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的老公是太監18
隔日一早，卓安寧起來時有些鬼鬼祟祟，她下意識往門口的方向看了好幾眼，萬一這個時候有別人來找她，該怎麽說。
小柒早上經常會來叫她一起去吃早餐，如果小柒不來，齊南一般會從酒店餐廳帶一份過來，一般還會附帶一杯奶茶。
卓安寧還沒糾結好如果有人來了要怎麽解釋，趙楷已經洗漱完畢，他換上了昨天買的衣服，整個人煥然一新，酒店衛生間配備了一次性剃須刀，他收拾過後，更加精神了。
“我是今天中午的飛機回安城，”趙楷理了下自己的頭發，看向卓安寧，“有什麽需要我帶的嗎，給你妹妹，或者沈廉？”
卓安寧搖搖頭，她才從安城回來沒多久，目前沒有這種需要。
趙楷看出了她的不自在，但是也沒有點破：“行，那改天再見。”
至于為什麽他昨晚來她這裏借宿的理由明明是沒帶身份證，此刻卻可以坦然地準備去機場這件事，他沒打算解釋，卓安寧好像也并不想知道。
兩個人在門口，幾乎到了相顧無言的尴尬境地，卓安寧悄悄掐了下自己的胳膊，擡頭看向他：“等我拍完電影回安城，可以再去你店裏當模特嗎？”
趙楷失笑：“好。”
他來去匆匆，很快離開，而且在趙楷離開半小時之後，小柒才踢踢踏踏從走廊另一邊走來，敲開了卓安寧的房門：“女神女神，我們去吃早餐嗎？”
卓安寧沒什麽胃口，加上今天不需要拍戲，江霖給她放了假，她還可以繼續休息，所以沒有保持體力的必要性，她趴在沙發上，沖着小柒搖頭：“我不餓，你去吧。”
小柒好奇了幾句，看卓安寧的确沒有進食的打算，也不再打擾她的休息，關上門離開了。
卓安寧在沙發上翻了個滾，昨晚趙楷就是在這裏睡覺的，她轉身抱住他昨晚用來當枕頭的那個抱枕，将自己悶在抱枕裏嗅了嗅，真讨厭，這抱枕完全沒有他的味道。
今早他把換下來的衣服也順勢收起來準備帶走之前，她險些以為那件衣服他不要了，她正好可以拿來當紀念，可他太過吝啬，連這點念想都不願意留給她。
但是昨晚他在她這裏睡沙發了，別人都不知道，這是獨屬于他們的秘密。
她還給他念了自己最喜歡的詩，那是她想象中和喜歡的人最舒服的相處方式。
卓安寧整個人悲喜交加，自己在那裏蹬着腿翻來覆去演完了一正常悲歡離合。
喜歡是生活裏最重要，卻也最不重要的一件事，那天之後很久，卓安寧都再也沒見到趙楷，甚至因為劇組工作忙碌，她也沒能再從江霖那裏得知關于趙楷的點滴事宜。
《盛裝》電影的拍攝工作依然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中，比起上個月的順順利利，這個月顯然多了些羁絆，電影的拍攝似乎也進入到一定的瓶頸期，尤其江霖磨了半個月都沒能完成那場重要的情景轉換時，整個劇組的焦躁就表現的更加明顯。
然而無論怎麽樣，該來的還是來了。
喬旭之前和卓安寧提過的那場綜藝，也終于要錄制了。跟着喬旭團隊一起到了電視臺的影視棚裏，看着他自在地跟來來往往各路明星和制作團隊打招呼話家常，卓安寧才終于知道，自己是被騙了，喬旭哪裏像是“經紀人怕他融入不進去所以需要帶着卓安寧一起參加”的樣子，他不僅融入的很好，簡直都快要融化到裏面去了。
這檔綜藝紅火了許多年，以室內游戲為主，走搞笑歡快的風格，對娛樂圈新人還是比較友好的，而且到了現場才知道，今天節目的嘉賓數量不少，主要來宣傳的還真是喬旭說的那個同公司的電視劇劇組，他倆還真是來刷臉的贈品。
在電視臺，卓安寧認識了喬旭的經紀人卡卡，之前在劇組的時候也見過卡卡，但那時候事情多，只是匆忙之間打了個招呼，沒能認真聊過，今天才算是真的握手相識。
喬旭被助理叫走去對臺本流程，卓安寧并不需要，反正用喬旭的話說，他是電視劇劇組的贈品，她是他的贈品，而她之所以願意來當這個贈品，是因為拍這一期，她能拿到十萬塊錢的出場費。
卓安寧明白，這十萬并不是電視臺對她本人的肯定，他們要的只是“江霖新片女主角”的标簽。
無論如何，她在這裏，就會做好這一份工作。
旁邊也沒別人，卡卡趁機和卓安寧閑聊：“以後什麽打算，拍完這部電影，還打算繼續在圈子裏嗎？”
卓安寧觸碰到卡卡的目光，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一種被看穿的窘迫。平心而論，對這份意料之外的工作，她談不上喜歡，也說不上不喜歡，她這些年過的太循規蹈矩，活的太過懂事，喜歡與否這種東西，仿佛已經沒那麽重要了。這次答應做這份工作，無非是想要賺夠安逸的醫療費用，她想過結束之後抽身離開，可是萬一那筆錢不夠呢？離開之後再回來，她還會有機會嗎，卓安寧不知道。
“我不知道，”卓安寧笑笑，對卡卡報以誠摯的眼神，“不确定呢。”
“學校呢，我聽喬旭說，你考了安城大學機械學院，恭喜，那是很好的大學和專業。”卡卡顯然是做足了準備過來的，而且也并不擔心卓安寧會意識到她的這種有備而來。
“不管以後做什麽行業做哪一份工作，我都不會放棄自己的學業，”卓安寧在這一點上十分堅持，哪怕是最艱難的時候，她也從沒有想過要放棄學業，擺脫精神的貧瘠，是她最後的自我救贖，“說實話，之前在糾結學校和城市的事情，但是現在，我想，我以前沒意識到自己對安城的熱愛。”
這并不是她慘敗清北之後的強詞奪理，這段時間，卓安寧想了很多，她的根她的故鄉，她的家人和喜歡的人，這一切都是安城，她在那座城市長大，雖然偶爾也羨慕外面的燈火輝煌，卻從未覺得那裏只是一方貧瘠的故土，于她而言，那是生命的養分。
如今，妹妹在安城，趙楷也在安城，她會願意留在那裏，如她自己所言，完成普通生活。
卡卡笑了笑，她原本想問卓安寧，會不會覺得，如果以後是要在娛樂圈發展的話，在安城大學讀書四年會有些浪費時間，尤其在女演員的職業生涯裏，在高起點之後做出這樣的選擇，去讀與表演毫不相幹的學校和專業，會不會後悔這可能帶來的損失。但是她看着卓安寧此刻眼中的神采，忽然覺得，如果她真的問出這樣的問題，才是侮辱。
節目錄制快要開始了，卡卡拿出手機搗弄兩下，卓安寧的手機屏幕亮起來。
“這是我的號碼，”卡卡笑着攏了下頭發，“如果你以後想在繼續在這個圈子裏發展，朝陽娛樂會是個不錯的選擇，我也會是一個合格的經紀人。”
這話說的已經再明白不過了，卓安寧錯愕之餘有些欣喜，她保存了卡卡的電話：“謝謝你，卡卡姐。”
兩個人心照不宣的笑起來。
節目的錄制很快就開始了，卡卡跟卓安寧聊完之後就離開了這裏，顯然沒打算久留，卓安寧跟在趙楷身邊，決定做好這個附贈品的角色。
主持人在臺上和嘉賓歡快互動，卓安寧作為新人，雖然依靠《盛裝》女主角的身份獲得了一定的關注，但到底比不過老前輩們的重磅級電視劇作品，她也是剛剛才知道，今晚來節目上宣傳的這部電視劇，正是改編自民國時期某本着名的文學作品，擁有廣泛的群衆基礎，電視劇的一衆主創成員，都是如今業內的大佬，在這些人面前，她可不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附贈品麽。
卓安寧低調的幾乎要看不見了。
但是後期的游戲環節，老前輩們或許是力不存心，也或許是實在玩不來年輕人的這些，卓安寧和喬旭被派到前面去，分別代表兩隊出站，輸了的人要被主持人問最犀利的問題，并且一定要回答。
卓安寧這邊隊伍裏的前輩們一個個嘴皮子雖然極其利索，但是玩起游戲來卻是一個又一個的黑洞，他們簡直輸到慘絕人寰，卓安寧站在那裏，等着主持人從大屏幕上滾動的問題裏喊停抽題。
“請問網傳的包-養傳聞是否為真？”主持人念完這個問題之後也驚訝的長大了嘴巴，看着臺下笑的東倒西歪的導演組，不可置信的發問，“你們這是要搞事情啊！”
卓安寧笑笑，她忽然明白，為什麽自己可以有機會跟着喬旭一起來參加這個綜藝節目，原來這不過是卡卡送給她的一份見面禮，她輕了下嗓子，認真道：“傳聞不是真的。”
喬旭笑着在旁邊幫腔：“我作證，安寧經過在《盛裝》電影跟我的相處，早就已經沉迷對我這個皇帝的癡-迷了，她暫時不會愛上別人的。”
“哎呦哎呦，喬旭你不怕節目播出當天的熱搜變成‘喬旭承認勾-引卓安寧，究竟是假戲真做還是弄巧成拙’嗎哈哈哈哈哈？”
喬旭趕緊做告饒的表情：“別別別！”
“那現在就是‘喬旭為澄清與卓安寧緋聞竟在節目裏下跪求饒’了，請問喬神對這個熱搜滿意嗎，節目組趕緊給安排上！”
大家都笑成一團。
卓安寧第一次參加綜藝節目，還沒能完全融入到這種氛圍裏，但她這組的前輩們都很好，他們倒也能和和樂樂的，并不顯得十分突兀。
緊接着又是第二個問題：“請問今天參加節目的服裝是誰幫你挑選的？”
卓安寧今天的一身打扮十分簡單低調卻不失青春，既能讓她跟老師們站在一起不突兀，又能很好的将她與電視劇劇組的人員們區分開來，說起來，這還是齊南神神秘秘拎回來的一袋子衣服，卓安寧看到之後很訝異他又哪裏來的錢買東西，但齊南那別扭傲嬌的個性，怎麽會告訴她？
卓安寧笑笑：“是我的助理，雖然說是助理，但其實我們是很好的朋友，我很感謝他的幫助。”
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
鏡頭适時切換到跟導演組站在一起的齊南身上，他手機愣怔了下，然後下意識伸手，咧開跟攝像機打了個招呼。
主持人很輕易的就找到話題：“哎呦，助理小哥哥有點帥氣哦，導演組你們沒打算把咱們組裏的單身女青年們都推出去嗎？”
導演喜氣洋洋的，站在一旁狂點頭，主持人又是一陣哈哈哈哈哈哈笑起來，倒是齊南，站在鏡頭之外，一副懵懂不知的狀态。
兩個問題結束，卓安寧這邊的鏡頭就幾乎沒有了，主持人開始換着cue其他的嘉賓，卓安寧老老實實在角落裏，當好剩餘時長裏的板磚，只在需要的時候挺身而出，其他時候，都做個不搶鏡的好背景。
節目錄制完成，已然是深夜，跟電視劇劇組還有電視臺的工作人員們說完再見，卓安寧跟喬旭還有齊南一起連夜乘飛機回劇組。
“緊張嗎？”喬旭笑笑，“這期節目要過一段時間才會播出，配合電視劇開播的檔期，等到時候确認了，我跟你說，大家一起看？”
卓安寧可有可無的點點頭，關于卡卡的事情，她想問問喬旭，又忽然明白，卡卡的意圖，喬旭肯定是最先了解的，要不然他怎麽會配合的那麽好，問也是白問。
齊南走在他們身邊，他這會兒上下眼皮子一起耷拉着，已經是累極了：“真是作孽啊，你們那個游戲竟然玩了五遍，我看都看的要睡着了。”
喬旭知道齊南不懂這些，好心解釋：“因為錄制的時候好幾個重要鏡頭沒切到，加上有些嘉賓的梗沒完全拍進去，導演就會要求補拍，畢竟不是直播，剪輯還是很重要的。”
“行吧行吧，”齊南揉了下自己的眼睛，順勢攬上卓安寧的肩膀，用十分欠揍的語氣道，“今天也就我們安寧還是個小新人，不得不任人擺布，以後，再想讓我們重新來五遍，呵！”
喬旭脾氣也好，他失笑：“行，那安寧加油。”
卓安寧囧的頭皮發麻，這齊南怎麽總是出其不意的，她看着他攬住她的肩膀，默默想着，算了算了，看在齊南是真的為她盡心盡力的份上，就不澆滅他的熱情了，她自己都對未來迷茫不已，他怎麽每次都像是有萬全把握似的，這麽自信滿滿，就不怕到時候他們一起被自負的泉水淹死在努力的路上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