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第三章
因為殿下的人太多了，學不繪也不好直接開口辯駁，便用神識和素禾師尊交流起來。
“師尊您确定要我這個白卷？”她真的滿眼疑惑，實在是想不通他圖什麽。
素禾随意地點了點頭，看着她疑惑的表情也沒做什麽解釋。
細品了一下，學不繪覺得只有一個能解釋得通了——她那有趣的名字。大抵是她的名字博了師尊一笑，真的大佬也不在意她是不是白卷。
想着她繼續用神識說道：“師尊，我的名字是挺好玩的，但您得三思啊，萬萬不可如此草率。”
見他沒反應，她看了眼殿下的人添道：“我也認識個狗……”說辭不雅她硬生生地改口，“夠朋友的人，名為南董。”
學不繪咬牙昧着良心誇道：“他資質也好，人也聰慧，舉一反三，無所不能……”
話還沒說完就被素禾打斷了，說實話她還挺感激的，畢竟她是真的編不出更多的優點了。但為了師尊接下來的日子，她不得不承認，教南董比教她好太多，生怕自己以後會活活氣傷他。
“就你了。”他聲音裏帶着不容回絕的威嚴，徑直擡手在她額前一點，成功結為師徒關系，揮手給她轉了個身，清冷的聲音宣布道：“學不繪，素禾上神的弟子。”
語畢，他不再停留，衣角飄飄走了。
殿裏的大家都愣了一瞬，萬萬沒想到今天就是奔着素禾師尊招弟子來的，才一眨眼他就選好了。
不知情的人還在後悔自己方才的卷子沒有發揮好，眼裏綴着眼淚，嘤嘤地低聲哭了起來，血氣方盛的熱血男兒們也不滿地捶牆。
殿上的上仙們倒是知情，只是比殿下的大家更為吃驚，白卷！師尊選了白卷！？方才還在膽戰心驚害怕被派下山歷練的黎河也是一臉震驚，幸福來得太突然了，難道是他資歷太淺沒有看出學不繪的慧根？
學不繪感受到從四面八方射來的視線，委實承受不起，快步追上了素禾師尊，焦急地開口道：“師尊我真的只是菜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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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得太快，殿裏也因為素禾師尊選好弟子的事有些嘈雜，學不繪的話飄到別人耳裏的時候就只剩個“菜雞”了。
原本不滿的人更加氣憤，以為學不繪是在說他們是一幫菜雞。無形之中，她竟為自己拉了無數仇恨值。
學不繪跟着他追出了大殿，素禾沒理她，一揮袖消失不見了。
暖洋洋的陽光落在少女的身上，風吹樹葉的聲音響起，一切都祥和寧靜。被素禾師尊選為弟子她一時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但她可以肯定的是，這于師尊來說絕對是不幸。
–
回到自己的屋裏，學不繪直接癱倒在床上，直愣愣地看着床檐發呆。
心情一天之內起起伏伏又起，現在懸在半空裏，上一秒還在擔心交白卷被逐出師門，下一秒素禾師尊就瞎了眼收她為徒。
想着茫茫的未來，她竟然開始思索起是自己先被師尊虐死呢，還是師尊先被自己這個廢材氣死。
南董在不遠處丢了張傳音符叫她趕緊開門恭候他的駕臨。
學不繪臉上勾起冷笑，絲毫沒有管他的話，不一會兒就傳來了大聲的敲門聲，準确來說可以算是砸門聲。
思及他把門砸壞了也不會給錢修繕，她還是起身去開門了，冷着臉扒着門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南董伸手推開了她，熟稔地走進屋裏坐下，“我就是來看看高樹學派素禾師尊唯一的天才弟子長什麽樣子。”
學不繪拖着腳步坐在他旁邊拿起他剛倒的水喝了口，手支着腦袋，認真地說道：“看清楚我這張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臉了嗎？”
“得了，你別惡心我了。”他擡手扒開了她的腦袋，語氣嫌棄。
“你倒是先別惡心我啊。”學不繪冷笑了一聲。
“行，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個學婊，今天還敢騙我說你完了？”南董把她的腦袋勾到懷裏壓着惡狠狠地說，“還說什麽你也只會寫名字？”
“長出息了啊學不繪。”他語調上揚。
被他的手勁卡得脖子疼，她擡手重重地拍着他的手，“放…放手…你個狗…東西。”
南董氣也出了不少，臉上帶着笑松開了手，“請開始你的解釋。”
學不繪一被放出來就拿手臂肘使勁地捶了下他的肚子，看他吃痛的樣子才覺得大仇得報，聲音清脆，“你爹爹我是那種人嗎？”
他忍住疼意坐直身子，咬緊後牙槽，不愧是從小一起打打鬧鬧長大的“好兄弟”，她下手還真的是不客氣。
“所以？你怎麽賄賂的素禾師尊？在卷子上寫小作文了？”
她揮手一個法術過去把門關緊了，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再說。
南董狐疑着湊近她，學不繪對自小一起長大的玩伴也沒什麽防備，壓低了聲音對着他的耳朵說道：“我交了白卷。”
沒注意到自己被她溫氣吹得有些發紅的耳朵，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面容姣好的人，半晌才張嘴感慨道：“你果然是個狠人。”
微偏頭思考了一瞬，他又添了句，“素禾師尊更狠。”
語畢，他瞥了眼學不繪嘆惋地搖了搖頭，打心眼裏同情素禾師尊。
估計他只是想撿一個小可憐養成，卻沒想到吧——撿了個傻狗，一個配了金魚腦只有七秒鐘記憶、腦回路深如迷宮的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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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學不繪要去線岱宗報道拜師。
人生的一大困境就是起床，她折騰了好些時刻才掙紮着起身了，一算時間快遲了，掐了個仙術火速趕去。
今天的盛況一如昨日的高樹大殿，烏泱泱的人啊，烏泱泱的期盼。
線岱宗的羨逸師尊平素就名聲在外，人溫潤如玉、舒柔和善，比鄰家小哥哥都親切近人，當然，這個鄰家小哥哥不是南董那種。
他是真的狗。
剛好想到他，南董就擠到她身邊來了，伸手敲了敲她的腦袋。
學不繪冷笑着也擡手敲了回去。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他一見面就要這樣打招呼，不過狗東西的想法正常人怎會猜得透。
“怎麽我修什麽你修什麽？你今年修的科目不多嗎？還有閑心跟着我。”他嘴上扯着笑臭屁地說着。
不多，四大宗而已。她默默地在心裏回着，卻沒敢說出口，只是嘲弄道：“自戀是一種病，怎麽那麽多年了你還沒治好？”
他啧了聲沒回答，看向她的眼裏卻帶着“你果然還是迷戀我吧”的迷之自信，“看着吧，今天羨逸師尊招弟子，既然你都成為高樹宗的首席弟子了，我也弄個線岱宗弟子玩玩。”
學不繪沒忍住嗤笑出了聲，好似已經預見了他被啪啪打臉的場景。
“笑屁。”他垂眼不滿道。
“嗯，”她點頭，“我就是在笑屁。”
想着她還是收回了笑，拍了拍他的手臂提前安慰他：“有理想是很好的，但是素禾師尊瞎了不證明羨逸師尊也是瞎的。”
聽着她的話，南董被逗笑了，“你是在罵我還是在罵你呢。”
學不繪聳了聳肩覺得沒什麽不可承認的，坦言道：“我是菜，你比我更菜而已。”
“不接受，你獨自菜吧。”他微笑。
他們相看兩厭，不再找對方說話。學不繪随意打量着線岱宗，尋思着線岱是零基礎招弟子的，定然不會想昨天一樣突擊解題了吧。倘若這樣，她也不用擔心了。
交白卷的經歷，她這輩子真的只想體驗一次。
沒過多久衆上仙就進來了，她墊着腳，時不時跳一下伸長脖子想湊熱鬧一睹羨逸師尊的俊容。
南董注意到她時不時冒上來的頭，冷言道：“別跳了，我都感覺到腳下的地在震動了。”
“……”想到這是正式場合，學不繪忍住想揍他的沖動，“我要是能讓地裂，第一個就在你旁邊跳送你下地縫去。”
“諸位安靜，”臺上的人發話了，大家靜了下來。
學不繪聽到了南董的冷笑聲，也回了一道冷哼聲。
只是此刻剛好是安靜下來的那一瞬，這道冷哼聲顯得有些明顯，有不少人轉過頭來看了看他們。
“你哼什麽？”學不繪快速反應過來，一臉認真地壓低聲音問旁邊的人，成功甩鍋。
南董沒想到她還有這個操作，也沒拆穿她，摸了摸喉結對大家說：“抱歉，嗓子不太舒服。”
大家轉回頭去，他收起了笑。學不繪立馬用神識向他表示了謝意，“從小和大哥你混，我也精确地學會了你甩鍋的這一招，我在心底還是感謝大哥的。”
雖然她一口一個“大哥”的，聽着這話他還是覺得不舒服，眉心跳了跳，皺眉後悔當初在她面前展示了這不要臉甩鍋的技能。這丫頭好的不學，盡學這些狗的東西了。
臺上也沒在意這個小插曲，徑直開始介紹拜師流程：“我們也是按照常規，發志願表大家填寫自己想拜的師父，然後找師父面試。”
“對了，大家填寫的時候就不要寫羨逸師尊的名字了。”
宛如一道晴天霹靂，大家都呆滞了。愣了好一會兒才有人問：“羨逸師尊不招弟子了？”
羨逸師尊走上前親自解釋，“我已經有想選的弟子了。”
底下一片唏噓，學不繪安慰了南董一句，“內定了，別傷心。”
下一秒她朦胧之中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名字，還在想南董聲音怎麽變那麽好聽了，突然意識到，這不是羨逸師尊的聲音嗎？
怎麽了？她又怎麽了？
還沒反應過來南董就把她推了出去，他壓低聲音提醒她，“剛剛師尊問你在不在場，叫你出列。”
羨逸溫潤俊美的臉上帶着微笑認真地看着她，聲音舒徐，“你願意拜我為師嗎？”
被這麽溫柔的雙眸看着，學不繪腦裏糊成一片，猛點頭，“願意，我可真的太願意了。”
南董忍不住腹诽：學不繪是真的狗，狗屎運怎麽那麽好？果然，羨逸師尊果然也是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