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完結章

周嬈第二天要走的時候, 按着陸珈的腦袋不許她跟着自己回家。等她下午回到家時,毫不意外地看到了自家母親一副“我就知道會這樣”的模樣,看的周嬈心虛地移開眼。

這一個月裏,周嬈就像是彌補當初剛高考完的遺憾, 沒事就待在家裏打游戲,或者追劇看電視, 時不時地和陸珈出去約會。

每次約會她都會第二天晚上才回家, 等到三次以後, 周嬈的臉皮就厚了起來,哪怕是面對自家爸媽調侃的笑容, 她也能回以一個甜美純潔的笑容。

別說,這樣方法的确不錯,這樣的笑容看的周母都不好意思調侃她了。

一個月後, 周嬈和陸珈買了同一航班的機票回去。

按照安排, 她們本該收拾收拾就出國旅游的,就在兩人機票都訂好了,收拾行李一邊玩鬧的時候, 陸珈接到了一通電話。

來自她那位恃美行兇的表姨。

“你抱了個孩子回來?”

陸珈一時沒克制住自己的嗓音,就連周嬈都扭頭驚愕地看她。

陸珈的臉色不太好, 語氣略顯急促,“那邊還在裝修,不能住。”

想到她那間被弄的亂糟糟的房子, 周嬈嘴角微微抽搐。

該不會她還想帶着孩子住到陸珈那裏吧, 要知道那房子已經被那表姨弄的要重新粉刷, 莊姨都帶着壯壯搬到陸珈名下的另一套公寓裏。

也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陸珈顯得有些不耐煩,“那你就帶她回去,住在這邊做什麽。”

周嬈坐在床邊看着她,陸珈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後,面色緩和了不少,眼底都染上清淺的笑意,只是下一秒笑意就被驚愕取代——

“什麽?你連孩子都敢搶?這種事你都做得出來,還不趕緊把孩子還回去!”

孩子是搶的?

周嬈聽到這話臉色也變了,這表姨是瘋了嗎?仗着自己漂亮去搶孩子,真虧她還把孩子抱到這來的。

過了會,陸珈眉頭緊鎖着道:“行,我還有一間公寓,你先住在那,我現在去接你。”

挂了電話後,陸珈煩躁地把手機丢到床上,撲到周嬈身上緊緊抱着她。

周嬈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腦袋,“怎麽了?”

陸珈險些冷笑出聲,“她比我想的瘋多了,真不知道那家人是怎麽把孩子交給她的。”

這話聽的周嬈一頭霧水,她完全不明白陸珈是什麽意思,只說:“什麽叫把孩子交給她?她不是說孩子是搶來的嗎?”

陸珈輕輕點頭,“嗯,因為那也是她的孩子。”

這倒是真讓周嬈迷糊了,她實在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陸珈在她的肩窩裏蹭了蹭,悶聲說:“那是她曾經的戀人為她生的孩子,她這次回國就是為了找當初那位戀人,沒想到找到的時候,那人已經死了。”

周嬈這才明白這話的意思,電光火石間想到那個曾抱着陸珈的腿喊媽媽的女孩。

事情不會真的那麽巧吧?

周嬈忍不住問:“那孩子多大了?”

陸珈抱着她用力蹭了蹭,深深呼吸着,直到鼻腔裏滿是她的氣息才松開她,伸手去拿被丢到床上的手機,說:“沒聽她說,但是聽那個孩子的聲音,大概是個小奶娃吧。”

拿上手機,陸珈彎腰在她唇角吻了吻,“我現在送她們去那邊住着,等會就回來。”

周嬈跟着起身,“我和你一起去吧。”

陸珈一怔,遲疑片刻。

“怎麽?”周嬈挑眉,“我這麽見不得人嗎?”

陸珈連忙搖頭,“不是的,那個表姨很不會說話,說話能噎死人,我怕我會在你面前露出兇狠的一面。”

這話聽的周嬈險些笑彎腰,“我倒想看看你有多兇狠。”

陸珈撅起嘴,猶豫了片刻。

“是我要跟你去,不是你讓我去。”周嬈意有所指地看着她,“而且我不覺得你一時半會兒就能回來。”

後半句話讓陸珈神色一喜,略顯得意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和我分開嘛!好吧好吧,我們一起去。”

周嬈白了她一眼,忽視了她伸出的手。

陸珈不甘心地抱住她的腰,一邊去撓她的癢癢肉,“哼,居然忽視我!”

被她突然的攻勢弄的直發笑,周嬈笑的都快喘不上氣,眼角都擠出了眼淚,“住、住手!你表姨還等着呢。”

見她軟綿綿的,陸珈這才松開手,“哼,讓她等着,誰讓她給我添這麽多麻煩。”

周嬈剛喘上氣,眼角都染上緋紅之色,卻一把揪住陸珈的臉頰,“誰讓你撓我的?”

陸珈被擰的臉都紅了,連忙說:“痛痛痛,表姨在等我們呢。”

周嬈眼神薄涼地瞥着她,“你不是說讓她等着嗎?”

陸珈:QAQ

等她們抵達別墅那時,一抹修長的身影正抱着孩子站在路燈下,旁邊是她的行李箱。

燈光打在她的頭頂上,将她整個人都照亮,就如同舞臺上的主角,吸引着旁人的目光。

看照片和看真人是完全不同的體驗,那人下颚微擡,面上是毫不掩蓋的傲慢之色,在面對這樣的絕色美人,就連這種讓人惱火的傲慢都變成了令人追捧的個性。

周嬈過了兩秒才把目光轉移到她懷裏的孩子身上,眼瞳微微一縮——

真的是她!

小女娃抱着表姨的脖子,困倦地打了個小呵欠。注意到孩子的動靜,她面上的傲慢頓時碎裂開來,流露出些許的慌亂無措。

直到車停在她面前,她才恢複原本的傲慢之色,眉目間還透着幾分不耐。

她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卻看到周嬈坐在這個位置上。但她并沒有關上車門,而是定定地看着周嬈,語氣帶着淩人氣勢,“下來。”

周嬈覺得自己還是太高看自己了,就算是對着這個神仙長相,她也牙癢癢想打人。

拼命地提醒自己這是陸珈的表姨,她不能挑事,周嬈扯出一抹虛假的笑容,說話卻帶了些刺,“出于安全考量,你和孩子最好坐在後排,後面有兒童座椅,抱着孩子坐在副駕駛無疑是不把孩子的命當一回事。”

被她怼了下,薄昭面色古怪地看着她,周嬈只回以虛假的笑意,最後薄昭還是無聲地妥協了,選擇後面的位置。

陸珈下車幫她把行李放進後備箱,上了車後看到薄昭正彎腰把孩子放到安全座椅裏,眼底劃過一絲詫異,但沒有說什麽,只啓動車輛朝着另一棟公寓而去。

陸珈沒有說話,周嬈自然不會開口說話,後座的薄昭更是一言不發,唯有那個小女娃奶聲奶氣地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說什麽。

正在等紅燈時,陸珈終于開口說:“我等會把你送過去,你自己照顧孩子沒問題吧。”

薄昭奇怪地看她一眼,“為什麽是我照顧?”

周嬈驚愕地瞪眼,這話說的真是奇怪了,她的孩子不是她照顧還能是誰照顧?

陸珈對這位表姨的性格有所了解,只耐着性子說:“随便你想讓誰幫你照顧,反正我明天出國,另外你之前的行為吓到莊姨,她現在不敢和你住在一個屋檐下,我的狗也是這麽想的。”

這家夥把她家裏搞得一團糟,還把壯壯的毛剃成那種樣子,她都懶得保持表面上的尊重了。

薄昭對此并不在意,她的聲線毫無起伏,語氣淡淡地卻帶着不容拒絕的強勢,“你不能出國,你得幫我照顧她。”

陸珈:???

陸珈也懶得動怒,說:“容我提醒你,她不是我的孩子,你作為孩子的母親,你有照顧她的責任和義務,我沒有。”

“你是她的表姐。”薄昭說到,“我不會照顧孩子。”

“我只是她的表姐。”陸珈加重了“只是”二字,又說:“我也不會照顧孩子。”

薄昭卻理所當然道:“既然你不會,那你就學。”

陸珈沒好氣道:“憑什麽讓我學?你怎麽不學?”

“你們以後也會有孩子,現在學了就不會手忙腳亂。”薄昭理直氣壯地說,“但我不會再有孩子了。”

話音剛落,車內的氣氛一滞。

過了會,周嬈才開口說:“既然她是你唯一的孩子,那你就更應該學會如何照顧她。”

陸珈給了周嬈一個贊同的眼神。

薄昭面色掠過一絲惱怒,“我要給她最好的,但我做不到。”

陸珈掀了掀眼皮,“你直說你需要幫助不就行了。”

薄昭沒有說話。

陸珈也不在意,繼續說:“我給你找個經驗豐富的保姆。”

薄昭卻有些怒了,盛氣淩人道:“不要保姆,我都說了我需要幫助,你不能出國。”

如果不是因為這是交通主幹道,陸珈都想停車和她吵一架,這家夥簡直比她媽還難纏。

旁邊的小女娃被她陡然提高的聲音吓到了,嘴巴一癟哭了出來,薄昭面上的怒氣霎時煙消雲散,她手忙腳亂地想要哄她,但不知道從何下手。

還是周嬈看不下去了,說:“你抱抱她呀。”

薄昭看了她一眼,這才把孩子從安全座椅裏抱出來,她沒有哄過人,僵硬地抱着孩子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聽着孩子止不住的啼哭,周嬈看了陸珈一眼,讓陸珈開到旁邊停一會兒,下車繞到薄昭所坐的那邊,拉開車門道:“把孩子給我,你去副駕駛坐着。”

薄昭沉默地看着她,就在周嬈眉目間染上一絲不耐之時,她擡腿下車,把孩子小心翼翼地遞過去。

正哭的厲害,被轉移了懷抱小女娃都沒發現,只害怕地哭泣着。

兩人交換座位後,周嬈調整姿勢讓孩子趴在自己的懷裏,一邊輕輕拍着她的背,輕聲哄道:“不怕不怕,不哭了啊。”

坐到副駕駛的薄昭一直扭頭看她,準确的說是看着她懷裏的孩子。

這小孩也是真的好哄,周嬈輕言細語地又點點她的鼻頭,點點她的臉頰,後者沒一會兒就破涕為笑,笑嘻嘻地喊:“媽媽!”

周嬈:……

這孩子見人就喊媽媽的習慣一點都沒變。

薄昭臉皮一抽,伸手就想把孩子從周嬈懷裏□□,大約是想到剛才周嬈說的那句話,她還是收回手,冷聲說:“我才是你媽媽。”

小女娃聽到聲音扭頭看她,頓時笑起來,“媽媽!”

陸珈隐約覺得這聲音怎麽聽着這麽耳熟,朝後視鏡看了眼,正好周嬈讓孩子坐在自己腿上,她清楚地看到了這孩子的臉。

“怎麽是她?”

陸珈驚詫的語氣引起薄昭的注意,薄昭眼眸一厲,“你認識她?”

陸珈沒有解釋,只說:“不認識,以前遇到過。”

不過那時候這孩子不是被她奶奶接走了,怎麽又成了表姨戀人的孩子?

盡管想不明白,陸珈沒有向薄昭追問,說到底也和她沒關系,她才不要問這個讨厭鬼麻煩精咧,知道的越少越好!

剛把薄昭和那個小女孩送到公寓裏,周嬈和陸珈轉身就想走,沒想到薄昭又抱着孩子,拖着箱子跟在她們身後。

陸珈頭疼萬分,“不是讓你住在這嗎,你又出來做什麽。”

薄昭掃了她身旁的周嬈一眼,又看向陸珈,道:“我照顧不來,你們得幫我照顧她。”

“……”

心心念的旅游泡了湯,還淪為新手奶媽,周嬈和陸珈幾次都想手撕了薄昭,最後還是考慮到在軟軟面前不能這麽做,才強忍着壓下去。

軟軟是小女孩的小名,不過看薄昭的樣子,這名字應該是她自己取的。

好在軟軟的确很乖,不哭不鬧,自己就能玩的很開心,如果有人願意陪她玩就更好了。

失去旅游的機會,就連二人空間也被強勢入侵,陸珈都要沒脾氣了。她只能趁着晚上的時候,抱着周嬈黏來黏去。

幾天相處下來,周嬈倒有點摸清薄昭的性子了,她随性自我,性格強勢,不太把別人放在眼裏,不過出乎意料的是,她對軟軟處處退讓。

有一次軟軟大約是做噩夢,大半夜哭鬧起來。被吵醒的周嬈披着睡衣準備去哄孩子,剛要進軟軟所在的房間,她就看到有人站在軟軟的床邊。

借着外面的月光,周嬈看到薄昭正抱着軟軟,輕輕拍着軟軟的背,還輕哼着不知名的歌謠。

看起來倒有點溫柔的樣子。

她在陰影處看了一會兒,直到軟軟的抽泣聲小了許多,才轉身回房。

陸珈本以為表姨扛不住幾天就會想把軟軟還給人家,或者帶到國外讓別人幫她帶,沒想到表姨竟然真的在學着如何照顧孩子。

可陸珈覺得還是因為軟軟太好帶了,萬一換成小宣哥小時候,陸珈覺得表姨肯定是不耐煩的。

直到軟軟吃面條的時候,薄昭無意間說漏了一句話,讓陸珈大為意外——

“和她真像。”

薄昭支着腦袋看着笑容燦爛的軟軟,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安寧溫和,卻聽的周嬈和陸珈面面相觑。

雖然看到薄昭對軟軟的疼愛和照顧,但周嬈不明白薄昭當初為什麽離開,戀人懷孕薄昭已經是知道且支持的,可她還是走了,直到這麽多年後才回來。

不管如何,周嬈對薄昭也僅僅沒有什麽好感。

今天說好了要帶軟軟去做身體檢查,周嬈和陸珈本打算享受難得的二人世界,可薄昭抱着軟軟往她們面前一站,兩人只能跟上。

私人醫生在給軟軟做過細致的檢查後,她們才知道軟軟有多大,27個月,也就是兩歲零三個月。

好在軟軟非常健康,聽到這個結果時,周嬈無意間瞥見薄昭似乎松了口氣。

給軟軟檢查完身體,陸珈開車回公寓,路上後座的薄昭忽然開口說:“這段時間麻煩你們了。”

陸珈險些踩了急剎,到底還記得現在還在馬路上,她難以置信地說:“原來你也知道你麻煩我們了?”

薄昭面上劃過羞惱之色,也不接她的話,自顧自地說:“我明天帶軟軟回去,你們去旅游吧。”

這話聽的陸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都過了大半個月了,還旅什麽游。

第二天薄昭帶着軟軟離開了公寓,辛苦了大半個月,周嬈終于能好好休息了。

陸珈把兩人送到機場後便返回公寓,說好的出去旅游,現在卻做了大半個月的保姆,她真是被磨的一點脾氣都沒了。

剛回到公寓,陸珈就四下張望着找周嬈,但到處都沒人應聲,直到她看到卧室的毯子微微鼓起,這才放輕了腳步,輕手輕腳地走過去。

周嬈正躺在床上淺眠,白皙的面容透着健康的淡粉色,臉頰壓在枕頭上,豐潤的唇瓣微微嘟起,似乎在索求一個吻。

陸珈彎腰含住她的唇瓣,輕輕吮吸着品嘗着甜美的味道。

沒一會兒就被她鬧醒,被吵醒的周嬈頗為無奈,擡腿踢了她一腳,“你幹嘛?”

順勢握住她的腳,手指輕輕劃過她白嫩纖長的小腿,陸珈微微一笑,“好不容易把她送走了,難道我們不應該慶祝一番嗎?”

忽視陸珈那只不安分的手,周嬈送上一個慵懶迷人的笑容,“這話你應該說給你表姨聽。”

“她又不是不知道。”陸珈哼了哼,低頭再次吻上她的唇瓣。

周嬈順勢勾住她的頸項,投入到溫暖纏綿的性|事之中。

薄昭和軟軟的出現把周嬈的計劃打亂了,盡管彌補當初沒能旅游的遺憾,但這段時間倒也惬意。

以至于當她們又要回歸到工作之中時,兩人都有些依依不舍。

當《重返人間》的宣傳活動提上日程時,日期逐漸向兩家公司簽訂的合約逼近。

換句話說,馬上就要到一年之約了。

随着日期的逐漸逼近,天氣也開始轉涼,手腳冰冷的周嬈也找到了合适的暖爐,每天晚上都會往陸珈的懷裏鑽,唯一不好的是,如果長時間沒睡着,她就會被捂出一身汗。

知道她怕冷,陸珈每晚都會提前上床幫她把被窩捂的暖暖的,這樣的行為無疑得到了周嬈的歡心。

看了眼手機的時間,周嬈扔開手機準備睡覺,明天她們還要去參加《重訪人間》的路演。

見她打算睡覺,陸珈也丢開書,躺進被子裏抓住她的手,慢慢幫她捂熱。

周嬈忽然出聲說:“馬上就是12月了。”

正調整好姿勢的陸珈聽到這話,應聲說:“是啊,都冬天了。”

周嬈望着濃重的黑暗發呆,再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主動權就落到她的手裏了。

不知道她怎麽突然說起這個,陸珈親了口她的耳垂,“早點睡吧,這個冬天不會太冷的。”

周嬈含糊地說着,“是嗎?”,她翻了個身面朝陸珈,額頭頂在陸珈的肩頭,“睡吧。”

真不知道她是不是高興自己終于得到了一次主動權。

————————————————

跑完原本安排的八大城市的路演,周嬈就發現陸珈似乎在背着她做什麽,以往都在她面前接電話,現在卻還要避着她。

這不得不讓周嬈有些在意,尤其還在這麽敏感的時間下。

焦慮疲憊與日漸寒冷的天氣很快擊倒了周嬈,當天晚上她就鼻塞咳嗽,腦袋愈發昏沉。

為了照顧她,陸珈推了最近的工作留在公寓照顧她。

在病了三天後,周嬈在吃過藥後,打算和陸珈開誠布公地談談。

接過她手上的杯子,陸珈關切道:“你先睡吧,我等會就過來。”

周嬈卻拍了拍旁邊的位置,“你先坐在這。”

這模樣看的陸珈有些困惑,但她從善如流地把杯子放在床頭,盤腿坐在周嬈身旁。

靜靜看着陸珈一會兒,周嬈心頭莫名輕松了許多。

陸珈被她看的一頭霧水,心裏卻生出了一些不太好的預感,她不明所以地笑了笑,“怎麽了?”

思索了片刻,周嬈開口說:“你還記不記得之前你說過什麽。”

陸珈歪着腦袋,眼底是清淺的笑意,“和你說過的每句話我都記得,你想聽什麽?”

周嬈輕笑了聲,搖搖頭說:“不是和我說的,是和尤琴說的。”

陸珈心神一動,笑容微微收斂,語氣謹慎了些,“那我可能不記得了。”

“不要緊。”周嬈擡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微笑道:“我記得,我提醒你就行。”

陸珈忽然生出一種不妙的感覺,她覺得周嬈接下來的話她一定不會喜歡,她也不想聽。

只是一秒鐘,陸珈就做出決定。

她握住周嬈的手,岔開話題說:“你是不是知道我在做什麽?”

被她打亂思緒,周嬈下意識疑惑地問:“什麽?”

“我前幾天不是經常不在家麽。”陸珈說着,目光卻仔細地觀察着周嬈的情緒變化。

果不其然,聽到這話的周嬈收回手,眼神危險地瞥向她,語氣微冷,“你在做什麽?”

“下周一是你的生日,我去給你準備禮物了,還請叔叔阿姨過來。”陸珈連忙舉起手,“叔叔阿姨還想給你一個驚喜,你到時候一定要裝作很驚喜的樣子!千萬不要說你已經知道了。”

周嬈一愣,下周一是她的生日?

是了,她真是過糊塗了,連自己的生日都不記得。

周嬈沒忍住笑出聲,“就為了這個?”

“這是很重要的日子。”陸珈反駁道,她往周嬈身旁挪動了些,直到腿貼在她的腿上。陸珈又說:“所以你要好好休息,早點好起來!”

聽到這話,周嬈的笑容淺了許多,“我要說的不是這個。”

陸珈心一沉,只得聽她繼續說下去。

“你之前和尤琴說過,只要一年。”周嬈緩緩說到,看到陸珈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她安撫似地拍了拍陸珈的腿,卻繼續說:“一年過了,分手的權利在我手上。只要我想,我能随時提出分手。”

陸珈如墜冰窟,她難以置信地抓住周嬈的手,語氣倉皇道:“你為什麽要說這個?你不要我了嗎?”

察覺到手上傳來的痛意,周嬈只是安撫着握住她的手,“沒有什麽要不要的,我有權利提出分手,對不對?”

眼淚不受控制地從眼眶滑落,陸珈失控地叫到,“可是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周嬈有點哭笑不得,“你哭什麽,我沒有要和你分手。”

陸珈一愣,眼淚順着她的臉頰砸落下來,她吸了吸鼻子,眼神卻恢複了神采,嗓音還帶着哭腔,“那你說什麽分手啊,吓死我了。”

擡手捏住她的下颚,幫她擦掉眼淚,周嬈好笑地點了點她的鼻頭,“我只是陳述一個事實,你不會忘了吧。”

“忘記什麽?”陸珈困惑地看着她。

周嬈不知道該說她心大,耐着性子說:“下周末就滿一年了。”

陸珈又慌張起來,“你記這個做什麽?我早就忘了這回事,現在我們是真的在談戀愛,那份合約都不作數了!”

“不作數?”周嬈輕聲重複道,捏着她下颚的手不由得加重,“出爾反爾?”

陸珈任由她掐着自己的下颚,固執地說:“當然了,不作數了。就算你提分手我也不會同意的。”

對上她堅定的目光,周嬈松開手靠回到床頭,好笑地看着她,“我鐵了心要分手,你不同意有什麽用。”

陸珈咬緊牙,正當周嬈以為她要撲上來的時候,她卻翻身跪在床上,伸手去夠床頭的櫃子。

陸珈轉身坐回來時,手裏多了個小盒子。

目光落在那盒子的一瞬間,周嬈面色微訝。

陸珈打開盒子,裏面赫然是兩枚同款的戒指,細碎的鑽石鑲嵌在戒指上,衆心捧月般托起一枚寶石。兩枚戒指除了寶石的顏色不同外,其他都一模一樣。

陸珈拿出那枚寶藍色的寶石戒指,捧到她面前,憋着氣說:“可是如果我們結了婚,就算你想離婚,只要我不同意,你就別想走。”

周嬈眯起眼,兩手交握搭在小腹上,“這兩枚戒指怎麽回事?”

看到她的動作,陸珈眼神一暗,卻還舉着那枚戒指,解釋說:“這是和手表一起訂制的,我本來打算在你生日那天晚上幫你戴上。”

周嬈目光微冷,語氣也冷冽了幾分,“在我父母面前?”

“我才不會這樣做!”陸珈連忙反駁,“這是我和你之間的事,如果當着叔叔阿姨的面,那成什麽了。”

周嬈冷笑着說:“你又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最初的官宣不就是這樣逼着她答應的嗎?

陸珈癟着嘴,眼淚又掉了下來。

這模樣看的周嬈有些頭疼,她喝止道,“不許哭!”

陸珈吸了口氣,擡手抹掉臉上的眼淚,倔強地看着她,“我不是哭。”

差點沒給她氣笑了,周嬈說:“你不是哭是什麽?”

“我委屈!”陸珈不甘心地反駁說。

周嬈這會真要笑出聲了,她又氣又笑,“你在委屈什麽?”

“我明明沒有這麽做,你幹嘛把我想的那麽壞。”陸珈的聲音都帶着明顯的哭腔,“我就是送你一件禮物,又不是逼你嫁給我。”

被她氣的腦仁疼,周嬈聽到就下意識反駁,“誰要嫁給你!”

陸珈擦了擦眼淚,抽噎着說:“那我嫁給你也可以。”

周嬈狠狠白了她一眼,後者抿嘴鼓着臉,就像一只河豚。

突然發覺自己真是氣糊塗了,周嬈按着額頭,平息着情緒,說:“誰跟你說這些東西了。”

陸珈撲到她的懷裏抱住她的腰,抽抽噎噎地說:“是你說要和我分手的。”

“我沒有說分手。”周嬈都快沒勁生氣了,本來就生着病,剛吃完藥又有些犯困。

陸珈卻像是得到了什麽承諾,擡起頭篤定地說:“那我們永遠都不要分手。”

這是個什麽說法?簡直就是胡攪蠻纏。

“你說這話就是想提醒我,你随時都有可能要和我分手。”陸珈不依不饒地說,“這樣患得患失哪裏是談戀愛,就算相愛也會這麽消耗完的。”

聽到這話,周嬈卻出乎意料地冷靜下來,她冷不丁開口說:“你知道我當初聯系不上你,是什麽感覺嗎?”

陸珈心口一疼,“對不起,之前是我不對。”

她當時也很慌,她沒想過會有這樣的事,她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周嬈,但歸根到底是她不對。

周嬈低頭看她,眼眸裏一片暗色,“走也是你,要談戀愛也是你,我連提分手的權利都沒有了?”

陸珈強忍着湧上眼眶的酸澀感,咬牙說:“有,你有!我都聽你的。”

看她哭紅了眼,周嬈卻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陸珈的惶恐未必比她少。

陸珈靠在她的懷裏,屏息等待着她的決斷。就算那個結果她不想看到也不得不接受,哪怕真的分手了,她也可以重新追求她。

就在陸珈拼命地眨眼想把淚水收回去的時候,就看到周嬈搭在小腹上的右手伸到她的面前。

陸珈下意識握住她的手,只是剛握上,那手又抽出去。陸珈差點沒控制住又掉眼淚時,那手忽然敲在她的額頭上,不輕不重,卻足以讓她冷靜下來。

“蠢貨,幫我戴上。”

她聽到周嬈如是說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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