在不遠處，看着齊笙抱着泣不成聲的濤濤，一時間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們。
濤濤哭了一兩個小時，才累得睡過去，齊笙和蘇白才有時間，去處理曾培琴的後事。
曾培琴的葬禮辦得很簡單，只有認識的幾個好友參加了。
濤濤這兩天都躲在房間裏不出來，齊笙實在很擔心，但又沒有辦法，只好守在家裏。
這天中午，齊笙要出去買菜，想帶濤濤一起去。
“濤濤，濤濤？”齊笙敲了敲濤濤的房門，沒有聲音，以為濤濤不見了。
她慌張起來，找了鑰匙打開門，見他躺着床上，胸口一起一伏的，這才放心下來。
原來是累了。
齊笙走過去，心疼地摸了摸濤濤的頭，見濤濤睡着了，這才把家裏的垃圾收拾收拾，下樓去扔垃圾，順便去買菜。
等她買了菜回來，見濤濤還在睡，怕他晚上睡不着，所以想叫醒他。
結果，一進房間，才發現濤濤不在床上了。
齊笙急瘋了，給蘇白打電話，沒有打通。
只好打了車，去蘇白公司，但沒見到他，被前臺攔下了。
正想走的時候，唐涉倒是看到她了。
“齊笙小姐。”唐涉恭恭敬敬叫住齊笙。
前臺愣了愣，以為自己闖禍了，心驚膽戰退到一邊。
“唐涉。”齊笙走過去，心稍稍安定一些。
“你幫我叫一下蘇白，濤濤不見了。”齊笙着急得要命，真是一刻等不了，想去找濤濤。
“您跟我上去，我這就去叫蘇總。”唐涉看出齊笙的着急，心想，肯定有什麽急事，于是帶着人上樓。
唐涉跟着蘇白這麽久，比誰都清楚，沒什麽事，比齊笙的事更重要。
剩下前臺兩個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這是蘇總的女朋友？”
“不知道。不過看着有些眼熟。”
“希望唐助理不要怪我們才好……”
齊笙上了蘇白的辦公室，才發現他的手機在辦公室裏。
那他一定是有很重要的會，否則也不會不帶手機。
齊笙以前經常去蘇白的辦公室，讓他看着寫作業，不過，這新辦公室，還是第一次來，她不免環視了一周，見蘇白桌子上放着大大小小的藥瓶子。
齊笙知道他頭疼得厲害，會吃止疼藥，只是不知道，他還吃這麽多藥？
正想起身去看看，蘇白倒是回來了。
“齊笙。”蘇白匆匆結束了會過來的。
齊笙轉身，心慌地跟蘇白說：“蘇白，濤濤不見了。”
唐涉剛才跟蘇白說過了，蘇白也跟警局的朋友打過招呼了。
蘇白走到辦公桌上，朝那些藥瓶子看了眼，皺着眉頭，心中猜測，不知道齊笙看見了沒？
他若無其事地将藥放進抽屜裏，拿了手機，拉着齊笙下樓。
“別着急。濤濤是個懂事的孩子。”
齊笙哪裏能不着急？但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蘇白心裏也着急，但是，比齊笙冷靜多了，這大概是他這些年在商海中練就的吧。
“想一想，他常去什麽地方。我們去找找。”
齊笙點頭，被蘇白摟着下樓。
等到了前臺，前臺大概是将功贖過，十分殷勤遞上傘：“蘇總，外面下雨了。”
齊笙一聽下雨，心裏更着急起來，擔心濤濤會不會淋雨。
她拼命地回憶，濤濤會去哪裏？
他會去哪裏？
“謝謝。”蘇白接過傘，摁了下行的電梯。
今天二更晚一點
跟大家說聲抱歉，因為經常胃疼，所以一般不熬夜，一般加班的話，就不更，會在文案告訴大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