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鄒家墳(4)

鄒家墳(4)

招待所裏幾個人百無聊賴的在樓下閑聊打發時間,小孩子手裏有宋薄給的糖也沒再鬧着要吃什麽東西了。但大人們就不太好受了,畢竟誰也不好意思去跟個孩子搶吃的。

“這麽幹等着總也不是個事。”劉宇抓了抓腦袋餓的實在是有些煩躁。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從殷覺跟宋薄兩人出門開始他覺得自己身體裏的熱量消耗似乎在加劇。明明以前加班連軸轉經常挨餓都是家常便飯,倒也不至于幾個小時的功夫能讓人有種要餓死的感覺。

不光是他,剩下的幾個人都有同樣的感覺。

胖人是最受不得餓的,林金鴻的反應更甚,從有饑餓感開始,他的肚子就叽裏咕嚕的叫個不停,他尴尬的按着自己凸出的小腹,忍不住想自己出門去找吃的。

劉宇看出了他的想法,好心提醒了一句:“餓上一會兒總不至于餓死,但出去可就不一定了。”

釋元也聽見了他們的談話,點了點頭,道:“但也不能一直這樣坐以待斃。”殷覺和宋薄出去這麽長時間還沒有一點消息,要麽就是已經找到了要娶親的人家,要麽就是路上被什麽事情絆住了腳,當然也有可能是最壞的情況,但無論是哪一種,都很難解決他們眼下的困境。

“那咱們現在被困在招待所還能做些什麽呢?”胡芯蕊又給女兒剝了顆糖塞進小孩子嘴裏,眼睛看着釋元的方向。因為進村之前釋元做過的一番分析條理清晰、有理有據她下意識感覺這人相對屋子裏的其他人要更靠譜一點。

其餘幾人大致也都跟胡芯蕊一樣的想法,幾道目光齊刷刷看向釋元,釋元一下子有點亞歷山大。

郝多餘記着老板走之前對自己的交代,看着一臉為難的釋元好心幫他解了個圍:“我倒是有個提議。”

這是一直跟着宋薄的那個毛孩子,韓佳佳還記得宋大帥哥臨出門前特意交代了他什麽。

郝多餘眨了眨眼,說:“大家現在肯定都不好受,不如讓芯蕊姐先帶孩子回房間休息,感覺自己現在身體吃不消的都可以先回房間,剩下的人我們分下工在招待所裏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說不定瞎貓碰見死耗子,到時候系統提示就出來了呢!”

這個提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同。

胡芯蕊感激地看了一眼衆人,道過謝抱着孩子回了二樓房間,胖廚師也擺了擺手,表明自己确實是吃不消了。轉瞬間一樓只剩了劉宇、韓佳佳、景池、釋元和郝多餘五個人。

郝多餘跟釋元差不多大,之前跟宋薄在一起的時候又是一副小孩子心性,雖然看起來有些不太靠譜,但很難叫人生出什麽戒備心理。

他大大剌剌給幾個“大人”發布任務:“佳佳姐是女孩子,就找前臺和大廳這一塊兒就行;宇哥寫代碼的心肯定比旁人細,還有釋元,芯蕊姐也更信任你,你們兩個一起去看看二樓;池哥我看狀态也不是太好一樓咱們自己的房間留給你,我摸去大爺的屋裏看看。”

他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讓人感覺舒服的同時又不由對他生出來幾分好感,韓佳佳就很受用。

幾個人各自去了分工好的區域,郝多餘蹑手蹑腳打開了大爺的房門,心裏想着大家都餓的跟個狗一樣這老頭竟然還能睡得着,他從懷裏摸出來一只打火機。

“嚓——”的一聲,一簇火光從郝多餘拇指間亮起,微微跳動着映着屋裏的擺設。

房間裏有些潮,最裏擺着一張床,一個佝偻着的身影在床裏側躺着,對于門口的動靜沒有一點反應。

郝多餘将火機舉高了一點。

床頭是一個黑色的老式板箱,既能放置衣物又充當着床頭櫃的角色,只是上面光禿禿的,只放了一盞看上去頗有些年頭的臺燈。郝多餘就着微弱的火光摸索了一圈什麽也沒發現,他努了努鼻子有點不太開心,準備出門的時候他無意間往靠門一面的牆上掃了一眼,忽然福至心靈。

老人房間的牆面上挂着很多副畫,從左到右一共六副,但看起來一點都不賞心悅目,甚至有些不太和諧,像是生拼硬湊上去的。

郝多餘有點激動,他往最左邊那副畫湊了湊,畫上畫的是一副工筆山水圖,孤零零一座山,當中挖了一個洞,右下角題字——入。

他舉着火的手往右邊湊了點,這上面畫的是一個年畫娃娃,娃娃四周散落着元寶、桃子、如意和其他象征吉祥的東西,右下角題字——皆。

再往後依次是湖光山色圖、兩幅人物圖、一副和尚撞鐘圖,右下角的小字分別是“風”、“悉”、“有”、“當”。

郝多餘從第一幅看到最後一幅,臉上的表情從一開始的激動到最後的一頭霧水。[入皆風悉有當]這幾個字拆開來看他都認識,怎麽組合在一起他有點看不明白了呢?是自己自作聰明了?

他垂頭喪氣地從老頭兒房間裏出來,外面幾個人速度都比他要快,早就已經等着了,見他無精打采地樣子都出聲安慰道:“本來就是抱着試一試的态度來找線索的,而且咱們也不确定線索究竟在哪裏,找不到也正常。”

這話絲毫沒有安撫到郝多餘被打擊的心靈,雖然那句話實在狗屁不通,但他真的感覺這應該就是線索了。

一陣穿堂風從屋外刮進,伴着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衆人忽然來了精神,都勾着頭往外面看。

進來的果然是殷覺和宋薄,只是殷覺的面色有點沉,宋薄仍是挂着一臉雲淡風輕的笑,屋裏的幾個人視線都鎖在了宋薄手裏提着的一只古樸食盒上。他們實在是太餓了,尤其是聞到食盒裏的食物香氣之後。

宋薄在幾個人身上掃了一遍,把食盒打開放到了桌上,“路上遇到了一點小麻煩,久等了。”他仍是笑着,語調溫和,整個人謙遜有禮。

郝多餘看着自己老板這副樣子覺得有點奇怪,但又說不出來具體哪裏奇怪,他看着面前幾個被食物奪去了全部注意力的同伴不由也覺得有些餓了,但胖廚師和帶着孩子的芯蕊姐也還餓着。

“喂,你們倒是給芯蕊姐他們留點!”郝多餘提醒了他們一句飛快上了二樓敲響了胡芯蕊的房門叫她帶孩子下來吃飯。一樓釋元也滿心疑惑的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叫了胖廚師起來。

食盒裏的食物不算多,勉強也就夠他們幾個大人解解餓,郝多餘心裏有事,而且奇跡般地他的餓感沒有其他人那麽嚴重,索性就把自己那份留給了胡芯蕊。

“你們出去這一趟有什麽發現嗎?”趁着衆人狼吞虎咽的功夫,郝多餘還是惦記着那幾幅畫上的題字。

宋薄搖了搖頭:“沒有。”殷覺也跟着搖了搖頭。

郝多餘:“?”他心裏憋得不行,迫不及待要跟老板分享一下自己的發現,但是面前的老板實在是太奇怪了,不但老板奇怪,漂亮姐姐冰冷之中竟生生顯出幾分呆萌,郝多餘身上的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

說好的呆在招待所裏不出去就是最安全的呢!!安全個屁啊!他悄悄瞥了一眼被人圍在中間的食盒,突然開始懷疑他們吃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時間回到一個小時以前。

宋薄和殷覺經過的那條巷道裏,地上憑空出現的藤曼上的觸角悄無聲息的順着原先的溝壑往宋薄退過去的方向劃了半米……恰恰停在宋薄腳邊。

殷覺擡頭,于暗中看向宋薄的臉:“………”

“然後呢?”宋薄回看着她微低着頭,語氣溫和,臉上是戲谑的笑,。

“這難道不應該問你?”殷覺反問了一句,沉着張臉。

“這種事情現在糾結也沒什麽答案,他願跟就讓它跟着好了,咱們還是先找找到底是誰家娶親,食物到底在什麽地方。”

殷覺順手把糖裝進了自己口袋,從地上站了起來。兩個人繼續沿着巷道向前,街巷兩側偶有喪葬店門兩邊垂落的白番,随風搖曳。

地上的藤曼逐漸放慢了生長速度,逐漸後縮,宋薄在前面走着忽然勾起了唇:“跑什麽呀~”他往後看了一眼,明明黑漆漆一片,但這次地上的動靜卻很明顯,藤曼上的枝葉“嘩嘩”擺動着。

殷覺站在宋薄後面,看着他半轉的側臉,問道:“你做了什麽?”

“唔……”宋薄頓了下,“大概是扼住了它命運的小尾巴。”

殷覺:“………”她就知道不能指望從這人嘴裏能聽到什麽正經話。

宋薄輕輕笑了笑,拍了拍殷覺胳膊,蹲下身從地上拿了個東西起來:“線索來了,記得舉燈。”

宋薄手裏是一張長條狀的紙,殷覺抓着糖果吃力的辨認着紙條上歪歪扭扭像是狗爬一樣的字——

“村村教當婚鬼……”她皺着眉轉頭看向宋薄,“什麽意思?”

宋薄攤了攤手:“母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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