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敗在了最後一步!
大哥用手敲了敲車窗,喘着粗氣:“你們兩個,滾下來。”
張華年舉起自己的豬蹄,另一只手指着還在悔恨的楚言,信誓旦旦道:“這位大哥!都是她逼我的,你看,我為了反抗都受傷了。”
楚言:“……”
不知道現在滾上去認錯還來不來得及。
那二弟也趕了上來,怒道:“我都給你們做了早飯,你們居然拿鬧鬼來吓我們?!”
楚言:“……對不起啊大兄弟。”
“廢話不要多講。”二弟憤怒地講,“你們以後都沒得飯吃了!”
于是兩個逃跑失敗的女人又被抓了回去。
這次是單獨被綁在了椅子上,在兩兄弟的虎視眈眈下,撓個癢癢都不能夠。
四個人大眼瞪小眼,終于張華年熬不住,中氣不足地問他們:“你們要多少錢,直說吧,拿我手機過來現在就打給你們。”
楚言猛點頭,同時心裏暗搓搓地想着以後是不是能勾結婓楊,也綁一綁這大款。
二弟嗤笑一聲:“你當我們是為了錢?”
楚言:“難道你們還是為了夢想?”
看不出來,他們還有志向擺脫鹹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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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聽出楚言口氣裏的嘲笑,當下就要站起來,卻被大哥制止住了。
大哥淡淡地看了她們一眼,一開口卻是先說了聲對不住,接着說道:“這事兒和你們女人說不清,但我保證不是為了錢,只要你們乖乖聽話,我們一定不會傷害你們。”
楚言翻了個白眼,張華年卻看出這大哥的性格并不兇殘,有點蹬鼻子上臉地直接吱哇亂叫起來,嚷嚷道:“這還叫不傷害?你瞎啊沒看見我手都快廢了嗎??哎喲我這輩子還沒受過半點傷,你們說說這怎麽辦!傷口感染我死了怎麽辦?”
撒潑起來的大小姐還是很有殺傷力的,就連楚言這個戰友都恨不得堵上她的嘴。
她又喊道:“誰知道那死窮酸鬼穿的什麽破衣服有沒有洗過啊,我傷口直接接觸細菌可是了不得的!我感覺它馬上都要爛了,我下輩子還怎麽活啊,你們倒還裝好人。”
她有心哭出來,但是因為好長時間沒吃飯,能喊出來就已經非常不容易。她目前儲存的能量暫時不足以支持哭泣這項高耗能活動,只得遺憾放棄。
張華年深吸了一口氣,還要再喊,卻叫那二弟又糊了一塊兒膠布。
她憤怒地盯着那二弟:這膠布多不幹淨啊往我嘴上貼!中毒死了怎麽辦?
剛被罵死窮酸鬼的楚言才幸災樂禍地樂了一小會,冷不丁自己也被糊了一塊。
這幫綁匪還真挺一視同仁。
大哥走上前來拍了拍二弟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洛青那王八蛋不簡單吶,連大奶和二奶的關系都能處理好,讓她們和平共處,差點密謀着一起跑了。”
但最後還是敗在了不會開車上。
楚言是因為懶,而且自己是個什麽貨色也門兒清,心知她再混個十來年也買不上車,因此也就把這事兒一直放着。
張華年則是因為體質差,最經常進行的運動是不可描述,也達不到多少鍛煉身體的效果,自小就暈車,從此對所有需要用汽油發動的交通工具都不感興趣。雖然沒暈到一坐就吐的份上,平時也盡量避免坐車。
當然,張大小姐打心眼裏覺得暈車只能是鄉巴佬才能幹的事情,因此也從來不主動提。不知道的只以為她懶到了一定份兒上,需要時時刻刻帶着司機。
兩個啞炮仗只好萬分心塞地大眼瞪小眼,用眼神交流了半天也沒能琢磨出什麽門道來。
大哥起身離去,不知道做什麽,而二弟則虎視眈眈地看着她們,不讓她們有任何可乘之機。
楚言默默嘆了口氣,覺得可能什麽倒黴事情都讓自己攤上了。
不圖錢的綁匪,到底又圖什麽?
正想着,那大哥去而複返,眼圈好像又紅了一些,手裏捏着一只老得不能再老的翻蓋手機,遞給二弟,沉聲道:“家裏三姑奶奶的電話。”
兩啞炮仗趕忙豎起耳朵,認真傾聽。
二弟不自然地接過了電話,清了清嗓子:“三姑奶奶!诶,我是二子。”
這名兒取得倒是有藝術風格,誰喊一聲兒都能當爸爸。
二子說了開頭以後卻沉默了下去,只聽電話那頭一大嗓門女快速說着聽不懂的方言,而二子臉色也越來越灰敗。
最後,他握了握電話,大聲說了一句:“沒事兒,有我哥倆兒呢,您別怕啊。”
劣質手機,話說不大對方就會聽不清楚,然而二子的語氣卻是溫柔的。
但楚言依舊一頭霧水,什麽也聽不出來。倒是張華年盯着他們若有所思。
“大哥,怎麽辦?”挂了電話,那二子卻一下子恍若要哭出來一般,苦着臉問他大哥。
大哥猛地咳嗽一聲,像是把胸中積攢的濁氣與軟弱都清除掉,一轉眼又恢複到靠譜的領頭大哥人設,寬慰他“別怕,按照咱們計劃來。手裏有他大奶二奶呢,要做好準備。”
那二子點了點頭,楚言總覺得他接下來看過來的目光更仇視了一點。
時間是下午四點半。
三天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小半,楚言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自從早上給老頭送了飯,吳岚便波瀾不驚地開始一天的工作,主要是整理洛青的公事,偶爾也幫忙一下私人的事情。
這個小助理,貌美又溫和,永遠知道在什麽時間該做什麽什麽事情,雖然年紀輕,但是新的分公司總經理位置基本已經內定了她,因此最近有意識的交接工作,分外忙一些。
婓楊已經旁觀了她一天,心裏卻反而逐漸懷疑起來。
姑娘看起來也不是壞人,有些心眼但是也不會肆意妄為,把別人都照顧得妥妥帖帖,很像薛寶釵,事業也順風順水,實在沒什麽要害楚言的念頭。
他又有點恨鐵不成鋼地想道:哪怕楚言及得上人家一半,也不會淪落到要去賣腎的境地了。
更重要的是,他聽見吳岚中午給自己男朋友打電話了。
雖然這樣很猥瑣,但是婓楊卻從頭聽到了尾,還好人家小情侶沒說什麽私房話,只是甜甜蜜蜜地打個電話問候一下。
是熱戀期,這就排除了吳岚也喜歡洛青的爛俗理由。
婓楊幾乎要茫然起來。
難道還真是走路上就栽溝裏去了?
吳岚已經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正在收尾,突然想起來好像張華年昨晚落在她這裏的一只手表。
手表很貴,她不太想落下什麽貪圖錢財的名聲,因此就停下了手裏的事情,開始給張華年打電話。
關機。
她只好打通了張華年司機的電話,讓那司機有空帶給張華年,因為這丫頭一瘋起來,經常十天半個月的不見人。看起來小胳膊小腿的,也不知道哪裏有這能耐。
司機一口答應了下來,吳岚道了謝,便随口便問了句:“年年到日本了嗎?剛好我缺瓶水,看看能不能讓她幫忙帶一個。”
她不圖國內國外差價的這點錢,這只是一種促進閨蜜情的小手段。
司機大爺樂呵呵地回她:“沒呢,張小姐說是去日本,其實誰都不知道跑到哪裏去野了哦。”
張華年抿嘴一笑,也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挂了電話。
那邊婓楊聽了一天了,終于撈到一點有用的消息。立即把懷疑對象由吳岚無縫對接過渡到張華年。
楚言這個女土匪,現在還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天多的時間就要被怨氣值反殺了。
因為怕餓死她們,她同張華年被兩綁匪強行灌了點白米粥,還被好心地塞了兩塊榨菜在嘴裏,齁得張華年直翻白眼。
張小姐有心再同綁匪們好生談判下,但可能是之前的表現太過于彪悍,導致綁匪看見她動嘴皮子就開始煩。飯一吃完就立即幹淨利落地把她嘴粘上了。
張華年氣得直蹬腳,覺得這些綁匪太不是個東西。
倒是楚言知道了他們的目的不是殺死自己,安靜了許多。
在這裏有吃有喝有睡,橫豎她一下子也賺不到十萬塊錢,權當是打發時間了。
雖然一直被捆着,是挺難受的。
綁匪密謀,決定假如明天晚上還沒有人找張華年的話,他們就主動出擊。
大哥含糊不清的提了句:雖然可能失了先手,但是不能再等了。
楚言暗自琢磨,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他們就等不起了?
張華年瞪大了眼睛,拼命想同綁匪交流,奈何一直被綁匪當成空氣,只能不甘心地轉眼珠子。
婓楊翻看了吳岚存着的記事本,了解到了張華年的家裏,便火速趕了過去。
但是沒什麽卵用。
張華年常年在外面讀書順便鬼混,這次回家準備接管家裏的産業,一時半會兒卻也是吊兒郎當的,家裏大人也拿她沒有辦法。
婓楊找不到人,侵入了張華年私人電腦裏,只能找到一些公司的文件和一堆毛/片。
吳岚那種人,會把一些重要的事情都毫無遺漏地記載在自己的手機裏,很容易找到自己想要的訊息,可張華年不一樣。
她平時估計也沒少幹點小壞事,一點痕跡也不留下,叫人無從下手。
婓楊頹然了一陣,他這一通翻找完畢,時間已經接近了午夜。
快兩天了,時間不多了。
他是一個系統,此次任務失敗并不會有多大的損失,無非是再重新選擇一位宿主,幫助其完成任務,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宿主死亡這事兒以前也不是沒遇到過。
他甚至生出了荒唐的想法。楚言純然就是一個廢柴,來了好長時間,不僅沒能刷到什麽HE值,還喜歡作,跟個女俠似的什麽都要扛着,永遠要當一個扛把子的出頭鳥。
又要幫人家還債,又是被張華年盯上還不自知。如此作死,萬一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也不應該怪他的……吧?
婓楊在心裏猛地抽了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