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叽安」宣示主權

「叽安」宣示主權

“嗯?”還在神游的許辭,忽然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小名,便将自己的意識慢慢拉回身體裏,随即問道:“是在叫我嗎?”

還沒等她看過去,蘇知簡便跑過來一把擁住了她,将自己的頭埋進她的頸窩裏,抵在衣服裏的狗鼻子輕嗅着被許辭帽子掩住的散落發絲。

與此同時,他嘴巴裏嘟囔着一些話,但終究還是聽不太清楚。

被對方整個抱住的許辭,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但她并不想把他推開,她是需要這個擁抱的。

只是聞到了這個懷抱裏帶着些酒味兒,其實不是很濃,混雜着一些木香後,竟然莫名好聞。

“蘇知簡,你喝酒了嗎?”許辭的臉頰靠在他溫暖的懷抱裏,額頭抵住闊大的胸膛,開口詢問道。

“嗯,江世軒灌了我好多酒……”蘇知簡用撒嬌的口吻抱怨道。

“唔哦,原來你那麽聽他的話啊?”許辭輕笑了一下,随後問道。

“不是的,我想找你,可是我又不敢,就只能喝酒了……”那人帶着委屈的音調解釋說。

“喝了酒,就能找我了嗎?”

“念念,旭哥被嫂子領走了……”

“哦,那你……”

“我也想被你領走,知簡會很乖的。”

“啊你,這是想要當我的寵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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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是薩摩耶!”蘇知簡說完便擡起雙手,在頭頂扒拉了兩下。

“唔~這是,兔子耳朵吧?”

許辭也從口袋裏拿出溫熱的手心,輕輕地捧住了蘇知簡那已經被凍紅的臉頰。

她心想,明天酒醒後,他應該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吧?

“不是的,我是只薩摩耶,江世軒認證過了的……也是,只屬于念念的大狗。”

蘇知簡将自己的雙手貼在許辭手背上。

“是,只屬于……我的?”許辭微微一怔。

“嗯嗯嗯,帶我回家吧?”

“你是沒地方去了嗎?”

“嗯嗯,沒地方可以去了。”

“那,好吧,今天先去我那裏。”

說完,許辭便帶着蘇知簡向七號公寓樓下走去……

躲在一旁的周方書被雪花砸成了一只雪花牌杜賓。

在他的棉襖下,則藏着正專注姨母笑的陶今安。

“安安,我也送你回去吧?我擔心你這樣明天會感冒。”周方書拉上黑色棉服的拉鎖說着。

“方書,我沒事兒,你是不是冷了呀?那我們快回去!”

陶今安也從周方書的懷抱裏鑽了出來,稍微整了一下自己的行裝。

“我還好,一會兒我就不上去了,今晚還要趕快回去呢。”周方書摸了摸她的臉蛋,笑着說道。

“今天你不回去了,在我那裏休息。”陶今安幫他系好圍脖,随後暖暖地抱住了對方。

“安安,我,你這是……”周方書動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幹嘛,你不是我男朋友嗎?我都不介意。”陶今安擡起頭看向他。

“額,好!”周方書抿了下嘴巴,雙手仍然持空,一動不動。

“放心,我不會對你幹什麽,主要是擔心你着涼……诶,你也不許想些少兒不宜的事情哈!”陶今安松開他,壞笑着警告他說。

“哦……”

“哈哈,好啦,我們也走吧!”

從報亭一直到七號樓,這一路走來,蘇知簡右臂摟在許辭肩膀上,兩人的右手十指環扣,不肯分離。

直到進入電梯口,許辭想松開他,以免大家誤會,可是沒想到自己剛要打開彼此的糾纏,電梯門忽然打開,一戶人家準備出來,正眼撞見了二人。

“嗚嗚,你又不要我了嗎?”蘇知簡很委屈地向許辭讨要抱抱。

“蘇知簡,我,我沒有……”正在許辭想要扶住對方,出來的一個小妹妹跑到兩人面前。

“姐姐,你們是在鬧離婚嗎?”小女孩扶住快要站不穩的蘇知簡。

“不是我,我們沒有鬧離婚啊?”許辭解釋道。

“哎呀丫頭,夫妻之間總有磕磕絆絆,鬧脾氣可以,可不能随便說分開呀。”女孩爸爸也走了過來,勸解身邊的許辭道。

“額嗯,叔叔您誤會了,我們沒有……”許辭想向叔叔更多解釋一下他們之間的關系。

“念念,我很乖的……”蘇知簡拉住許辭的手,可憐巴巴地說着。

“快回去吧,小夫妻就是要多溝通溝通,家裏的事兒你們回家好好的說,看你們多般配啊!”女孩媽媽也笑着誇獎道。

“嘿嘿,謝謝阿姨。”蘇知簡插嘴道。

“哎,好的,謝謝您和叔叔,我們這就回去了,拜拜啦。”

許辭明白這是說不清了,便也不再過多解釋,只是繼續扶着似醉非醉的傻狗進了電梯。

“蘇知簡,蘇——知——簡。”

許辭靠近他的耳邊,故意生氣地說着對方的名字,一字一頓。

蘇知簡感覺到自己的左耳有氣息浮動,像是有人在小聲叫他,便扭過頭來,順便“嗯”了一聲,表示回應。

只是許辭這邊只顧看着他的耳垂,嘴巴放在他的側臉邊說話,并沒想到對方會這個時候忽然扭頭轉向自己。

那蜻蜓點水般的一頓,蘇知簡那柔軟的雙唇,便觸碰到了許辭的鼻尖。

許辭當即怔住,如過電一般,全身酥酥麻麻的。

蘇知簡似乎也恢複了感知,原本已經迷離的雙眸瞬間睜開,随後又低了下頭,看着正在發呆的許辭。

只是這樣的姿勢,其實更加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對方的鼻息聲雖然輕微,但仍可以輕易捕捉到。

而彼此近在咫尺的紅唇,只需要他們再稍稍靠近,便唾手可得。

“念念……我……”蘇知簡仍保持着原本的姿勢不動。

“額,抱歉,蘇知簡,我冒昧了。”許辭立刻離開蘇知簡的肩膀,并且意識到是自己是這場“事故”源頭。

“沒有,對不起,是我的錯,你……”蘇知簡認錯道。

還沒等蘇知簡說完,電梯便“叮”了一聲打開。

“電梯到了,我們……出去吧。”許辭潦草地走出了電梯。

“哦。”蘇知簡乖乖地跟在她後邊。

“念……許辭,我,我們……”蘇知簡在許辭用指紋解鎖523房間門時,想再辯解一下。

但沒曾想到,自己又被從門上的傳聲器傳來的一聲聲“汪汪”打斷。

“汪汪汪!”

門上繼續傳來清脆的……狗叫聲。

“叽安,媽媽回來啦~”

許辭沒有再去想太多,只是立刻進了屋內,随即請停在門口一動不動的蘇知簡進來。

“抱歉哈,家裏沒有準備男士拖鞋,先委屈你一下穿我這雙可以嗎?”

許辭從鞋櫥裏拿了一雙早已洗好的白色棉鞋拖給他。

“嗯嗯,可以的,謝謝啦!”蘇知簡将鞋子拿回手中,笑着回答道。

“汪汪汪!”

在他換鞋的時候,一只六個月大的薩摩耶直挺挺地站在他身邊,來回轉圈,時不時聞着他的氣味。

“叽安要乖乖的,這位叔叔是好人,不許亂叫哦!”許辭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樣,對眼前的這只白色大狗解釋道。

“蘇知簡,它是'叽安',現在已經六個月大了。”

許辭蹲在地面上,整個抱住叽安,随後便向他介紹着自己的狗兒子。

“唔偶,我在國外也養了一只小家夥,不過是只布偶貓,也很可愛的。”

蘇知簡走了過來,也蹲下身子,試圖撫摸一下對方的毛兒:“它願意讓我摸一下嗎?”

“嗯哈,你可以試一下~”許辭眨了眨眼睛,笑着對他說。

這邊的叽安,從剛才到現在,雙眼一直盯着自己媽媽帶來的陌生叔叔,在蘇知簡的手心觸碰到自己頭上的呆毛後,便開始了自己宣示主權的惡作劇——

“汪汪汪……汪汪汪!”

就這樣,一只薩摩耶追着另外一只“薩摩耶”,在許辭的面前,跑了整個客廳。

許辭擔心大晚上的,自家這樣鬧會被鄰居投訴,便自行加入了這場混戰。

不過,她的加入很快便結束了即将發生的大戰——

“叽安,你不乖了!過來媽媽這裏。”

原本還在吓唬蘇知簡的叽安,聽到媽媽有些生氣了,也不再鬧騰,小跑來到許辭懷裏。

它那兩只水靈靈的眼睛裏滿是開心,又像是在知錯求饒。

“好啦,不要鬧了~”

“汪汪!”

蘇知簡也終于可以停下來,想到剛才自己的做法也有些不妥,便有些不好意思的詢問道:“許辭,我們剛才那樣,會不會吵到鄰居呀?”

“還好還好,樓下好像是一個在互聯網公司工作的女孩子,現在才十點半,她應該還沒回來,對面一直沒見到有人搬進來,應該是空房,所以問題應該不大,放心哈。”

許辭順了順叽安的呆毛,就讓它随便去玩了。

随後站起身來到茶幾旁,倒了杯熱水遞到蘇知簡面前,又繼續說着:“剛才吓到你了嗎?安安之前來家裏的時候,叽安只是認了認味道,沒有這麽的……瘋狂,抱歉啊。”

“嘿嘿,沒關系的,說不定它就是想和我打鬧玩耍一下,這是男孩子之間的感情。”蘇知簡開玩笑地回複着。

“許辭,你想知道我養的那只布偶貓叫什麽名字嗎?”

“嗯,叫什麽?”

“思念。”

“哦,很好聽的名字……那個,我這裏有一間客房,基本上沒有人住過,不過被褥什麽的我都有配套購置了,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睡得慣?”許辭說着便來到客卧房間裏。

“嗯嗯,可以的。”

“衛生間就在主卧和側卧的中間,你要先洗澡嗎?”

“我需要收拾一下東西,而且身上的酒精還沒有散好,你先去吧!”

“哦,好的,房間請随意。”

說完,許辭便離開房間,順便幫忙關上了門,留給蘇知簡一些私人空間。

收拾完畢,蘇知簡便來到客廳。

他坐在旁邊的榻榻米沙發上,一邊陪叽安玩球,一邊看許辭電視上播放的蠟筆小新。

不知過了多久,衛生間的隔音玻璃門被打了開來。

許辭已經把頭發吹得半幹,剩下的打算讓它自然幹透,身上穿着藍白色毛絨睡衣,很是貼合身材。

“蘇知簡,我洗好了,抱歉有點晚哈。”許辭走過來呼嚕着叽安的狗頭,笑意盈盈地說道。

“沒關系,那我去啦!”

“嗯嗯,快去吧。”

大約過了一刻鐘,正在洗澡的蘇知簡聽到有人敲浴室的門,便停下花灑,問道:“許辭嗎?怎麽了?”

只聽見門外的她解釋道:“蘇知簡,拿條毛巾我用過了,忘記給你拿新的,就……”

“哦,謝謝啊,你遞給我就行。”

“額,好的。”

随後,浴室門打開了一條縫隙,一只堅實的男人手臂伸了出來,上面還挂着将掉未掉的水珠。

許辭稍微一愣,卻沒成想對方沒有接到毛巾便開始到處摸索,來自蘇知簡身上那滾燙的溫度,短暫留在許辭的手指上。

“許辭?”

“哦,在這,拿好哈。”

說完許辭便回到沙發上又愣了愣,不再說話。

在等他的時候,她不小心歪着頭,靠在叽安身上睡着了。

蘇知簡進來時,浴室裏都是許辭剛剛留下的味道,空氣中彌漫着一股不同于沐浴露的香味。

等蘇知簡洗完澡後,看到許辭已經睡熟了。

只是這次她的懷抱裏不再是喝完的水杯,而是暖和的叽安。

而此時她的臉上,還敷着一片快要幹了的面膜。

想到這裏,蘇知簡輕輕把面膜拉了下來,順便收拾幹淨了客廳和衛生間的各處。

全部收拾完畢後,他本來打算把許辭抱進主卧去休息,可是又覺得不太妥當,便輕輕拍醒她。

“許辭,現在很晚了,你是在等我嗎?”

“嗯~”許辭迷迷糊糊的回應了句。

蘇知簡不知道是被什麽電了一下,原本被熱氣弄紅好不容易散去的臉頰,便又開始泛紅。

“你要我抱你回去嗎?”蘇知簡看她仍然不動,又害怕她感冒。

“嗯……哦,蘇知簡,我自己回去就行。”許辭終于回神了。

“先別動,你是不是發燒了呀?”

蘇知簡見許辭的臉上還是在發紅,便輕觸了下她的額頭,确認她的體溫。

“唔,沒有吧?”

“你今天在雪地裏站了好久,肯定是發燒了,家裏有退燒藥嗎?”

“有的,卧室旁邊桌子的抽屜裏有小柴胡。”

“好,等我一下。”

“謝謝。”

随後,蘇知簡看着許辭吃了兩包藥,又灌了大半杯水,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蘇知簡,我睡一覺應該就沒事了,你也快去休息吧。”

“嗯,晚上有哪裏不舒服就告訴我。”

“好的,放心吧。”

說完,許辭便帶着叽安進到主卧。

蘇知簡看到這裏,不禁問了句:“你讓叽安和你一起睡啊?”

“對啊,怎麽了呢?”

“哦,沒,沒事,好好休息吧。”

“嗯嗯,晚安啦~”

“晚安……”

就在許辭将房門關閉後,蘇知簡傻傻站在原地不動。

他心想,為什麽,我會忽然好羨慕一只狗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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