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系統百思不得其解：“你為什麽會覺得人家會借你錢？”
楚言很幹脆地頂了回去：“這老頭有錢，我看得出來。”
然後她掏出了自己口袋裏的身份證、房産證，強買強賣似的往老頭手裏一塞，“這算抵押品。”
系統震驚了，“你什麽時候把這拿出來的啊？！”
老頭看看手裏被強塞進去的兩張證，又看了看楚言，一時無言。
他緩緩摘下了自己的墨鏡，滄桑道：“姑娘啊，你真是我見過的最——”
無恥？美麗？
楚言面無表情的聽着後續，那老頭卻忽而面色發紫，渾身動彈不得，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他抖抖索索地拽住楚言地袖子，喉嚨裏發出些許單調的音節，然後眼皮一翻，竟然昏死了過去。
系統同楚言一樣被吓到了，猶猶豫豫地問她：“你是不是把人家……氣死了啊？”
楚言思考了兩秒這個可能性，然後放棄，果斷抱起這幹瘦老人，撒丫子往路邊跑。
老頭身材很幹瘦，她抱得還挺順溜，急急忙忙攔了一輛出租車，在司機驚奇的目光中抱着老頭上去，不給司機反應的時間，焦急道歉：“抱歉啊師父，這大爺突然就昏倒了，麻煩您快點開去醫院成嗎？”
“好嘞。”司機應了一聲，一踩油門，看起來比她還要焦急，橫沖直撞地跑去醫院。
“放心吧姑娘，這兒離醫院不遠，我給你快着點兒，你別急啊！”
楚言感激的對司機笑了笑：“謝謝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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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系統這厮又開始冒着頭同她講話：“你該不會是借錢不成反被訛吧？”
楚言瞟了一眼老頭，這種症狀應該不會是裝出來的，而且說實話，她這種一窮二白的窮人，騙子也不屑訛她。
騙子也是要講究機會成本的。
司機三下五除二的将車開到了醫院門口，并且十分仗義的和楚言一起将老頭擡到醫院裏，那老頭立即被醫院裏的工作人員接了過去。
她剛才坐車的時候摸了摸老頭的口袋，摸到了一只手機，但這老頭身上沒錢。
她只能賠笑道：“對不起師父，實在對不起。我出門沒帶錢，剛剛那大爺身上也沒錢，要不您等他們家裏人過來？或者把您支付寶留下來，我回家拿手機就把錢給您轉過去。
系統涼涼地說了句：“說的就好像你有支付寶似的。”
司機擺了擺手，笑呵呵的：“兩分鐘的事兒，這有什麽，那我去拉客了啊姑娘，你這種好心人不多見。”
楚言被誇的臉稍稍發燙，其實要不是這老頭就在她面前暈倒了，她也不想這麽見義勇為的。
尤其自己現在吃飯還有問題。
司機恍若雷鋒同志一般，來無影去無名，在楚言敬佩的目光中離開。
然後護士小姐拿着個文件就過來了：“誰是病人家屬？”
楚言：“啊？”
護士有點不耐煩地重複了一句：“病人家屬簽字，不然這老頭不能手術，姑娘，你是嗎？”
楚言下意識地接口：“我不是啊。”
護士冷冷瞟了她一眼，“你不是啊，那你學雷鋒把人送過來？人現在需要手術，還推三阻四的。”
系統沒頭沒腦的說了句：“這老頭未必有親人，不然怎麽會允許他出來游蕩？”
楚言只覺頭疼，但是也硬着頭皮簽了。
系統繼續說：“看吧，如果這老頭沒親人，手術費就得你來負擔。”
“我說，唯一有可能借你錢的人也生死不明，去找工作吧。”
“閉嘴！”楚言心情煩悶，惡狠狠地說道，一不留神真的吼了出來，當場把旁邊走廊上一小朋友吓哭了。
楚言在小朋友媽媽譴責的目光中灰溜溜地貼着牆溜走，準備找個地方查看這老頭的手機。
“诶，那老頭的家人是吧？繳手術費啊。”
護士小姐隔得遠遠的喊過來，楚言心裏一痛，溜得更快。
她縮在牆角，自覺沒錢事事不順，抱着試試看的心态，打開了這似乎是來自上個世紀的翻蓋手機。
果然，通訊欄裏聯絡人只有一個：小蘭蘭。
這名字……
該不會是老頭行走江湖時候的老相好吧？
系統幸災樂禍一笑，搞得它和楚言不在一條船上似的。
壯士扼腕般的，楚言撥通了這串號碼。
“喂？爺爺，我是吳岚。”
‘小蘭蘭’很快便接起了電話，就算是這破手機漏音電流音質奇差，楚言還是能聽出來這聲音是個年輕姑娘，沒準是那老頭的孫女。
楚言心頭一喜：“你好小蘭蘭，你的爺爺賣藝的時候突然暈倒了，我把他送到了人民醫院，方便的話你過來一趟？。”
系統貼着她耳邊嘀咕了句：“小蘭蘭……？我怎麽覺得耳熟？”
“謝謝您，我立刻就過去，請您現在先不要離開，我們會當面感謝。”
在楚言的驚詫中，那個‘小蘭蘭’迅速挂掉了電話。
她晃悠着小手機，有些得意：“看吧，好人有好報，人家要當面感謝我呢。”
說罷又自己奇怪道：“這老頭分明是有親人的，為什麽要孤零零一個人出來賣藝？”
系統難得的沒接嘴，而是自己在想一些什麽。
醫院的消毒水氣味争先恐後地鑽入她的鼻中，楚言皺了皺眉，雙手插在褲兜裏，準備出去外面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如果那個小蘭蘭肯給感謝金就再好不過了，雖然楚言懷疑這老頭是被自己氣昏過去的。但是假如有了錢，自己好歹能撐一陣子。
可以先試着在這個世界裏寫點雜志稿，來錢快，雖然杯水車薪，但是總能解決燃眉之急。
她默默地想着，冷不丁系統插了句：“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麽抗拒去工作呢？”
楚言走到了醫院門口，踢了踢路邊的小石子，含糊不清地回答：“我又不是名校畢業的，去工作豈不是坑人嗎？”
系統一時語塞，沒料到自己的宿主有這種無私的品質。
它也心知楚言在扯淡，一個初出茅廬的大學生能做什麽困難的工作？能找着就不錯了，基本是個人努努力也就會了。
楚言也不是那種抗拒和別人打交道的人，性格算不上好，也絕對不是沒法和人相處的那種脾氣。
那麽，究竟又是為什麽。
“诶我艹，小八你快看看，那車！”
系統順着楚言的目光眯着眼往前看去，一輛騷包的法拉利開了過來，當然，引得楚言爆粗不是這車型，而是因為這輛車他們昨天才見過。
這是洛青的坐騎。
楚言喃喃自語：當一回雷鋒還能遇見男主，蒼天助我啊。
系統看着緩緩停下來的車，突然福至心靈地領悟了過來。
“楚言！我想起來了，那個吳岚就是洛青的私人助理！！”
楚言：“……你不早說。”
“這不重要，吳岚是一個小角色，你之前都沒見過，所以原主也不認識她。總之你千萬要把握好機會，明白了嗎？”
洛青一下車便看到門口的楚言，順帶着看清楚她手裏抓着的那只翻蓋手機。
他瞬間明白過來，原來吳岚說的那姑娘竟是他。
壓下複雜的心情，他低低吩咐了吳岚一句，自己卻好像沒看見楚言似的，邁着長腿如一陣風似的進了醫院裏。
被無視的楚言也裝作驚訝的樣子——其實她的驚訝有六分是真的。
一個公司總裁，因為私人助理的爺爺住院了，二話不說就親自過來看，這速度還得是火箭炮。
熱心的過頭了，簡直耐人尋味。
難道短短時間內洛青就有了新歡，這吳岚是他的小情人？
系統不動聲色地寬慰她：“別瞎想，我盯着呢，洛青對你的感情簡直與日俱增。你不要自亂陣腳。”
楚言默默點了點頭。
吳岚滿面春風，笑容得體，先是給她鞠了一躬，懇切道：“非常感謝您救了洛董，可以請問您的銀｜行｜卡號嗎？我們總裁準備了十萬酬謝您，請您一定要收下。您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也請盡管開口。”
楚言：“十萬！”
系統：“洛董！”
楚言摸了摸腦袋，她一時半會兒還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卡，試探的問了句：“我銀行卡沒帶……要不你先在這裏等等，我回去拿。”
吳岚了解地笑一笑，繼續親切的問：“那小姐你的手機帶了嗎？”
楚言苦着臉搖了搖頭，“我也不記得手機號。”
手機……昨天才被原主扔河裏去了。
吳岚遲疑地看了醫院方向一眼，想了想大概也沒人會拒絕這錢，便笑着說道：“可以，那您回去一趟吧，我就在這裏等您。”
她面前的這位小美女仿佛變成了財神爺，渾身冒着金光，險些閃瞎了楚言的眼睛。
醫院離她家小區不遠，走着過去十分鐘左右就到了。楚言被十萬震住了，頂着驕陽烈日撒腿就跑了回去。
系統冷靜地在她耳邊嘀咕，“不行，這十萬你不能收下！”
“看這情況，那瞎子是男主他爸，我雖然也不知道為什麽男主他爸會去賣藝……但這是你的一個好機會。”
系統繼續條條理理的分析，楚言狂熱的心暫時涼了下來，卻一時半會兒不大甘心：“那怎麽辦？”
“就這麽辦，你回家吧，裝沒這事兒。男主知道你救了他爸而且你還不為金錢所動，你看這存在感多足。”
幾分鐘跑回了家，楚言掏出鑰匙來，而那大門搶先一步被打開了。
大門嗡嗡嗡的說：“聽見我的話了沒？你不能收錢，你是一個清高有傲骨的白蓮花！”
楚言默默地翻了個白眼：“我只是一條鹹魚。”
接着，她飛速的打開家裏的上鎖抽屜，真的找起了銀｜行｜卡來。
系統急了，一只拖鞋從門口飛了過來，差點砸楚言臉上。
“鹹魚小姐，收了你就真成鹹魚了！”
摸了半天終于找到疑似銀｜行｜卡一張，密碼應該是原主的生日。楚言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收了是鹹魚，不收就是死魚。你說我當哪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