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的老公是太監13
下午，卓安寧帶着妹妹去沈廉家吃飯，戚紅梅自然是樂意的，她本來也無心給卓安寧準備什麽接風洗塵宴。
卓安寧帶着安逸出門的時候，正好偶爾樓上那個阿姨來串門，正是早上那個“心直口快”問她是不是被人包-養、勸誡她早點給人家生孩子的那女人。
“哎呦，姐妹倆出去啊，”那阿姨笑嘻嘻的，端着盤水果，看着她們的目光，仿佛在打量什麽物件，令人不适，“注意安全，早點回來啊。”
安逸性子軟，安安靜靜地，跟着卓安寧出門的時候，還對這阿姨點頭微笑了下。
家裏門關上的瞬間，卓安寧聽到那個阿姨在跟戚紅梅說：“這倆雖然是親姐妹，性子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一個剛一個柔，還挺全乎……”
卓安寧帶着安逸去小區門口坐輕軌，兩個人買了票在站臺等的時候，卓安寧問她：“這個阿姨經常來家裏串門嗎？”
不知道為什麽，卓安寧看着這女人，總有種膽戰心驚的感覺，倒不是怕對方做什麽，只是覺得，這人心思不正，戚紅梅本身就不是個正派的人，再被這種人三兩下點撥着，誰知道會做出什麽事來。
卓安逸知道姐姐擔心，老老實實回答：“放心吧，她雖然話多了一點，但也就是經常說說我們倆是賠錢貨，我是藥罐子之類的，沒有其他的。”
這種程度的中傷，她們聽了太久，早就麻木了，但是此刻，卓安寧還是忍不住心疼妹妹，摸着她軟乎乎的耳朵，心裏沉甸甸的。
沈廉家離得不遠，從輕軌下來之後，沈廉已經開着她那輛拉風的車等在站臺了：“早說了我去接你們，非得自己坐車過來，看吧，熱死了，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後裔大哥是不是中暑了，忘記出門幹活兒了呀。”
沈廉說話逗趣，卓安逸笑呵呵的，看着這個姐姐就很開心。
沈廉爸媽都在外地出差，晚飯是保姆準備的豐盛大餐，飯菜豐富卻又十分體貼的考慮到了卓安逸的身體，卓安寧看着餐桌上的吃食，想起戚紅梅動辄準備的那些高脂肪高膽固醇高甜度食品，真是高下立現，那個舅媽，似乎從來沒有真正為她們考慮過。
飯後，卓安逸身體疲累，沈廉帶她去客房休息睡覺。
卓安寧等在花園秋千處，看沈廉過來，她笑着招手：“這裏。”
沈廉氣乎乎的鼓着腮幫子：“你為什麽要給我錢！”
卓安寧是她在學校最好的朋友，高中那三年，雖然也在重點班，但沈廉生性自由散漫慣了，最初的成績總是拖班級後腿，直到陰差陽錯成了學霸卓安寧的同桌，她的成績才慢慢跟上來。不止如此，卓安寧總是最懂她的那一個人，所以沈廉總是說，她們倆要是誰的性別換一下，那就是一對仙人情侶，在她看來，他們之間是絕對不需要談錢的。
“這是應該的，”卓安寧拉着沈廉的手一起坐在秋千上，“我要麻煩你的地方還多着呢，安逸的身體現在這樣，你也知道，我舅媽是不會真的願意花錢在安逸身上的，我沒辦法将妹妹交給她。所以我才需要麻煩你，我知道叔叔阿姨在醫院有人認識，所以想麻煩……”
“別說麻煩不麻煩的，”沈廉撅着嘴，雖然氣卓安寧拿錢給她，但想要卓安寧願意把妹妹交給她，她還是很有責任和擔當的，“我媽媽早就說了讓安逸轉到我外婆那裏治療，我保證，一定把咱妹妹照顧的好好的！”
卓安寧當然信任她：“先讓安逸在舅媽家裏住着，但是她看醫生的事情就交給你了，那張卡裏有六十萬，是我三分之一的片酬，剩下的片酬要等到電影拍攝結束之後才能拿到，萬一……”她鼓起勇氣，至少有希望就能看到未來，“萬一安逸治療的錢不夠，能不能你先墊上，我等剩下的……”
“安寧，”沈廉搖着她的胳膊，“相信我，你現在就是一分錢都不給我，只要安逸的治療需要，我爸媽、還有我、還有外婆，我們都會幫忙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嘻嘻嘻，我爸不是土大款嘛，他才不缺錢呢，你就放心吧。”
以前卓安寧一直怕欠她的還不清，從來不開口求助，現在至少有進步了，沈廉十分欣慰：“放心，妹妹也是我爸媽的親閨女，不用多說，一切有我們。”
卓安寧十分感激。
從沈廉家出來時候已經不早了，卓安逸睡着了，卓安寧出門轉一圈，她們提前跟戚紅梅說好了今晚不回家。其實就算不說，戚紅梅也并不會在乎她們回家與否，反正她們現在都不能給家裏帶來任何收益，在戚紅梅眼裏，就是廢物。
沈廉也困得打盹，一邊跟卓安寧揮手，一邊掙紮着想要擠眉弄眼，最後卻把自己擠睡着了：“去吧去吧，你去找他。”
時候太晚，輕軌和公交全部停運，但是安城的城市建設做的不錯，這個時間段，街上還是燈火通明，卓安寧掃碼騎了輛自行車，往巷子裏照相館走。
照相館所在的街道比大馬路更為冷清，門口那些貓眼，卻都神采奕奕的舒展着根莖脈絡，卓安寧推門進去，趙楷正吸着煙在相機前擺弄。
昨天晚上緋聞剛出來的時候，這條街上甚至還有狗仔出沒，但是畢竟卓安寧人在外地，到了今天，那些人就已經消失殆盡了，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信息爆炸的時代，什麽都來的快，去的更快。
趙楷看到卓安寧并不意外，他含糊着開口：“昨晚咱們的緋聞才傳出來，你這就大晚上主動夜-會情-郎，不怕再被曝光？”
卓安寧知道他在說笑，搖了搖頭：“我是來謝謝你的。”
如果不是趙楷，她絕不會有機會了解、甚至走上這樣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
趙楷今天穿了套松松垮垮的銀白色工夫服，頭發也被收拾的油光蹭亮的，他的注意力依舊在相機裏的那些照片上，一截煙灰掉落到胳膊上也沒在意。
卓安寧主動從旁邊拿了只小巧的煙灰缸，放到他手邊的桌子上。
趙楷在煙霧缭繞之間轉頭看了卓安寧一眼，笑着：“情商不見長進啊小妹妹，沒看我這沒手嗎？”
卓安寧在他面前，總是像輕易被老師看破把戲的小學生似的，難得帶着幾分拘謹，她伸手，從他唇邊拿了那支煙下來，然後不那麽熟練的将煙灰彈掉，又糾結着。
趙楷偏過頭來，這才是今晚他第一次正眼看卓安寧，他對上她無措的目光，笑了笑，打算不再逗她：“煙給我。”
卓安寧如獲大赦，将煙塞進了他唇間。
趙楷的視線又一次集中到那些照片裏面，認真篩選：“回來把錢都交給你那個同桌了？”
趙楷是了解卓安寧的，現在娛樂圈關于他們的緋聞正盛，卓安寧卻堅持在這種時候回安城，寧願被誤解也不耽誤，而據他了解，卓安寧又剛剛拿到了第一筆片酬，這個節骨眼上，她要做什麽，他心裏明鏡似的：“得，大明星的範兒得有，專屬經紀人這就上崗了，不過，給你自己留了點用的沒有？”
那時候她還在他店裏拍照片時，就總是把所有錢都攢下來給妹妹花，趙楷也知道，卓安寧攢的錢和銀-行-卡全部都保存在沈廉那裏，以前是，如今賺了更多的錢，依然是這樣。
卓安寧老實搖搖頭，說實話，拿到片酬之後，她把多出來的那幾萬給了齊南保管，用于日常劇組開銷，剩下的六十萬都給了沈廉留給卓安逸用，她自己身上，除了足夠買往返火車票的零錢，就一無所有了。
趙楷了然于心似的，他看着卓安寧手裏那個飯盒，笑：“所以一無所有的你，拿了份宵夜來感謝我？”
卓安寧倒是并不慚愧：“這是我今晚借了沈廉家廚房做的，不是在街上買的。”
她以前為了感謝趙楷，曾經給他帶過街頭的特色小吃，他十分嫌棄，後來卓安寧發現，趙楷口味雖然挑剔，但是對于她做的，大概是礙于情面，都還蠻喜歡。
趙楷将煙頭按滅在煙灰缸裏，起身走過來：“行，嘗嘗。”
他走過來時，卓安寧聞到一股令人心安的煙草味道，是從他呼吸裏帶出來的淺淡的味道，最近這個月，很久沒聞到了。
在劇組時，接觸比較多的幾個人都沒有煙瘾，江霖是個标準的工作狂，壓力大了就沒日沒夜的拉着他們一起拍戲，好像從沒見過他抽煙。Andy自诩身體最重要，是個精致的男人，別說抽煙了，他就連跟抽煙的男人共處一室，都會翹着蘭花指嫌棄空氣不幹不淨。齊南更加不會吸煙，他最近的愛好只有喝奶茶，所以比起剛剛被撿回來的時候，都圓潤了一點。
趙楷掀開了飯盒，看着裏面擺盤精致的餐點，笑着抽出了筷子。
卓安寧跟過來坐在他旁邊，視線倒是一直在他剛才随手一扔的煙盒處。
趙楷拿出一根來，将煙屁-股對着卓安寧。
卓安寧伸手去接，趙楷卻忽然将手收回來，他含了煙，拿出打火機點燃，深深吸了一口之後，将已經燃着的煙送到卓安寧唇邊，笑着看她，一雙桃花眼霎是好看：“來一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