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的老公是太監3
卓安寧在劇本解讀方面表現出的天賦，就連江霖都覺得意外，他花了一早上時間聽卓安寧将她對女主角的了解和對劇本故事的感悟，就連午飯都忘了吃。
兩個人聊完，已經是下午三點鐘，卓安寧一上午說的口幹舌燥，她終于明白為什麽語文老師永遠拎着個保溫水杯穿梭在教學樓之間了。
講這種東西，費腦子倒是其次，但是真的浪費口水。
卓安寧一口氣解決掉小半瓶礦泉水，然後眨巴着眼睛看向江霖。
江霖皺着眉頭，手拄着沙發墊在下巴上看着她，一聲不吭不說，目光還十分熾熱。
卓安寧有些不适應，她認識江霖的時間不長，之前一直覺得他為人清冷，唯獨對待工作的時候會有些癡魔，這一點從他為了看拍攝場地曬得黝黑的膚色就能看出來，小戚也說，江霖這人就是個工作狂，瘋起來的時候連着拍幾天幾夜都有可能，一旦江導的身體和精神一起亢奮起來，其他人都不要想着休息了。
但是此刻江霖的目光，卻讓卓安寧有些不自在。
她輕咳了一聲，将散亂的劇本收拾起來。
江霖忽然站起來，似乎在思考什麽，他圍着沙發看着卓安寧左右轉了好幾圈，目光越來越銳利不說，嘴角的笑意也越來越盛，轉到最後，只化作一句：“趙楷這家夥！”
卓安寧直覺江霖的情緒變化與她有關，但是看他這會兒又坐在那裏忙着回複手機上的消息，她也不便多問，只是在小戚把午餐送過來之後，動作輕緩地将餐盒都打開，然後終于找到個機會開口：“導演，吃點東西吧。”
江霖剛回複完最後一句話，擡頭看到卓安寧站在桌子旁邊，他一拍腦袋，意識到自己老毛病又犯了，只要忙起來就不管不顧的，吃飯這種事情，要不是助手提醒，除非餓到虛脫，否則他是不會主動想起來的。
“吃吃吃，”江霖起身，讓卓安寧也過來一起，坐到飯桌旁，他又想起個問題，“之前時間太倉促了，沒來得及問你，你今年高考吧，如果在組裏的話，會不會影響大學入學？”
他不喜歡趕進度，但是卓安寧是女主角，戲份吃重，電影一旦開拍，工作量就會非常大。說句實話，雖然卓安寧是趙楷推薦的，但是他之前只覺得她的臉非常契合這個角色，至于究竟要不要用這個人，本來還想要等試戲之後再決定，他最近也的确還在接觸其他女演員。可是今早跟卓安寧的一番暢談，江霖決定了，就是她！
不管她有沒有經驗，不管她是不是新人，對這個劇本理解到這一步的，卓安寧是目前為止除了編劇和江霖本人的唯一一個，就憑這一點，他也決定用她了。
沒經驗也不是什麽大問題，誰還不是從零開始的，而且，卓安寧這張臉，就是天生的鏡頭臉，她不入圈簡直可惜，江霖願意做這個伯樂。
好看的人在哪裏都會得到優待不假，江霖在圈內沉浮多年，見過的漂亮女明星男明星不計其數，卓安寧放在那些人裏面毫不遜色，甚至更勝一籌，但他作為導演，不能見色起意，更加不能單純靠臉或者趙楷的推薦就做出怎樣的決定，只是……卓安寧的各個方面，實在是太合适了。
卓安寧猶豫了下，大學不是她首要考慮的事情，她看着江霖，開口的時候已經坦然許多：“我想問一下，酬勞的問題。”
江霖笑起來，打了電話給小戚：“律師馬上給你發個文件，一式兩份打印出來送到我房間。”
然後才看向卓安寧：“之前趙楷也沒跟你提片酬的事情？這樣吧，我剛才跟律師商量了下，大致有個決斷，你先看看行不行，還有商量的餘地，”江霖并不知道卓安寧家裏的情況，但是他願意用這個新人演員，也看到了她身上的潛力，“稅後200萬怎麽樣？”
卓安寧的筷子直接掉到了餐桌上。
江霖以為她不滿意，正要再說點什麽，卓安寧已經開口：“我，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好，但我會盡力的。”
這個價錢相比卓安寧這種新人，的确是偏高的，但是江霖難得遇到一個如此心靈相通的女演員，自然不想錯過，他不介意出高價留人，從卓安寧剛才的表情來看，這姑娘的确有些急功近利，但不是壞事。
恰好成了他的籌碼。
至于她的高考和大學，自然不是他要考慮的範疇。
合同在下午簽訂，約定了電影拍攝過半之後先付三分之一，剩下的錢在電影拍攝工作全部結束之後再付清，卓安寧沒有異議。
簽字畫押之後，她成了《盛裝》劇組的女主角。
*
距離電影開拍尚且有幾天時日，卓安寧在酒店住的這幾天，除了更加認真的研讀劇本，就是搜索并認真看完了江霖導演的所有作品。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卓安寧沒想到自己運氣這麽好，一開始就碰到了江霖這種段位的導演，網上已經開始有一些《盛裝》電影相關的資訊，外界都在傳女主演未定，但男主角早已确定，是某位家喻戶曉的百億影帝，佳作無數。
其他的電影角色選角也已經陸續公布，都是些實力派演員。
只有卓安寧這個角色，在外界眼中還是一片空白，大家的好奇一波接着一波，都想知道到底是哪位女演員有接觸這種制作班底的好機會。
有幾位近年剛剛斬獲各大電影節影後的女演員在觀衆熱議的名單中，相關投票在各大網站的點擊量一騎絕塵。
卓安寧更覺壓力山大，所以看劇本的時候格外認真起來。
除了看劇本，她還開始學習了解電影拍攝方面的各種專業書籍，電子書很方便，卓安寧一邊看書一邊做筆記，同時也看各種導演制片人編劇和影帝影後等演員相關的采訪報道，力求能多了解一些。
趙楷到酒店房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坐在桌旁睡着的樣子，桌子上的筆記本寫了密密麻麻不少的東西，但大概是用了她讀書時特有的記錄方式，他看不大懂。
卓安寧在茶幾旁邊席地而坐，單手拄着下巴，另一手還拿着支中性筆，筆記本翻開的那一頁上，寥寥草草一小片鬼畫符，趙楷看的好笑，這跟他當年在課堂上睡着之後畫出來的東西如出一轍。
他動靜盡量小，但還是吵醒了睡着的人，卓安寧睜開眼睛，下意識伸懶腰，視線對上戲谑着看過來的男人：“趙，趙大哥。”
她定定心神，挺直了腰板。
趙楷側身走過去，推開了窗戶，一陣微風吹進來，惬意許多：“帶我出去看看這裏？”
他覺得卓安寧的确需要散心。
兩個人出了門，都穿着日常的衣服。他們在酒店一樓偶遇了正在辦理入住的經紀人團隊，卓安寧看過去，她這幾天上網查資料，大致認識了幾個娛樂圈的熟面孔，這是《盛裝》劇組的男主角，某知名影帝。
但是現在對方顯然還不認識她，卓安寧看着趙楷加快步伐往外走，索性先跟了出去，其他的事情等回來再說吧。
這座城市極其偏僻，民風相比安城更加淳樸，整個風格甚至停留在二十來年前的安城階段，卓安寧來這裏之後也沒逛過，但她聽小戚提過幾句，這裏有一條桂林路，趙楷也是第一次來到這裏，兩個人實在找不到什麽好去處，便到小吃街去湊熱鬧。
“以後你就未必能像現在這樣出來了。”趙楷看着正拿着串轟炸大鱿魚的卓安寧，沒忍住打趣起來，“大明星啊。”
卓安寧只是笑笑沒說話。
以後怎麽樣誰知道，她之前被江霖給出的天價片酬砸暈了過去，現在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做了太過沖動的決定，她依舊是迷茫的，未來也依舊未知，但是沒關系，反正對于目前的她來說，既然簽了合同，那就好好工作，等拿到這筆錢，先帶着妹妹去醫院做最詳盡的檢查，該動手術就動手術，聽醫生的。
城市雖小，五髒俱全，小吃街也是人聲鼎沸，幾乎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趙楷身形高大，卓安寧跟在他開辟出來的那條路上，安靜走路。
兩個人到了拐彎的地方，遇見一家排着長隊的奶酒店。
街上人多，但是這家店人尤其多，趙楷是自來熟，他跟排在隊伍最後的一對小情侶攀談了幾句，就得出結論：“這家是網紅店，自從這家店火了之後，帶着刮起了一陣奶酒風，甚至其他奶酒店的廚師也學着留了兩撇小胡子，你看這家店的廚師，下巴上幹幹淨淨的，據說是因為生氣別人學他才這樣。”
卓安寧視線跟着趙楷看過去，那廚師面白須淨，前面半頭剃了光頭，後面留着及耳的黑發，大抵是因為一直在高溫火爐前的緣故，整個人都被汗漬浸的油光滿面。
卓安寧忍不住想着，這人面上要是抹一層粉，倒是可能有幾分像古時的太監。
她正想着，覺得腿被人碰到，低頭去看，卓安寧差點叫出聲來。
這這這……蹲在她腳邊抱着她鞋子目光灼灼看着她的這個人，真的是個太監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