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分針飛速旋轉,餘念看得有點犯困,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兩個小時後,她被熱醒。
熱得煩躁,她跑到窗口直接打開窗。
一陣冷風灌進來,讓她清醒不少,但也讓她打了一個噴嚏。
她無奈地關上窗,又回去坐着,正好徐銘易也回來了。
“我想回去了。”餘念揉揉眼睛,睡得腰酸背痛的。
徐銘易走過去,摸了摸她的額頭,有些潮。
關掉電暖氣,徐銘易把毯子包在她的頭上,帶着她出門。
車一路向餘念家行駛,餘念坐在車後座,腦子昏昏沉沉的,一陣陣發冷。
裹緊毯子,她閉上眼睛,整個人狀态都是迷迷糊糊的。
徐銘易覺察出不對勁,靠路邊停下車,回手摸了一下餘念的額頭,很燙。
“我帶你去醫院。”他說。
餘念拉住他的手:“我不想去醫院,我想回家。”
“不行,萬一是其他的病怎麽辦。”徐銘易義正辭嚴。
餘念隐約想起來:“我剛才吹風了。”
徐銘易考慮片刻,如願帶她回家,至于後來發生了什麽,餘念都記不太清了。
月光從窗外打進來來,整個房間沉浸在朦胧之中,餘念睜開了眼睛。
“小孩子都知道出汗不能吹風,你怎麽就不記得呢。”徐銘易責怪她,心裏在心疼。
“糊塗了。”餘念輕聲說,緩緩地坐了起來。
徐銘易扶了她一把,捏了捏她的臉:“下次再糊塗我也讓你嘗嘗煎熬的滋味。”
“沒辦法,我就是這一個糊塗的人。”餘念挑釁一笑。
徐銘易勾唇一笑,捧着她的臉堵住了她的唇。
他不舍地離開,貼着她的額頭說:“舍不得讓你受苦。”
“我生病了,你不怕被傳染嗎?”餘念手搭上他的脖子,心怦怦亂跳。
“體質好。”徐銘易隐晦一笑。
“我不想傳染給你。”
“做我女朋友。”徐銘易的眼神火熱,似乎随時都會對她發起進攻。
餘念的臉色紅潤,分不清是發熱還是害羞。
“答應我。”徐銘易說,對她的答案期盼已久。
餘念垂下眼,用力地點點頭。
終于,她終于是自己的女朋友了。
徐銘易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讓她躺下,給她掖好被角,對她說了一句:“好好睡覺。”
第二天早上,徐銘易和餘念吃過早餐,把她送到了耳羅樓下。
剛一進公司,餘念就看見金依站在員工的身後指點江山,姿态和語氣和之前比起來多了幾分柔和。
“念兒你怎麽來了,我不是讓你休假了嗎?”金依向她走過來。
餘念摸摸她的肚子,玩笑地說:“将軍都沒休假,當兵的怎麽敢休假。”
“什麽時候也學會貧嘴了,”金依輕輕地拍一下餘念,“既然來了,也別閑着,公司游戲準備選人拍短劇情,你過去挑。”
“怎麽挑?”餘念茫然地看着她。
“随便挑,一男一女,你看着那個喜歡點哪個,你和天晴一塊去。”金依發號施令,回頭喊季天晴,“天晴,帶上包和念兒一塊去攝影棚。”
“好嘞!”季天晴應聲,背着包沖到她們面前,挽住餘念的胳膊,十分激動地說,“念兒,聽說這次試鏡裏面的男藝人都特別帥,我們去過過眼瘾。”
“過眼瘾可以,但請不要被美色迷惑。”金依拍拍季天晴的肩膀,回頭又回到辦公室。
餘念和季天晴趕到拍攝棚,藝人們都已經畫好了妝,正在試鏡。
片段出來,餘念走到電腦旁去看,一眼選中現在正當紅的實力小花,但男藝人卻遲遲沒定下來。
“天晴,還有沒有備選藝人?”她回過頭問季天晴。
季天晴想了一下:“本來定的試鏡男藝人是有五個的,但不知道什麽原因,有一個沒來。”
“沒來就算了,”餘念左挑右選,選了一個比較看好的男藝人。
讓兩人組到一塊試一下戲,兩個藝人的演技和發揮都不錯。
餘念滿意地點點頭,對季天晴說:“就他們兩個了。”
“好的。”季天晴一笑,和對方的經紀人落實了合同。
合同簽完,攝影師也準備收工去下一個場地。
一個男人突然跑出來,幾步跨到攝影師的面前:“麻煩您等等,我們家藝人還要試鏡呢。”
攝影師表現出不耐煩:“你看看這都幾點了,試鏡早都完事了。”
男人讨好地笑:“這不是總有意外嗎,再說金總和喬總都沒來,你就給我們一次機會呗。”
攝影師輕笑一聲:“你說說你這個經紀人怎麽當的,不但藝人帶不準時,連大股東是誰都搞不清楚,真是白混了。”
男人怔了一下,把目光轉向正在回放片段的餘念身上。
他整理好衣服,走過去問:“請問您是AN嗎?”
餘念擡起頭:“我是,但現在合同已經簽完了。”
男人還想再說什麽,卻被餘念打斷:“留下的印象不好,多說無益。”
男人嘆了口氣,神情既無奈又心酸。
餘念沒多看,低下頭繼續看屏幕。
豐嘉茂悠哉悠哉地走進攝影棚,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男人從餘光裏看見他,氣沖沖地走過去:“你現在來幹什麽!試鏡都完了。”
“完了就完了呗。”豐嘉茂不在意地起身。
“你知不知道這次試鏡意味着什麽?你知道我花了多的力氣才争取到這個名額嗎!”男人氣得手抖。
豐嘉茂一臉的不在乎:“不就是個破游戲的代言,有什麽意思。”
“破游戲!?”男人破了音,“你知道這個破游戲現在有多火嗎?而且現在耳羅還打算把它影視化,它的熱度完全是不可估量的,你竟然和我說是破游戲,真特麽好笑。”
豐嘉茂愣住,完全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
“你都已經好幾個月沒有戲拍了,我也管不了你了,你愛怎麽玩怎麽玩吧,反正我們合約也快到期了。”男人繞開他直接走。
餘念沒心思在一旁看一個散漫的藝人是如何和經紀人分道揚镳的,直接叫上季天晴離開。
豐嘉茂完全失神,根本沒注意餘念她們。
徐銘易忙碌小半天,中午和餘念聊了一會,又開始工作。
餘念收一收心,登錄游戲賬號開始打游戲。
剛要開局,鄭韞的電話卻進來了。
“餘念,你有空嗎?我想我們必須要見一面。”
鄭韞平淡的語氣從手機裏傳出,餘念總感覺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羅耳花店附近的咖啡館,我在那等你。”餘念說,心裏提着一口氣。
一個半小時之後,餘念和鄭韞在咖啡館見面。
“胡韻來S市了,我剛剛收到的消息。”鄭韞沉聲說,話裏有話。
能在餘念面前提起,她又不認識,估計和徐銘易有關。
“胡韻是誰?”餘念一臉地疑惑,不敢想這個人和徐銘易有關。
“你可以問問丁恩彤。”鄭韞說,有些話卡在嘴邊,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餘念捕捉到他細微的表情,盡量控制好表情問他:“怎麽了?”
鄭韞猶豫了一下,最後說:“昨天我和銘易的父母見面,她們給我看了胡韻的照片,說是他們快要結婚了。”
結婚!?餘念一震,耳邊嗡嗡作響,聽不清周身外的聲音。
“餘念?”鄭韞叫她,差一點就要去搖她。
“嗯?”餘念回過神來,笑笑說,“我還有點事情要忙,先走了。”
這個笑,笑得極其別扭。
鄭韞一臉擔憂地看她,想不明白這裏面怎麽又出現一個胡韻。
餘念失神地走出咖啡館,在齊芪詫異的目光下走進花店後面,坐在床上。
半晌,她回過神來,給丁恩彤打電話,剛一接通就迫不及待地問:“丁恩彤,你知道胡韻嗎?”
“知道啊!”丁恩彤輕描淡寫地說,“她曾經和銘易哥是同學,經常厚着臉皮去他家做客,銘易哥的父母都挺喜歡她的,聽說差一點就給他們訂婚了。”
一言一句,字字刺耳紮心。
“我知道了,”餘念的聲音低沉,“改天見。”
她按掉電話,随手把手機丢開。
原來,徐銘易他要結婚了……
原來,自己才是小三嗎?……
難道所有的感情都是夢境嗎?……
餘念的思緒一片雜亂,很想給徐銘易打一個電話問一問,但她忍住了,為了她在他面前那不堪一擊的尊嚴。可笑的尊嚴。
仔細想想也是,這麽多年了,她都遇見了林逸,徐銘易怎麽可能沒遇見其他人。
“餘姐,你還好嗎?”齊芪走進來,小心翼翼地問,手裏還抓着一把紅白相間的玫瑰。
“我沒事。”餘念擡起頭,指一下玫瑰花,“把它給我。”
齊芪遲疑了一下,還是把花遞了過去。
“出去吧,我休息一會。”餘念用力地抓着玫瑰花莖,感受到它的刺穿過包裝紙紮在了手心。
比不上心疼。
“有事喊我。”齊芪不放心地出去招呼客人。
餘念低着頭看着手裏的玫瑰,用力地擰下好幾朵,塞進自己的嘴裏嚼起來。
又酸又苦。
來不及咽下去,胃裏一陣惡心,她全都吐出去了。
從床上找到紙抽擦擦嘴,她說:“餘念,你就是個神經病!”
世界這麽美好,你還得好好地活着,你還得去用眼睛看,何必作踐自己,害他人擔心。
她深呼一口氣,翻出口袋把玫瑰花和吐出來的收拾幹淨,一塊扔到垃圾桶裏面。
“齊芪,我走了。”她和齊芪打招呼,找到搬家公司的電話,讓他們過來搬東西。
約定好時間,餘念迅速地整理好所有的東西,把徐銘易的痕跡清理幹淨。
最後到楓葉,她遲疑了。
緩緩地拿起來,她在陽光底下看了看,樹葉還像之前一樣,顏色一點也沒有改變。
可這又有什麽用呢?
她一咬牙,用毛巾把它包裹上,打包進紙箱。
到頭,這一切都是夢。
搬家的約定時間到了,餘念到小區門口接他們,還是上一次的父子。
“姑娘你這次是向哪搬東西?”年長的父親問。
“還是上次的地方。”餘念說,看着他們把箱子一個個地搬進電梯,一個不剩。
付好錢,餘念上車和他們一塊到寵物醫院。
“院長,你怎麽又送東西過來了。”前臺驚訝,已經改口叫她院長。
“我不是院長。”餘念否認,讓他們把東西搬進醫院。
又來了新的客人,前臺沒時間多說,趕緊去招呼。
東西搬完,餘念在外面吃了點東西,最後打車回家。
能再相處已屬于幸運,又何必強求一定有結果,現在痛苦一點,也好過面對面的難堪。
餘念啊餘念,你真是識相的過分。
走到家門口打開門,餘念開門的手頓住,她想了想,決定找公司換鎖。
打電話給公司,公司很快派人過來。
工作人員先是檢查門鎖,發現沒有任何問題。
“餘小姐,您确定要更換嗎?”工作人員向她确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