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展會

展會

刺繡館的問題解決的差不多了,工人們重新裝修之後就可以重新開門了。

梁娴早上接到了郵件,是刺繡大賽發來的,她的作品已經入選到決賽,需要盡快提交作品稿。

喻卓爾沒有先回去的意思,梁娴就想着這裏也沒什麽事,不如早點回濱城。

可中途卻出了事情。

陳钊過來找她說隔壁老板的老婆今早就去刺繡館,在門口哭着鬧着死活不肯離開,影響了施工,他剛才報了警把人帶到了警局,這會兒人家說什麽都要見梁娴。

既然賠償已經說明了,梁娴不知道這會兒她還想幹什麽,索性就去了一趟,她的腳傷還沒好,喻卓爾則跟她一起。

等他們到的時候,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了裏面傳來女人的哭鬧,梁娴沒怎麽見過隔壁老板的老婆,沒想到還是個不怕丢人的。

可她沒見過人家,不代表人家沒見過她。

梁娴剛走進去,那女人就眼尖的看見了,拉着梁娴就開始哭訴。

“嗚嗚姑娘啊,你行行好,放過我們吧,我們不是故意的。”

“那破管子,誰知道會漏啊,嗚嗚嗚我們一家三口也不容易啊,這麽多錢我們真的賠不起啊......”

“我們老家裏還有老人等着贍養,地裏的莊稼還等着我們回去收,棚裏的牛還等着我們回去喂,羊拉的粑粑還等我們回去撿啊嗚嗚嗚......姑娘啊......”

“......”

她還以為是什麽事,原來是嫌賠的錢太多了來哭窮。

不過她不想知道她們家有沒有老人,也不在乎她們地裏的莊稼誰要收,更不想管牛誰來喂和有沒有人撿羊的粑粑,她只想讓她把自己放開。

梁娴一臉無語的看着抱着自己腿的女人,她動了一下想要掙脫,可女人馬上察覺了她的意圖,手上也用了力。

一邊的警官也有些無措,撒潑打滾的他們倒是見多了,可這種抱人大腿的是真沒見過。

梁娴蹙着眉,對女人說:“我已經把賠款減半了,你們還要怎麽樣?”

女人哭的淚眼婆娑,“姑娘啊,快十萬,你就是減半了我們也賠不起啊,我們的店就在你們旁邊,整天掙多少你們心裏也有數,你這不是要我們的命嗎?”

梁娴說:“說話就說話,您能先放開我嗎?”

女人置若罔聞,“我求你,我老婆子求你,這次真的是意外,我們也不是故意害你的對吧,怎麽多年鄰居了你不清楚嗎,你又不缺這些錢,但我們夫妻倆年紀大了,你這相當于把我們後半輩子的棺材本都搭進去了,你就原諒這一次不行嗎?”

聽了半天總算聽懂了,梁娴被氣笑,“阿姨,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能不能站起來,我們好好說話。”

“不行,萬一你跑了怎麽辦?”女人抱的更緊,似乎是覺得賣慘有用,又開始滔滔不絕。

喻卓爾沒見過這種場面,反應過來後想上前,卻被梁娴眼神制止。

女人抱着梁娴的腿不斷叭叭,已經從自己家說到她的三姑二姥姥了。

正在她動情的說到自己的六老姨是怎麽靠着土豆養活了一大家子但是現在卻渾身癱瘓的躺在床上不能自理的時候,梁娴終于忍無可忍,她吐出一口氣,擡起腳直接對着女人的肩膀就是一踹。

女人沒想到她忽然動腳,完全沒防備的被梁娴踹倒,頭發劈頭蓋臉的鋪在臉上,夾雜着眼淚,看上去淩亂無比。

與此同時,梁娴冷淡的聲音響起:

“不是故意的?我看你男人嚣張的說自己沒錯不賠錢的時候挺理直氣壯啊。”

“毀了我這麽多刺繡你還好意思哭?”

“欠債不還,妄想用苦肉計賴過去?虧你想得出來,我不缺錢跟你們要賠錢有關系嗎?”

“就是你那癱瘓的六老姨聽了估計也得氣的馬上從床上跳起來打死你們這兩個不孝的東西。”

梁娴語氣不急不緩,冷靜的像是在作報告,可警局大廳卻因為她的話安靜了一瞬。

女人還坐在地上,愣愣的聽着她的話,似乎沒想到梁娴會是這樣的反應。

喻卓爾緊蹙的眉頭微微松開,女孩的黑發被高高的紮成了一個馬尾,顯得精神又幹練,從後面看她的脊背很瘦,好像只有薄薄的一層,但外露的氣勢卻是堅定的。

梁娴沒有再理會女人,而是轉頭對警察說:“關于賠償的事情我這邊已經聯系了律師,如果他們有什麽不滿可以提,但我的想法一直都是一樣的,後面我會很忙,而且人不經常在江寧,如果有問題也請聯系律師,我沒有時間來聽這種無聊的哭訴。”

出了警局,梁娴才從剛剛的氣氛中緩過來,好好的一天竟碰上這樣的事情,真的很無語。

天氣有些轉涼,樹上的葉子時不時往下飄落,木棉樹的絨絮也随着風飄落,像下雪一般。

見喻卓爾不說話,她後知後覺自己剛剛的語氣好像有些兇。

于是開口挽回形象:“我一般不會生氣的,她剛剛抱太緊了,有點煩。”

喻卓爾側目,正好看見棉絮飄過落在梁娴的頭頂,他伸出手輕輕的将棉絮摘走,然後對上梁娴的眼睛。

“我知道,很酷。”

——

返回的機票買的是後天下午,期間梁娴還帶着喻卓爾在古城周邊逛了逛。

晚上吃飯的時候,喻卓爾主動給李翠蘭說:“我媽說您有空可以跟我們一起回濱城,正好商量一下婚禮的相關事宜。”

李翠蘭擺擺手,“我知道的,親家告訴我了,但是我一走店裏就沒人照顧了,就不提前過去了,等你們婚禮的時候我再去就行。”

見此,喻卓爾就沒有勉強。

民宿後院裏的栀子花開了,豐美潤白的栀子花芳香馥郁,卷着夜晚微涼的晚風吹過,清香的氣息直入肺腑,使人心曠神怡。

喻卓爾正坐在一旁的吊椅上閉目養神,聽到就腳步聲,他睜開眼,看見了梁娴。

梁娴端着剛沏好的茶過來,“店裏的咖啡只有速溶的,你湊合一下喝茶吧。”

喻卓爾接過來,挑了挑眉,“看來林姨沒少跟你吐槽我。”

“那林姨可真冤枉,我剛去的那兩天就發現了。”

梁娴也坐了下來,偏頭從旁邊的花盆裏摘了一朵花,開口道:“婚禮的事......我勸過我媽了,但是沒成功。”

杯子裏的花茶溫熱,還帶着些清香,喻卓爾喝了一口,口腔裏瞬間被香氣鋪滿。

聞言,他說:“本就欠你一個婚禮,應該要辦的。”

梁娴微怔。

心裏有個小芽破土而出,看喻卓爾悠然的樣子,好像有什麽心照不宣的事情在兩人之間被印證。

低聲應了一句。

——

後天,李翠蘭早早的起床做了一大桌子的飯,看他們吃完後笑嘻嘻的把梁娴送走了,絲毫沒有女兒要離家的悲傷。

不過李翠蘭沒有悲傷,另一個人卻有。

得知他們要走,鄭舒琪一早上都無精打采的。

還不停的看手機。

梁娴還以為她有工作,結果鄭舒琪說:“我是在問我的商務有沒有濱城的單子。”

梁娴笑了笑,“不用這麽想我吧?”

鄭舒琪撇撇嘴,嘟囔着說:“誰想你啊......”

叫的車已經到了民宿門口,陳钊坐在副駕駛,梁娴和喻卓爾則在後座。

今天的路暢通無阻,不到兩個小時就到了機場。

喻卓爾在路上接了幾個電話,梁娴沒有打擾他,獨自在腦中思考決賽的作品構思。

飛機劃過天空留下一道道軌跡。

再次回到濱城,梁娴竟有一種久違的感覺。

喻卓爾要先回公司一趟,陳钊奉命把梁娴送回家。

好幾天沒刺繡,梁娴還真的有些手癢。

給林姨說了不要打擾她之後,梁娴就把自己關在了屋子裏繡了一下午,不知不覺天也黑了。

一旁的手機響了,是彭玉華打來的。

梁娴接起,順便說了刺繡作品被水泡的事情。

彭玉華倒是沒有說什麽,不過提起了辛若菊,“你怎麽說她了,她給我打了好幾通電話,氣的說你不尊重她,就差哭出來了。”

雖然知道辛若菊回去找彭玉華告狀,但沒想到這麽快。

梁娴翻了個白眼,“師傅,您不知道她有多過分,雖然說她的刺繡毀了很可惜,但我說了可以給她賠償,二倍還不夠,她直接要二十萬,我仗着她是前輩沒法說,她倒先去告狀。”

“這她倒真的沒告訴我,二十萬是有點離譜了,不過我聽她的意思,有個男人幫你拒絕了?”

“啊,那個啊。”畢竟結婚不是小事,梁娴本想等哪天見了彭玉華再說的,但她既然問了,梁娴就告訴了她。

彭玉華顯然沒想到,非常吃驚,“真的結婚了?你可別騙師傅。”

“真的啊,您前段時間去國外的時候我們領的證,因為比較突然,所以沒有來得及說。”

“确實很突然,不過總歸是好消息,這麽一說,他對你還不錯。”

梁娴笑了,“對我挺好的,而且他家人對我也很好。”

彭玉華嘆了口氣,“那就行,你也算是我看着長大的,剛好,下個月濱城有個藝術展找我,到時候我們可以見一面。”

“真的?師傅您要來濱城?”梁娴驚喜道:“是博爾藝術展嗎?”

梁娴有聽到消息可能會在濱城辦,有展出繪畫和刺繡,沒想到彭玉華已經被邀請了。

“嗯,我聽刺繡大賽的主辦方說今年的獲獎作品也有可能被展出,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你準備的怎麽樣了?”

梁娴如實說:“還可以吧,有了思路,這幾天應該能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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