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道士與妖怪

路過休息區,惟宗聞停車去買食物,而霍豆和紅豆則癱在車後排,兩人面面相觑,原本以為小夥伴們會幫他們兩個說句話,挽留一下,怎麽知道這一個兩個地都恨不得立刻把他們塞進車裏趕緊送走,尤其是矢卡和賀茂靖彥,在他們剛剛踏出和室的門口時,這倆家夥同時遞上來兩個小行李包,還表示已經為他們收拾好一個星期的換洗衣服。就這樣,在衆人歡天喜地之下,他們出了門。

“你平時一定是對他們太兇了,所以他們巴不得你趕緊離開。”霍豆用中文說道,“一定是這樣的。”

“喵了個咪的,本大爺一向是溫柔示人,家裏的小妖怪喜歡我多過矢卡。肯定是你這兩天做了什麽對不起他們的事情,所以他們才把你掃地出門,本大爺明顯就是受你拖累的。”紅豆白了霍豆一眼,冷哼一聲。

“我擦咧,老子這兩天都跟你呆在一起,你哪只眼睛看見老子做對不起他們的事情了。”霍豆反駁道。

一抹紅色不經意地爬上紅豆的臉頰,她飛快地瞥了霍豆一眼,轉頭看向了窗外。

霍豆也意識到話裏的問題,輕咳一聲,從兜裏摸出手機,解開屏幕鎖,卻不知道該看點什麽。

駕駛室的車門打開,提着三個袋子的惟宗聞鑽了進來,身為警察他敏銳地察覺到車廂裏的詭異氣氛,他将其中兩個袋子丢下,自己又鑽了出去,站在吸煙區開始吞雲吐霧。

霍豆拎起一個紙袋從車裏出來,将食物和飲料從袋子裏取出來放在車頭,撕開漢堡包的包裝紙咬了一口,遠處夕陽搖搖欲墜,橘色的霞光染紅了半個天際,休息區裏一片冷清的景象。

“很抱歉讓你們吃這些東西,晚上我帶你們去吃宵夜吧。”抽完煙,注意清理了一下身上的煙味,惟宗聞也走到車邊,站在霍豆身旁。

“惟宗警部相信這世界上有鬼神妖怪嗎?”霍豆問道。

“叫我阿聞就好。”惟宗聞吸了一口可樂,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不帶半分猶豫地說道,“相信。”

“嗯?”對于惟宗聞的回答,霍豆不由得一愣。

“因為有陰陽師大人啊,所以這個世界上就一定有妖魔鬼怪,要不然這份職業的存在就沒有任何意義了。”惟宗聞理所當然地說道。

“啊……哦。”霍豆實在是想不出如何回應惟宗聞的話,唯有嗯嗯兩聲。

“霍先生是中國人吧?還有傅先生好像也是中國人。”惟宗聞咬了幾口漢堡包,咽下去後,問道,“你們是應賀茂大人的邀請來日本的麽?你們也是陰陽師嗎?不過好像聽說中國沒有陰陽師,在你們中國,應該是叫道士……對吧,你們是道士吧?”

霍豆從來沒想到惟宗聞話唠起來跟谛聽有得一拼,他張了張嘴,又閉上,腦子裏閃過娶了青丘那只九尾狐的道士,随即聯想到他們穿着道袍時那副仙風道骨的模樣,他連忙搖了搖頭,完全無法想象傅延羅那位以懶出名的地藏王身穿道袍的樣子。

“怎麽?你們不是道士?莫非你們是和尚?”

“不……我們……是道家。”

對于道家與道士沒有深入的了解,惟宗聞也沒有細究這兩個名詞的區別,他呵呵一笑:“這一次真的多虧了你們。”

“可是案子還沒有破。”

“案子一定會破的,一定會。”

進入京都市區,天色已然黑盡,華燈初上,霓虹點綴着這座古老的都城。惟宗聞駕車行駛在馬路上,由于近期接二連三地發生了惡性事件,人們盡量趕在天黑之前回家,路上也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個人。

“以前這個時候,這條路是最熱鬧的。”惟宗聞感嘆一聲。

霍豆搖下車窗,探頭看向窗外,天空有些陰沉,一大塊厚雲緩緩地飄了過來,四周并沒有什麽異常。

“霍先生發現了什麽?”惟宗聞問道。

“快下雨了。”霍豆将腦袋縮了回來,把車窗搖上。

“是啊,我們要快點去現場。”惟宗聞腳下稍稍使勁,加大油門,也幸虧路上沒有什麽車,所以他們才能一路暢通無阻地地走街串巷,竄到了一個狹窄的小巷口。惟宗聞打開了車的遠光燈,照亮了整條巷子,巷子并不大,只能容下兩人并肩同行。

三人從車上下來,魚貫而入。

走在最前面的惟宗聞看了看四周,在巷子中間站定,指着地上模糊不清的白線說道:“這就是死者倒下的位置。”

走在中間的紅豆聞言連忙往後退了幾步,不料撞到了與她只有一米距離的霍豆身上,霍豆伸手扶住,卻又很快地松開,紅豆微微側了側身,朝惟宗聞努了努嘴,示意霍豆先過去。

霍豆點了點頭,從紅豆身前走過,一股淡淡的馨香鑽進鼻子,他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聲,站在惟宗聞所指的那圈白線的外圍,由于背對着遠光燈,看不清眼前的一切,正想從褲兜裏摸出手機打開電筒,怎料一束耀眼的白光從身後傳來,霍豆回頭看去,紅豆将手上的電筒遞了上去。

“謝謝。”霍豆接過電筒,道了聲謝。

紅豆将雙手背在身後,唇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霍豆半蹲在地上,一只手拿着手電筒,一只手摸向了地面,并沒有察覺出任何異樣,他改撫為戳,手下的力道比昨日還要大上幾分,但是地面紋絲不動,他甩了甩手,揉了揉手指頭,站起身看向了其他地方。

“這裏的受害者是男性還是女性?”霍豆問道。

“男性,23歲,是名律師,剛拿到律師證。”惟宗聞回答道。

“長得怎麽樣?”

“嗯?長……長得還可以吧。”

“這六起案件的受害者都長得不錯嗎?”

“……好像是的。”

霍豆半眯起眼眸,擡手摸了摸下巴。

“怎麽了?有什麽發現麽?”惟宗聞問道。

“我發現兇手都喜歡挑長得好看的下手啊。”霍豆總結出這六起案件的一個共同點。

“……”惟宗聞與紅豆一臉黑線地看着他。

“難道不是嗎?”霍豆反問道,“那個叫晴子的女孩長得也挺好看的呀。”

惟宗聞與紅豆默然。

一道白光劃破漆黑的夜空,随即只聽“轟隆”一聲巨響,豆大的雨珠嘩啦啦地落下了下來,三人連忙回到車裏,不一會傾盆大雨從天而降,洗刷着這座城市,如斷線珍珠般的雨珠打着玻璃窗,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音。

磅礴的雨勢擋住了行車的視線,惟宗聞索性将車停在原地,打開了車載音樂,一首悠揚的曲子從音響裏傳了出來,霍豆撇頭看向窗外,拇指與中指捏在一處,輕輕地摩擦着。

“大豆豆,你說兇手是為了劫色才殺人的麽?”紅豆問道。

“男女通吃?”霍豆眉頭一挑。

“咳咳……受害者并沒有受到這類的侵犯。”惟宗聞咳嗽一聲,說道。

“哦。”兩豆豆對視一眼,停止了往這方面的想象。

車廂裏繼續回蕩着優美的曲子,霍豆靠在椅背上,雙手抱在胸前,微微合上雙眸。

一道閃電過後,一聲凄厲的慘叫從車外傳來,随後即是一聲悶雷,車裏三人頓時坐直身子,他們互相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從車上下來,此時又是一聲呼救,霍豆擡手往巷子深處一指:“這邊。”

“走。”惟宗聞拔腿就跑。

“小豆豆,你跟上去,我從另一邊過去。”霍豆吩咐道,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跑去。

紅豆應了一聲,跟上了惟宗聞的步伐。

霍豆一個閃身,身形消失在雨幕裏,他辨明了聲音的位置,穿牆而過,眼角的餘光看見離他只有五厘米的地方,一個穿着連帽衫的人正将一年輕女子壓在了牆上,那二人眼睜睜地看着他從牆體裏鑽了出來,年輕的女孩慘叫一聲,暈了過去,身體倚着牆倒在地上,而那穿着連帽衫的人不住地往後退,一只手扯着褲子,一只手不住地在空中揮舞:“妖……妖怪,有妖怪。”

“我擦咧,你才是妖怪。”霍豆擡手一揮,只見那人雙眼往上一翻,“吧唧”一聲倒在了水窪裏。

在惟宗聞與紅豆抵達之前,霍豆暗暗地消除了年輕女孩剛才的記憶,他轉身走向倒在水窪裏的人,将那人撈了起來,擡手在鼻間探了探,還有呼吸,霍豆籲了一口氣,摘去那人頭上的帽子,露出一頭金發,耳垂上還帶了兩三個耳釘,看看喉結,是個男的。霍豆将手放到了他額頭處,手下運功,試探片刻,霍豆皺了皺眉頭,手一松,男子再次跌進水窪裏,他微微一閃身,躲過了濺起的污水。

“是個人類。”霍豆對趕來的惟宗聞與紅豆說道。

“嗯……哼……”倒在水窪裏的男子醒了過來,他看了看自己所處的環境,連忙跳了起來,抓住褲腰帶,正準備系好,卻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霍豆三人和倒在牆邊的年輕女子,雖然鬧不清目前的狀況,但始終不是一個好的現象,他抓着褲頭轉身就跑。

“站住。”惟宗聞高喝一聲,追了上去。

霍豆擡手一揮,定住了男子的身形,抓住褲頭的手一松,露出了大花褲衩。

“你……”紅豆睜大眼睛看着霍豆。

“小警察以為我們是道士。”霍豆低聲說道。

“哦。”紅豆點了點頭,轉念一想,她是女的,怎麽樣也應該是道姑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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