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樓下剛才有一個叫鄭韞的律師找你,讓我送走了。”喬念坐下,把牛奶遞到喬念的手邊。

餘念握着牛奶杯懶洋洋地栽倒在沙發邊,估摸着鄭韞是來炫耀他的勝利。

她靜靜地喝口牛奶,感慨地說:“喬念,如果喜歡金依就給她回應,別讓她一直等。”

喬念一笑:“不是沒給過回應,是她見了我就不動腦子。”

餘念坐正身:“我怎麽感覺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來,給你看看這個。”喬念從兜裏拿出手機,點開私人相冊丢給她。

餘念放下牛奶,手機正砸在臉上。

她伸腿蹬了一腳喬念:“萬一砸毀容了怎麽辦。”

還能蹬人,就證明不疼。

“沒關系,我不在乎,反正将來娶你的也不是我。”喬念一本正經地開玩笑。

餘念沒理他,一張張翻看照片,裏面都是布置現場的照片,而最乍眼的還是最後一張大熒幕上的東西。

“準備了有一陣了吧。”她笑着把手機丢回給喬念。

喬念點頭:“我打算今晚約她。”

“非常好!”餘念鼓掌,穿鞋起身,想也不想就說,“公司交給我,你去籌備婚禮。”

喬念搖頭:“不用着急,我得先詢問一下金依的意見。”

“可以,”餘念披上衣服,“我出去看看禮物。”

喬念點點頭,把包遞給她。

金依是優秀的,更是幸運的,她遇到了喬念,一個懂愛,更懂尊重的男人。

餘念為她高興,更為喬念高興。

她走出公司門口,向左手邊走去。

“餘念!”

有人在身後喊她。

她回過頭,看見氣喘籲籲的鄭韞。

“我等了你很久了。”鄭韞的氣息不穩。

餘念沒有過多的情緒,回過頭繼續走。

“銘易他在醫院!”鄭韞喊出聲。

餘念腳步一滞,心慌得好像要跳出來。

“你說什麽?”她回過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昨天銘易送我回公司,我和他再車上起了争執,結果車撞在了圍欄上,他現在還在昏迷中。”鄭韞用着乞求的語氣說,“你去看看他好不好,醫生說他現在的昏迷是因為大腦的自我保護,只要有人能說通他,很快就能醒過來。”

昨天出了車禍,那就代表徐銘易根本沒有放棄她,而是她誤會了他。

自責布滿腦海,餘念幾步走到鄭韞的面前,氣憤地抓住他的衣領:“他要是醒不過來,我就讓你給他陪葬!”

這不是玩笑,她做得出來。

如果說她是個刺猬,那徐銘易就是她的肚子,被人按住了肚子,叫她怎麽不瘋。

她怒氣沖沖地松開手:“現在就帶我去醫院!”

鄭韞不敢耽擱,一路疾馳到醫院,途中差點就闖了紅燈。

病房門口,餘念手剛抓住門把手……

“銘易哥,我就知道我一定是喚醒你的那個人。”

裏面傳出丁恩彤的聲音。

狗血大劇嗎?男主被女主喚醒。

不過既然徐銘易已經醒了,也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餘念收回手,在想該怎麽擡步。

“都不進門看看我嗎?”徐銘易悄然間從她的身後抱住她。

溫熱的氣息撲在耳朵上,餘念猛然燒紅了耳,心怦怦亂跳,幾乎都忘了他是個病人。

“念念……”徐銘易在她耳邊輕喚。

餘念掙紮着回過神來,又開始擔心起他:“你都受傷了怎麽還不回去躺着。”

“沒事,就是輕微的腦震蕩而已,倒是你,連走到門口都不肯進去看我。”徐銘易輕聲說,緊緊地抱着她不肯松手。

“你不是昏迷了嗎?”餘念傻傻地問,根本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麽。

徐銘易貼近她:“因為想見你,所以不能一直昏迷下去。”

溫言在耳,餘念堅硬的外殼徹底被溶解,她無奈繳械投降。

“老大,你還好嗎!”沈珂一路跑過來,打破了甜蜜的畫面。

徐銘易擡起眼,克制住心中的火氣,不愠不怒地說:“本來挺好,現在不好了。”

“那你趕快回去躺着。”沈珂伸手去拉他,完全不會看臉色。

沈珂沒看懂,但不妨礙餘念看懂。

她嘆了口氣,伸手拍拍沈珂的肩,語重心長地說:“你能活下來真不容易。”

沈珂一臉的茫然,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等他回過神來時,餘念已經和徐銘易進門了。

他趕緊跟進去。

丁恩彤看見徐銘易回來,連忙鋪好被子,倒上一杯熱水遞到他的面前:“銘易哥你快來躺着。”

“不需要。”徐銘易伸手拿起衣服,走進衛生間。

“你怎麽來了?”丁恩彤對沈珂充滿了敵意。

沈珂一怔,反問道:“難道我不應該來?”

丁恩彤冷哼一聲:“你就不應該來,也不應該和我搶銘易哥。”

沈珂這下更懵了:“搶也輪不到我搶,更何況我未來老板娘還在呢。”

“你說她?”丁恩彤指一下餘念,覺得好笑,“你就別為自己找借口了。”

徐銘易換好衣服出來:“沈珂沒說錯,念念是我未來的妻子。”

丁恩彤怒視沈珂,心裏依舊不信。

“銘易,你醒了!”鄭韞進門,激動地抱住徐銘易。

徐銘易嫌棄地推開他:“別抱我,惡心。”

鄭韞苦笑:“你醒了真是太好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麽和你父母交代。”

鄭韞的父親和徐銘易的父親是好友,在鄭韞九歲時鄭父舉家移民到國外,但後來不幸出了意外,讓鄭韞失去了父母。

鄭韞那時年幼,根本無法獲得錢財,崩潰的他差點就活不下去,是徐銘易的父親把他從國外帶回家,又送他出國讀書,讓他好好地活到了現在。

雖然表面上說鄭韞和徐銘易是朋友,可他們幾乎與親人無異。

“行了,別啰嗦了,快去幫我去辦出院。”徐銘易沒有責怪他的意思。

鄭韞點頭,就差落下激動的淚水。

徐銘易回過頭,對沈珂說:“沈珂,我和你未來老板娘有點事情,你送丁恩彤回去。”

沈珂用力地點點頭,目送他們出門。

人一走,丁恩彤擡手給了沈珂一巴掌,摔門而去。

沈珂一臉茫然,完全搞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麽。

徐銘易和餘念剛走出醫院,餘念的手機就響了,是季天晴打過來的。

“念兒,我在公司,趙岩說他想見你。”

“知道了。”餘念的聲音冷清,心裏很清楚趙岩此行的目的,無非就是錢與事業。

徐銘易問:“發生什麽事了?”

餘念收起手機:“沒什麽事,就是季天晴的前夫來公司了,我得去看一眼。”

徐銘易笑起來:“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嗎?”

餘念點頭,手機卻又響了。

來電提示顯示的徐銘易。

她停頓一下,舉起手機給他看。

徐銘易笑了一下:“手機丢了。”

餘念想起那條更新的動态,無奈地笑了笑。

電話鈴還在響,她不緊不慢地接起電話,那頭卻突然挂斷,并不是打電話過來還手機的。

她氣憤地打回去,對方已經關機。

“算了,”徐銘易說,“先辦你的事情。”

丢了的東西難找回來,餘念不執着,和徐銘易一塊去了耳羅。

耳羅待客廳,趙岩焦急地來回踱步,季天晴則坐在沙發上悠閑的喝着咖啡,兩個人與陌生人無異。

餘念推門進去,趙岩如同看見了光。

“餘總,我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他跪到餘念面前,完全沒有想尊嚴的問題。

餘念繞開他坐到沙發上:“放過你什麽?”

趙岩跪着轉過來:“我的電影被撤資,演員又接二連三的毀約,有內部人告訴我,說我得罪了大人物,要全面封殺我,除了您我想不到別人了。”

金依得知消息姍姍來遲,進門關上門,算是看在季天晴的份上給趙岩最後一個面子。

“趙岩,別厚着臉皮到這來求人,你既然有膽子出軌,就該有膽子接受這一切。”金依坐到他的對面,像是在審視罪人。

趙岩把目光挪向餘念,哀求地說:“我現在已經把所有的家當都陪進去了,現在我什麽也不求,只求您別封殺我,因為除了這個,我真的不知道我該幹什麽。”

餘念冷眼看着,并不打算開口。

“可千萬別什麽都往我們腦袋上扣,封殺你可不是我們幹的,要怪就怪你小三沒找好。”金依微笑,丢給他一張曾荔的照片。

照片裏陰雨連綿,曾荔神情呆滞地站在鏡頭下,身後還有一個男人的背影。

趙岩意識到什麽:“到底怎麽回事?”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新娶的老婆叫曾荔,”金依放慢語速,“他曾經是林逸包養的三兒。”

“不可能。”趙岩強顏歡笑,“我在網上看見她的照片了,她們只是名字一樣,但長的不一樣。”

“網上的圖片你還信,我看你這幾年真是白幹了,”金依氣勢逼人,“給你一句忠告,最好趕緊離開,要不然別怪我們再有動作。”

趙岩慌了神,緊緊地攥着照片從地上爬起來,嘴裏碎碎念:“曾荔,你騙我,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趙岩走後,季天晴的情緒再次崩潰。

金依上前安慰,她卻越哭越兇。

哭泣是她最好的發洩辦法,只要是痛痛快快的哭出來,她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宣洩情緒而已,等一會就好了。”餘念出口阻止金依。

“金依,我沒事,就是替自己覺得不值。”季天晴哽咽,用手擦了擦眼淚,擦花了眼妝。

金依無奈一笑:“那你宣洩吧,我還有事情要忙。”

季天晴點點頭。

金依突然想起了點什麽,從兜裏拿出了三片敷料貼丢給餘念:“喬念給的,記得勤換。”

餘念接住,心虛地看一眼徐銘易。

徐銘易微笑。

“我打架了。”餘念壓低了聲音,像一個承認錯誤的孩子。

季天晴突然笑起來,指着餘念:“我沒想到啊,你餘念也有這麽慫的一天。”

“季天晴,笑什麽笑,趕緊出來工作!”金依在門外喊,一下讓季天晴閉嘴,灰溜溜地跑出去。

“受傷嚴不嚴重?”徐銘易關切地問。

“沒事,就是小傷口而已。”餘念傻笑。

“都多大的人了,還打架。”徐銘易把她抱在懷裏,溫柔地說,“下次打架交給我。”

“好。”餘念癡癡的答,整個人掉在了蜜罐裏。

“念念,我愛你。”徐銘易語氣認真。

這句話,餘念等了七年。

餘念偷笑,面上卻一本正經地推開徐銘易問:“你剛才說什麽?”

“念念,我愛你,”徐銘易重複,認真地看着她,加重聲音,“做我女朋友。”

心亂跳,在歡呼,在吶喊。

可本心作祟,讓餘念把激動變化成平靜。

“我拒絕。”她站起身,一本正經地說,“但我允許你追我。”

互相愛着的人,總在一點一點靠近,她不會真的跑,而他卻會真的一步步地融入她的生活裏。

“好啊。”徐銘易笑了笑,“那不知道餘小姐有沒有空和我一路去看看肖老師?聽說那邊楓葉都紅了。”

“現在我還有點事情,後天早上八點,你來花店接我。”餘念平靜地拿起包,心裏激動得不得了。

徐銘易欣然點頭。

天還沒黑,金依興致勃勃地給餘念打了電話,興奮地告訴她說喬念約她。

餘念沒有多透露,只告訴她要加油,結果第二天一大早,金依就哭着給她打來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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