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紅姐反水??
第26章 紅姐反水??
何雯姿罵沈清是騙子, 沈清也沒生氣,因為她知道自己說十天後會在奧數比賽上見到何雯姿,那就不會是第十一天見到何雯姿。
她看天空開始集聚烏雲, 就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廟街。
“喲, 神算這就走了?”犟人王手裏逮着只王八,嘴裏說着風涼話:“該不會是被人剛才那個有錢人闊太打架了,沒臉呆在廟街算命了吧?”
“犟人王你還是好好玩王八, 看好你的攤位。”魚丸佬作為沈清的死忠粉, 第一個站出來和犟人王對線:“你看着, 十天後剛才那個罵沈算是騙子老千的闊太,肯定會求着沈算給她算命。”
“是嗎?我不信。”犟人王玩着手裏的王八說:“她肯定出老千,是個騙子。”
說着還對周圍已經不那麽相信沈清的客人說:“你們也快走吧, 這個大陸來的老千根本不會算命。”
沈清輕飄飄的掃了眼犟人王,看他玩烏龜的時候,那烏龜總是探頭, 就說:“你會被王八咬。”
“聽你吹水, 我養的王八最聽話,就是親它也不咬人。”犟人王的脾氣主打一個犟字,為了證明自己養的王八不咬人, 還真湊過去親手裏的王八。
別看王八動作慢吞吞的, 但它對快速移動的物體反應最敏捷。
犟人王的嘴剛湊過去, 王八脖子一伸, 咬住了犟人王的嘴。
“啊!”犟人王慘叫一聲, 想把嘴從王八口中拉開。
可王八咬人,越咬越緊, 犟人王被咬的滿嘴血,也掙脫不開。
周圍的人都驚呆了, 不敢置信的看着沈清,上一秒才預言,下一秒就預言準了?
這都不是神算,誰才是神算?
“神算,我錯了,求你給我算命!”先前覺得塌房最嚴重的那個大叔,是最先叫出來的:“神算,求你給我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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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算,幫我算啊,我真的很需要你幫我算命啊。”
很多人又開始求着沈清算命了。
“在場的各位,都不是我的有緣人!”沈清頭也不回的說。
她走出廟街的時候,又看了眼嘴皮子還被王八咬住的犟人王,說:“讓你老婆扯一根頭發絲去撓王八的鼻孔,它立馬松開。”
這是通過刺激,讓王八松口。
七十年代的香江就算經濟再發達,也比不上21世紀,更別說21世紀網上各種科普博主,随時随地在網上給大家科普一些用得上或者用不上的小知識。
刺激王八松口這種冷門常識,廟街除了沈清幾乎沒人知道。
偏偏沈清把解決方法都說出來了,犟人王老婆也扯了頭發準備去刺激王八的鼻孔,解救犟人王被王八咬中的嘴唇。
偏偏犟人王脾氣死犟,就是不信這個邪,根本不願讓他老婆按照沈清的說法,用頭發去刺激王八的鼻孔。
沈清看了都搖頭,因為這種人其實世界上很多。
他們總覺得自己的想法才是最正确的,而且往往偏執己見,根本不願意去接受新事物,或者說去嘗試他們認知以外的東西。
最後還是犟人王老婆實在看不過去了,找魚丸佬按住掙紮的犟人王,強行用頭發去刺激王八的鼻孔,這才刺激的王八松口,放過了犟人王的嘴。
魚丸佬看着犟人王差點被咬掉的嘴皮,忍着笑問:“犟人王,這都不是神算,那什麽才是神算?”
犟人王低着頭不敢說話。
沈清走到廟街公交站,正在等着的時候,一輛黑色的桑塔納忽然停在了沈清面前。
“大陸妹,我要和你談談。”坐在後車座的沈海娜怒氣沖沖的瞪着沈清:“你到底要怎樣,才能放過我媽咪?”
“我和你沒什麽好談的。”沈清淡道。
沈海娜怒氣沖沖的從車上下來:“爹地都要請律師把我媽咪撈出來了,卻因為你,害的爹地不敢這樣做。”
“你爹地沒告訴你,因為你媽咪是個老白蓮,害死了我媽,又想害死我。她現在坐牢,都是她活該嗎?”沈清站在臺階上,目光淡淡的盯着沈海娜:“殺人犯,就該坐牢。”
“你胡說。”沈海娜哭着要去扇沈清的巴掌:“我媽咪才不會做犯法的事情。”
“那我就不知道該說你天真,還是愚蠢了。”沈清握住沈海娜揚起來的手腕,目光冷冷的盯着她:“從你媽把我丢在傭人房,不給我請醫生,讓我高燒死掉的時候,你其實就知道了你媽是個什麽樣的人。”
“沈海娜,裝單純可愛沈毅民會信,我卻不信。”沈清說完,直接推開了沈海娜。
就在這時,一陣熟悉的機車轟鳴聲在街頭響起。
沈清扭頭看去,見簡耀騎着那輛暗紅色的機車,風馳電掣的開過來。
沈清不想在大街上和沈海娜多糾纏,在簡耀騎車經過的時候,忽然開口:“耀哥。”
嗚……轟轟……
暗紅色機車迅速的從沈清和沈海娜之間急閃而過,原本想伸手去拽沈清的沈海娜,被機車吓的往後退了好幾步。
而沈清則眼睜睜看着風馳電掣的機車,忽然在馬路邊停了下來。
簡耀回頭,漆黑深邃的雙眼仿佛被夕陽鍍上了一層暖光。
沈清頓時眉眼彎彎的笑起來:“耀哥停車的姿勢很帥嘛。”
她熟練的爬上機車,随口誇贊道:“我剛才都快被你帥暈了。”
簡耀冷冰冰的盯着她,漆黑額發下的眉眼有種禁欲冷淡的氣質。
“耀哥,去尖沙咀。”沈清扶着簡耀的肩膀說:“去那棟爛尾樓。”
嗚……轟轟……
簡耀載着沈清朝尖沙咀那邊去的時候,沈海娜就站在路邊,目光憤怒的盯着兩人。
“小姐。”阿忠把車開了過來,問沈海娜:“要撞上去嗎?”
“胡說什麽?”沈海娜忽然大聲說:“阿忠,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要追上去嗎?”啊忠不明白沈海娜的情緒為什麽這麽激動?但還是老實回答:“我看小姐一直盯着她,以為小姐想追上去。”
沈海娜臉色慘白,心裏有種松了口氣,卻又有種不甘心就這麽看着沈清在自己面前跑掉。
撞上去?追上去?
誰也不知道到底是沈海娜聽錯了?還是那句話是沈海娜心裏最真實的想法。
沈海娜捏着拳頭,盯着沈清離開的方向過了好久好久以後,她才收回目光,對啊忠說:“去找啓蘭。”
沈清去尖沙咀的廢棄樓找彪哥他們的時候,還去老字號買了鹵水鵝和牛三寶送過去。
彪哥他們這時候正在吃盒飯,看到沈清和簡耀一起走上樓的時候,彪哥還挺驚訝,眼神定定看了簡耀好幾秒這才移開。
“你們認識?”沈清問道。
“見過。”彪哥随口說,又問道:“小老板怎麽這時候過來?”
“我來給大家送點吃的。”不僅沈清手裏拎着鹵水鵝和牛三寶,簡耀手裏還拎着一口袋的食物和水。
彪哥掃了一眼,發現塑料袋裏竟然還放着撲克牌,眉梢微微一挑。
“明後兩天會有臺風,到時候出行不方便,我就給你們帶點吃的和打發時間的撲克牌。”沈清笑着把手裏的鹵水鵝和牛三寶遞了過去。
彪哥随手接了:“臺風天?這才三月,怎麽會有臺風?”
“是啊是啊,香江的臺風一般是五月到十二月會多點。三月怎麽可能有臺風。”跟着彪哥的幾個小弟說完,又聞了聞袋子裏的鹵水鵝,驚喜道:“最有名的老字號,一只鹵水鵝差不多要八十港幣,小老板你真大方。”
“喜歡吃就多吃點。”沈清笑着說完,又對彪哥說:“你也知道,我是算命的。我最近夜觀星象,發現水星偏移,今年的臺風怕是要早來。”
這是沈清早就想好的說辭,聽起來雖然神神叨叨,但很符合她神算的人設。
“你看今晚烏雲密布,我預測,到了半夜的時候,就會下大雨刮大風,明天早上估計很多街道就會積水……”
“這怎麽可能嘛。”剛才說話的小弟把鹵鵝腿遞給飚哥,自己啃着鵝翅膀對沈清說:“小老板,你剛從大陸來,還不了解香江的天氣。我們香江真的五月才會開始吹臺風,你真的想太多了。”
“就算是我想太多,食物都買來了,那就放在這裏大家吃。”沈清自從來了香江,就一直被人懷疑和否認。
她也學會了不和這些人争辯,反正臺風明後天會來。
“彪哥,這批貨過兩天就要出手了,從今晚開始還要麻煩您上心一點。”沈清說。
飚哥這人話不多,但最牢靠:“小老板放心,有我在,這批貨出不了問題。”
“謝謝了。”沈清笑着說:“等這批貨出完,我給大家發紅包犒勞大家。”
另外幾個小弟聽說有紅包,都笑着誇贊沈清這個小老板上道,會做人。
盡管不相信沈清說的臺風天會提前來,但也拍着胸口保證,有他們在,這批貨保證不會出任何問題。
這雖然是個爛尾樓,但沈清放貨的地方在四樓的最中間,前後左右的都有空屋子擋着風雨,無論臺風刮的再大,堆貨的房間也淋不着、吹不着。
從尖沙咀爛尾樓出來後,沈清又給紅姐打了個電話:“紅姐,我這幾天要出貨,還要租用一下你的大卡車送貨,麻煩你幫我把四天後的時間空出來。”
“成,沒問題。”紅姐答應的很豪爽,然後又問:“對了,你的貨要出給誰?”
“到時候您就知道了。”沈清笑眯眯的賣了個關子,紅姐上道,也沒跟着問了。
挂掉電話後,紅姐扭頭看着被她綁在屋裏的餘達偉和小三,懶洋洋的抽着女士香煙說:“都給我老實點,等貨徹底出手了,我就放了你們。”
紅姐一直綁着兩人,也是怕他們給沈清惹麻煩。
做生意嘛,講的就是道義二字,紅姐是答應了就不會給人掉鏈子和添麻煩的飒爽性格。
……
晚上八點,沈清預料中的大雨果然下了起來,還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正在打撲克的飚哥幾人同時看向外面,聽着外面嗚嗚的風聲和雨點聲,其中有人說:“小老板說有雨,竟然真的有雨?”
“她是廟街神算。”彪哥出了一對2 :“從今晚開始,大家都給我警醒點,幫人看貨,貨就要完好無損!”
沈清沒看錯人,找彪哥來看貨,果然是她這輩子做的最正确的決定。
當簡耀拎着沈清買的一大袋東西回到家的時候,阿嬷剛做好了晚飯:“我算出最近天氣怪,正想明天囤點東西,你就買回來了。”
阿嬷看着袋子,有大米和蔬菜,還有雞鴨魚肉,量夠好幾天了。
“肯定不是你買的,是妹崽對不對?”阿嬷笑着問。
簡耀點頭。
阿嬷又說:“妹崽是通天機的人,什麽事都比別人算得準。你也不要信林立平給你批的命,你生來就是金鱗,他們困不住你的。”
簡耀沒說話,只是沉默的幫着阿嬷把東西放進了冰箱裏。
老房子昏暗的燈光映照着少年修長挺拔的身影,額前的碎發掃在漆黑的眉眼前,他低頭拿出沈清給他買的糖果時,薄唇微微緊抿。
……
沈清洗了個舒服熱水澡,聽着風聲雨聲,想着即将出手賺大錢的鮮仔面,就忍不住樂出了聲。
芳華舞蹈室,蘇啓蘭剛教完混血兒Ananias跳舞,就被問到上次去顧家見二太感覺怎麽樣?
蘇啓蘭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沉默,她永遠忘不了那天傍晚,她是怎麽一步一步從山頂別墅走到山腳下的。
永遠記得路上那些經過的豪車,豪車裏坐着的人對她投去了什麽樣的目光?
二太那輕視的眼神和警告的話,哪怕她是顧紹謙的救命恩人……對方一樣看不起她。
顧紹謙卻方方面面都照顧着她的情緒,在晚上入睡前,還打電話來哄她。
蘇啓蘭想起二太對她的态度,心裏惱怒,但是顧紹謙對她呵護和關心,卻讓她覺得現在遭受的委屈,都是甜蜜的。
想起每天風雨無阻接送她上下學的顧紹謙,蘇啓蘭唇角帶笑,只要她足夠優秀和耀眼,就能讓所有人對她刮目相看。
蘇啓蘭并不擔心二太對她的看法,只要她找到親人,到時候二太會主動和她修複關系。
她現在的注意力大部分都落在顧紹謙身上,還有一小部分用來社交和跳舞。
高中的學業對蘇啓蘭而言,是輕而易舉的,她雖然無法當成績最突出的那個,但也名列前茅……蘇啓蘭來了香江後,最想得到的是愛情和事業。
從偏僻落後的內地跳到繁花似錦的香江,蘇啓蘭才發現優秀聰明的人,比她想象中更多。
她來香江之前,家境也是極好的。
可現在無論是Ananias還是沈海娜,她們無論是家境還是學業上,并不比自己差多少。
她們成績不好,可以請八個家教來學。
她卻只能靠着自己,不能松懈。
但是前面卻總是有個沈清把她遠遠甩開,蘇啓蘭不想承認自己不如沈清優秀。她覺得自己是在和顧紹謙的交往上,用了太多的時間和精力。
可本該如此,她讀書只是為了錦上添花。
她的精力總要用在最該維護的地方,她不僅是顧紹謙心中的女神。她‘蘇啓蘭’的名字,在這群豪門出生的富二代中也很吃香,就連聖羅保中學的校長都特別注意她的心情。
蘇啓蘭滿意的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透過鏡子的倒影也看向了一臉好奇的Ananias。
“你覺得呢?”蘇啓蘭不答反問:“你覺我在二太面前的感覺,應該是怎麽樣的?”
“我覺得二太肯定會很喜歡你。”Ananias理所當然的說:“你可顧二少的救命恩人和心上人,她是顧二少的媽咪,肯定愛屋及烏同樣中意你。”
在Ananias提起救命之恩的時候,蘇啓蘭腦海裏想起二太那天問她的話。
“真的是你救了紹謙嗎?”
屋外的大風大雨拍打着玻璃嘩嘩作響,蘇啓蘭心裏像是有小貓在撓。
“你對顧二少那麽好,用身體給他擋子彈。”
“你拿命在愛他耶。”
“顧二少不心疼你?還能心疼誰?”
這是Ananias對蘇啓蘭的定義,她們都覺得蘇啓蘭和顧紹謙的感情,比羅密歐與朱麗葉還震撼。
蘇啓蘭笑了笑沒說話,顧紹謙的确很心疼她。
如果不是救了顧紹謙,或許她還在小漁村打黑工,拿着一個小時10港幣的微薄薪水,永遠都沒有出頭之日。
“我就是心疼紹謙,和我們一樣大,卻總是遇到刺殺。圍在他身邊的人,也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假意?我想加倍對他好……至于拿命救他……我也不知道,當時為什麽有勇氣撲過去?”
Ananias頓時一臉羨慕的看着蘇啓蘭:“真愛,你們絕對是真愛。”
顧紹謙也确實值得蘇啓蘭這樣付出,無論是家世還是能力,都是香江一等一的,很多商場上的大佬都很看重他。
一直在想怎麽把餘菲菲撈出來的沈海娜,也忍不住說:“你們之間的感情真讓人羨慕啊。我原來以為我爹地和媽咪感情也很好,如膠似漆,是一對恩愛夫妻。可是見到你可以為顧二少豁出性命,我才知道,原來愛一個人是用生命在愛。”
沈海娜本來想請蘇啓蘭幫忙走顧二少的關系,把她媽咪從警署裏撈出來,可現在很顯然不适合這樣說。
于是沈海娜配合着幾人的話題,繼續說:“聽說昨天珠寶大亨還想撮合他女兒和顧二少,顧二少可是堅定拒絕了對方。”
瞧上顧紹謙這個豪門女婿的可不止珠寶大商,香江數得上名號的豪門,都想和顧紹謙聯姻。
珠寶大亨的女兒是追顧紹謙最熱情奔放的一個,無論是家庭背景和外貌條件,都能碾壓長相只是清秀的蘇啓蘭。
更何況對方也是學舞蹈的,只不過和蘇啓蘭不同,對方學的是熱情性感的拉丁風。
這樣一個豪門靓女看中了顧紹謙,肯定不會把蘇啓蘭放在眼裏。
蘇啓蘭捏着梳子的手微微用力,不過她性格溫柔,一直在顧紹謙面前表現的很沉穩得體,絲毫沒過問珠寶大亨的女兒。
“紹謙主動和我提起了,說和那位小姐只是好友。”蘇啓蘭說。
“但是邵靖雯肯定不會主動放棄,她家和顧家是世交,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沈海娜替蘇啓蘭擔心:“你要看緊點。”
從小餘菲菲就告訴沈海娜,以後一定要找個豪門男朋友,實現階級跨越。所以在沈清面前嚣張跋扈的沈海娜,其實在對別人的時候是非常拎得清的。
“看緣分吧。”蘇啓蘭說的風輕雲淡:“如果我們走不到一起,那就是沒緣分。”
正好這時候顧紹謙在保镖的擁護下,走進了舞蹈室。
對上蘇啓蘭溫柔又帶着清愁的眼神,他忍不住問:“發生什麽事了?”
“我們在說珠寶大亨和你相親的事情。”Ananias的家境是三人女孩中最好的,所以在顧紹謙面前也相對放得開。
“我和邵靖雯沒有可能。”顧紹謙的話讓蘇啓蘭眼裏的清愁瞬間消散:“我們現在還是高中生,談這些太早了。成人之後才該考慮的問題,現在就不必操心。”
“這有什麽?我哥哥也是高中訂婚,我們這種人家的婚姻,都是為了家族考慮。”Ananias随口說,察覺蘇啓蘭臉色不太好,忙轉移了話題:“不過顧二少要是喜歡誰,肯定是非娶不可的對不對?”
蘇啓蘭笑眼盈盈的看過去,顧紹謙對上這雙清透澄澈的雙眸時。
顧紹謙神情有些恍惚,腦海中又浮現另一雙更美的雙眸。
沈清的眼睛是顧紹錢見過最漂亮的,笑盈盈亮晶晶的,每次想起來都能讓顧紹謙悸動。
讓顧紹謙每次想稱贊蘇啓蘭的眼睛漂亮時,這話就說不出口。
但是漂亮在救命之恩面前,顯然沒那麽重要。
顧紹錢把腦海裏的人甩開,紳士有禮貌的對蘇啓蘭說:“我看風雨交加,擔心你一個人住在這裏,所以來接你。”
“沒關系,這裏裝修的很好,很安全。而且我在舞蹈室住習慣了,你把我接走,我怕你媽咪多想。”蘇啓蘭話說的溫溫柔柔,手卻撫摸着心口,秀氣的眉頭微微促起。
“是不是胸口的傷又疼了?”顧紹謙握住她的手:“我把醫生也帶來了,讓他給你看看。”
香江的風雨越來越大,躲在屋裏都能聽見大風刮過的時候傳來的嗚嗚聲,在夜裏像是鬼哭狼嚎,特別吓人。
彪哥他們一晚上都沒睡,一直打起精神幫忙看着沈清的貨。
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時候,風大的連屋頂都能掀翻,百年難得一遇的大臺風在三月二十一號淩晨登陸香江的時候,還伴随着大量的積水堵住了香江的下水道。
沈毅民一大早起來,就聽說廠子被淹了。
“生産設備和生産原料呢?”沈毅民焦急無比的詢問電話那頭。
“也都被淹了。”廠裏的保安此時躲在二樓,給沈毅民打這個電話,是撬開了沈毅民辦公室,才能用座機通知沈毅民的。
“沈總,水太深了,一樓全淹沒了,倉庫也完了。”保安說:“王總帶着人在搶救,可是全淹了,全淹了。”
沈毅民太陽穴的青筋一直瘋狂跳動,跳的他頭痛腦漲,偏偏耳朵裏全是保安大喊着‘全淹了’,‘全淹了’的哭喪聲。
“我馬上過來。”
工廠就是沈毅民的命,如果這次搶救不了那些原材料和生産線,他今年的利潤全會搭進去。
沈清洗漱好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正好碰見沈毅民着急忙慌的從二樓下來。
父女倆在樓梯口打了個罩面,沈毅民頓時響起沈清以前算命說,餘菲菲本命年克他,會克的他丢財斷腿的時候。
沈毅民心裏發毛,沒注意腳下,差點從樓梯上摔下來。
沈清及時扶住了沈毅民:“您老可得小心點。”
“你在氣我?”沈毅民臉色漲紅。
沈清???
“我氣你幹什麽?”沈清無語:“我不是扶你嗎?我要是不扶你,你可差點摔斷腿。”
摔斷腿三個字,又讓沈毅民額頭青筋直跳,後背更是被冷汗打濕了。
“我現在有要命的事情要處理,不和你一般見識。”沈毅民根本不敢問沈清算命說餘菲菲克他的事情,着急忙慌的跑出屋,開着車就往工廠那邊跑。
風太大了,就算開車出去,都差點被吹跑。
可是沈毅民把工廠看的比命還重,就算危險,還是硬着頭皮開着車趕去工廠一起搶救他的生産線和原材料。
另一邊,何雯姿接到了電視臺的電話:“何小姐,由于臺風天氣的影響,明天您資助的奧數比賽可能要往後延遲。”
“行。”何雯姿看着手裏的企劃書,想也沒想的說:“那就定在四月初吧,那時候臺風過了,空氣也沒那麽悶熱,比較适合比賽。”
“好的何小姐。”電視臺的工作人員挂斷了電話後,随手拿紅筆在日歷上記下了何雯姿說的日期。
4月1號,奧數比賽。
“這次的臺風也不知道什麽走?”沈清也接到了牛素芬的電話:“也不知道會不會耽誤你的生意?”
牛素芬從昨晚開始吹大風的時候,就在擔心了。
一早起來,發現竟然是自己來香江後遇到的最大臺風,就更擔心:“隔壁的屋頂都被吹走了,幸好我讓我老公聽你的話,前幾天就加固了屋頂,這才沒事。”
牛素芬也沒想到,沈清算命竟然這麽準?
說臺風提前,臺風就提前了。
而且還提醒他們多準備食物,否則他們就要像隔壁那樣,不僅屋頂被吹翻,連飯都沒得吃。
“但你的生意怎麽辦?”牛素芬驚嘆至于,還比剛才更擔心了:“臺風這麽大,沒有幾天走不了,你的貨不會壓在手上,錯過了出貨的時候吧?”
“不會。”沈清篤定回答。
和牛素芬通完了電話,沈清又接到了紅姐的電話:“恭喜你呀,你這次賺翻了。”
紅姐不愧是當車間主任的,做生意的頭腦确實比牛素芬要聰明很多。
“現在整個香江都缺少糧食,你在我那裏屯的鮮仔面,要賺大發。”紅姐說起來都眼紅:“實話說,你是不是早就算準了臺風天提前來?還算準了這是百年難得一遇的臺風?”
“紅姐真聰明。”沈清笑眯眯的說。
紅姐挑眉:“是我小看你了。”
本來以為這是個膽大心細,敢拼搏的妹崽,沒想到人家是真神算,不僅能算準臺風天提前登陸,還能用算命的本事來做生意。
紅姐真是服氣了。
“我真沒見過哪個算命的,還像你這樣做大生意。就連林立平為了避免五弊三缺,都只能依附顧家,不敢自立門戶。”紅姐感嘆。
香江人嘛,對風水算命都很信。
而所謂的五弊三缺,就是指道破天機後,算命的人會遭到天譴,子孫後代包括他自己,都面臨着鳏、寡、孤、獨、殘這種弊端。
三缺指的是缺錢、缺命、缺權……所以才有老話說,有命掙沒命花。大部分的風水先生,一生都過的比較凄慘清貧。
像林立平這樣依附于顧家的大風水先生,也因為算了不該算的,斷了一雙腿,後半輩子只能坐在輪椅上。
“你靠算命賺錢,不會有生命危險吧?”紅姐問。
“不會。”沈清說:“我和林立平不一樣。”她是靠穿越劇給的原著金手指。
而且她重生的目的,就是搶回被人奪走的人生,讓這個世界變得正常起來。
所以這個世界的意識,不會傷害她的。
紅姐聽了就放心了:“哎,活該你賺錢。如果那批鮮仔面,我不低價賣給你,現在賺錢的就是我了。”
眼看十萬塊錢的貨,變成20萬、30萬、更有甚至可能變成50萬,紅姐不眼紅嫉妒也不可能!
沈清聽出紅姐語氣裏的遺憾和後悔,心裏一緊:“紅姐,你該不會想反悔了吧?”
沈清是真害怕紅姐反悔啊,畢竟反悔就能加倍賺錢,誰不心動?
更何況看貨的人還是紅姐幫忙找的彪哥,如果紅姐反悔,那彪哥還能聽她的嗎?
沈清吓出了一身冷汗,也罵自己太大意了,竟然忽略這一點。
在巨大的金錢和利益面前,反水插刀在正常不過了。
“我确實後悔了,如果那批鮮仔面不賣給你,賺錢的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