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謹言小姑娘，你知道我在這個電影裏砸了多少錢嗎？”張華年終于完全緩過氣來，開始閑閑地給楚言列舉。
楚言誠實地搖了搖頭。
張華年伸出五根手指，手腕間的血玉镯子閃着土豪之光，晃得楚言一陣眼花。
她思考了會兒，試探着報數：“……五千萬？”
張華年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五個億。”
她那潔白的牙齒都仿佛閃着金光。
楚言虎軀一震，開始掰着手指頭數：“這又不涉及到什麽大場面，而且是現代劇，也沒什麽亂七八糟打仗什麽的東西……你怎麽敗了這麽多？”
張華年請的都是超一線明星，有些人還在美國都叫她請了過來，幾乎是砸錢拍戲。
她嘆了口氣，“所以，就算你名校畢業，你覺得自己憑什麽能當編劇？”
原來不讓她當編劇……意思是她不夠格。
陳謹言這麽優秀，去找工作都是別人搶着要的，楚言真的曾經羨慕過人家。
但是陳謹言在這裏，又變成了底層的弱雞，只能夠提供素材，即使自己最有發言權，也相當于只是賣自己的經歷，而後再給這部電影制造噱頭。
說得難聽一點，她給人家編劇打雜還不夠格呢。
楚言又感受到了泰山壓頂般的恐懼，原來自己借着陳謹言的軀殼，都沒法改變無能的狀況嗎。
“別怕，張華年只是一開始吓吓你，你要和她談條件。”婓楊看出楚言的不自然，适時鼓勵她：“別忘了，你以前好歹是個網絡作家，這是你最擅長的領域，好好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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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
自己寫過十本書，雖然都沒什麽成績好的一本吧，但是兩三百萬字也不是白玩的。
網文寫手同編劇是不能比的，楚言很清楚這一點，也明白自己的實力。但還是想争取一番。
“五個億的投資，我不能在你這邊出差錯。”張華年放柔了聲音，篤定楚言只能跟着她走，“你只需要提供一下素材，之後再配合電影稍稍炒作一下，給你的報酬不會低的。”
楚言深吸了口氣，對婓楊低聲說了句謝謝。
她直視着張華年閃着精光的眼睛，斟酌着說道：“張華年，我覺得我能夠勝任編劇的工作。而且我認為沒人比我更适合做這部電影的編劇。”
張華年對着楚言閃爍的目光，片刻後沒撐住，噗嗤笑出了聲。
陳謹言之前的經歷她又不是沒看過，的确是個好學生，但是她要請的編劇班子都是既有名又有實力的，陳謹言一點相關經驗都沒有，哪裏來的自信。
這會兒想真的接手編劇工作，未免太貪心了。
“對上明顯青澀的對手，一般人們都會采取摧毀自信的方法。”婓楊看着楚言，看着她因為被嘲笑而緊抿起來的唇，淡淡道。
張華年并不在乎陳謹言的聲譽會如何，因此她也不會在乎編劇會怎麽寫。
但她知道，陳謹言不會樂意把自己的事情拿出來供他人瞎編，因此必須阻止陳謹言，要将她當成牽線木偶。
這明目張膽的嘲笑，便是想摧毀楚言的信心，讓楚言趁早打消念頭。
楚言嘆了口氣，幸好有婓楊提着自己。
張華年同她是合作關系，而且楚言私底下也把她當了半個朋友。
但是在合作之下，卻也牽扯了數不清的暗暗争鋒的關系。
“張華年，我不是貪圖着編劇的報酬，我能寫好。而你無非是要一個能抓得住觀衆的故事。”楚言敲了敲腦袋，試圖與她談判。
張華年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臉上很直白地寫明：我不信你。
知道對方沒道理信任自己，楚言把心一橫：“這樣，我過幾天把劇本給你，你先看過再定奪行嗎？”
“幾天？”張華年反問：“開機的日子很快了，我要在半個月之內看到劇本哦。”
半個月？
楚言面不改色地答應了，倒不是托大，實在她不太懂編劇，不懂這個時間意味着什麽。
沒想到楚言會答應，張華年從桌子上摸了一包煙，在楚言面前晃了晃。
楚言點頭，示意張華年随便。
她點煙的動作行雲流水，做得很是賞心悅目。楚言看着她，手心裏捏着一把汗。
正當兩人僵持的時候，那個張華年的專屬司機敲了兩下門，站在門口，神情有些無奈。
張華年吐出口中的煙霧，越過楚言問他:“什麽事情？”
“張小姐……高臣雨先生同徐安先生打起來了，在您西城區的別墅裏。”
“草。”張華年滅了手裏的煙，發出一聲簡短有力的感慨。
後院起火了。
楚言看着張華年的表情，也能約莫猜出幾分，忙道：“你去忙吧，十五天之後我一定把劇本交給你。”
張華年扶起沙發邊緣站了起來，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開始走出去。
到了門口，她撐住門框，轉頭對楚言淡淡道：“這段時間你可以住在這裏，我半個月後來找你。”
接着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楚言的表情還有些呆，心裏琢磨着，這是……答應了？
婓楊痞痞一笑，看着楚言争取到了機會，自己也不由得成就感十足，嘴欠道：“你應該感謝那位高臣雨先生和徐安先生。”
楚言雙手合十，嚴肅地對着大門方向拜了一拜：“感謝高臣雨先生，感謝徐安先生。”
完了，腦子都給樂傻了。
楚言一蹦三尺高，甩掉了鞋子就蹦上了沙發。心裏嘚嘚瑟瑟地想着，這叫什麽來着，這叫天無絕人之路！
要是讓薛敏那一行人得知現在自己轉眼間就入住了大公寓，指不定得氣成什麽樣。
婓楊好笑地看着她小人得志的那幅表情，想着摔下來就好玩了。
“婓楊！大編劇楚言就要誕生了，恭喜你啊小夥子，有幸能見證這一場面。”楚言雙手高舉，充滿激情地說道。
婓楊敷衍道：“行啊大編劇，等着你發達來接濟我的那天呢。”
“嗨！”楚言得意忘形，一屁股坐了下來，興致勃勃：“等姐姐哪天發達了，別說什麽張家西城區的別墅，就算是……帝都心髒的禦花園我都能送你。”
這牛皮就吹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