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著名攝影師袁嘯和導演傅崇安獨生子曝光
“昑棠,昑棠?!”在小眼鏡一聲疊着一聲催命般的呼喚中,林昑棠收回了視線回過了神:“恩。”
“網上評論說他人品都不太好啦,反正你再忍兩天,我去催催老師。”小眼鏡一邊擔心着自己剛來到海城人生地不熟的弟弟,一邊又操心着自己仰慕又敬佩的學霸,只覺得頭頂都有點涼風習習。
林昑棠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辛苦你了,快回去上課吧。”
小眼睛笑着恩了聲,揮揮手跑走了。
林昑棠繼續不緊不慢地吃完了手上的早餐,末了在鈴聲響起的前一秒走回了位置上。
“叫聲霸霸,給你進去。”前排的兩位班委正在進行他們每天的必修課。
“滾,快讓我進啊!!!杜姐姐來了!!!”
“叫霸霸啊,你叫我立刻就讓你進了啊!”
在看見傅栖樓饒有趣味地,帶着星星眼轉過頭來的時候,林昑棠想都不想就知道他要說什麽。
“不拍,閉嘴。”林昑棠眼睛一瞟,單手撐着傅栖樓的桌子直接挑起,動作利索地屈膝伸腿越過了傅栖樓。
在轉頭看着他們這邊的同學發出一聲驚呼。
傅栖樓一句話卡在嗓子眼兒不上不下,在幾十雙眼睛的注視下,愣了會兒神才反應過來:“我靠。”
已經坐到位置上的林昑棠彎了彎嘴角。
杜傑剛進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角落裏的動靜。
“剛剛誰!!”杜傑手裏端着保溫杯,猛地沖進來把保溫杯一扣,“我看見了!你們誰自己站出來!誰剛唰得一下跳起來了!?”
班裏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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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以為我沒看見!我都看見了!”杜傑插着腰氣勢洶洶,“我跟你們說了不能跳不能跳,男生那一蹦三尺高,唰得一下兩米五就出去了!你們飛出去了咋辦!踹到同學了咋辦!腦子踹壞了咋辦!留着力氣去跳運動會不好嗎非每天在教室蹦跶!”
一中的教室什麽都好,就有一點——教室方位不太好,販賣機小賣部都在教學樓後邊兒。一個課件根本不夠大家跑出去排隊買東西再跑回來的。
所以久而久之的,大家都養成了個跳窗戶的習慣。
而這每一條,都是在考驗杜傑那一顆為他們操碎了的老媽子心。
“我真的生氣了我跟你們說。”杜傑站在講臺上罵人,“高二的人了,萬一摔出點好歹怎麽辦,爸爸媽媽辛辛苦苦把你們養到這麽大眼看着要送去高考了,你們摔傷了你要怎麽對得起你們爸……”
“嗨呀!你霸霸來了!”
杜傑話還沒說完,教室外頭的窗框就想起了令在場所有人都肝顫的嘎吱嘎吱聲。
接着,就眼看着紀律委員單手撐在窗戶上,伸長了腿一腳踹塌了他同桌堆在桌子中間的書,再接着自己高空轉體三周半,一個托馬斯回旋掃起了桌上的試卷,最後自己完美跌進了他同桌的懷裏。
他還落地造了個型,在他同桌的大腿上給自己打了個分:“媽啊今天jio感不太好。”
全班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角落裏已經有女生不忍直視地別過了頭。
“怎麽啦?”紀律委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的落地難道不完美!?姿态難道不美妙!?”
“嗯……完……完……”他同桌嘴角抽動,滿臉我看你是完蛋了的表情。
他感受着全班不該有的安靜,像是福至心靈想到了什麽,默默地,僵硬地轉過了頭去。
杜傑喝完杯子裏的最後一口金銀花,“砰”得一聲把被子扣在了桌上:“你給我出來!”
看着紀律委員被杜傑拎着耳朵往外走,傅栖樓忍不住回頭瞄了一眼自己的同桌,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深藏功與名啊。“
林昑棠握拳抵在唇邊咳了聲毛,耳尖上難得的有些飄紅:“低調,低調。”
傅栖樓啧了一聲,大着膽子伸手薅了把林昑棠的頭發。
由于差點被班主任逮個現行,林昑棠現在還處于在努力隐藏存在感的階段,破天荒地沒有撸袖子對傅栖樓再進行一場愛的教育。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解放區的天是晴朗的天。
同桌今天都沒罵我。
說不定過兩天就願意給我拍片了!
這幾天天氣已經慢慢涼了下來,林昑棠會在單薄的襯衫外頭再套一件毛衣,稍長一些的發尾垂在淺色的毛衣上,在陽光下被描摹出了很淺的金色邊緣。
這個溫和雅致如同油畫的場景,讓傅栖樓又再生出了些狗膽,趁着林昑棠低頭看書的時候伸手悄悄碰了碰他的頭發。
在指尖感受到那柔軟的觸感時,傅栖樓像是得償所願般地眯了眯眼睛。
他這幾天一個很濃厚的興趣,就是在賴床的時候順便欣賞一下林昑棠的更衣秀。
林昑棠平常會起的比他稍早一些,偶爾大發善心,會在遲到的邊緣線上把他喊醒。
傅栖樓其實一直都沒怎麽過過有室友的日子。
之前高一的時候,他室友是市裏有名富商的獨生子,別說獨立生活了,傅栖樓都懷疑他到底能不能獨自站立。傅栖樓當時還想着第一次住校,好歹要照顧人家一點,裏外操持把差點沒把自己活成了保姆。
但終于。
在室友因為太懶而懶得洗澡的第十天,他親自動手把人扔進了浴室,在三十八度的夏天給他澆了一頓終生難忘的透心涼。
那位少爺哭天搶地地被他揍了一場,驚動了他愛子如命的媽媽。
兩方家長被迫在學校會客室進行了會面,展開了一場深刻的……關于“你脖子上的項鏈為什麽這麽好看,兒子不省心要如何抗老”的讨論。
——再然後……再然後那小少爺就吸着鼻涕出國了,學校怕了傅栖樓的媽,沒再給他分配室友,他就這麽一個人住了一年。
但突然間,沒有一點點防備也沒有一絲顧慮,林昑棠就這麽“咻”得一下出現在了他的生活裏。
就像小院子裏被人強硬移栽來了棵海棠樹,存在感強得要命,卻半點都不突兀。
院子的主人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繼續好好地伺候這位大爺,讓他能好好地繼續安生待着。
白天一起上課晚上一起睡覺,一切好像都合該是這樣的。
雖然不得不說,林昑棠那最好是去上供國家的美色對傅栖樓的判斷起到了一點影響作用——但絕對只是一咪咪的。
但傅栖樓覺得自己這麽正義凜然的人,接納了林昑棠絕對就是因為他倆那是命中注定的緣分。
“緣什麽份。”在很多年後傅栖樓得意洋洋地跟林昑棠說起他青澀少年的感想的時候,得到了對方的巨大白眼,“我考個試回來你就能把我被子燒了,最後藏在櫃子裏忘了還放長黴了的緣分?”
傅栖樓當即決定,明智地觀個話題。
但那俗話說得好哇,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
傅栖樓過了一周日常有人管叫起床的日子,剛剛才适應,轉眼他倆這對臨時鴛鴦就被拆散了。
他院子裏移植來的海棠樹又被人移回去了。
在數學課上玩了會兒手機過後,林昑棠面色平靜地告訴因為寫出了作業而在被表揚的他:“學生處的老師說寝室已經調整完了,我今晚就搬回去了。”
傅栖樓的眉毛不經意地往下壓了壓,在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時候皺了皺眉:“啊,好啊,晚上回去我幫你收拾吧。但晚上球兒約了我吃飯,你不然一起過來吧。”
顧遠行和他們不是一個班的,和傅栖樓聯絡感情的方法主要靠定時定點約飯——學校門口每次排隊排去街上的小飯館他總能訂到小包廂,好吃又氣清淨。
林昑棠難得地猶豫了一下。
傅栖樓一看他這表情就知道事兒成了。
林昑棠一直沒對什麽事情表現出過什麽喜惡,傅栖樓跟他這日日夜夜進進出出了一周,也就摸出了個林昑棠是真的喜歡吃辣這件事。
他直接掏出手機給顧遠行發了條信息:“再加兩個菜,毛血旺記得變态辣。”
那邊顧遠行回了個OK的手勢。
——林公子要擺駕了?
——廢話少說,趕緊伺候着。
——得嘞。
當天放學時候,林昑棠剛從老師辦公室裏剛拐出來就看見了蹲在十二班門口的顧遠行。
“喲,學霸。”顧遠行放下手裏的手機,站起來扯了扯自己的衣角,“你們班怎麽還沒下課呢。”
林昑棠搖搖頭:“班主任在裏面。”
針對中學生日常行為安全問題,杜傑臨時召開了一個長達兩節課的思想教育班會,紀律委員被作為典型,被逼上臺朗誦了十五分鐘的一中校風校紀,借此來深刻反映自己竟然犯下了跳窗這等十惡不赦的大罪。
而深藏功與名的林昑棠同志又恰巧在這個時候被數學老師叫去了辦公室開小竈。
完美躲避。
顧遠行探頭靠在門上聽了聽動靜,回頭朝林昑棠癟着嘴搖頭:“情況不太樂觀啊。”
林昑棠一挑眉,面色平靜地把手上的卷子往窗臺上一放,自己靠到了牆上。
顧遠行踮着腳慢慢地挪到了林昑棠旁邊,還沒靠上牆就又拿起手機看了起來。
林昑棠發誓自己不是故意的。
但他卻是在顧遠行靠到旁邊的時候掃到了他手機的界面
“著名攝影師袁嘯和導演傅崇安獨生子曝光——就讀于海城第一中學的學霸,玩轉攝影風生水起。”
林昑棠歪了歪頭。
學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