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以什麽身份警告我

“你以什麽身份警告我。”

弄堂小院裏,東邊的高樓影襯的,清晨的陽光還沒有灑落進來,院子裏的光線在視覺上有種清冷的冰寒。

奶娃知知的父親·宋凜,起床準備做早飯的時候,忽然注意到院中坐着看書的身影,愣了下神,怕驚擾了屋裏還在熟睡的母親,走過去跟唐星君道安。

“早啊,你怎麽起的這麽早?”

星君眉眼彎彎,聲音溫和:“天亮了睡不着了,起來呼吸清新空氣,順着清楚腦子看看書。”

其實是一夜都沒怎麽睡,天亮了之後,他就爬起來坐在院子裏看書了。

上一世雖最後問鼎了影帝,成了娛樂圈一絲黑料都沒有的國際頂流,但其實在十幾歲正當讀書年紀的時候,也有認真的學習,最後考取了清華大學的化學系。

後面任務完成的差不多的時候,還順帶考了清華大學的物理系非全日制研究生。

每天讀讀書,多學一些東西,倒成了他雷打不動的小習慣。

就比如,此時他手裏拿着的《種子技術》,就是養傷的時候,閑來無事逛書店買的書,都是一些學術研究,他房間裏還堆着不少。

宋凜聽他這麽說,想到自己為了掙錢養家,已經将近五六年沒碰過書本了,每天早出晚歸的,有一會兒的時間,還想着休息一下或者多陪陪知知。

他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有些羨慕的說道:“真好,我都好些年沒讀過書了。”

想到知知也快到送學堂的年紀了,宋凜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每天都忙的不着家,唐先生白天在家,宋某人有個不情之請,唐先生若是閑了,還想請先生偶爾教教我家知知……”

“宋哥不說,我也會的。”星君斂了斂眸子,許是光線亮了些,他唇邊的笑似乎是變得淺了。

宋凜想起要做早點,“哎,唐先生吃不吃烙餅?”

“烙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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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打算做點烙餅,中午飯帶去廠子裏卷着醬吃好得很,還省了一頓飯錢。”宋凜笑呵呵的端來烙餅的平鐵板,架在院子中的爐竈上,開始生火。

生好火的時候,準備去揉面,卻看到唐先生端着一個盆,拿着筷子攪拌着其中的面糊糊。

宋凜疑惑,忍不住指出唐先生的錯誤:“唐先生恐怕很少下廚房,要做烙餅的話,先生的面糊水加的太多了,應該再加點面,揉成面團再用擀面杖擀成薄面皮,最後在鐵板上蒸一下就好了。”

星君笑了下,“宋先生不如嘗嘗我做的這個。”

宋凜這才看清他盆裏的面糊,不是純淨的白,而是參雜了一些星星點點,唐先生這是加的雜面呀,他少爺出身,能吃得慣雜面嗎?

不過宋凜良好的素養讓他沒有将這些話說出來,哪怕只是在心裏想了一下,他都覺得有些臊的慌,連忙将這些偏見都甩出去,耐心的看唐先生做餅子,時不時的看一下鍋底的火。

只見唐先生不慌不忙的找來一個洗幹淨的硬紙板子,用油皮紙包着,在鍋底上淋了些淺油,用紙板子鋪勻,油滋滋熱起之後,他才将盆裏的面糊糊倒在鐵板中間。

也不知他的手怎麽那麽巧,那面糊糊在他手中紙板子的旋轉中,竟成了薄薄的一層,多餘的面糊糊斂回盆中。

指節分明的手指将薄餅掀了邊,用那紙板子一鏟薄餅翻了個,這邊煎的差不多了,唐先生又打了個雞蛋在上頭,翻過去煎了下,抹上鮮醬,放上幾片菜葉子,紙鏟子将餅子折在一起,最後在中間切了一道,一分為二,鏟進一旁的空盆裏。

這動作快的宋凜一愣一愣的。

星君端着盆,遞到宋凜眼前,眉眼帶笑,“嘗嘗?”

宋凜噎了一下,這,這是讀書人?這,這是名門大少爺?

怔呆呆的接過眼前的盆,拿起一半放進嘴裏咬了一口。

唔!

酥脆,在齒間被碾碎。

鮮香,在舌尖上盛放。

驚喜的表情在宋凜臉上浮現,嘴裏還嚼着,“你這烙餅真的好吃!”

星君啞然失笑:“這個叫雜糧煎餅,方法正如我剛剛所做那樣,家裏沒有什麽食物,之後想吃什麽直接做的時候夾在餅子裏就行。”

宋凜又咬了一大口煎餅,放進盆裏,摩拳擦掌趁着還有火,自己也上手試着做了一個,又方便又快,但味道卻比自己之前做的烙餅好吃了太多!

他興致勃勃的将面糊全都做成了餅子,一家人的早晨解決了,還順帶做好了帶去吃的午飯。

這時候,原本還在睡夢中的蘇姨和宋媳婦都起來了,看到院子裏一人坐着看書,一人烙餅子,蘇姨一時間沒忍住,鼻子一酸,眼底閃着淚花子。

宋凜看到母親起來了,笑着招呼她:“娘,你快來嘗嘗我今日跟唐先生學的餅子!”

宋媳婦洗完臉也過來了,從盆裏撈了個餅子,咬了一口,“哎喲,先生你今天做的餅子這麽好吃啊,又脆又香。”

蘇姨也嘗了一個,“這是阿君教你的?”

宋凜點點頭,“嗯,沒想到唐先生這麽厲害,又有才華,又懂得那麽多。”

蘇姨嗓間有些哽咽,少爺這都是被逼的,要是小姐還在世,少爺哪裏用受這個苦啊!

趁着大家都在,星君從口袋裏摸出昨天做的石頭,一人手裏放了一顆,蘇姨手裏的這顆,他是放的本源之晶,而給宋凜和他媳婦的,放的是細碎晶源。

雖然功效沒有本源之晶那麽強悍,但至少在關鍵時刻能保人一命了,散發出來的源氣也能有助健康,調理人體。

宋凜一手抓着餅大口吃着,好奇的問:“這是什麽?”

小石頭上什麽都沒有,只穿了個洞串着紅繩,宋凜拿着翻了個,也沒看出個花來,他怎麽看着這就是水井池子裏的小石子啊。

怕他們不當回事随手給丢了,星君想了想,說:“這個是我之前去寺廟的時候,買的開了光的玩意,玉石太貴了些,沒舍得買。”

“不過,這小石頭也很有功效,至少比那符紙靠譜一些。”

蘇姨一聽,招呼着媳婦給自己戴上,哪怕這石頭子什麽用都沒有,她也會很珍視,因為這是少爺的對他們的一片真心,千金不換。

又從宋凜手裏扯過紅繩,給他戴上,“反正東西小,你挂在脖子上也不礙事,戴着吧。”

媳婦自己也戴上了,藏進衣服裏也看不出什麽來。

不過,剛一戴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蘇姨覺得胸口小石子的地方,暖和和的,一股股溫暖的熱流從小石子發出來,遍布全身,整個人都覺得舒服起來。

宋凜和他媳婦也感覺到了,不由得驚奇:“這石頭我原以為是涼的,沒想到還挺熱和的。”

星君笑了笑,沒言語。

好奇了一下,宋凜手裏的餅也吃完了,拍了拍手上的渣滓,腦子裏靈光一閃,猛的一擡頭看向星君,又看了一圈媳婦娘,“哎,我忽然想到,咱們是不是可以去開個小攤,就賣咱們吃的這個煎餅!”

“而且我也不想再去廠裏做工了,總是被欺負被人看不起,不如出來自己做個生意,也不用看別人的臉色行事,多好。”

宋媳婦初聽了臉上也露出喜色,但随即眉頭皺起來,“可是這有人買嗎?”

宋凜一腔熱血被澆滅了些,是啊,他光想着這似乎是個生意,但忘了風險,萬一沒人買不就賠了嗎。

這時,一直在一旁聽他們說話的星君說:“我覺得宋先生這個想法不錯,聽宋先生說,你們去工廠做工的時候,中午都不回來了,早晨直接帶了餅子将就一吃就完了,這煎餅本錢低,薄利多銷,不會沒人買的。”

想了想,星君從口袋裏拿出昨天的兩銀圓放進宋凜手心裏,“你們可以去試試,賠了算我的。”

蘇姨忙從宋凜手裏把錢拿出來塞回星君,“使不得使不得,我們怎麽能讓少爺拿這個錢。”

兩銀圓,這對于他們這個家來說實在是太大了,往常她在程家做姆媽的時候,一個月包吃包住月錢是5銀圓,程家還算是大方的東家,別家的姆媽都是3銀圓一月。

星君将錢又推過去,淡淡的笑說:“對我來說,就是個零花錢,我一晚上就賺回來了,這錢你們拿了放心去做生意,我也更心安理得的在這裏住下去。”

“而且,這錢算是我入股的,回頭賺錢了,每月分我百分之一的錢不就好了。”

星君眼神堅定,讓還準備把錢塞回去的蘇姨停下了手,最後收了這錢,心裏還算着要是賠了,也不跟少爺說,就說賺錢了,再把這錢還給少爺的。

宋凜和媳婦收拾了下便去工廠請辭去了。

屋裏也傳來知知喚阿婆的聲音,蘇姨忙着去照顧知知起床了。

星君收了書,準備趁着清晨好光景再修煉修煉,堂屋的電話鈴聲響起。

蘇姨聽到,麻煩星君去接,星君拿起聽筒,接起來。

——“是蘇姨?”

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來,星君眸子黯了黯,唇角勾起又迅速落下,“程司欽。”

電話那頭聽到他的聲音像是被踩了尾巴,“沒想到就是你小子接的電話,我就是找你的!”

星君不緊不慢的坐下來,才說:“找我做什麽?”

——“你還好意思問找你做什麽,你自己做了什麽好事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你簡直給我丢臉丢盡了!丢到整個上海灘去了!今天晚上‘大上海’有大型酒會,聚集了整個上海灘最有權勢最富貴的一些人,你不要再給我丢人現眼了!我警告你。”

星君垂着眸子,手指像彈鋼琴似的敲着桌面,冷笑了下,聲音平靜:“我在做什麽我自然清楚,只是,你警告我,以什麽身份警告我。”

——“你!”電話那頭很明顯被噎了一下,又很快反應過來,“你這個孽障!今天晚上我也在那個酒會,你要是敢給我上臺,我一定打斷你的腿,讓你永遠也上不了臺!”

星君感受着體內波動的源氣,有種恐怖不可知的感覺,勾了勾嘴角,聲音更平靜了,“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程先生。”

嘴角的笑還沒落下,手中握着的聽筒已然放下了。

想都不用想,那邊的程司欽得氣成什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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